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法拉尔-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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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样啊……”我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你明明知道的。”奥斯特菲斯淡淡地看着我。
　　“呃？”我一愣……虽然亚伦那样说了，但是，这怎么可能嘛……奥斯特菲斯他，怎么可能……
　　“我是为了你而来的。”奥斯特菲斯神情坚定地看着我，“我从未后悔过，即使留下阿加莎一个人。”
　　忽然间，气氛就变得奇怪起来……
　　“开什么玩笑，明明已经被圣域拉回来当圣斗士了，干嘛还要往冥王军跑啊？！”我忽然失笑，嘲讽地看着他，“奥斯特菲斯，你是傻瓜吗？！”
　　“天琴座与冥界的羁绊从神话时代开始，就一直没有断过。你应该知道吧？”奥斯特菲斯忽然很认真地看着我，“自从俄耳甫斯为了爱人尤丽黛而前往冥界，为救爱人而留在冥界为哈迪斯弹琴开始，天琴座与冥界的羁绊就断不了了。历代的天琴座圣斗士，也都背负了这个命运……”
　　“……你想告诉我什么？”读懂了他话语中的含义，我的手微微一颤，不动声色地收回长袖中。
　　“即使并非天命的天琴座圣斗士的你，也背负了这个命运，为了亚伦而投靠了哈迪斯。”奥斯特菲斯没有回答我，依然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而身为天命的天琴座圣斗士的我，即使有你的插入，也无法逃脱这个命运。”
　　奥斯特菲斯非常认真地看着我，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重新闭上眼睛，缓缓弹起悦耳的曲子……
　　我握了握拳，才猛地转身离开。
　　……奥斯特菲斯……
　　“你明明知道他想说什么。”辉火靠着墙，环抱着双手，淡淡地看着我，“为什么要离开？”
　　“辉火，你根本就不明白。”我微微叹了口气，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奥斯特菲斯的方向。“他有妹妹，他有需要他保护的人……如果因为我而让阿加莎失去了哥哥，我……”顿了顿，我没有再说话，只是回过头看着辉火。
　　辉火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陷入了回忆一般，一脸迷茫与怀念的神色……越过辉火，我径直走进房门。
　　“法拉……”刚进门，就被人轻轻抱住。“不要被天琴座的话扰乱了心神……”
　　“亚伦。”我微微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黑发碧眼的人……我到底是看着曾经的那个金发蓝眼的亚伦，还是这个黑发碧眼的哈迪斯呢？天琴座与冥界的羁绊，背负着必然会为了爱人而来到冥界的命运……那么，我是为了亚伦而来，还是为了哈迪斯而来呢？
　　“我不是亚伦，亚伦早就已经死了。”眼前黑发碧眼的人看着我，淡淡地说，随着他的话，他身上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的气息，比起那一次圣域相见时更为高贵的气息。
　　“我是冥王哈迪斯。”
　　只此一句，却更让我陷入了更深的迷茫之中。
　　我最开始是为了守护亚伦而来，但是亚伦已经变成了哈迪斯……不，与其说是变成了哈迪斯，倒不如说，亚伦已经死了，现在存在的只是哈迪斯而已……
　　现在存在的不是那个金发蓝眼的人类孩子，而是黑发碧眼的冥神。
　　那么……我现在想要守护的，想要留在身边的，到底是谁？
　　是记忆中的那个温柔的人类，还是眼前这个只是对待特定的人很温柔的……神？
　　我到底……想要守护的是谁？！

　　最后的帮助

　　伸手接过亚伦递过来的茶，却猛然间感觉到灵魂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手一抖，与亚伦递过来微微松手的茶杯错开，只听到清脆的一声，茶杯落到地上四分五裂。
　　“怎么了？”亚伦微微皱眉，有些担忧地看向我。
　　“……不，没什么。”我微微摇头。心下却一凛——刚刚，灵魂确实是震动了一下吧，像是什么力量一下子撞了一下一样……那种异常强大的力量，甚至比耶和华还强大的力量。
　　空间，世界的灵魂，正在排挤我。
　　……看来，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长了……
　　那么，最后……我看了一眼亚伦，接过他重新递来的茶，微微一笑……
　　……最后，就让我为你再做些什么吧，哈迪斯！
　　上次海皇神力的突然涌入，又让天使的力量恢复了不少。抬起手，手心中渐渐飘浮起一个若隐若现，半透明的红色六角星魔法阵，六角星中心的一点显得分外明亮。握紧手，再摊开，六角星中心的那点像是爆炸了一般一下子从两边伸展出两条长长的光线，延伸至魔法阵的外圈边缘，然后猛然间变宽，依稀可见是羽翼的形状。
　　手中的魔法阵渐渐飘浮起来，越飞越高，越飞越大，也越来越透明，当空中的魔法阵渐渐消散之后，地上却猛地闪现出与空中消散的魔法阵一模一样的六角星魔法阵，而颜色却变为了金色，并且快速转动着，每一根线都发出幽幽的光芒。
　　背上忽然聚集起一片光芒，白色的光和黑色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光芒向两边延伸，两方各延伸至两米左右后，又猛地收缩回来，同时光芒化成星点飞散，翡翠的羽毛流转着柔光显现出来。
　　果然是神的力量吗？居然一下就激发恢复了那么多的力量，不过……还是不够啊，只能暂时维持一段时间的飞行，恐怕这点力量使用一次大型魔法就消耗得差不多了。扑扇了一下翅膀，我腾空而起，向圣域的方向前进。
　　远远地在空中看着圣域里圣斗士和杂兵之类的忙忙碌碌的身影，我微微眯了眯眼，伸出右手抚上左手，红光一闪，银色的细链缠绕在手腕上，红光一闪，红色的十字架稳稳地挂在银色的细链上。抬起左手，红色的十字架冷光一划而过，半透明的红光形成长弓的形状，右手在虚空一搭，做出拉弓的姿势，比光之长弓更亮更显眼的红色的光从长弓前端开始蔓延向后，形成红色的光之长箭。
　　箭指向圣域的训练场，在圣域也待了这么些年，我清楚地明白，那是最多圣斗士集聚的地方，也是圣斗士和候补生最常去的地方。深深吸了口气……萨沙，抱歉了……我睁开眼，眸光微闪，右手一松，长箭划破长空以超越光速的速度飞向训练场，“轰”的一声，夹杂着血液飞散和惨叫声，训练场上的泥土和碎石一瞬间被巨大的力量卷起来，看起来就像蘑菇一样，只不过……真是难看的颜色呢。
　　一瞬间人群从四面八方跑过来，不过，遇到这样的事情，却少有黄金圣斗士出来……看来果然是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啊，我看向那边那个穿着白羊座黄金圣衣，金色长发，暗红色眼睛，有着特别的麻吕眉的男子……白羊座的史昂。
　　“还没死啊……”我单手手背撑着下巴，看向下面处理情况的史昂。微微侧头，看向被人抬出去的几个重伤的人，忽然瞳孔猛地收缩……那是……！！！
　　微微垂眸，蛇夫座、天鹰座……真是巧呢，在我袭击圣域的这个时候，你们偏偏在训练场……
　　……果然，和我有关系的人，都由我亲自……杀死吗？
　　看到她们两人被抬到一旁，接受简单的治疗，然后被送到了一个小房子里休养。呵，这就是圣域啊，没有什么多余的医疗设备之类的，全靠自己恢复。正因为这样，才有那么多人受伤致死呢，雅典娜……说什么守护大地的爱与和平的女神……战争女神，所谓战争，不同于斗争，斗争只是普通的双方厮杀而已，而战争，则是大型的杀虐场……如果不是杀了很多人，如何能被称为战争女神？就算现在是什么守护爱与和平的女神，不过也是曾经双手染满鲜血，在战争的硝烟和鲜血中持剑而立的杀人之神罢了。
　　萨沙……雅典娜，比起哈迪斯这个本身就是掌控死亡的神来说，真是虚伪呢……
　　降落到一旁的师父和弥亚身前，我看着两个快要奄奄一息的人，弥亚的面具是全部碎掉了，露出一张染着少量鲜红的血和棕黄的泥灰的清秀的脸，而师父的面具已经冰裂了好几条缝，却还是没有落下。
　　“啊哈……我看见谁了？”弥亚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也依然不怎么慌张，仿佛并不惧怕死亡一样，虽然气已经快要喘不过来了，还是这样坚持着平时说话的风格，轻快而轻佻。“法拉尔？呐，呐……娜娜，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哼，如果我死之前看见的就是这个叛徒，我宁愿自己瞎了这双眼睛。”师父的语调依旧冷淡，却微微有些不太明显的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坚持着说出一整句话而不显得气喘而造成的。
　　“娜娜……”我转过头来看着师父，“那是师父的名字吗？”
　　“谁是你师父……”师父微微侧过头，即使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显得非常困难……我看着师父，眼神一沉。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弥亚轻佻地开口，“这就是‘师父’两个字的由来呀……不过，作为师父却不告诉徒弟自己的名字，哈，娜娜，你果然是很虚荣吧，就想被叫‘师父’，哼哼……”
　　“哼。”师父冷哼一声，“你来这里干什么？看到我们没死，补上一刀？”
　　“啊啦，那很好呀……”意外的，弥亚显得很雀跃，“这样到死不活的，又痛又麻，你补上一刀直接让我去见哈迪斯吧，那样可轻松多了，嘿嘿。”
　　“……就算我不补上一刀，你们生命的迹象也已经渐渐消散了。”我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现在是强打着精神和我交谈的吧？明明已经快撑不住了，意识都开始涣散了吧……”
　　“呀呀，果然是法拉尔呢，真聪明！”弥亚毫不介意地承认。
　　“哼，这算什么聪明？”师父再次冷哼一声，“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吧。”
　　“啊，是吗？是吗？”弥亚“嘿嘿”笑了几声。
　　“你们，有什么心愿，没有达成吗？”不管怎么说，我和圣域并没有什么天大的仇恨，仅仅只是帮助亚伦而已，这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师父，一个是我师父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即将死亡的这一刻，有什么没有完成的心愿，就让我来……就让我这个背负着叛徒和弑师之名的人来完成吧……
　　但是，在我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房间里一瞬间沉静下来，只有前面两人微微有些喘气的声音在提醒着我，她们还活着呢。
　　“法拉尔。”弥亚首先唤我一声，“我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继承我的愿望，吹出一手好笛子，成为一个优秀的笛子手。这样的要求，不算难吧？”
　　“啊……我会用你送给我的这个笛子，一直吹下去的。”我伸出手，抽出一直带着身上的笛子，在弥亚面前扬了扬。
　　“哈，那我就……死而无憾了……”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我和师父都感觉到，弥亚的生命气息消失了……
　　弥亚……
　　房间瞬间又沉静下来，沉静到我根本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师父出声叫了我一声——“法拉尔，你过来。”
　　我闻言，缓缓走过去：“师父，什么事？”
　　“你问，我的心愿是吧？”师父破碎的面具看着我，让我有种看见厉鬼一般的感觉。
　　“是，师父的心愿是……？”我看着师父忽然抬起手，将我扯下去，力气已经很虚弱了，我配合着她的动作弯下腰，听她说话。
　　“我的名字，是凯瑟娜……”师父经过刚刚的动作，气息更混乱了，只是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晚安，凯瑟娜。”我努力扯起嘴角，对师父笑了笑。
　　“难看死了……我才不要，在死前看见这种难看的笑容……我会做噩梦的啊混蛋……”师父忽然这样说，我似乎感觉眼前的不是师父，而是弥亚……尤其是最后一句，那语言风格，真是像极了弥亚……
　　这就是，师父一直隐藏起来的内心吗？
　　一直想要任性一次的，师父的内心？
　　“那还真是抱歉呢，凯瑟娜。”忽然间我明白了师父的意思，并不是想要我喊她的名字，而是借此来让她自己任性一次，故意这样反驳我的话，用着一直想要的任性语气，任性的话语……
　　师父，终于走出了对自己的束缚了呢……
　　抓着我的手猛地一用力，我听到师父轻轻地抽气声，然后……手垂下，师父消失了生命的气息……
　　“晚安，弥亚……晚安，凯瑟娜……”我轻声对着两人的尸体说，然后，站起身来。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架。左手的红色十字架上，冷光划过，我微微闭上眼睛，双手伸出，手心向上，像是捧着一本圣经一样的姿势，淡淡开口。
　　“以死亡天使法拉尔之名，给予眼前之死者，弥亚，以及，凯瑟娜以死之安宁。愿此两人来生……长命。”
　　蛇夫座，天鹰座和天琴座，在天空构成了一个等腰三角形。
　　随便通过哪两个，都可以很方便地找到另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