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多尔衮一起的日子-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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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跟乌尔赫尼学着打璎珞,便见到多尔衮怒气冲冲的回到府中,身后跟着的多铎与阿林阿都沉着一张脸,阿林阿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多尔衮刚到厅中坐下,便见到身着正白旗甲胄的人迈步进了府,我们瞧着前厅的阵势,又看到多尔衮阴鸷的表情,便知道一定出了什么大事了。
乌尔赫尼忙去沏茶送去,而我便是躲在偏殿听着他们谈话,不是有这么一句么,女人的好奇心永远是最大的。
“启禀摄政王,这回又逃走了几百个奴隶,若是在这样下去,这八旗在北京城便毫无立足之地了呀。”那个最后进来的男人无奈的说着,语气中虽有无奈,可更多的却是愤怒。
“抓回来,杀!当本王的命令如儿戏,还如何得了!”多尔衮的语气怒不可遏,随后有道:“苏克萨哈,你去,颁下命令去,这奴役若是再逃,连收容者一同受罚。”
“是。”名为苏克萨哈的人领命,随即便是他离开的脚步声,我呆在原地,苏克萨哈……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呢。
“哥,这是不是太严厉了些。”多铎有些于心不忍的说道,多尔衮没有出声,一阵沉默着。乌尔赫尼叫了我一声,吓的我浑身一颤,她手中端着茶水好奇的看着我:
“妹妹这是做什么呢。”
“没事……”我想佯装笑脸,却不料根本笑不出来,再回身时便看到多尔衮站在我的面前,让我们到前厅去坐着,仔细的看了我半晌才道:
“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身子不舒服么?”
“心里不舒服。”我直勾勾的看着他说道:“奴隶逃走,定是主子待他们不好才会逃,何必连收容的人一道治罪呢,我懂得不多,却也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你们这才刚刚得了天下,根基未稳,便想失民心么?”
乌尔赫尼担忧的看着我,示意我不要多说,就连多铎也直勾勾的看着我,有些惊讶:“嫂子,这是政事,女人家家的还是少过问的好。”
“不,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得民心者得天下。”多尔衮似乎很有兴趣,直勾勾的看着我,倒也不恼。
“那还用说,这普天之下唯有百姓最多,唐太宗曾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比军队还要多上百倍千倍的百姓,难道你认为用强权就能得到他们归顺的心?穷人最多,可是富人的钱也都全是从穷人那里得来的,若是没了穷人,富人一样会饿死,同样道理,你若是不好好待这些奴隶,只知道用刀剑解决问题,你今日杀一个,明日就得杀十个,血流成河便真的是你所愿见的么?”我据理力争,直勾勾的看着他。
“你可知这些奴隶大都是些穷人,是我给了他们一条生路,他们不思回报,却只是一味逃走,难道不是汉人常说的忘恩负义么?”多尔衮驳回了我的话,我倒是不急,从容的笑道:
“那你觉得这些穷人为何要逃,难道不会是主人虐待么?不分青红皂白便胡乱下命令,倒真是偏心八旗亲贵,不要根基了。”
他一时语塞,连连点头:“我确实不知道他们过着怎样的日子,算是我的失策。”多尔衮笑笑,一展起初的愁眉,随即对多铎道:“多铎,你去阻止苏克萨哈行命令,这些出逃的奴隶们先审问,若是因为在府上受了虐待才要出逃,便列下他们所受的委屈,然后整理送过来。”
“是。”多铎有些意外多尔衮的反应,微微蹙眉,便转身离开了。
“你若是还想听,我便再跟你说说。”我看着他笑着说道,多尔衮饶有兴趣点点头,示意我说,我抖抖袍子起身,缓缓道:
“前些日子我听说你还施行了圈地,正是因为圈地逼得这些人无路可走才成了八旗亲贵高官的奴隶,你这做法会让他们怨声载道,既然想保住大清在中原站稳脚跟,就必须要笼络他们,他们身为奴隶受了委屈不仅要解决,还要将因安置八旗而占了他们的房屋田地按市面上的价格出钱给他们,由八旗亲贵高官出钱,相当于是从这些百姓手中买来的,若是钱不够,开出票据来,再由朝廷出钱补足,这样不禁能解决圈地所带来的后果,还不用担心会有人逃跑,既然没人逃跑,你便不用愁眉不展,怒不可遏,要杀了他们了。”
“你容我想想。”他听完后后,脸上笑意未减,揉揉脑袋缓缓道:“你们先去歇着,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听他这么说,乌尔赫尼连忙起身行礼,拉着我连忙退出了正堂,临走前我担忧的看着多尔衮,我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乌尔赫尼扯扯我的袖子,我这才回过神来,跟着她离开了正厅。
☆、第117章 探密
十月,到了他的生日了。
因为想起前些日子可能因为干涉他决定的事还心有余悸,可就连想给他好好的过个生日,情况都是不允许的。中原各地依旧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百姓们依旧饱受战乱之苦,前线虽捷报不断,可他依旧早出晚归,见首不见尾。
十月乙巳,守寡几年的马喀塔又突然被指婚给了娜木钟的遗腹子阿布奈。马喀塔守寡已经是前些年的事了,还记得我假死出逃那年,额哲便得病死了,留下了马喀塔一人,如今又嫁给了阿布奈,这乱世中的女人还真是没有自主的权利,回想起那些年我的据理力争,我的出逃,倒真是有我自己的风格了。
丙午,任命了申朝纪、李翔凤、萧起远分别为山西、江西、浙江巡抚后,在戊申,加封多铎为和硕德豫亲王,又赏赐了之前一起出征的亲王、贝勒、贝子及外藩台吉、章京等金币,命孔有德、耿仲明还盛京。
“听说这八旗上下,对买地之事怨声载道啊。”夜深人静时,我揉着躺在我腿上的那个人的额头,看着摇曳的烛火轻声问道。多尔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揉揉脑袋,握着我的手:
“起初我也觉得你的主意不错,民心为根本,首先得会收买人心,却不料收买了民心,却失了八旗的心。”他的语气中有些叹息,我也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我原本以为只要两边都权衡的好,便不会有什么差错,可我终究是算漏了其他人的态度,这八旗中原本就有一半的人对多尔衮不服,他本来就是如履薄冰,如坐针毡了,可我却怎么都帮不到他。
“我就不该干涉你的决定,对不起。”我轻声说着,他拍拍我的手,爬起来看着我:
“我不过是答应你咱们孩子积点德,不能让刚刚饱受战乱折磨的无辜百姓再遭杀戮。”他盘腿坐在我的面前认真的看着我:“当一个人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时,总会有些晕,普天之下都在他的手中由他主宰,最初的清醒可能会消磨殆尽,因为权利太过诱人,所以我很庆幸,当我在权利这条路上开始迷失自己的时候,还有你来叫醒我。掌权者可以是昏庸无度,滥杀无辜,也可以是勤政爱民,广开言路的,我愿做的是后者。你姐姐从不过问政事,也就只有你胆子大,敢驳我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找的。”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说着,他噗哧一笑,有些无奈,连连称是:
“奈何又不能欺负你生你的气,这可如何是好。”他一拍额头笑着,我捏捏他的鼻头倚在了他的肩上。
大雪整整下了三日有余,我便是三日闭门不出,待到第四日天气晴朗后,昔日好友音尼雅便过来说要带我出去走走,海兰虽有些担忧,可想着我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出门了,便也跟着我们,一同出府去城里闲逛了。
这京城里依旧是人声鼎沸,一切秩序如常,看着京城中的人或事,跟战乱的山河完全是两个世界了。
音尼雅陪着我买了许多小孩子的东西,还买了不少为孩子做衣服的布料,这一逛半天的时间都过去了,肚子都有些饿了。
“我知道有个地方的东西味道不错,我带你去。”音尼雅兴致勃勃的说着,我点点头,跟着音尼雅一同去了她说的那家饭庄。
饭庄的面积不大,但是装修的到还是不错的,一楼是大堂,往来客商都会在这里用餐喝茶聊天,二楼则是开设的雅座,不过因为雅座的价格较高,一般是朝中的达官贵人才会去的地方,要不然就是手中有钱,纯粹为了摆阔才会到雅座里去。
音尼雅念着我怀着孩子辛苦,在大堂坐着也会不雅,要是过往的人不长眼,有个碰撞之类的,受伤动胎气的事就大了,故而让老板安排了一个僻静的雅座。
雅座的设施也很有格调,尤其是窗口的那盆翠竹,即便是外头飘着鹅毛大雪,这翠竹依旧没有丝毫枯黄的意思,这屋中摆放的屏风上也是宋朝翠竹翎毛图,看来这家饭庄的老板偏爱翠竹,如同我偏爱梅花一般。
“掌柜的,将你们这里好吃都端上来……”音尼雅这话刚出口便看着我,不好意思一笑:“我忘了你还怀着孩子呢,老板,太油腻的不要,太刺激的不要,你看着上吧。”
“不用管我的,你按着自己喜欢的来吧。”我笑着说道。
“那可不行,我说了要带你吃好吃的啊。”音尼雅笑笑,简单的嘱咐了两句后便让伺候的掌柜的退下去安排着了。我看着身后一直站着的海兰,也让她坐下了,虽然她百般推诿说尊卑有别,可我执意让她坐下,走了大半天了,都会累了。
趁着菜还未来,这音尼雅便跟着我拉起了家常,忽然间听到隔壁的那间雅间来了人,本来没什么好在意的,可是当其中的人开口后我便呆住了,说话那个人的声音很是熟悉,可是大半天也想不起究竟是谁来。
“几位夫人,你们的菜,请慢用。”正在此时,店小二便推门送菜来了,看着他布菜,我连忙问道:
“这隔壁是谁啊,好大的谱儿啊。”
这店小二的脸色有些为难,四下张望了一下才谨慎道:“是朝中的人,听掌柜的说是满八旗的人,其中一位还是个什么昂邦章京什么的,他们常来,据说还有以为王爷呢。”
我含笑点点头,看着店小二出门后,我脸上的表情就凝重起来,海兰看着我的模样有些疑惑,忙关心道:
“福晋这是怎么了?身子不适么?”
我摇摇头,此时隔壁的雅座里又传来说话的声音,我连忙嘘声,示意她们不要说话,我起身站到墙边,想要将他们的谈话听的仔细些。店小二说其中一人是什么昂邦章京,那应该是索尼了,但是听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三四个人呢。
“这摄政王也太过分了,难不成娶了个南蛮子,他也变成了汉人不成,对汉人侮辱打骂不得就算了,竟然还让我们自己出钱卖地,气死老子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就让肃亲王做了皇帝算了,都怪那个礼亲王,好好的说什么立皇子。”说话的人满腔怒火,敞开了嗓门儿吼着,似乎想让全京城的人都能听见他的不满。
“谭泰,话也不能这么说,怎么能说是娶了个南蛮子呢,人家是挂着旗籍的呢,正白旗工部承政孟阿图的女儿。”竟然有人在开始打趣那个叫谭泰的人,而这个人的声音听着也异常的熟悉。
“那又如何,人家枕边风吹吹,死的都能变成活的,说不定她想让谁死,晚上被窝里一躺,明儿个谁就得死。”谭泰大声的嘲笑着,另一个人却开口道:
“这摄政王的福晋可不是什么南蛮子,工部承政的女儿,难不成你们还看不出她是谁么?她就是先帝的宸妃,改名换姓偷天换日了。”
“鳌拜,你确定么?”谭泰的声音充满了质疑。
“这是自然。”
“这么一说,到还真觉得是那么回事了,这摄政王不仅跟圣母皇太后不清不楚的,竟然还将先帝的宸妃变成自己的女人,简直胆大妄为。”第一个打趣谭泰的人开口说道,可话音刚落便听见开门的声音,随即便响起了豪格的声音:
“你们这说的挺开心啊,原来辅政叔王也在,倒是我来晚了。”
辅政叔王?难不成济尔哈朗也在么。音尼雅呆呆的看着我,满脸的疑惑,我嘘声,示意她们不要开口。今儿个出门还会有个大收获,难不成这群人没听过白天莫说人,晚上莫说鬼这句么?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隔壁坐的人应该有济尔哈朗、豪格、鳌拜、索尼还有那个谭泰了,都是多尔衮的死对头,看样子得想法子将他们一锅端了。
“肃亲王,这事你怎么看,我们都听你的,你是先帝的长子,按理来说你更有资格继承皇位,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即便是赴汤蹈火也追随于你。”片刻后这谭泰便开了口说着,岂料被豪格推脱了,随后济尔哈朗便道:
“虽然是这样没错,可如今在位是是肃亲王的兄弟,再说他也没犯什么错,若是贸然让他禅位只怕是不妥,更何况还有摄政王在呢,要是真的火拼起来,虽然是势均力敌,可火拼过后我们应当如何,最后还得落个篡权夺位的名声,这摄政王也正是怕这个名声,故而才甘心做个叔父摄政王。”济尔哈朗笑着说道。
“辅政叔王,当初可是让您与摄政王一同辅佐幼主,可如今倒好,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