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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茶色生香-第136章

小说: 茶色生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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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她沉声道:“我替你兄妹三人各捐十两银子到咱们的义善堂,从此你三人便不再是流民。”

阿庆一愣:“什么是义善堂?”

小之连忙跟他解释。便是北便城门外那荒郊野岭的乱葬岗,姑娘将那些暴尸在外的枯骨埋了,地方便起了个名字叫义善堂。因那片地如今是姑娘的,但要每年向官府纳钱,故而姑娘便向县丞讨了个文书。只要是在义善堂里捐赠,或者是义务做事的流民。便都不再驱赶,且由官府下发户籍,至此便是柳原的正是居民了。

她此言一处。阿庆和阿德顿时感激涕零。他们万万也没想到,如今差事有了,且又有了户籍。从此后再也不必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感激的话还没说完。便有听小之说,姑娘已经是见过天子的人了,且得了块入宫的牌子,随时都可以进出皇宫。

阿德和阿庆禁不住又慨叹了一回。越发坚定信念要跟着秦珂干到底了。

秦珂也不说话,只是微笑。可小之说起令牌的事,到让她有些惆怅。

小灵仙一直隐在她身边插不上嘴,此刻见大家都安静下来。忙吵着让秦珂把令牌拿出来给大家瞧瞧。

秦珂从怀里摸出那冰冷发亮的牌子,众人顿时凑上去望着,仿佛她手里捧着的不是块铜牌,而是块稀世奇珍。

“这么说,姑娘日后可就是柳原不折不扣的名人了。能和苏老爷平起平坐了!”小之叹道。她至今仍未苏家嫡夫人瞧不起秦珂的事心有怨恨。

秦珂摇摇头:“以我看着,苏家与于丞相是一路的。我便是能入得皇宫,却也未必能成为可以跟他平起平坐的人。”

小灵仙一愣:“你怎么知道?”

“皇后本是心机深沉且乖僻善妒的人,为何一眼便瞧上了苏三小姐。且殿前竟询问她头上的钗头是不是凤凰,而苏三小姐竟说是锦雀,还说普天之下能戴凤凰的只有皇后,她是断然不敢逾越雷池的。”

小灵仙倒吸口凉气:“深宫女子的对话,当真是深奥啊!”

秦珂点头:“两人的对话看似平淡无奇,分明是皇后在警示告诫苏三,而苏三十分乖巧,善于察言观色。依我看着,周小姐若是入宫去,怕是没有什么好日子的。”

小灵仙这才想起周春晖,连忙又问道:“周小姐呢?她也入选了吗?”

秦珂摇头:“没有。周小姐根本就没有出现。”

“为什么?”大家异口同声。

秦珂却只能垂首不语。为什么?她当然知道为什么,那碗毒酒是她亲手奉上的,她没想到她竟喝的义无反顾。

若说当时自己还有恨意,如今她反倒释然了。不管怎样,她都觉得周春晖还是不要入宫的好。然而,她已经被项婴宠幸过,那男人高高在上,他会允许自己的爱情旁落吗?会不会他日一道密旨,令周春晖入宫侍奉?若是他薄幸,就此忘记了她,她又还能不能再嫁他人。若是旁人都知道了此事,怕是没有哪个男人还敢娶她了。

秦珂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实在不堪重负。

众人以为她累了,便一一退去。

第二天一早,秦珂收拾停当,便早起将那三十两纹银汇入银库,招兵买马,兴建义善堂去了。

阿德素来是个头脑精明的,在秦珂的调教下,很快便接受了义善堂那边的事情。一时之间,秦珂终于轻松了下来。

阿庆被秦珂委派,召集阿牛等人,准备开垦乱葬岗的土地。

秦珂眼望着山坡上忙碌的人们,她的眉眼里终于显出了少女的春色。她觉得,柳原的春天终于来了。

陛下的选秀结束了,大张旗鼓,轰轰烈烈,却惨淡收场。没有人知道内幕,大家都以为苏家美丽的女儿,柳原第一美女苏芷卉拔得头筹。被封婕妤。却并不知道这期间隐藏了多少内幕。一瞬间,整个柳原为之充满了喜色。人们称赞苏家女美貌聪慧之余,也不忘揶揄周家小姐几句。

秦珂偶尔听见,也只是微微一笑。她知道以周春晖的性格,是不会和这些小老百姓一般见识的。她不在乎,也不屑于与世俗同流合污。

只是,秦珂一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鼓起勇气去看她。

于丞相是第一批迁来的官员之一,他的到来让柳原又一次震动起来。

秦珂频频游走在高端的士族子弟聚会之上,活生生一条游刃有余的锦绣鱼龙,展颜之间茶色生香。

她一直没敢再去枯禅寺,而嵬松也没有下山来。自从在山上坦白胸襟,嵬松便销声匿迹了。秦珂不敢去追问,她怕再次听到他说还俗。

还俗谈何容易。那十八里长街的棍棒之刑,她想想都不寒而栗。

然而,一个月后。嵬松忽然间来到娄家。

秦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仍旧披着僧袍,一双眼潋滟出无限风情,远远望着秦珂未语便先淡淡的笑着。

“你怎么来了!”秦珂探头探脑的钻出门来。

嵬松想伸手去拉她,却见巷子里不时有人出来倒水,便只能微笑立在那里,柔声道:“来看看,你是不是偷偷做了别人的娘子。”

秦珂顿时崛起嘴来:“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我还是个物件,没自己的心思!”说到这里,禁不住想起当日他那猴急的样子,怕是被苍矢刺激的,才发了那么一通疯。于是扭头瞪他一眼:“偏你是个心冷的,可知我为你受了多少苦!我从长春殿回来,你也不来瞧瞧是死是活,好端端稳当当的等到现在才来,也不知你心里有我没我!”她自然是耍小孩子脾气,可嵬松到是当真了。连忙上前一步,俯身去看秦珂的眸子。

“我有事,所以没能及时来看你,瞧瞧,这就生气了!不过,这样我到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了,既是怪我没来,便说明没有旁的人来威胁我的地位,甚好甚好!”他一边说,眼眸已经软的不像话。

秦珂到是一愣,心想,么得这小子变化还真是大,一个月前还是副清心寡欲的模样,怎一说还俗,头发还没长出来呢,整个人便活脱脱另一个模样了。

“你……有事?”秦珂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你个和尚,有什么事!”

嵬松顿时瞪了瞪眼睛:“和尚难道就不能有事嘛。”嵬松表示不满,可眸子里仍旧是含着笑的:“再说,很快就不是了。”

说到这个,秦珂一个哆嗦,连忙拉着他往巷弄里躲了躲,又瞧瞧没有别人,这才附耳道:“依我说呢,还俗的事还是考虑清楚再说。想想那十八里长街的棍棒,我就不寒而栗呢!”

嵬松闻言顿时轻轻笑了:“我还以为你是怕我还俗了,名声不好。原是因为怕我挨打的。”

秦珂是个现代女子,惯是不会如古人一般甜言蜜语的,听了他这番话,顿时一歪眉毛:“本姑娘是怕你被打死!”

嵬松闻言又是一笑:“若是我被打死,你要如何?”

秦珂被他的笑摄住,只觉得他脸上的疥疮也消失无踪,直看的她心中一舒:“你若是死了……”她忽觉得自己声音柔甜的吓人,顿时正了正颜色:“我便嫁给苍矢去。”

嵬松也是一愣:“这到怪了,我以为你会嫁给苏五!”

说起苏五,秦坷的心头猛的一震,眸子顿时暗淡下去:”是我负他。”夷松愣住:”怎么回事?”

你侬我侬

秦珂只能叹口气:“于丞相来了,苏五的父亲为他聘下丞相的小女儿为妻,只怕他的婚期也近了。”

嵬松却并不惊讶,只是抬头望向远处的山峦,一时陷入沉默。

秦珂抬头去看他:“你不觉得奇怪?”

“为何奇怪?”

秦珂叹了口气:“想来,那丞相能送一个女儿入宫,为何就不能再送第二个。他为什么要把小女儿嫁给苏五,我只担心……”

说到这里,她冷不丁的一抖,便把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嵬松垂首看了看她,柔声道:“你是不是想说,苏家到底有什么利用价值?”

秦珂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你是个和尚,心里没那么多世俗,而我却偏偏和你说这些俗不可耐的东西,是我不好,你若是不爱听,咱们便别说这个了。”

嵬松却摇摇头:“你总和我闹情绪,便是因为这个了。”

秦珂愣住。

嵬松又道:“你总是把我看成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岂知这世上本没有那样的人,我只是比寻常人木讷些,遇事不喜解释,便是因为这个,总是被你这伶俐的人误解,每每都百口莫辩,急的人肝肠寸断……”

他说这话的时候甚是诚恳,一双眼睛如同初春的和风,软绵绵的落在秦珂的身上,直让秦珂有些恍惚,他若是个寻常公子,只怕她定要把持不住,喜上眉梢了。

“照你这样说,到是我小心眼了!”

嵬松当真点了点头:“是。”

秦珂顿时咧咧嘴:“就知道你是个冤家。遇见了便是丢兵弃甲。”

嵬松被他逗笑,低声道:“苏五如今怕是有难。”

秦珂顿时凝眉:“我也正担心他。”

“于丞相的小女儿身有残疾。”

秦珂仿佛被寒冬腊月兜头盖脸浇下一盆冷水:“什么残疾?”

“目盲。”

“怎么会这样!难怪他不把女儿送进宫中,原来是因为这个!”秦珂气急败坏,柳眉顿时立了起来。

嵬松见状连忙安慰:“这事你我也改变不了。既然他的父母都不嫌弃,那苏公子也只能认命了。”

“可是……”秦珂忽然间觉得有东西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想来苏公子一表人才又有狭义之风,娶个这样的妻子。的确委屈了他。”嵬松叹口气。

秦珂却越发落寞,只觉得是自己害了他。想起那日在苏家暖阁宴请时,他为了自己与亲娘对峙,那份非卿不娶的坚决犹如金玉般铮然。若是被他知道将于自己同床共枕的女子是个盲女,他会不会出事?

“不行。我不能看着他就这样毁了一生!”秦珂忽然间说道。

嵬松一愣。

“那日我被苍矢抢亲,是他拼命救我。这一路走来,他不计回报的为我绸缪。我必须想想办法……”说着,她扭头去望嵬松。

嵬松皱了皱眉头。

“你又如何知道那丞相的女儿是个盲女?”

秦珂突如其来的问题把嵬松摄住。

“你有事情瞒我。”

秦珂固然不傻,或者说,她聪明的让人心惊。

嵬松禁不住从心头掠过一道寒气。直打的他一哆嗦。

人说太聪明的女人不是可爱,而是可怕。他先前并没有察觉,可当秦珂忽然间问出这句话时。他猛然间意识到,她便是这种人。

“你告诉我好吗?”秦珂拉住他的衣角:“从前我不问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不需要知道,可如今却不同。你不是个寻常人,对吗?”

嵬松猛的一哆嗦。

秦珂上前一步:“寻常人不必隐姓埋名。寻常人不会轻而易举的知道相国的家事。他那足不出户的小女儿本就是个庶出,民间少有知晓,你竟然知道她目盲,足说明你的不凡。我没有猜错,对嘛?”

嵬松默默与她对视,眸子由起初的柔润渐渐变得冷定:“你忽然间想知道关于我的事情,就是因为要帮苏五的忙吧。”

秦珂愣了愣:“你说什么?”

两人默默对视着。眸子里有光在汹涌,秦珂随即收回目光,她点了点头:“我一个人能力有限,若你真的是个高人,便帮帮我,也帮帮他。我既然负了他,便不能让他再不幸下去。”说着,她再次抬头去望嵬松,这一次,眸子里多了些柔软的泪花。

嵬松却皱起眉头:“你要如何帮他?嫁给他?还是让他逃走?”

“我……”秦珂语塞。

“算了,让我想想。”嵬松默默转过身去,良久才缓缓道:“我听说,你接了于皇后的入宫牌。”

秦珂愣了愣。

“记住,于皇后是个蛇蝎般的人物,在她面前,你万不可出错。”

秦珂皱起眉头,她有些不敢相信,嵬松竟然连皇后的性情都了如指掌。

“她很不喜欢熏香,另外,她若是吩咐你做事,你要多个心眼,别被她利用才好。”嵬松说着,这才又转过身来,脸上又恢复了先前的柔和,目光也软了下去:“我来便是要同你说这些,被你一打岔,到给忘记了。”

秦珂有些恍惚,待他走近了,才缓缓露出个懵懂的微笑:“还以为你生气了。”

嵬松提了提嘴角:“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说罢抬眼朝巷口望了望:“我的事改日一定告诉你,今日地点和时间都不对,说了,只会平白无故吓到你。”

秦珂撅了撅嘴表示鄙夷。

见他扭身要走,便忽然间舍不得起来,连忙跑上去拉住他。

“还有事?”嵬松不解。

秦珂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用指尖暗地里掐住他的僧袍,嘴里那个那个的含糊着。

嵬松也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只能歪着脑袋俯下身去。恍然间瞥见她纤细的指尖正捏着自己的袍袖,心头禁不住暗地里一喜。

秦珂这里仰着脸,笑的有些羞涩,见他瞥见自己手里的小动作,忙小声道:“这么些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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