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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奋斗在新明朝4.8M-第5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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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辅下了场,次辅又出列,彭阁老对天奏道:“舆论公器,诚如李佑所言,向非小事,又事关教化民心,甚至越发重要,陛下不可不察”

    殿里人都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彭阁老这是公然为李佑站台捧场?也太拉得下脸面了罢?

    又听彭阁老奏道:“宣院衙门宜定为三品,院使与寺卿同列”

    我靠,李佑心里骂了一句,这是**裸的捧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六百三十章 贬低与捧杀(下)

    作为当事人,李佑反应最快,其他人随即也都反应过来了如果把新衙门抬高到三品,那意义就不一般了,不仅仅是升了两个品级这么简单

    五品是一道门槛,低级向中级的门槛,三品也是一道门槛,中级向高级的门槛除去极少数特殊例,只有三品以上,才可约定俗称为大员或者高官,这道门槛不好迈过去

    成为正三品衙门,则意味着正印堂官必然也是正三品无论如何也可以肯定,李佑作为一个资历不深、又很年轻的正五品,即使能跳到一丈高,也够不着正三品的边缘

    到那时只怕他连正四品副职堂官都当不上,以他正五品的级别,只能充任宣院内设某机构的属官

    那样还有什么益处?对李佑而言,甚至不如眼下处境,至少名义上司国监祭酒石大人彻底放了,他在办报厅总裁官位置上没有掣肘之人

    他李佑辛苦半天,所为何来?不就是想借机搭顺风车,成为朝廷新衙门的正印堂官么,如此才能算是在官场上尺竿头更进一步正所谓宁为鸡口,不为牛后

    当然他不会在奏请开衙的章疏上很没品位的毛遂自荐,但作为朝廷官报现有的执掌人,独立开衙后也该顺理成章的出任正印堂官,无论这个衙门叫什么名

    但前是,他的级别能合乎要求不然就是天亲自简拔,也不可能让他去当什么三品宣院院使

    彭阁老仍在继续吹捧:“臣私下里反复思忖,越想越觉得李大人所奏十分正确,堪为远见卓识之略舆论涉及人心,故而断无小事,还请陛下务必重视!宣院改为三品衙门,方足以彰显朝廷态度…”

    事关自家前程,李佑不得不出言反对道:“次辅此言差矣!”

    彭阁老反问:“莫非李大人又想说报纸之事没那么紧要?”

    李佑侃侃而谈道:“阁老之言,未免有揠苗助长之虞此事乃新生之事,前景好坏莫测,理当谨慎为好,未料胜先料败才是正理

    若设三品衙门品级太高,对朝廷影响也太大,实属轻率冒进一旦有所差池不便善后还是先设为大小合适的五品为好,常言道船小好掉头如若出现差错便于纠正”

    议将宣院衙门改为三品的事殿中大多数三品官员没什么兴趣参与因为他们已经不是六部侍郎就是寺卿,下一步考虑的位置是尚或者巡抚,所以就算多出一个三品衙门,与他们前程关系真不大

    而一些老资格四品则跃跃欲试,想要支持附和彭阁老的意见多一个三品衙门就多了一个升官机会,何乐不为?

    又听彭阁老说:“做事自当一鼓作气全力以赴,岂可瞻前顾后、畏畏脚?”

    李佑继续辩道:“熟惯事情可以如此但新生事不同,乃是摸着石头过河所以一步一个脚印的好如若彭阁老以为宣院定为五品太低,那今后事情渐渐步入正轨后可以再将衙门就地升级,有何难哉?”

    以后就地升级?这是想要便宜你么?彭阁老想道,正要再说什么,那李佑又开了口:“办官报之事,目前仍在摸索尝试,模样多有不完善之处,亏空也尚未消弭,很有可能再次陷于半死不活境地

    遍览殿上诸公,能做到三品柱石股肱皆不容易,如果主持宣院,一时不慎官报又陷于困境,那将何以自处?又将何去何从?拔苗助长的彭阁老肯承担这个责任么?但若仅仅是略小的五品,那就很好处理,对朝政影响也不大”

    别人说这些话,未必能令人信服,但李佑如此说,意义就不一样了毕竟新式报纸概念是李佑首创的,也是在他里展示出威力的,别人目前尚无成功案例,所以他自然而然就是权威

    殿里那些蠢蠢欲动的四品朝臣,此刻忽然齐齐的收住了心思,李佑这话,不简单,真不简单,很意味深长

    不知道其他人是否听出了李佑的意思,但彭阁老认为自己听出来了,这几句话含有绵里藏针的威胁——无论谁来当这个三品宣院,把事办砸了别怪我

    若是别人吐露出这种意思,那就是气急败坏的表现,彭阁老只会一笑了之,但他不敢这样轻视李佑,李佑绝对有资格说这番话

    彭阁老之所以议将宣院升级为三品,是因为他有个故旧担任佥都御使已经八年,算是最老资格的四品官,也该着升迁了所以彭阁老出面试探一下,想看看这次有没有机会,为这个故旧争取升为三品的机会

    不过李佑的暗中威胁像是泼了一桶凉水,将彭阁老浇醒了送故旧去当李佑的上司,而且一个还是满怀怨望又掌握实际业务的李佑,那不是羊入虎口么?

    李佑志在必得,却被剥夺了晋身正印堂官的机会,岂肯善罢甘休?上次朝廷剥夺了他办报的权力,后果如何?有天撑腰,他的报复不是那么令人好受的

    远的例有苏州的毛知府、石参政,近的例有扬州的罗参政、丁运使、杨抚台,更近的例还有国监办报厅两个前副总裁官…

    上面这些人一个个闪过心头,无数先例告诉彭阁老,李佑的威胁不是说笑,不能把自己人送去给李佑当靶,那是肉包狗有去无回

    再说李佑办官报那个思路不错,客观上并没有对他们不利,暂时何必多此一举?无论是否新开宣院,报纸在实际上已经掌握在李佑里了,所差只是个名头而已,为这个虚名和李佑死拼到底并不值得

    想至此,彭阁老并不再说什么,退回了班位

    首辅出来晃了晃,回去了,次辅出来晃了晃,也回去了排行第三的华殿大学士袁阁老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出面的意思,他是看天脸色的,天貌似偏心李佑,他有意见也只能忍着

    至于卢阁老,肯定是大力支持李佑,另一个大学士杨阁老对李佑态度向来还可以,想必也不会唱反调最末位的东阁大学士金阁老,这个情况下是什么态度已经无关紧要了

    内阁大佬如此,基本上就定下了调眼见大局已定,天正要开口下达圣谕时,今日侍班的翰林院编修李登高突然从旁边出列,有本要奏殿中君臣好奇的看向李编修,不知他又有什么话讲

    李登高声音略显尖利,“报纸为圣上不可不察,李佑出身卑劣贱役,人品本是低下,身无功名,才学不足,焉可托付主持公论之重任!”

    本来殿中还有些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但听到李编修的话,登时又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无数道目光变得愕然

    俗语云“人不脸,骂人不揭短”,李登高这些话,那既是脸又是揭短,把李佑往死里去得罪啊

    话说在朝堂上相争时,还真没人拿过李佑出身来当靶攻击原因有这么几个,一是李佑各种光环太耀眼,某种程度上可以抵消出身不足;

    二是并非人人都有好出身,攻击李佑出身,容易形成地图炮,得罪一大片出身差的人,从而平白树敌;

    三是朝争本是论事,拿出身说事反倒显得没理,而且是品格低下到只会撕破脸人身攻击,和辱骂别人秃、聋、瞎、瘸有何区别?这就是自损形象,少了些许风度

    四是李佑虽然没出身,又升迁很快,短短两三年就从七品升到了五品,但过程却都比较扎实,中间没有太大诟病官场上实力为尊,既然李佑安安稳稳坐到了这个位置,也是有他本事的,攻击他出身从另一个方面也是说朝廷识人不明

    故而今天李登高公然这样撕破脸,当着群臣的面大骂李佑出身卑劣和不配担当重任,当真是前所未有,不由得使人惊愕不过并没有人帮腔,就是李佑的仇家也没有趁机出来胡乱撕咬的

    李登高与李佑有梁,众人都是知道的,在去年天南巡时,李佑言辞犀利曾将李登高羞辱到跳水自尽,这仇说小真是不小

    之后李佑做官越来越强势,而李登高一直比较低调,仿佛吸取了教训,知道在官场上该隐忍时就隐忍却不想此时李编修又跳了出来,难道是看着李佑步步青云,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

    李编修毕竟还是太不成熟了,而且心胸过于狭窄,被嫉妒之火蒙蔽了心窍,这才昏头昏脑的做这惊人之语他这种行为,和泼妇骂街没甚区别啊,有些话是不该说的,众人分析完毕后感慨道

    然后众人继续好奇的等待,不知道李佑面对此等局面,又将如何应对?无论如何,出身和功名确实是他的短处,与李登高在这方面纠缠起来,他自己的脸面也不好挂得住

    看着李佑紧咬牙关、面色铁青的模样,彭阁老等人不禁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李佑号称朝堂上辩论无敌,那也都是要讲规则的,遇到眼下李登高这根本不讲理的、被嫉妒冲昏头的失心,看他能怎么办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六百三十一章 来之不易

    此时李登高暗暗有点后悔,也感到自己冲动了,他本意没想如此攻击李佑,谁知情绪上头、话到嘴边控制不住就变成了这样。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

    文华殿大学士袁阁老与李登高的关系不错,也有过一起伴驾南巡的经历,也有拉拢李登高这个翰林后辈的打算,所以对李登高还算熟悉。他已经看出,李编修是想学李佑那种言辞犀利、直言进谏的风格,但画虎不成反类犬。

    李佑往往要想方设法占住理和道德高地,然后才会肆意汪洋的火力全开,而不是搞纯粹的、**裸的人身攻击,所以才能服人。歪理也是理,不服也得服。

    而李登高这次火候和手段差的太远,真的错了!袁阁老判定道,不过心头又冒出莫名其妙的快意。

    他也早想那样破口大骂李佑了,不过碍于体面敢想不敢为,今天有人主动出面大骂,站在旁边听起来还是挺爽快的。死道友不死贫道啊,李登高若能冲上去扯着李佑厮打,纠缠到满地翻滚,那才更好看。

    想到这里,袁阁老发现这是个推波助澜的好机会。若这样揭短式的骂李佑,固然有机会将李佑拖进浑水里,但自己也会得不偿失,所以要他亲自去骂,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此时有人一时想不开,突然杀出来代劳了,倒是可以火中取栗、借力用力、渔翁得利,反正又不是他不爱惜羽毛,而且顺便还能拉一把李登高。

    毕竟这李登高是最年轻的翰林,很有前途,栽几次跟头不算什么,过上一段时间,他今天事情就会渐渐淡化了。故而李登高这个人还是值得投资的,此时更不亚于雪中送炭的效果。

    心里百转千回,瞬间计议已定,袁阁老瞥了一眼李佑。发现平素反应机敏的李佑仿佛真被气到了。仍旧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神容僵硬,狠狠瞪着李登高。

    趁着这个功夫,今天本打算一言不发的袁阁老出列,貌似公正的对天子奏道:“李登高所言李佑出身卑劣虽是直言不讳,但此时进奏仍是不妥。想必也是年轻气盛一时愤激,故而有所失言,陛下兼听即可。不必计较于心。”

    殿中群臣闻言皆知。袁阁老这是要出面打太平拳了。既说李登高直言不讳,又说他进奏不妥,看着矛盾。其实别有含意。

    却说李佑的神情从最初的愤怒中渐渐缓和下来,想明白后,这也没什么可气的。只要自己立足朝廷。难免会有这等不开眼的跳梁小丑,没有人如此说才是奇怪。

    他向前走了一步,虽然是小小的一步,却也是万众瞩目的一步,向天子奏道:“臣自蒙受天恩鱼跃龙门,未敢有一日懈怠。今次遭此弹劾,按道理本该免冠自请察处。但仍有不明之处,恳请陛下准许臣向李编修和袁阁老当面询问清楚。”

    众人皆以为李佑肯定先要卖悲情,把自己的功劳苦劳历数一遍博取同情。没想到才说了一句鱼跃龙门就转开话头。不知他想问李登高和袁阁老什么?

    “可!”景和天子点头准了。本来这李登高潜力无限,也是朝廷意欲长期培养的对象,但他今日所为让天子也颇为反感。

    李佑得了圣谕,便转身向李登高,面色冰冷的盯了片刻,却先向袁阁老开口:“袁阁老方才之意,可以视为回护李编修么?”

    “谈不上回护。只是生有几分惜才之心而已,不愿其因为直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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