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莲玉鉴-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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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握上了雪琪的手，随他走下山去，始终不敢回头看那双落寞的眼。
随着白雪琪来到山下驻扎的营长内，紫莲有些尴尬的松了他的手。
“你若是来替他当说客的便不必开口了，你若今后都好好跟随于我，那日营中失火之事我便不与他计较。”正不知从何说起，白雪琪却先开了口。
“我并不是来说服你的，只是想将夫人的一些事情说与你听。”紫莲试探的说着，见白雪琪没有反驳，便接着往下说：“夫人走的时候很安详，她确实是追着庄主去的，这一点庄里的人都可以作证。夫人对庄主的情，想必少爷比任何人都清楚，到最后，也是用庄主送的朱钗刺进了心脏里……”
“只可惜他一辈子心里都没有她，哼，真是个蠢女人！”带着怨恨的语句打断了紫莲的话。
“少爷莫要这样说，她毕竟是少爷的母亲啊！”紫莲有些惊异于他们母子互相看对方的态度。
“母亲？”白雪琪重复着这个词，似乎在自嘲。“她可曾把我当做她的儿子，她心里眼里都只有父亲，生下我也不过是为了留住他的心。我自小偏就不与他亲近，叫她无法得逞，她便连看也不愿看我一眼。”
“少爷何苦要让自己充满怨恨呢？她毕竟是你的母亲，又怎会不在乎你呢？你父亲去后，她便神智不清了，我去看她时，她还同我念起少爷……”
“她……说了什么？”白雪琪顿了顿，语气终于缓和了些。
“她说……少爷是她的骄傲，是她的好儿子。”终是不忍心说出那真相，若是可以让他的心里少些怨恨，便是做个欺骗之人又何妨。
“少爷，而今慕雪山庄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考验，接连而来的事情也让二位少主都背负了太多，所谓内忧外患，正是因为如此，少爷和大公子才更应该结兄弟二人之力共同抵御外敌，若是听了他人谗言互相残杀，便正中了那些宵小之辈的圈套，叫人趁机坐收渔翁之利啊！”紫莲苦口婆心的劝说，只望白雪琪能听进去一句。
“好！我不与他为敌，只是你需留在我身边，而且慕雪山庄的庄主之位需我与他共同担当。”白雪琪沉吟许久，于是开出条件。
“庄主之位，我自会去与大公子说，至于我，紫莲已承诺过，在医好大公子所中之毒前，绝不会离开他。”
“呵，说到底你还是向着他。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这样对我。”白雪琪话中全是嘲讽。
紫莲叹了口气，努力告诉自己不可心软。“紫莲只是一个普通的婢女，并不值得少爷垂青……”
“你忘了吗？是你教我的，小狐狸若是与那男孩子要好了，便不再是普普通通的狐狸了，便是和世间的每一只狐狸都不一样的。”看着白雪琪的眼睛，紫莲心尖的地方有些微疼，那夏日骄阳下的水塘边，一切仿佛还在昨天。
“你于我来说便是这样，有过吟学园里的那些过去，你便不是普普通通的婢女，你就是你，谁也代替不了。”白雪琪的语气坚定，眸中怨毒渐深……
“哎呀呀！好一场兄弟夺妻的戏码，当真是精彩，精彩！”
不知自何处传来了这酥得入骨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紫莲只觉寒毛立了一身，对这打着转儿的声音着实有些过敏。
回过头来却见一个紫衣男子已站在自己面前。
那男子一袭淡紫轻纱的衣裳，隐隐现出若雪的肌肤，叫人看了不禁脸红。
娇媚的面容此时正笑得妖娆，左半边脸上鲜红的纹路蜿蜒若罂粟绽放。
也不知他是如何如入无人之境的通过层层关卡进到这帐中来的。
“薛姑娘既然不愿意同你在一起，又何苦强求。”冥河将发尾缠在指间，悠然的绕着圈儿。
“你来这里做什么？”白雪琪忙挡在紫莲身前，抬起手中的剑。
“自然是来找薛姑娘的。”冥河扭着腰，一步一步向白雪琪和紫莲逼来，面上却笑得灿若花红。“薛姑娘见了熟人也不来打个招呼，枉我冥河大老远跑来接你，当真是伤心了。”说完果然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状，又伸了手向紫莲面上探去。
“才月余未见，薛姑娘倒是生得越发动人了。”
西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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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指尖还未触到紫莲面上，便被一阵剑气远远震开。
“原来雪琪公子脾气这么臭，若是跟了他日后岂不被虐待，薛姑娘你还是跟我走吧。”冥河一边运轻功躲闪着白雪琪的砍杀，一面在嘴里碎碎念。
两人过了几十招，奈何冥河身为幽莲宫护法武功亦是深不可测，白雪琪虽招招直击要害，却都被他有惊无险的避过，嘴上还不忘说些风凉话来挑逗。
“雪琪公子一身好俊的功夫，只是冥河今日奉了宫主之命不得耽误时辰，只好下次再与公子切磋了。”说话间他竟已移到了紫莲身边，几下便点了紫莲周身几大穴，让她动弹不得。
雪琪见此景竟是怒了，只觉到强烈的戾气于他周身凝结，如同方才在山庄里看到的那样。紫莲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他，却见一股强大的内力瞬间集聚在他手中剑上，化作无形的剑锋，即使相隔丈远亦觉到那阴戾剑气带来的强烈压迫感，而他眼中竟有腥红隐隐浮现。
一剑挥出，冥河忙运了轻功避开，却还是被剑气所伤，生生呕出一口鲜血。接着慌乱中扯过紫莲来挡于自己身前。“无月心经！你若再出手，便向着薛姑娘来吧。”语气里再没有之前的挑逗与娇媚，竟掩不住那一丝慌张。
再看白雪琪，此刻已收起了那阴戾之气，眼中腥红亦隐去，不禁觉得方才的他只是幻觉。
“你到底想怎样？”白雪琪冷言道。
“让我带着活的薛姑娘离开，或者留下薛姑娘的尸首。”冥河一边说着一边向帐外退去，指尖抵于紫莲的喉上。
士兵们显是被帐中的打斗声所惊，此帐已被团团包围，奈何冥河手中握着人质，白雪琪只得一扬手，那些士兵便让出一条路来，眼睁睁看冥河携着紫莲离开。
冥河运了轻功，两人很快便来到郊外，将那些追赶的兵士远远甩开。
穿过一人多高的草丛，赫然一架马车停在路中央，冥河终于解了紫莲的穴道，将她一把推进了车里。
脑袋撞到车壁上，紫莲有些吃痛，正欲开口骂冥河粗鲁，可一抬起头要出口的话就都生生的吞了回去。
只见对面椅子上端坐的男子以手抵眉，似乎正在小憩。男子乌发如漆，自指间倾泻，落在绛紫长袍上，衬得面庞有些苍白，雌雄莫辩的面容绝美，却叫紫莲自心底生出强烈的畏惧。眼角一粒朱砂宛若一颗泪滴，仿佛下一秒便会坠落下来。
“宫主，人已带到。”冥河小心翼翼的说道。
麝夜便缓缓睁开双眸，漆黑宛若深潭的目锁在紫莲的面上，仿佛透过她寻找另一个人的身影，紫莲不禁往后退了退。
骨节分明的指便落在了她的面上，细细的摩挲，惹得脊梁骨一阵发凉。
“想起来了吗？”蛊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指却猛的一用力便捏上了紫莲的下颚，迫使她迎向他。
“我什么都没有记起来，你这个疯子！”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紫莲愤恨的朝他吼道。
忽然，下颚上的手移到了脖子上，接着慢慢收紧，一点一点挤压出身体里的空气，紫莲下意识的挣扎，张了嘴想要呼喊，一张薄唇却堵住了唯一的出口，那唇霸道而具有侵略性，唇舌被狂风暴雨肆虐着，喉上也被人紧锁，紫莲觉得难受极了，仿佛溺水之人一般的挣扎。
许久，麝夜才放开她，紫莲便似被抽干了身体所有的力气，瘫软在椅子上，只得怨恨的看着眼前的恶魔。
“既然如此，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会记起来了。”麝夜淡淡的说着，看着窗外，眸中漆黑若深潭。
紫莲这才注意到方才马车一直在奔驰，此刻怕已是出了楚地，想起随白雪琪去营中之前对白雪卿许下的承诺，不禁泪湿眼眶。“雪卿，对不起，总是没有信守对你的承诺，你一定又怪我了。”
不知这马车行了多久，紫莲在朦朦胧胧中做着混乱的梦，老庄主，夫人，少爷，雪卿，还有病床上那个不知名的女人，梦境交缠迷乱，脑袋也昏沉沉的。
只觉窗外的景色换了一遭又一遭，梦境里的场景也变了一个又一个，反反复复，也不知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了。
终于那马车停了下来，紫莲揉了揉惺忪的眼，随着麝夜下了马车，可看到眼前之景，却惊讶得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带着异域风情的建筑，鳞次栉比的排列在近处和远方。这里的天地似乎比中原开阔许多，夕阳自天际蔓延开了，将一切沉浸在浓重的葡萄红色，一如那馥郁甘醇的酒液，醉人却带着苍茫。
放眼遥望这一切，竟有一种久违的熟悉之感。
而面前密密麻麻匍匐着得竟是这里的百姓，每个人脸上虔诚的神情都仿佛在膜拜神明。
这时，人群中让出一条道路，华丽的坐辇镶嵌着纷繁的珠宝和琉璃，四周以丝绸为帐，在带着暖意的风中飘扬。
坐辇被放下，从上面走下来一男一女，那两人气度尊贵非凡，华丽衣裳与中土的中原的样式很是不同，到有些像课本里见到的西土服装，发间和身上都佩戴着银质的配饰，花纹繁复而又精致。男子身形伟岸，微微有些肚腩，女子雍容高贵，眉眼妖娆，颇具风韵。紫莲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两人，可想了半天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们向这边走来，一旁跪着的人便匍匐在他们脚下。那女子似乎对这样的景象习以为常，口中高声念道：“欢迎大祭司和圣女回到西夏！”
那些跪着的人们便在她的引领下一次又一次的起身又趴下，五体投地的跪拜，口中重复着那句话：“欢迎大祭司和圣女归来！”
麝夜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向他们来的方向走去，紫莲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就是传说中的山呼万岁了，没有想到麝夜在西夏竟然拥有如此崇高的地位。
不一会儿，一行人就来到了西夏皇宫中。
西夏皇宫的殿群并不似中原宫殿那般恢弘，但也是处处镶金坠银，特别是西域特有的各种宝石，镶在圆形的屋顶上，在阳光中熠熠生辉，宛若一片星海。
宫中侍女多身型婀娜，穿上西夏特有的衣裙，便是走动间也好似舞姿翩翩，娉娉婷婷。
而西夏的男子则多高大壮硕，而且喜留浓密的胡须，这从宫中的守卫可以看出，倒是都与麝夜相去甚远，想来那雌雄莫辩的模样便是在这里也是异类。
到了主殿中，那西夏王后与麝夜略略寒暄了一番，询问了些中原的事情。
又问了紫莲几句，正不知怎么回答，却被麝夜接过话去，只道紫莲遇到不测伤了脑袋，什么都记不得了，那往后便也未再追究，倒是对麝夜甚是畏惧的样子。
而那西夏国王一开始目不转睛的盯在麝夜的脸上，贪婪的目光似在垂涎一道佳肴，看得紫莲都不禁缩了缩脖子。后来被麝夜没有波澜的眼眸一扫便慌忙收回了那目光，而后始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俨然一颗心早就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待到天色渐暗，往后着了侍女带紫莲回寝宫，麝夜这一次竟没有跟上来，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便与那侍女聊了起来，西域的女子到不认生，很是豪爽的笑着，与紫莲说自己的身世。
侍女今年才16岁，名叫施娜，年幼时西夏国遭逢大旱，田里几乎颗粒无收，到处都是饥民，那时她全家几乎饿死，好在前任西夏王后开仓放粮，这才救了几百万百姓的性命，侍女感恩先王后救命之情，于是入宫来服侍。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西夏公主的寝宫中，这里亦是幻莲圣女的神殿。
宫殿建在殿群正中央偏南的地方，与北面的大祭司神殿一左一右簇拥着中央的主殿。
踏进神殿，正厅里是一个白玉女子雕像，那女子双手捧一朵盛开的莲花于胸前，双目低垂，无悲无喜的面容仿佛在怜悯着天下苍生。五官轮廓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紫莲于是不自知摸了摸自己的脸。
雕像的身后是一潭人造清池，四角的地方分别有一黄金器皿源源不断的有水自其中向池子里倾泻，水声便在耳畔响起，池中种了些紫色的莲花，此刻随已过花期，却还盛开得异样娇艳，莲花簇拥的池中央有一方黄金莲台，上面似乎本来应搁着什么，现在却是空空如也。
穿过前厅再走过几点小厅便进入了西夏公主的寝宫。
宫中四处弥漫着莲花的香气，幽幽莲香令人不禁有些迷醉，寝宫的中央是一个圆形的大床，被左右各三个黄金莲台簇拥着，莲台上的夜明珠照得屋子里一片透亮，仿佛流泻的月光，雪白纱帐由屋顶的挂钩生根，铺撒下来，笼在床榻的上方，又添几分朦胧。
紫莲看着这满屋的奇珍异宝，忍不住惊讶的张大了嘴。
奶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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