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妆-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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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方向地往前走着,
“爹,好吃吗?”念儿把玩着手上的纸包,然后习惯性地回头问道,却在看到了寒溟的脸的一刹那,笑容顿时就消失了,他伸出自己胖胖的小手慢慢地抚摸上了寒溟的脸,有些奇怪地问道: “爹,这糖不好吃吗?您怎么哭了?”
听到了这句话,寒溟才回过了神来,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笑道: “哪有,这糖真甜,念儿乖自己吃哈。爹只是沙子进了眼。”
“哦。”念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是他总觉得沙子进了眼不是这样的,自己以前沙子也糊过眼,可是爹怎么不像自己又吵又闹叫人吹沙子呢?想到了这里,他轻轻得将手放在了爹的眼皮上面,正要去帮他吹沙子,就听到爹问了一句: “念儿,你想不想娘?我们去看看她好不好,偷偷地看看她?”
念儿听话地点点头,他也想娘,只是,看到爹眼里的光,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到了京城已经是半月以后,爹没有什么盘缠了,将自己身上带的一块玉佩也给当了,但是却背着一个大包袱,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他和爹在城外的一户农家住下了,有一天晚上,他看到爹悄悄地出了门,仿佛怕惊动了自己一样,过了好久,他都等得以为爹也不要他了,才听到开门的声音,爹一脸失望地进来了。自己有几次问爹怎么还没见到娘,爹都没有说话,只是爹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隔壁的小孩子这几天都开开心心的,听他们说,皇上要娶皇后了,皇上,不知道和皇叔有什么样的关系,念儿一下子想到了自己身上的白玉扳指,皇叔说过,这个东西可以让他做任何事,如果,要让他带自己去见娘,应该能见到吧?可是,到哪里去见皇叔呢?
有一天,忍不住将这句话告诉了爹,爹听了以后一个人在椅子上坐了好久,然后摇了摇头: “皇叔要娶新娘子了,我们不要去打扰他。”怎么都要娶新娘子啊,难道长大了以后都要娶吗?那自己要娶娘,这样就可以和娘永远在一起了。
今天就是他们说的皇上娶皇后的大日子了,每个家里都贴满了红字,只是只有自己家里,好象没有什么变化,爹一大早就出门了,说要出去买点吃的,让自己乖乖的在家里待着,一定不要开门,可是爹怎么还没回来?
雅儿,现在的你,应该在皇宫里拜天地了吧?寒溟一个人站在人来人往的桥上,看着桥下不断淌过的河水,心仿佛也被涤净了。
刚才,皇后的送亲队伍在街上过了,华盖,仪仗,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光鲜和美好,甚至,让站在那么远的他也能感受到那份喜悦,
坐在轿子里的你,一定也是喜悦的。你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他的回来,你终于可以伴在他的身边了,
寒溟挪动了一下脚步,往下走着,四周的人都笑着交谈着,全是刚才看到的那番热闹景象,
他们都说你是幸运的,有皇上这样的怜惜,那你一定要这样幸运下去,经过了这么多,他的心你应该看得更透了,只是做皇后,真的很累,你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
寒琴,暖琴,终究只是一场过去。或许,当时你遇到了这把寒琴,就注定了,我们之间不过是一夕的相思,
在烈国的点滴,我都会记得,即使,已经没有了你,
寒溟一步一步走下了台阶,最后,转过了身,朝着皇宫的方向,深深地凝望着,良久,才转回身子,念儿我会好好地照顾,会将他抚养成人,告诉他,他有一个了不起的娘亲,很爱他的娘亲,而现在,念儿和自己,会离开这里,无论在哪里,我们都会祝福你平安,
回到了自己的家门前,寒溟发现自己的家门是大开着的,而念儿,却没有了影子,寒溟一下子着急了,将所有的房间都找了个遍,依旧没有。他又跑到了邻居家,没有人看见过他。
寒溟的心猛地往下沉着,念儿,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一条巷子一条巷子地走了过去,刚刚转过一个拐角,他就看到了念儿在一辆马车上冲他笑着,而一个熟悉的人正看着他: “太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吧?”
“阿连?”寒溟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阿连笑了笑,身后钻出了个小脑袋,是念儿!寒溟快步上前,吓得念儿往后缩了缩,
阿连伸出了手拦住他,笑道: “是我将念儿接来的,这些年,他就是跟着我和欧阳的。”
寒溟这才松了口气,看到阿连一身远行打扮,有些迟疑地问道: “你这是要去哪?”
“去接秋霜,我的亲妹妹。”阿连笑着, “你呢?”
寒溟跳上了车: “我也要去散散心,一道走吧。”
两日过去了,阿连看着寒溟的沉默,也听闻了那一场亲事,没有问他什么,只是在寒溟沉默的时候,他会将念儿抱到自己身边。
这日清晨,行不多时,雨下得有些大了,两人只得将马车赶进了旁边的村庄里,
寒溟下去找农家投宿一日,阿连和念儿待在车上,
撑着伞,独自走在石板上,雨打在伞上,发出丁冬的声音,寒溟一连走了几家,不是有着老弱病残就是家里很穷,不好去打扰,
前面拐角有个巷子,去那看看吧,寒溟想着就走上了前去,转过拐角,他愣在了当地,
一个人背对着他,正吃力地开门,由于雨太大,伞有些控制不了,而手上拿的东西又多,好几下,那钥匙也没插进锁里,
寒溟不自觉地走上前去,隔着雨帘,轻轻地吐出了一个词: “雅儿?”
这雨势越发得大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根本不可能听得清,可是,他却清楚得看到那人的手抖了一下,咚的一声,那锁掉在了地上,而那人,吃惊地转过了头来,那双秋水目,闪着盈盈的水光,
“雅儿?”寒溟有些不敢相信,站住了,看着几丈远外的人。
那人手上的东西一下子全落在了地上,她看着寒溟,轻启丹唇,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声音传出来,她的衣裳下摆已经全湿透了,风吹过,拂起了她的发丝,
“寒溟。”这一句轻柔的声音,似乎唤醒了寒溟,他的眼里闪过了光亮,然后快步走上前去,站在了清雅的面前,依旧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清雅抬起了头望着他,在这雨幕里,两人都沉默着,对视着,却有一种欣喜在两人之间流动,
“雅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寒溟终于打破了沉默,
清雅收回了视线,垂下眼帘问道: “寒溟,你会不会怪我,那日对你那样绝情?”
寒溟摇摇头: “我只恨我自己,留不住你,可是你现在不是应该……”
“皇宫里的皇后,不是我。”清雅平静地笑了一下,却也有着一些不忍, “是他,放掉了我。”
寒溟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 “那你一直在这里?”
清雅抬起眼睛看着他: “恩。”
寒溟手猛地一颤,他的眼里迸发出一道精光,伸出了手,迟疑了一下,然后握住了她的肩膀,声音有些嘶哑: “雅儿,你说真的吗?我……”
清雅的一只手抚上了寒溟的脸庞,眼里蓄起了泪,哽咽着说道: “我……”
“雅儿。”寒溟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紧紧地将她抱着,闭上眼睛,听着周围的雨滴答作响,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彼此,良久,寒溟说着: “雅儿,我不是做梦吧。”
“寒溟。”清雅的声音仿佛呢喃一般,寒溟手中的伞落在了地上,另一只手也将她给环住,这才感觉到,她真的在他的身边了,
雨渐渐得小了,天露出了雨后的青灰色,两个人都淋透了,寒溟看着清雅,说道: “雅儿,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清雅重重地点头,俏红着一张脸,冷不妨,打了一个喷嚏,寒溟忙道: “快进去换衣裳,不然着凉了。”
清雅笑了笑,离开了他的怀抱,拾起了地上的东西,还有那把锁,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低下了头,往里走去,
寒溟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冲她的背影说道: “等等,我去接念儿过来。”
“爹。”话刚说完,不远处响起了一个童音,他转头,看到了阿连抱着念儿走来,见到他,阿连笑了笑: “终是不负有心人啊。”
念儿挣开了阿连的怀里,跑了进门,大喊道: “娘!”
寒溟对着阿连笑了笑,冲他的肩上打了一拳: “多谢了。”
“不必不必……”笑声撒满了整条小巷,
后来,寒溟和清雅带着两个孩子,隐居在一户农家,竟然巧遇已有两女的素娟,才知她再嫁后过上了好日子,
后来,寒溟知道了,清雅在圣旨颁布的时候,就已经搬出来住了,而这个村子,是阿连带她来的,
后来,清盈终于来了,却带来了五皇子已经去世的消息,她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在清雅的屋旁住下,方震和欣恬游山玩水,每到一处便捎来书信,讲述这一路的美景,
后来,看着满天的夕阳,湖面上微微跳动的水纹,在花香四溢中,在蝴蝶的翩翩起舞里,寒溟和清雅弹起了寒琴与暖琴,那交缠在一起的声音有如天籁,
一曲毕了,寒溟望着清雅,认真地说道: “雅儿,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能够认识你。”
清雅摇了摇头,望着他: “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还没有错过你。”
寒溟将她搂在了怀里,给她簪上了自从她再见到他就没戴过的白玉蝴蝶钗: “这钗,却是最衬淡妆的你,戴上罢,做个念想。”
清雅身子微微动了动,反手抱住了他,望着天边的夕阳。一行白鹭掠过了他们的眼前,擦过水面,飞向了那飘渺的山中,
更漏滴答,披衣起身,栩廉独坐在那一轮月下,靠着那朱漆的大柱子,用箫独奏了一曲,惆怅缠绵似在诉说一番故事:蝶恋花,萧忆
孤星光微遥万里,雾月凄凄,萧曲喑成字。妆淡似铅华尽洗,蓦然化蝶成流丽。
点点雨迷烟火寂,宫外明明,寒暖琴声起。遗落了轻骑一骑,谁家清雅难得觅。
【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