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妆-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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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这样的女子,
“晴容,你在干什么!”皇后的声音充满了责备,
清雅呆呆得在那里,脸上传来的疼痛让她的脑子里有些清醒,她为什么在这里,她在这里干什么?她一下子瘫坐在地,原来,自己一直这样活着,以为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下,就真的可以淡了。可是,为什么会那么累,为什么,
晴容撑起了身子,被寒溟大力捏过的左臂有些打颤,她看着皇后,一字一句得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怎么可以是她?”她的声音到最后变成了呜咽,可是,眼里却干干的,
贤妃站了起来,出去吩咐人打了些水来,拿了些消肿的药,关上了门,回过身子,她拿着那药膏,走了回来,蹲下来,给清雅的脸上一点一点得擦着,
清雅看着她,闻着她身上似曾相似的味道,突然一阵疲软,她想立刻就扑到这怀抱里,静静睡一觉,可是眼前的人,不是娘亲,她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直到自己的意识完全清醒,
皇后看着晴容,阴沉着脸,说道: “你一个字一个字得说出来,若再有隐瞒,本宫绝不轻饶!”她的声音,仿佛一道冷风,刮过了晴容的耳边,
晴容却笑了起来,眼带讥诮得看着她: “既然我已经决定进来,就不会想着活着出去,你饶不饶我,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
寒溟的手攥得紧紧的,这女子,也太不知好歹了,强忍住没有回头揍他,他一拳打在了一张椅子上,那椅子散了架,
晴容见他如此,突然笑开了: “你以为我卑贱,我不过是一个舞姬,那她呢?她的生母,不过是侯家的丫鬟,连我都比不上。”
清雅的眼睛立刻盯住了晴容,那里面充满了震惊,丫鬟?自己的娘亲是丫鬟?
一双手轻轻将她的脸转了回来,仍然细细得给她红肿的地方上着药: “别动,这肿不快点消吃苦头的是自己。”
“就凭借姿色被侯爷收为干女儿,赐婚出去,可是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半路上被人劫去,不知道和大月哪个人勾搭上了,有了你这么个孽种。”晴容看着清雅,眼睛里全是蔑视,
正在给清雅上药的贤妃手顿了顿,待将最后一点抹完,她抬起头看着晴容: “你有什么资格去责备她?当初若不是你的母亲,卿心怎么会遇到劫匪!”她的眼里突然迸射出一道光来,仿佛要将晴容全身都烧透,
晴容在这样的目光底下,禁不住打了个颤,但是她还是鼓起勇气顶回去: “你又知道什么?”
“我为什么不知道?就因为你那娘亲是我的堂妹,真狠哪,当初她用计想亲手毁掉她的亲妹妹,现在,你又想害死她妹妹的女儿!你们一家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贤妃伸手抄起了一个茶杯,就朝晴容掷去,
晴容一闪身,那茶杯碰到了一个椅子,停了下来,发出了咚的声音,她吓出了一身冷汗,回过身来仍然不相信得说: “你胡说,她的娘亲明明是丫鬟!”
贤妃不再理她了,只是走到了皇后的面前,跪下,郑重得磕了一个头: “娘娘,臣妾有一个请求,希望您成全。”
“华妹妹,不必多礼,本宫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今日,这殿里说的话,本宫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皇后站起身子,扶起了贤妃,这往日端庄的贤妃,从未向人求过什么,今日,若不是因为兹事体大,她也决不会求自己,
贤妃感激得看了她一眼: “臣妾多谢娘娘。”她轻轻得推开皇后娘娘的手,转过身去,又走到清雅的身边,将她扶起来,凝视着她,摇了摇头: “真像啊,和卿心,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这性子也像。”
清雅感到自己的手暖暖的,有一种温暖一直源源不断得传到自己的身上,她看着贤妃,只觉得心如此缱绻,
“我和卿心,菁菁,都是侯家的小姐,而她的娘亲蔷薇,是卿心的亲姐姐,我是蔷薇的堂姐,而菁菁,却是我们稍远一点的亲眷,我和菁菁经常往蔷薇家处走动,一次,见卿心被责打,却不分辩,忍不住上前去求了情,
“卿心在冬天跪了太久,整个人仿佛冻僵了,我和菁菁让她去沐浴过以后喝了些药换了身衣裳,才好了许多,却也从那时候开始,她到了冬天,就特别怕冷。”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清雅,清雅含着泪点点头: “娘亲几乎冬天都不敢出门。”
贤妃眼里浮现了一层哀伤,继续说道: “那时候,卿心的举止很是让我和菁菁吃惊。一个丫鬟,难道也能有如此得体的举止,虽然当时身份在我们看来是一点用也没有,我和菁菁也是遮掩着与卿心交往,却更加喜欢这个女子,三人感情越来越好,直到有一天,听闻了一个消息,却是卿心的父亲,竟然开口承认了卿心的身份,从此,她的身份才从半奴成为了小姐。”
晴容看着贤妃,她讲的和娘亲一点都不一样,为什么,自己却觉得她说的才是真的,没有一个说的如此云淡风轻的人,能够撒这样的谎吧,
“听闻这个消息,我和菁菁急急赶往侯府,等来的,却是一纸婚书,要将卿心嫁与一个不得宠的皇子,而侯爷舍不得嫡女儿,就想将卿心嫁过去,我和菁菁虽然可惜,却也没有办法,毕竟,这是皇恩,大家都还在幽国,总有见面的时候,
“谁知,那嫡女儿蔷薇,却愣是看上了这个皇子,几次求侯爷请皇上改圣旨,均不得,她就恨上了卿心,在卿心嫁出去的当天,半途,在一个人少的地方,被劫持了,菁菁听闻这消息,急急派人给我送信,自己就出去寻找卿心了,她父亲是武将,从小舞刀弄枪,她也耳濡目染,是有名的巾帼英雄,
“当晚,便找到了卿心当下待的地方,将她救了出来,却在回城途中遇到了一列兵,谁知那些兵贪图卿心美色,竟意怀不轨,菁菁便自作主张带着卿心往大月逃,
“皇帝龙庭大怒,侯爷只得将嫡女嫁了过去,谁知那蔷薇,却落井下石,派人追杀菁菁和卿心,两人混在商队里,才到了大月。身在异乡,两人只得为人做些针线活儿来度日,有一天,卿心送衣裳的时候,却差点撞上了当时微服出巡的皇帝的轿子,皇帝看上了卿心,要想纳她进宫,而菁菁却在这时,代替下了卿心,进了宫。”
贤妃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清雅,问道: “你说,菁菁为何要如此?”
淑妃的面容闪过清雅的脑海,她摇摇头: “为了我娘。”
“不,她是为了荣华富贵,那样的生活,她再过不下去,而你母亲,也终于迫不过越来越穷苦的生活,嫁于了方大人作妾。”贤妃苦笑着摇摇头,
“哈哈!笑话,既然那么有骨气逃出去,为什么过不下去?”晴容突然笑了起来,看了看寒溟, “想必,太子妃,也必是大月过不下去了吧。”
寒溟铁着一张脸,转过身去,他寒如冰的脸让晴容倒抽了一口凉气,寒溟蹲下了身子,一拳打过去,擦过了她的脸颊,将晴容吓得呆在了当地,
“若你再乱嚼一个字,本宫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寒溟的声音随着他起身而离她远了些,却听在她的耳里更加可怖,
清雅看着贤妃,虽然有些吃惊,却还是选择相信。自己在这一路,也看到了许多贫苦人家,为了生活,有许多的无可奈何,当时的淑妃和娘亲,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吧,
“从那以后,我与她们的联系就断了,只是从使臣的口中断续知道了她们的事情,知道她们无碍,我也就安心了。”贤妃闭上了眼睛,终于将这些话说出来了,心里松了许多,她睁开眼,又是那个与世无争的妃子, “她们两都是与世无争的性子。若说这一辈子唯一为自己争取的,就是让自己过下去吧。”
突然一阵酸涩涌上了清雅的鼻腔,化成了泪从眼里落了出来,自己的娘亲,竟然有这样的遭遇,到底是怎样的境遇,让这样的两个人,都会到绝路上去,清雅感到浑身一阵寒冷,终于知道了啊,
“你是叫清雅吧?果然人如其名。”贤妃看着清雅的眼里充满了光辉, “那菁菁的孩子,又叫什么名字?”
这本来平静下来的气氛,突然间翻了一个卷儿,卷出了一阵窒息感,
清雅垂下了头,默不作声,寒溟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悲痛,
半晌,清雅慢慢得说道: “大月的郡王。”心口在微微得发烫啊,
“哦。”贤妃听得此处,也不再问下去,毕竟男女有别,清雅能够知晓这些,怕也是菁菁和卿心的关系了吧,
“若是如此,她怎能狠得下手,杀了娘亲。”清雅突然抬头问道,
诶…晴容的母亲,被人劫持,劫持…都劫持…
第二卷 旅程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云散
走出贤妃的宫殿,清雅看着这一层一层的铅灰一样的云,心里也笼上了一层寒冷,仿佛心结成了冰,却更加的剔透,
那个问题,贤妃并没有说什么,她也明白,贤妃不可能知道什么,自己也不过是在病急乱投医,只是心里压着的石头移开以后,却感觉空了一块,
身后的晴容被两个人架着走出来,她怒视了清雅一眼: “就凭你,凭什么能成为太子妃?”她的眼光扫过了寒溟注视着清雅的目光,却心里突然一阵刺痛,什么时候,那个人,能够像这样看自己一眼,哪怕一眼,都可以,可是她知道,没有那个机会了,她已经失败了,进宫的第一天,她就已经没了胜算,
清雅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只觉得身上有些冷,抱住了双臂,搓着肩膀,一件大氅披在了她的肩上,她回头,却见寒溟的笑,有些萧瑟,
皇后娘娘走出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寒溟听见声音,回过头来,清雅也转过来,看着皇后,
皇后冲她们淡淡一笑,走到了他们面前,却是看着清雅,细细得打量她,伸出了手,握住了清雅有些冰凉的手,轻轻说了句: “好好将养身子,本宫走了。”说罢她就转过了身子,往外走去,
那触感让清雅有些疑惑,她难道不责罚自己吗?刚才贤妃问到栩廉的时候,明明她就是知道的,却依旧打算这样放过自己吗?第一次觉得,她对于自己,好象不仅仅是警告,还多了些什么意味在里面,
“回去吧。”寒溟的声音也有些沙哑,清雅点点头,随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往外面的宫车走去,
他也是知道的吧,清雅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微微的苦涩,比之刚才想到栩廉时的微微发烫并不一样,只是,这时,却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规规矩矩得坐着,
“那粥,其实你也尝出来了吧?”寒溟突然问道,第一次向她求证这件事情,他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清雅抬起头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痛楚: “那粥,是小时候娘亲做的,我不舒服的时候,娘亲就会做那粥给我吃。”
寒溟看着她的眼睛,觉得很美很美,这样的一个女子,即使她不那么完美,却更加让人想呵护,他突然靠在了车厢壁上,觉得全身都松弛了下来,
“寒溟,我一直有件事没有告诉你。”他的动作,让清雅觉得心疼,这些自己一个人就承受就够了,他本来与这些无关,可是她知道,他在关心自己。
寒溟的双眼看着清雅,充满了疲惫,她怕是要告诉自己那个人了吧,
清雅张了张口,不知道该如何说,最后,她咬了咬下唇,将那话说出了口: “其实,寒琴在我的手上。”
寒溟淡淡得恩了声,她终于还是说出了口啊,等等,她说的什么,寒琴?他的眼瞳一下子张大了,看着清雅,鼻翼一张一翕,似乎不太相信,
“我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是因为,这经过太离奇。”清雅看着他的动作,有些诧异,却还是决定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
寒溟的心稍微平静了点,还是难掩满心的喜悦,她竟然有寒琴,难道真是天意吗?他的手一下子抓住了清雅的手,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抱,闻到了那淡淡的茉莉香,才觉得心口,慢慢得恢复了那平日的跳动,安心了不少,
“不要说了。”寒溟抱着她,听着她说出的第一个“我”字就连忙说出了这些话。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失而复得,却是他们的缘分。
自己的身子沐浴在他的温暖里,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那么痛呢?
一直以为,割舍了,她就完全抛开了,但是,刚才贤妃的问话,她根本不敢去看寒溟的脸色,到底是为谁而心疼呢,清雅闭上了眼睛,她说出寒琴的事情,其实,何尝不是怕寒溟问起栩廉的事情,
各怀心思的两人,随着车内明明暗暗的光线,就这样,行进在回东宫的路上,一不小心,好似要天长地久,
“主子。”候在殿门口的秋霜本来想冲上来看清雅如何的,刘姑姑的一声轻咳,让秋霜把到嘴边的小姐两个字换成了主子,
刘姑姑看了秋霜一眼,鄙夷的神色,然后换上了笑容满面,上前一步,看着清雅和寒溟,恭敬得行礼下去: “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