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不知归路-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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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嫣!”
他有荣幸见识外人看来娴淑的莫母化身河东狮的全过程。
“莫小嫣……你半夜不睡觉……跟一个女的……你们……”
莫母气糊涂了,呼啦直冲过来,推开压在她身上的人,一把扯起她护在身后,指着他,说话也哆嗦。
“妈,你——”
她还没说话,就被老妈开机关枪一般,“闭嘴!”
客厅里,她双手置背后,抱着脑袋,身子瘪瘪地缩着,是莫家小姐自小面临执行家法的标准姿势。难得韩煜齐还气定神闲地坐到一边,面对着莫母的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不放过的打量。
莫小嫣尴尬不已,老妈直勾勾的眼神简直像在菜市场里挑猪肉,一根猪毛都挑剔半天。自己长这么大,她不担心老妈用小时候的家法对付她,只担心老妈万一知道她跟一个男人同居数月,而且那男人还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怕会当场了结他,再掐死她。
“妈,你别这样看人家,我给你介绍……他是我的同事,同一个组的,姓韩,叫韩煜齐。你知道我最近工作很忙很多,他住着附近,恰好路过这里……我们见今晚……夜色不错,约好来讨论一下期的版题,所以……”她硬着头皮对上莫母杀人的目光,自己都觉得说不下去。
莫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里分明在说,莫小嫣,编吧,看你编出什么靠谱的理由,以为你老妈好糊弄?
客厅充足光线下,莫母看清眼前这长发披肩的人原来是个男人,先松了半口气,她真害怕女儿一个人住,有了什么“恶趣”。
长得还算人模狗样,这年头流行坏男人,长着一副酷皮相,薄嘴唇,冷冰眼神,带点邪魅的笑,在小女生面前便无往不利。
莫小嫣忙拉她老妈坐下,“老妈,你不要这样看人家啦。”就像丈母娘看女婿似的。
“莫小嫣,你老实说,你跟他到什么阶段了?”莫母亲眼看到这一幕,半夜三更,孤男寡女,还能有什么好事。
“我们……哪有什么阶段。”我们哪来得及进行到什么阶段。
“你不跟我说老实话是吧,别等我发现有天成了人家的外婆,小心我剥你的皮。你给我滚一边去,我亲自问他,待会再收拾你!”莫母平时对人都是一团和气,老爸说她的气都是留着自家人享用,肥水不流外人田,当真不假。
莫母虽然生气,但对自己的女儿还是了解,自小的严加管教,女儿不会莽撞地做出让她丢脸的事,但看她维护那人的程度,想必也是有了好感,她必定得问个清楚,不然女儿被拐了都不知。
莫母围着他转了一圈,“你哪里人?”
“京城人士。”原来首都来的,皇城跟下,难怪看着总透出那么股优越感。
“多大了。”
“二十有八。”
“家里有什么人?”
“高堂尚在,兄弟五人。”
莫母听了,自语道,“那么大口家子,嫁过去不是活受累。”
莫小嫣耳尖听到了,抗议道,“妈,你在说什么啊?”她怎么觉得老妈在挑女婿多于诘问。
“莫小嫣,你别打岔,你是老几?”
“行三。”
“干哪行,收入多少?”
莫小嫣眼观鼻鼻观心,低声在老妈耳边说,“妈,人家不用工作,人家是富二代。家里是……嗯,家族事业。”
莫母哼的一声,“不事生产的米虫,能有什么好东西?”
“你说,你对我们小嫣是个怎样心思?”
莫母一问,莫小嫣的心又砰砰跳个不停,想起那缠mian一吻,一丝甜蜜又泛上来,莫母无异替她问出她心中的问题,他对她是什么心思,他曾是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普通平凡如她,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位置?
韩煜齐眉间闪过一丝不易发现的阴郁,想了很久,莫母不耐烦地跺脚,暗示他是不是男人,是就不要婆婆妈妈想半天。莫小嫣知道他内心的斗争,他长久来的忧虑,他放不下过往,他不能轻易承诺,开口了的承诺就是铁铸一般的事实,无可回头。
她心里一面期待的小鼓敲了起来,不敢抬头看他,好似等了一世纪之久,久得她都失去了勇气。
“她的今生是我的。”
她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短短几个字的分量,他决定留在这个世界,抛弃他的尊荣,遗忘掉过去,和她在一起?
莫母似乎还满意他的回答,他假若口甜舌滑,脱口而出,她反而怀疑他的诚意,“你可以脱衣服了。”
“啊?”莫小嫣嘴张成圆,老妈的思维也……跳得太跳跃吧,她紧张地拉了莫母衣角,“妈……”她不会是想让他们今晚就“成就好事”吧。
莫母鄙夷地敲了莫小嫣一记,她的脑瓜就只想到这码事。
韩煜齐身上穿的是一条牛仔裤,阔领T恤,他听了顿了一下,手上也利索,三两下脱guang上身,大大方方地站在她母女前面。
莫小嫣头都快埋到地板上,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打死也不要承认眼前的将他光裸上身每个纹路,眯着眼研究得一丝不苟的人是她老妈。
她艰难启齿,“老妈,你这是……干什么?”要不要拿个放大镜给她?
莫母翻过他背后,用手比划了一下他的脊骨,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是你。”
她又让他俯身靠近,盯着他的面型度个半天,“原来真有传说中的帝皇之象,书上说我还不信,没想到这种人真的存在……”
“伸出你的手。”莫母贴着他的手掌,手指划着手心的纹路,啧啧称道,“三峰中汇,二门洞开,不是一帆风顺,也注定大富大贵之相。”
莫母又问了生辰八字等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莫小嫣明白老妈的算命学来了劲,赶紧叫他穿上衣服,待会要他脱裤子,场面就不太好看了。她此时反而感激老妈的迷信,貌似测过面相后对他改观不少。
两母女躺在同一床上说悄悄话时,莫母道:
“小嫣,那个韩煜齐,除了一头长发,说实话妈是挺满意的,可是我就担心一点,他的家庭背景复杂,人口又多,我看他面象手相,哪里都不像甘心吃家里闲饭的人,你一个小女孩,应付不了那种大家庭的。妈不是瞧不起自个,我们这种小门小户配不上人家一个后门。他看着不像花花子弟,可是人心善变,他现在离不开你,可有钱人家子弟,要面对的诱惑会少了去?我怕你迟早要受委屈。你长大了,自己有想法,好好想清楚,才决定好不好跟他下去。”
“妈,你越老越唠叨,我跟他清清白白,八字都没有半撇,你就急着抱外孙了。”莫小嫣不以为意,她还沉浸在他那一句告白的喜悦中,虽然有点半强迫的成分。小小的得意,小小的虚荣,对老妈那套算命定一个人的前途更是哼之以鼻。且不说他的家里十万八千里,她也不见得一定非他不嫁,老妈所谓的豪门隐忧排队轮也轮不上他们。
说来,她不过是个年轻女孩,跟一大帅哥同一屋檐近半年,虽然不是朝夕相处,早晚相对,可日子久了哪有不生情愫的,那情愫像春天里的小苗,从泥土悄悄钻出来,抽芽无声,待到蓦然回头已是绿茵一片,而她正被这绿油油的小苗挠得心痒痒。
第十二章 怜惜
更新时间2010…6…1 23:12:41 字数:2251
莫母严把着关,她不敢把韩煜齐带回家住,更不用对老妈坦白他们老早同住好几月了。韩煜齐只得过起了地下党的日子,白天无家可归,晚上露宿天台。时值十月,夜晚的天台风还是大,韩煜齐头一个晚上便感冒了,按他的说法,偶感风寒,不算什么。可几天后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她怕他拖下去会变成肺炎,只得求爷爷告奶奶,电话打到老家的三姑六婆们,说尽了好话,绕着弯儿请她们帮腔,花招用尽,总算把莫母这尊大佛请了回去。
她住的小区向着马路,出门是尘土飞扬的大街,莫母不只一次抱怨,出个门得戴着防毒面具,回来衣服颜色都变了。也许是每天呆在家里实在太无所事事,城市里污浊的空气也让她不适,莫母坚持了几天,最终抵不过麻友的呼唤,得了莫小嫣反复保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小心和韩煜齐发展,收拾行李回家“守着她老爸”去了。
莫小嫣啊,莫小嫣,你为一个认识才多久的男人,把自家老妈赶回去,真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她特意请了半天假把老妈送上车,看着车子呜呼离去,重重舒了一口气,终于回到了自己自由自在的小天地。
她给韩煜齐量体温,三十八度多,平时看他结结实实的个儿,也有病得脸色苍白的时候,奇怪的是现代的医药技术对他的病似乎起不了作用,黑加白,白加黑吃了一堆,没有起色。他不知怎么回事,一吃药就冒虚汗,明明还是大热的天,他却能出一头冷汗。
莫小嫣不敢再乱给他喂药,他病中还咬着牙坚持不去医院,莫小嫣想定是被那次在医院的经历吓怕了。他固执起来硬得像石头,她没有办法,索性用古老的法子,将他埋进被窝里,闷出一身汗来。这法子居然有效,也许是练过功的身体根底好,他热热出了一身汗后,病情似减轻了许多,他好起来了莫小嫣便没有把这次的小病放在心上。
这天,她坐在桌前用笔记本上网,韩煜齐手上翻着一本《资治通鉴》。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线,耳边只有鼠标的滴答声,书页翻动窣窣声,两人相对而坐,分享难得宁静的片刻。
她在网上开了一个小商店,专门出售韩煜齐的书法作品,初始只是试着好玩,没料到还真有冤大头上门,生意算挺不错。莫小嫣做起小生意确有一套,价格按用纸质量分三六九等,从十几块到上百不等。加镶框价格加半价,顾客可定制自己需要的裱框,框是送到字画店裱的,扣除纸张裱框的成本大赚一笔有余。她还打出个性化定制书法的口号,包括写对联,请帖,牌匾。查着账上的数目,乐得合不拢嘴。跟字画店老板混熟了以后,老板精明地相中了她的货大有市场,主动要求寄存在店里卖,按她原价不变,相当于将原可以卖更高的字按批发价卖给老板,她转念一想也好,这样省得她两边跑来跑去。
她让韩煜齐模仿名家书法,挂到书法门户网上去,一开始打着模制赝品的口号,渐渐网上有了各种盗版的转载,开始有人评论,这种模作本来自成风格,技巧上远胜过原作,可惜刻意模仿反损了自身的特色云云。转载多了,再没人分清哪些是原作,哪些是仿的,可这给她带来极佳的广告效果。她浏览着评论,心里暗笑,买家要是知道自己拿到手是价值连城的文物,可惜却只有几天的历史,该会做何感想呢。
她曾联系了一家武术馆,他们看韩煜齐随便耍一次,答应了让他执教,可是莫小嫣反而拒绝了,一来怕他过多暴露自己一身武力,二来他是个宝,束缚在一家小小武术馆是大材小用。
老式空调发出咝咝的声响,她偷眼看向韩煜齐认真的侧脸,右手握鼠标,空闲的左手,便装作不经意地前移,碰上了他的小指,指尖相碰又缩回来,相碰的瞬间,见他没有发现,她便一而再再而三“不小心”碰上他的指,正陶醉着这细微的触感,他突然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指,大掌覆上她手背。
她怕打扰了他看书,轻轻挣了挣,看他一眼,他仍是专注又认真,头也不抬,挑起的眉角却分明有着纵容的笑意。其实他笑起来的时候,更像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不过平时面无表情惯了,让人以为他天生一张扑克脸,他笑起来多好看那,她傻乎乎地看着他,傻乎乎地发呆起来,小小的碰触,心底有一朵小小的喜悦盛开。
他的手好大,她的手心在他手上,像大人和小孩的手,她感到他的手心粗而厚厚,掌底有薄薄的茧子。她好奇地翻过来一看,不由一惊心,他的右掌心明显一道刀疤痕,几乎横穿了整个掌,看似有些年月,以划损的深度来看,当时该是多么可怖的一刀。
她一急就问,“这个伤口怎么来的?”
他收回手掌,“很久以前,久到都忘了。”
“这么深的伤口,当时一定很痛吧,怎么忘得了呢?”
他如无事般道,“小时练功,教习师傅管得严,比试都是亲身肉搏,师傅一失手,难免有所伤。”
“你骗我,以为我傻啊,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你是皇帝老子的儿子耶,以你的身份,哪个不开眼的师傅敢伤你?”她想象着,他定是以手握剑抵挡进攻,才可能留下这么深的痕,不知有没有伤及筋骨,留着后遗症。
“我十八岁才额外赐恩封王,也不过得了个挂名封号而已,无实权的闲散王,人各有主,各为自保,谁指望人人对你处处留情?”他淡然一笑,“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