侯门福妻-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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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张家既胁迫又给足了利益,萧家怎么会将萧意雪给张月朗做姨娘。虽然萧意雪左右不过是一个庶女,可是却是出了名的美人。
“父亲又怎知温家来日一定不如张家?”夏阮微不可见的皱眉。
夏富成没想到平日里温顺的女儿居然会问自己这句话,一时间也不知如何作答。缓了半响才答道:“你大伯父难道还会跟我说假话不成?要知道张老爷可是杨阁老的门生,京城里的大官啊。”区区一个阁老的门生,父亲便如此巴结,若是当年有幸见到唐景轩,不得跪在人家脚下了?
“大伯父既觉得张家好,为什么不将大堂姐和二堂姐嫁过去?”夏阮嘴里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萧家可还有两位嫡出的少爷呢。”
大伯父肯定不会将夏清雅和夏清荷嫁过去,前者是萧家不要,后者是大伯父自己不舍。
“你怎么说话的,你这是在怨爹爹和大伯父多事吗?”夏富成脸色不悦,今日本来打算好好和女儿说说这事,却不想女儿翻脸比翻书还快,句句话中带刺,“你大堂姐八字和萧九不合,你二堂姐心里中意的是温家二少爷。若不是你是我女儿,哪里有机会让你嫁去萧家。”
其实若是按照大哥的意思,夏富成原本不用多问夏阮的意思。可是如今女儿和以前不一样,她的手里已经有不少银子,夏富成不愿意和自己的女儿多吵。而且他还有其他的目的……
夏阮看着父亲,压抑心里的不悦:“难道女儿的亲事,一定要大伯父来插手吗?大堂姐二堂姐尚未成亲,为什么大伯父一定要盯着女儿的亲事?二堂姐可以嫁温家嫡出二少爷,而女儿就只能嫁萧家庶子?难道父亲也认为,你是低于大伯父的吗?”
萧九再优秀也不过是个秀才,而且还是萧家的庶出。
夏富成想到这里,心里一寒。但时至今日,说再多的也无益:“我和你大伯父的事情论不到你来插嘴,我已经答应下了这门亲事,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026:陷阱
到了向晚时分,夏阮陪着李氏用了晚膳。
她和父亲在书房的争执,想必李氏早已知道。
大伯父一直在挑唆父亲,导致父亲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大,有的时候直接就会将气撒在母亲身上。
“你父亲,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氏的眼泪又止不住了。
夏阮知道母亲想说什么,若是她嫁去萧家就能解决这些事情,她自然是愿意的。
可是问题不是出在这里。
夏阮一直都知道,大伯父是见不得他们好。明明是亲人,却为了利益闹成这般。
似乎只有亲人过的不好,他们才安心,才会觉得高人一等。
李氏从袖口拿出手巾拭掉眼角的泪水:“过些日子,跟娘去岳家吧。”
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了吗?
这些日子夏阮一直都在想,父亲这次是铁了心要她嫁入萧家,她若是和以前一般哭闹,又会造成昔日的惨剧。这些年夏阮一直都没有想明白的就是,从前母亲为什么从未和她说起过岳家,如今这岳家又是怎么回事?
当年她唯一记得母亲在离开她之前的日子里,总是会抱着一个檀木盒念叨:不够啊,还是不够啊。
她不明白当时为什么母亲会如此说,只是简单的以为父亲的死给母亲带来毁灭一般的伤害,可是如今想起,却觉得处处是纰漏,她到底是有多少事情是不知道的。
一想到这些,她就红了眼圈。
“娘亲,这些不急……”夏阮安慰母亲,也在安慰自己,“父亲或许只是说说,他只是听了大伯父的话,才会如此。”
李氏摇了摇头,这些年她早已经猜出其中的端倪。若是丈夫是个求上进之人,哪里会被一两句话给挑拨的变了样,人的本质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如今你成安哥已经是有秀才功名在身,自然是要我们去拜访的。你准备准备,等年后我们就过去瞧瞧。若是你不中意,还可以……”李氏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其实她多少也没谱,毕竟这是她们家在高攀。
当初周围的人都劝她不要嫁到夏家来,夏富成不会是她的良人。李氏心里也清楚,若是她嫁到夏家,父亲便会和她决裂。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依旧是义无反顾的嫁到了夏家,做了夏富成的妻子。
这些年她和娘家那边的亲戚走动的少,如今若不是为了女儿的亲事,她也不会再去找娘家的人。因为李氏深知,若是女儿嫁到萧家,以后的日子,必定比她更苦。
这些糟心的事,她一个人受就好了。
“娘亲,这事你说怎么便怎么。”夏阮思索了一下,才开头提议,“过些日子,女儿想继续做点小生意,母亲你看如何?”
夏阮明白,有权之人不一定有钱。
岳家如今是有权,为什么会答应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呢?这里面肯定是有古怪的,母亲必定瞒了她不少的事。母亲当年的死,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一个谜团,所以她必须要往最坏的地方去做打算。
如今她的手里也没有多少钱,想要让岳家瞧上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她要做的就是继续做生意,一旦可以站直了腰,哪怕岳家那边生了变卦,母亲来日也不会被逼到绝路上。
只是做生意,女儿家多有不便,她想同母亲商议一番。
“是钱不够使了吗?”李氏听到这里的时候,神色里带着少许的忧虑,“你要多少。”
夏阮微微一笑,母亲怎会担心这个。
前些日子父亲在母亲的手里拿了不少的银子,说是想要做生意,想要承担起养家的责任。母亲瞧父亲这些日子是真的‘回头’了,如同一位好丈夫。二话不说,就拿了不少的银子给父亲。夏阮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父亲居然拿着这些银子去养了春梨苑的戏子。而春梨苑那边的老板,和大伯父一直交情不浅,这也是后来夏阮在大伯父家里住的时候听说的。
母亲一心向着父亲,心里装的永远都是父亲,得到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她昔日也是这般,一直都相信唐景轩,每次唐景轩说什么,她都觉得是对的,可是得到的结果是什么,她非常的清楚。
女人总是在自己喜欢的男人身上犯傻。
夏阮心里多了一些犹豫,感情的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想到这里,她缓缓地道,“不是的,女儿的银子是够用的。前些日子母亲也知道女儿赚了钱,女儿其实是想让王管事从庄子上来这边,开春了再回去。”
雪中送炭的人少,锦上添花的人多。王家当年的恩情,一点点一滴滴她都是记在心里的,现在能相信的人,也只有王家的人。但是王三在账目上始终不如王管事,有的时候她只能等王管事来了再做打算。
瞧见母亲兀自沉思,夏阮便又叮嘱道:“娘亲,过些日子若是大伯母来同你借银子,你只借三百两,多了一概说没有,一定还要让大伯母写下字据。”
“怎会?”李氏略有些吃惊,女儿这话她实在没琢磨透话中的意思。
夏阮此时也不知如何和母亲解释,大伯父手的钱几乎都赔在棉花上了,要说大伯父机关算尽却未曾想过,他窥视别人钱财的时候,也会被人窥视。只是这些年,大伯父太过于自信,从未去注意这些。
自信是好事,可是过分的自信,就是自负。
她来日做生意,大伯父必定是会有样学样,可是有的事情,不是靠着学就可以得到一样的结果。到时候大伯父手里缺钱,必定是要从母亲这里借,而开口的人自然是大伯母。
只要能拿到大伯母借钱的字据,这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母亲,这话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你只要按照女儿说的做便好,切记一定要有字据。”夏阮说到这里的时候,心里正在犹豫要不要多做解释,却听到外面翠柳的声音传了进来。
翠柳在屋外禀告:“夫人小姐,大小姐和二小姐过来了。”
027:嚣张
每次瞧见夏清荷和夏清雅,李氏都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这一次也不例外,她听见翠柳的话后,半响没回过神来。
夏阮自然知道母亲在想什么。
有句话叫‘一碗米养个恩人,一斗米养个仇人’,夏阮觉得是很有道理的。
李氏对赵氏一直很恭敬。
对夏清荷和夏清雅更是好的没话说,逢年过节还会给她们送不少贵重的东西。
可是久而久之,夏清荷和夏清雅就觉得李氏是应该对她们好,若是李氏送的东西让她们不满意了,嘴上还会抱怨几句。
夏阮今年没有让母亲送东西去大伯母家里,省下来的银子她反而给母亲置办了一些新衣裳。
只是夏阮没想到她那位不喜出闺阁走动的大堂姐,会主动来找她们。
“赶紧让大堂姐和二堂姐进屋吧,外面天寒会冻坏身子。”夏阮对着翠柳说道。她既然当初敢做这个决定,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早就思虑好了,要如何处理夏阮心里早有了数。
翠云打起帘子,只见今日的夏清雅穿着桃红百花刻丝银鼠袄,葱绿盘金彩绣绵裙,外面穿着青缎灰鼠褂。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脸上的褐色胎记,就算抹了粉擦了胭脂,依旧可以看的清晰。
夏清荷和姐姐打扮的略逊一筹,穿着一件玉色红青酡绒三色缎子斗的绫袄,青缎掐牙背心,下面水绿裙子。样子有些气急败坏,一进屋子就瞪了夏阮一眼。
对于夏清荷的态度,夏阮是视而不见,微微一笑:“大堂姐和二堂姐今日来的可巧了,可曾用了晚膳?”
夏清荷冷哼了一声,便坐到了李氏身边,亲热的挽住了李氏地胳膊,言语里带了几分委屈:“二伯母,你今年给我和姐姐准备什么好东西了吗?前些天我听王妈妈说锦玉阁又进了时新的料子,我瞧着很喜欢了。”
“二伯母这是将我和清荷给忘了。”夏清雅眼圈一红,轻声道,“前几日,妹妹还高兴的跑来同我讲,说锦玉阁送了料子到二伯母这里。我当时欢喜地跟母亲说了,等二伯母你送来这些料子,我再做新衣裳。可是都这么些日子了……”
夏阮终于明白她这两位堂姐今日是想名正言顺地来‘讨债’了,父亲明明说过和大伯父在锦玉阁遇见了,还是萧九给了买料子的银子,难道这个事情两位堂姐会不知道?
夏阮瞧着母亲没有出言相劝,就知道母亲也猜出来了其中的玄机。她便开口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大堂姐,前些日子我去温家赴宴,瞧着大伯母身上穿着的锦玉阁最时新的料子,我还以为……”
不提温家还好,一提温家夏清荷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了。
“我听闻三妹妹瞧不上萧家公子,其实是早有意中人了?”夏清荷带着不屑,眼里全是嘲讽,“可惜温家二少爷,眼光高着呢。如今早已是有举人功名,来日更会平步青云,三妹妹可别妄想了。”
其实这些年来夏清荷的心里一直都是温仲怀,上次若不是为了温仲怀,也不会和温如言动手。
当初的温如言说,温仲怀要娶的姑娘必定是拔尖的,暗示她不配和温仲怀在一起。可前些日子从母亲的话里夏清荷听出,温仲怀居然赞赏了夏阮,这不是存心让她不舒服吗?
夏清荷说这些的时候,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对,反而还对着夏清雅挤眉弄眼。
没等夏阮回话,夏清雅便抢先加了一句:“身为子女,必定要对父母恭敬孝顺。不是大堂姐说你,三妹你这次做的都是什么事?难道你的亲事,二伯父还不能为你做主吗?再说萧家那位,我听父亲说过了,可是一位秀才呢,咱们家这也算是高攀了。”
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夏阮觉得她的两位堂姐,配合的当真不错。
只是夏清雅今日穿的如此的华丽,又跑来问母亲要东西,如今还要来训斥她的不对,夏阮觉得这简直有些可笑。
“喔?大堂姐知道萧九是什么样的人?”夏阮故作疑惑。
夏清雅一听夏阮有了兴趣,脸上的笑容也就更深了:“略知一些。据说萧九的名字还是出自《尚书·益稷》箫韶九成,凤凰来仪。而且我听父亲说,他长的俊朗,又知书达理,来日必定能成为你的良人。”
不知为何,在听了这句‘箫韶九成,凤凰来仪’之后,夏阮竟然觉得有熟悉之感。当年似乎也有人和她说过这句话,可是到底是谁,她竟记不得了。
夏阮略有所思:“大堂姐,你当真觉得萧九好?”
“这是自然。”夏清雅一点也没意识到夏阮话中有话,更是得意的说道,“尚未到弱冠之年便已是秀才,来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这样的人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难道大堂姐还会将你往火坑你推吗?”
夏阮微微一笑,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淡淡的道:“比温家二少爷还好吗?”
这话一出,夏清荷就变了脸色,站起身子一点也不顾及形象的跺脚,“你到底还知不知廉耻,居然还妄想高攀温家。也不拿个镜子照照,你是配还是不配。”
“青荷。”夏清雅轻叱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