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新村-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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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顾沫凌不是悲春伤秋的人,此时思及过往思及来此种种,竟也忍不住长吁短叹起来,走到一处,便随意坐在了摊位的石台上。
“你这几日,可是有心事?”覃天一直伴在她身边,直到此时,他才出口询问,认识以来,还没见过她这般忧伤过,虽然她已将那忧伤隐匿,可是,眉目间的淡淡郁色却逃不过他的眼睛,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覃天飞快的寻思着最近发生的事,想知道是什么难事竟让一贯淡然的她这么愁。
“啊?哦,没有。”顾沫凌猝不及防听到覃天的声音,不由一惊,抬头看到覃天深遂的眸,下意识的避开,她怎么给忘了他还在这儿呢?
“可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满意的事?”覃天挑眉,对她这答案极不相信。
“不满意的事?”顾沫凌惊讶,转头去看他,他做的事哪件都是稳妥的,甚至可以说,有些事她还未想到他便替她做了,而且,每天都会跟她回报种种事情,虽话不多,却不会有所遗落,看到他皱眉,顾沫凌不由轻笑,“怎么会呢,有你在,许多事都不必我担心了。”
覃天的唇角渐渐上扬:“那你为何烦恼?”
“我……”顾沫凌的笑意微落,总不能告诉他是李氏的话影响了她吧?他也是话题人物之一,还是她心里最纠结的话题人物之一,虽不是刻意的,可是这些话怎么能当他面说呢?转头看看忙碌的人们,顾沫凌随意寻了个借口,“我只是心有所触,昔年,有师父保护,有寻梅照顾,我何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在这儿为了家人为了生计,每日忙忙碌碌,却不知将来如何……”
顾沫凌说的倒也没有虚假,她的将来,在哪儿呢?
“令师……”覃天眼神微闪,举目环视整个市集,“能教出你这般的徒弟,定不是个简单人物。”
说到师父,顾沫凌暖暖一笑:“有人说,我师父是个盖世英雄,有许多人都愿唯他马首是瞻,可是,我记忆里的师父,哪有半点儿英雄气质,整天抱着个酒葫芦,好像除了他葫芦里的酒,世间再无旁的似的。”
覃天收回目光,定定的看着顾沫凌,她此时说的话听着虽像抱怨,可是语气间浓浓的怀念浓浓的温情却实实在在的展现在他面前。
“令师可有名号?”覃天沉吟了好一会儿,这个问题虽简单,可对他来说却是极重要,一直以来他都是在犹豫要不要直接问她,可一遍遍的,他都选择了在她面前保护沉默,他宁愿让他的手下去打探,也没问过半句有关她师父的事,可今天,因着她的话,他终是问出了口,但,话一出口,他的心里竟有些悔意,如果她真是他要找的人,他该怎么办?继续这般默默守在她身边?就算他想,他的手下也不会允许,可若是她并非他要找的人,他还能有借口继续留在她身边吗?
“江湖人,都称他为隐凡居士。”顾沫凌不疑有他,笑着答道,“说他凡倒是真的,可是隐字,呵呵,我便没见他安生过一日,纵是有,也是喝醉了,走不了路。”
隐凡居士……亲耳听到这个名号,覃天竟不知自己该喜该忧,他的人只查到隐凡居士最后出现在洛城,可之后便没了踪迹,无论他们怎么查,他竟似平空失踪了般,连同他的徒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可现在,她亲口说她的师父是隐凡居士,他应该高兴的不是吗?一向寻找的助力有了下落,大仇有望,他不该高兴吗?可是他的心,为什么会有那种慌乱闪过?是怕她知道自己隐瞒身份接近她是另有目的?还是怕再不能这样整日守在她身边?
只是,她真的是隐凡居士的徒弟吗?江湖上,多少人借着这个名头逍遥,可每每他派人去查,得到的都是失望,她的是吗?覃天紧抿了唇,看着顾沫凌姣好的侧脸,纠结,她若不是,留她在身边倒也容易,可是,能留多久?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事究竟是成功还是成仁。她若是,当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知道他的别有用心,像她这样的女子,能容他这么接近她吗?到时候,事未成,已成仇……
“隐凡居士,侠义一生,江湖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覃天的语气有些淡。
“你也知晓?”顾沫凌眼前一亮,没想到师父的名气真的这么大,居然连覃天都知道。
“嗯,听说过。”覃天略一点头。
“我知道隐凡居士的名头很大,可是,你不知道我师父那人,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很懒,我还没见他出过手呢,每次遇到什么事,总是支使寻梅去,也不管寻梅会不会有危险。”顾沫凌似是寻到知音般,高兴的站了起来,唠叨起师父的一些琐事,“你不知道他有多气人呢,有一次在边城,兵荒马乱的,我们在路上遇到一小队的溃兵,他居然不理不睬,让寻梅一个人上去,自己躲在边上抱个酒葫芦只管喝酒,还不许我给寻梅帮忙,那些溃兵虽然没什么功夫,可双手难敌四拳嘛,要不是寻梅素来被他整惯了,估计都挂彩了。”
“这么说,最后还是没有挂彩了?”覃天看着顾沫凌难得的兴高采烈,不知为什么,心头的压抑莫名的一松,笑道,“看来你对你师父极不满意。”
“寻梅的功夫鲜有敌手的。我是不满意我师父,他从不教我功夫,他还说,女孩子家只合适拿绣花针不宜动刀动枪,可寻梅也是女孩子呀,为什么她能我不能呢?他都没想到有一天,他不在了,我们该怎么办……”顾沫凌说着说着,情绪忽然低落下来,语气明明是埋怨的,却掩不住那份眷念和自责,“这一路,我们遇到了好多事,遇到逃不了的避不开的,都是寻梅一人扛着……纵是我轻功了的,绣花针使的了得又如何,真遇上高手,什么都不是了。”
“令师定是不想你涉险。”覃天素来不是多话的,此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明知她是在思念师父,却不知该说什么。
“我娘……催我说亲了……”顾沫凌的声音变得极低,似是自言自语,却清楚传到覃天耳中,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她已恢复了一贯的淡然,巧笑道,“不早了,回去吃饭吧。”
说罢,便径自走了。
原来是这个……覃天心一沉,叹了口气,跟上。
110升米恩斗米仇
110升米恩斗米仇
顾沫凌抛出那一句之后,心里隐隐有些懊恼,好好的,干嘛说这个呢?就这样在一个年轻男子面前提起自己的亲事未免太过轻率了,可是,她心里却又有份期盼,不知道覃天听了是什么反应,刚刚她扔下话便走,此时却有些暗悔,刚刚应该走慢些,看看他的脸色如何也成啊,不过此时,悔亦无用,走都走了,总不能再回头去瞧吧,那样,太没面子了。
一连两天,顾沫凌都有些不愿去工地上,她有些怕见到覃天了。
跟着顾言槐送粮的人回来了,寻梅和几位哥哥安然无恙,寻梅还在王家集添了许多东西回来,这一趟,虽然是去交粮,可个个脸上都有笑意。
寻梅一到家,便将一路的事详详细细的说与顾沫凌听,并交给她一份清单,上面是这段日子的花用,进出皆是清清楚楚。
顾沫凌收起,对寻梅,她是极放心的,听罢寻梅的详说,又将这儿的事简略说了一番,末了,她还提醒道:“那个陈大春的孙子,只怕是寻你来的,许是哪日他还会来寻你,你若见到,替我谢一声吧,他祖父做的事,终与他无干。”
“小姐,你怎么就知道他是来寻我的。”寻梅脸上微红,不满的咕嘀道,“我又不是顾玲,更不是他什么媳妇儿。”
“那日他们也只见过你的容貌,便是那陈管家至今仍当你才是正主呢。”顾沫凌笑道,“这些日子,他们也不安生,我们也不能太松懈了,你出入时也当警醒些。”
“可惜了,我未能亲手罚戒他们。”寻梅有些遗憾,陈家换粮之时她未能亲自在,借手他人总觉得仍有些不痛快。
“行了,以后兴许还有机会。”顾沫凌笑意未减,寻梅回来了,有许多事,她不出面也是成的,不过,她却不想现在就给寻梅派任务,劳累了这些天,总该好好歇歇,“你那儿我昨天已去打扫过了,不过,你刚到家,灶台都是冷的,一会儿吃过了饭便在我这儿先好好洗洗再回去。”
寻梅也确实有些累,这些日子与村民们一道,哪里能安心的好好洗澡,所以也不推辞,吃过了饭,在顾沫凌的帮忙下,提了温水到顾沫凌房里,顾沫凌锁了门,留在房里帮寻梅洗头发,这些年,她们俩一直相依相伴,这情谊自是比亲姐妹还亲,所以,寻梅也不觉得什么,只靠在木桶里,微闭着眼眸享受这一刻的温馨。
“小姐。”许久,寻梅突然开口,声音虽轻,却透着犹豫。
“有话便说吧。”顾沫凌刚刚替寻梅冲完头发,正用木梳子帮她梳理,听她这一唤,似是有什么话难以启齿般,便笑着说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说不得吗?”
“我这次在路上,听到一些闲言。”寻梅叹了口气,想起路上听来的话,她便觉得气恼。
“既是闲言,听他作甚。”顾沫凌不在意的笑,仍慢条斯理的梳着寻梅的长发。
“小姐,我不服气。”寻梅却似是难是淡然,“也许,我们一开始便不该拿出那一千两银子来。”
“那是师父留给顾家村的。”顾沫凌摇头,“怎的?有人打那银子的主意了?”
“打那银子的主意倒与我无干,只是让我不服的,小姐的一番好意,他们倒好,说三道四。”寻梅忿忿的拍了一下水面,溅了个满头满脸,连身后的顾沫凌也沾了些许水渍。
“你呀,说就说呗,这样子做给谁看呢。”顾沫凌失笑,拿起一旁的布巾拭了拭自己脸上水珠,“说吧,都听到什么了?竟让你这么不服。”
“升米恩,斗米仇,小姐平白没了一千两银子,可知如今那些人怎么说的?他们居然说居士给小姐留的,绝对不止这点儿,瞧小姐这么爽快就拿了一千两银子出来,那得的一定不止这么点儿,怎么的也该有万两黄金……”寻梅越说越气愤,坐正了身子转头看向顾沫凌,脸上满满的气恼,“小姐,你听听,这都什么话?早知如此,不如一文不给,任他们说去。”
“万两黄金啊?呵呵。”顾沫凌伸手掰正寻梅的头,拿起布巾替她拭干头发,边听边笑。
“你还笑呢,要不是六叔拦着,我定与他们好好理论理论。”寻梅再次不满的转头睨着顾沫凌,“就算我们有万两黄金又怎么了?那也是居士留的,与他们何干?凭什么要拿出来给他们?他们又不是居士的亲人,又不是居士的恩人,凭什么?”
“救师父的是顾家村的人,师父自是对顾家村心存感激,虽不是亲人,却有恩情在,你又不是不知师父的性子,这话以后还是别提了。”顾沫凌微微摇头,手上仍没停下动作,“六叔怎么说?”
“六叔让我们不要在意那些闲言,他们都是一辈子田里地里劳作的人,如今难得见过这样的事,难免起偏执的念头,让我们只管做我们的,不必在意。”寻梅叹了口气,懊恼的划着水,“我也知道六叔说的有理,嘴长在人家脸上,我们根本拿他们没办法,只是我就是不服气。”
“万两黄金呢,呵呵,我们有吗?”顾沫凌越想越觉得好笑,这些人的想像力可真丰富,万两黄金是什么概念?只怕整个流云天朝能拿出万两黄金的还没几个呢。
“若有,小姐还用得着这么辛苦吗?”寻梅听着顾沫凌的笑声,极不满的回头瞪了顾沫凌一眼,“若有,以我的想法,早把一家子都接出去了,何必留在这儿受人闲言。”
“我们都走了,师父一个人留在这儿岂不冷清?”顾沫凌仍是笑,似乎是听到了极好笑的事般,“旁人如何说,你又何必计较?有没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便可,只要问心无愧,管那么多作甚?”
寻梅这才不说话。
“你也别把这些放在心上,就像你说的,嘴长在人家脸上,总不能封了他们吧?封一个简单,两个亦不难,可是,这么一来,反倒显得我们心虚了,别人定以为那闲言是真的,以后再听到这些,一笑置之便可,只私底下,你留意下这些话是从哪儿传出来的,也不需做什么,只记在心里便可。”顾沫凌伸手摸了摸寻梅的头发,见已擦得差不多,便停了手,将她头发挽上,找了根发带固定,才拭干了手起身,“虽是盛夏却也会受凉,你快些洗吧,辛苦几日了,早些去休息。”
寻梅听进去了,偏着头想了想,顾沫凌的话倒是有理,便暂时放下了心里那份不平,只盘算着该怎么揪出那传闲言的罪魁祸首。
次日,顾沫凌寻思着顾言槐等人都已回来,那祠堂修葺的事定然会在这几日重新开始,便封了二百两零散银子包好,去了顾一尘家。
顾一尘见到她自然高兴,细细问过了她工地上的事,又知她新收了个窖工在建窖准备烧砖烧瓦,大大赞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