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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奋斗在新明朝4.8M-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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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残酷现实,哪有那么多良家妇女小姐丫鬟让你随便就能艳遇上手。

    那女子斥责李佑道:“李先生蒙受县尊擢拔,当勤于公事、务求上进,怎可在这县衙门口,与花街柳巷之人牵拉攀扯,成何体统!”说罢起轿走人了。

    这、这是谁?从哪里冒出的女子?凭着什么斥责我?李佑有些发晕,莫名其妙甩这几句话为的什么?

    看得小轿远去,谢老鸨和月香两人对视一眼,继续拉扯起来。最后,李佑甩掉两人道:“我与那李媚姐有过几面之缘,今夜先去她那里会一会罢。”

    谢老鸨满脸失望,便道:“老身明日再请先生。”在李先生争夺战中取胜的月香欢天喜地的带着李佑走了。

    这李媚姐,请李佑过来自然是有事央求的。左等右等,在家等的正不耐,才见月香领着李佑进了院子。李媚姐一如既往的妖娆撩人、面如桃花。见得李佑到了,便亲亲热热的贴住了李佑,牵着往内室走去,口里道:“李先生好久不来,奴家念想得紧,晚上都睡不着。”

    以前来过两次什么便宜都没占到,今日却能摩摩擦擦感受着媚姐儿柔软丰满的身段,心情十分放松的李佑哈哈大笑,“你是不是见到每个人都是这般说辞?我记得听过两三回了罢。我也是很睡不着呢!”

    李媚姐挥起粉拳敲打李佑几下,“李先生比从前变得忒坏了,只会寻奴家身上的不是。”

    “你身上有什么不是?解开衣袄我查看查看?”李佑调戏说。

    屋内摆设张圆桌搁置些酒菜,李媚姐轻轻一推李佑,顺势坐在旁边椅子上,斜靠着桌子说:“先生着什么急,奴家可是备了酒菜谢谢先生。”

    李佑眨眨眼道:“要谢我不用酒菜,有肉即可。不过,我有什么可谢的?”

    李媚姐回答说:“那姚兴儿一夜轻轻松松十两,而奴家累死累活只有三两,奴家心里不平的很,先生给奴家解了气,值不得一谢么。”

    这李媚姐和姚兴儿在本县妓家里的地位,仿佛武侠中的武当与少林一般,同行相斥,一雅一艳不同流派的两人互相看不对眼也是有的。当然,这姚兴儿的钱赚的的确比李媚姐轻松多了。

    一晚上三两…与我一个月俸禄相当,你还嫌少…李佑“失色”道:“我可没有带足三两银子,怎生是好!”

    李媚姐倒酒敬上,却被李佑推开,伸手揽住了她道:“不需金杯银盏,只要姐姐的口杯喂酒。”

    李媚姐也不扭捏,灌了自己一口酒,将小红嘴递过来把酒渡进李佑口中。来回吃了几口酒,吃的李佑心火上升,按捺不住,便抄手抱起媚姐儿倒在了金漆大床上。

    这可是价值三两银子的一夜,不能浪费了,虽然似乎李媚姐没打算要嫖资。

    两人一个是月余不知肉味,龙精虎猛势大力沉,一个是沙场百战女将军,弓马娴熟武艺出众。只见红纱帐内你征我伐,来来往往大战数百回合,一个多时辰才鸣金收兵。

    “奴家有事相求于先生。”李媚娘很慵懒的趴在李佑胸怀上说。

    李佑捏捏媚姐儿胸前两个大肉团子,口中道:“姐姐忒直接了!刚共度一场良宵便如此直白的要好处,急功近利的露骨,未免伤感情。”

    李媚姐荡笑道:“哎呀,奴家只讲身体不讲感情,我的大先生要想讲感情还是寻那姚兴儿去罢。”

    “姐姐真乃知己也,到底何事?”

    “不难,信手之劳写两首词罢。”

    李佑像是听笑话道:“媚姐儿你目不识丁,附庸什么风雅,还是认真的练好十八般武艺七十二绝技罢。”

    李媚姐狠狠掐一掐李佑,“不是给奴家,是给妹妹的。环儿也该出阁了,求先生多多帮衬,能过的清闲自在一些,不要像奴家这样苦劳。”嗓音越说越低沉,看来心底还是有些羡慕姚兴儿的,不必像自己这样辛苦。

    李佑想起那个逼的他开始剽窃诗词的“罪魁祸首”,“你那妹妹…眼角在天上…就和姚兴儿一个德行。”

    李媚姐紧紧抓住李佑道:“她念得几本书,背得几首词,不该像奴家这样辛劳。恳请先生不要与她一般见识,帮这个忙罢。”

    这个忙对李佑来说真不难帮,无非就是写几首诗词。然后以此给李环造势造舆论,把名声传出去、身价抬上来,若成为姚兴儿第二那最好了,以后生意就轻松许多――这就是李媚姐替李环未来的谋划。

第十二章 赢得青楼红袖招

    虽然李佑和李环不是很对付,心里还记着李环当初鄙视自己的事情,关键是她到现在也没来示好道歉过,人家姚兴儿和谢老鸨还知道上门求饶。

    但挨不住同一个被窝里的李媚姐软语央求,只得答应下来。心里思量道,这抄什么词才好?纳兰词里写女人的都是悼亡词,不合适。那就找几个写花花草草的,也能当做典故往女人身上套。

    忽而想起有两三首写梅花的,心念一动,冒出个主意来道:“我有个好法子,使得环儿成为名家也未为可知。”

    李媚姐喜得抱住李佑“叭”的亲了一口。

    李佑苦笑道:“为了这个法子,明日我要去会一会姚兴儿了。佛家曰舍身饲虎,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人在奴家这里,又想着她作甚?奴家还不够好么。”李媚姐装作醋意大发模样,遂又翻身上马,搂着李佑抵死缠绵。

    天亮时刻,李媚姐又故意死缠着李佑弄了一回,搞得李佑腰酸腿软,脚步虚浮,扶墙而出。

    整整一天,李佑在县衙里都是无精打采半死不活样子,引发流言若干,有说李佑火力不中用的,有说敌军太强的。

    好容易熬到黄昏,李佑略略打起几分精神,却见那谢老鸨果然候在县衙门口等待了。

    “什么也不必讲了,我与你走。”李佑摆摆手道。

    穿街走巷,进门过户,谢老鸨一路把李佑领到姚兴儿居处。她这里独居一座花楼,李佑首次进来,见房中雅静清幽,植有盆景,罗列些字画,摆设些棋琴。帐幕错落有致,小轩窗外几缕风竹。跟李媚姐那儿堆金砌玉大不相同。

    照例是一桌酒菜,谢老鸨说了几句笑话就退出去,留着姚兴儿和李佑面面相对。那姚兴儿不复昔日那绮颜玉貌的神采,呆呆的看着眼前人,不禁又流出两行眼泪。

    两人实在不熟,李佑懒得费什么心思找话。也是饿了,点点头混不在意的独自吃喝起来。待到吃的八成饱,抬眼见姚兴儿那眼泪不要钱一般涌个没完,不禁感慨一番她被自己打击的够严重的。

    又喝两口酒,李佑抹抹嘴,便起身走人。昨晚被榨的精力全无,今夜实在对眼前美人儿没有什么想法。若不是为了心中谋划,也许来都不会来的。

    姚兴儿默默流泪到伤心处,斜身倚在榻上出声大哭起来。

    显得我像是个恶霸似的,李佑叹道,脚步没停朝外走去。

    谢老鸨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跳了出来,在走廊上仓皇的拉住李佑道:“如何了?如何了?李先生不要着恼…”她不得不紧张,现在姚兴儿只剩半条命了,若李佑再去编首歪诗传出来,那剩下这半条命也要折进去了。

    看着谢老鸨这等做派,李佑索然无味,自己跟这等小人物计较个什么。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起能把别人看做是小人物了。

    “你不要慌,拿笔墨来,我要题壁赋词。”李佑尽可能的以平静语气说。

    谢老鸨面如土色,脸上脂粉颤抖着像渣子一样往下掉。

    李佑心里暗暗好笑,安慰说:“你且安心,我这可是可怜姚兴儿赠词一首,你若不要那就罢了。”

    “要得要得!”谢老鸨恢复人色飞也似地指派一个婢女捧来笔墨。

    天上月色甚明,李佑就着灯笼和月光,在姚兴儿家院门外墙上奋笔疾书,状甚潇洒。写道:西水李佑,见姚兴儿寂寞萧索,悔昔日之无赖,有感而作。咏梅之一,浣溪沙。欲问江梅瘦几分,只看愁损翠罗裙。麝篝衾冷惜余熏。可耐暮寒长倚竹,便教春好不开门。枇杷花底校书人。之二…

    也不论字好字坏,先抄了这一首,再写个之二,下面便没了。

    其实这首词写尽女子消瘦哀愁、寂寞无聊的姿态,又兼有校书人字样,用在现今的姚兴儿身上有个七八分应景,李佑倒也不是胡乱选词剽窃。

    写完甩笔走了。

    却没走多远,来到元生桥头李媚姐家,喊李媚姐也拿出笔墨。

    便在此家外墙继续写道:西水李佑,偶历此处,有女倚窗,清幽似照雪梅,有感而作。咏梅之二,眼儿媚。莫把琼花比澹妆,谁似白霓裳。别样清幽,自然标格,莫近东墙。冰肌玉骨天分付,兼付与凄凉。可怜遥夜,冷烟和月,疏影横窗。

    月华如洗,翩翩高大青衫少年疏影阑珊,袍袖舞动,几行丑字呵气而成,李媚姐和李环姐妹看的都有些呆了,不过一个看的人一个看的词。

    李佑今夜题写的这两首词有景有情,以花喻人以人比花,真是一桩风流趣事。他的想法说出来也简单,不过凑两首词,冠与咏梅一、咏梅二的名头,一首写给姚兴儿一首写给李环,造成两家并列的模样。姚兴儿名头响亮,那李环也就趁此机会借了势。

    经此一遭事,在谢老鸨和李媚姐各怀鬼胎的鼓噪下,固然姚兴儿恢复了些元气,李环也得了些好处。但让李佑始料未及的是,自己在虚江县青楼楚馆这个行当里的名声几日内直上云霄,江湖人赠号月下郎君,也叫点梅先生。

    本县所有妓家无论认不认字,懂不懂诗词,无不盼望李先生夜宿本家,顺便再来个月下题词,那样自己身价必然要大涨的。这名声和词作甚至传到了苏州府城里,有某名妓声称愿意免费招待李佑三天。要是字再写的好些,只怕就是十天了。

    什么叫“典史倚斜桥,满楼红袖招”,这就是了。

    本城一干自诩风流的才子们很是不服气李佑的名声,但一来写的词实在比不过李佑也没奈何,跟他比别的更是扯淡,李佑毕竟不是读书人,凭什么要会棋琴书画;二来在市井人民包括妓家的心目中,秀才士子毕竟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但这李佑使人感到亲近多了,代入感强啊,八卦起来也更加热烈,名声自然就更大。

    李典史忽然想起一个情况,顿时泪流满面。当初谢老鸨要以每首三两银子买他的词,为了这三两银子的价格,闹的很不愉快,差点差事都丢了。而这李媚姐陪了他一晚上,自己就送了一首词出去,而这李媚姐的一夜行情也只是三两…亏了,亏了,心太软。

    古语道,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反过来说,就是塞翁得马,安知非祸?

    得意了几天,李佑很快就悔之不及了。人品,总是守恒的。

第十三章 多情典史招人怨

    却说这日,李佑回到住所时,发现家里的小厮义哥在等候,道是父亲喊他回家。李佑没有多想,与小竹说一声,又去衙门告了假,便往西水镇而来。

    进了家门,看父亲端坐正堂,脸色冰冷,横眉怒目,哥哥站立一旁噤若寒蝉。

    这又是谁惹了父亲?李佑上前磕头拜见,开口准备安慰父亲。

    谁知李父见了李佑,怒气更甚,破口大骂道:“你个没长进的畜生,还有脸回家!”

    李佑大惊,“儿子犯了何事?”

    “你堂堂县衙典史,将清白有用之身,终日眠花宿柳,浪荡无耻,败坏门风!”

    李佑无语,当初您老人家当捕头时候,也不是那么清白罢,儿子也是有耳闻的…再说哥哥那客店里还养着几个妓女…装什么清白好人家,平时弄些说辞哄一哄母亲罢了。今天真是反常了,李佑想道,必有妖孽啊。

    李父看李佑满不在乎神色,气的说不全囫囵话,指着哥哥李佐道:“你与他分说明白!”

    经过哥哥述说,李佑才明白过来。原来父亲这些日子在忙着给他找一桩好婚事,找来找去,选定了本镇一户关姓殷实人家,双方家庭各方面条件勉强般配,正好关家也不希望女儿远嫁他乡。所以倒也一拍即合,眼瞅着快下聘了。

    那关家小姐却是个有主见有主意的,要先看看未来夫君什么品貌,遂坐轿去县衙门口观看李佑言行,又打听了几次李佑名声。回家后评价说:“此人轻薄无行,不求上进。虽会写几首好词,徒惹争风卖俏。除此仅会眠花宿柳,投机取巧而已。嫁与此人,终要受苦,女儿是不同意的。”

    今日早晨,关家就对李父表示,不往下谈了。

    李佑眼前闪过那天小轿内的令他心颤的御姐容颜,训斥他不求上进的美人儿就是关家小姐么?后悔万分,这样的可人儿竟然就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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