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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君应有语(女尊)-第18章

小说: 君应有语(女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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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笼?笙平身子一颤,现在的场面一定很暧昧,如果暴露在灯笼之下,她更不知如何面对清台。然而清台也觉察到了她的异动,对那家丁作个噤声的手势:“笙小姐有些困倦,灯笼就不必了。”
  那家丁自不再多话,施礼后退下。清台这才放下轿帘,把笙平的小脑袋轻轻从自己胸前拔出,怕她闷死自己。
  “小羽……”
  又被人这样叫唤了,笙平久违了的这个称呼从清台口中幽幽念出,再轻薄如羽毛栖落在她头顶。她不是不想回应,只是现在有点回不过神儿。
  清台摇头叹息,从袖中掏出了什么东西,顺着盘好的头发小心插好。笙平伸手去摸,是只温润冰凉的玉钗。刚要问清台为什么给她这东西,忽然觉得清台的手掌似乎离她的脸很近。近到她的头稍一晃动,就会挨到那手心;近到清台的手稍一不稳,就会贴上她的脸颊。她甚至感受到了那掌心下传来的阵阵灼热以及脸上的汗毛被按压的又痒又痛。而那痒痛,在黑暗无声的轿中,又似乎被放大了十倍。
  笙平的身体开始不可抑制地发抖,像是患上了长年的痨病,像是饿得虚脱了一般……
  清台的手,终于还是没有抚上她的脸颊。在漆黑的轿中,停留在她脸侧的那只手,更像是某种宗教的姿式--久久又僵持。像是一种固执,而她知道,那是宁轩的固执。
  笙平为自己的这个发现而惶恐,因为她自己也有固执。她害怕那种固执会因为宁轩而传递到清台身上,他们的固执是相同的,而这种固执还有另外一个称呼。笙平的身上渐渐被汗湿,她知道的,那固执的另一个名字,叫做爱。
  清台的手离开了她,寂静的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喀啪”。
  一粒香软的栗子被送进了笙平嘴里……
  当她们的所乘轿子行至宫门前,那里已有数十台车轿马匹停驻,旁边是留守的家丁。宫门外也有些刚到而碰面的大臣三两成群谈笑寒暄。其中有眼尖的看到清台的轿子,早早地候在一旁。
  严格算起来,清台烨徨作为王子师,原本并不是什么权臣。只是清台的高贵名望,以及女皇的格外垂青,外加小王子的迷恋,都让众人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也许不久的将来,这南水国君,就是眼前的这名在人群中显得淡定从容女子也未可知……
  清台用眼睛环视在场的官员,微微颔首施礼。却在众人准备簇拥着她入宫之前,转回身子,从那青锻小轿中牵出一只莹白的小手。
  “哗……”当那人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时,也随之引起了一片哗然。
  不是因为那一身长及脚踝的红狐大氅,也不是因为那荡人心神的清眸粉面,而是高高盘起的乌发中夹着的那一根玉钗。
  “啊!”一位两鬓皆白的老臣眯缝着眼问向旁边的人:“恕在下眼拙,那女子头上戴的,可是……”
  “嗯。”旁边一个年轻女子强掩震惊回答:“柴大人看得不差,那支确实是断翎钗!”
  “断翎钗……”
  “嗬,那个就是断翎钗呀!”
  断翎钗是什么?笙平有些莫明其妙,向清台投去询问的目光。
  “别担心。”清台牵起笙平略显无措的手,朝她颔首微笑:“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跟着我就好。”
  只要跟着清台……就好?笙平深深吸了口气,扶着清台的手,借力一跃跳下轿子。也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被清台深深地影响。包括此时心中涌起的这股无端的、莫名的勇气。
  好紧张啊!周围的人在说些什么?即使伸长了耳朵也听不清楚。没有人凑上前来,之前还候在轿旁的大臣们自动让出了道路。笙平忍不住左右观望那些窃窃私语的王公大臣,那些女人的脸上表情各不相同。有人惊诧,有人怀疑;有人摇头叹息,也有人难掩兴奋。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见到自己后,气氛就变得古怪起来?抬手摸摸头上的钗,牢牢地插在发中,温润平滑。这样一支玉钗,为什么会引起这些大人物的恐慌?
  再看清台,目不斜视,大步流星。今天清台的发并没有盘起,而是用束带固定。从背后看,比之从前多了份自在与不羁。可是……现在她们是要进宫啊,这样随性真的没关系么?
  然而比之此刻的不安,令她更加在意的却是--走在前面紧紧抓着她手的清台,心中究竟下了什么样的决心?

  一言落地满殿惊(上)
  宫殿的门口,清台忽然停下了脚步。
  
  “要进去了。”说话的人并没有回头。
  
  “嗯。”
  
  “松开手没关系吗?”
  
  “啊?哦……当然。”笙平低头看看两个人交握的手,试图轻轻抽回自己的。
  
  怎么会?没有抽出来。“清台?”笙平出声询问。“可是你不松手我就抽不出来啊。”
  
  一声叹息从头顶传来,接着是抖动肩膀:“呵呵。”
  
  没搞错吧?笙平张开嘴,却说不出话。
  
  清台她居然笑了!在这种时候……
  
  “还是不放心啊。”清台看着宫门内影影绰绰的光景,自嘲似的。
  
  “紧张的时候会不留神脚底下,动不动就绊倒;手不知道放哪里好,抓头发揪衣角;眼睛不敢直视对方,动不动就低头;太过专心反而听不明白对方的话,动不动就说对不起……”清台停了停,继续道:“这些习惯,还是没改吧?”
  
  哎?她是这样子的吗?看不出清台会这么糗自己,像宁轩。不过,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吧。
  
  “所以,不能放开啊。”清台转身,朝笙平皱着眉头:“我像不像母鸡?还是特别护崽儿的那种。”
  
  “什么啊……”笙平捂住嘴,忍住一波波涌上来的泪意。
  
  “没什么,就是不想再放开了。”清台仍是笑,手握得更牢了。
  
  这就是离宫啊!笙平感叹着王子芷的宫殿,皇家的尊荣与威严在这宫殿的每块砖雕瓦叶间一一彰显。通过了宫门前层层把守的禁卫,迈过了重重阻碍高可及膝的门槛。
  
  终于--
  
  笙平屏住呼吸,清台也把步伐收敛。
  
  那正殿中心主位上端坐的,想必就是女皇了吧?远远地摆好了亲切又疏离的姿式,接受千万臣民的礼拜。
  
  笙平低着头,偷偷抬眼端详那一袭明黄的主人,然而那张脸上只看得到五官的轮廓,却看不清楚表情。难到说,清台有一天也会坐在那里?那么,她呢?她的位置又在哪儿?还能站在清台的身边,小跑地追逐被清台拉着的手?或者,只能远远地站在一处,遥望着皇座上那个熟悉的影子?对啊,恐怕那才是她能呆的位置。想到此,笙平不由得握紧了身边清台的手。
  
  “清台,答应我。永远不要坐上那个位置,好么?”那里,太寂寞了。
  
  “从未想过。”清台回握着笙平的手,自信满满。忽然,清台嘴角有些抽筋:“我说,你不是在发抖吧?”
  
  发抖?哦,不说还没察觉。现在被清台一问,笙平顿觉身上抖得厉害。
  
  “傻瓜,说什么不让我坐到皇位上,”清台把眼光落在笙平头顶,半开玩笑道:“那么接下来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我的表现?”可是,要怎样表现?糟了,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啪”,清台的食指落在笙平的脑门上,潇洒弹出又飞快收回。
  
  “好痛!”笙平抬手揉着额头,哀怨地呼痛。
  
  “尤其是别露出像刚才这么白痴的表情。”清台把目光从笙平身上收回,转向正殿,换上一副凝重的表情。
  
  “就算是逞强也好,拜托了。”清台最后的话,像是说给笙平,又像是下定决心。
  
  “嗯,清台。我一定不会给你丢人的!”笙平鼓足势气,拍着胸口跟清台下着保证。
  
  “唉,算了。”清台耸耸肩,把脸转到一边。
  
  “什么?什么算了?你的意思是我给你丢人了?”
  
  “我可什么也没说。”
  
  “但你的表情明明就是那个意思!”
  
  “我的脸扭在一边你也能看见我的表情?”
  
  “就算看着后脑勺我也知道!”
  
  ……
  
  方才的紧张感?完全被抛诸脑后了。
  
  此番为小王子庆祝生辰,并非正式的觐见。所以宾客之中,也有许多少年男子列席。这些少年,多是官家子弟,与銮芷交好的伙伴。
  
  也正因为有男子在场,让宴席的气氛中有些微亢奋。这些贵族少年来参加宴会的根本动机,不是祝寿,而是寻找可婚配的对象。难得能与显贵女官们同席共宴的机会,哪个肯轻易错过,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只只彩蝶般在众女中穿梭周旋。
  
  由于清台的到来,把这些原本还在微妙蕴酿的气氛推至了一个顶点。从这些男男女女们对清台投来的目光中,笙平体会到了清台在他们心中的地位,简直不输给现代社会的当红明星。
  
  明星周围可以聚拢很多拥护者,在一定距离之外对其仰慕迷恋。这点无可厚非,因为这是明星与拥护者间形成的一种巧妙平衡。可一旦明星的光芒只照耀着身旁的一个人,那时这种平衡就被打破了。笙平就深刻地体验到了这种平衡被打破后的可怕,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她怕是要在这些人的怒视中,惨死好几百回了。
  
  摇头,甩开这些阴恻恻的眼光。笙平暗示自己说,幻觉,这些全都是幻觉。哎?怎么还有一双含怨的泪眼在她面前频闪?
  
  那“大眼睛”忽然开口说话了:“烨姐姐,怎么这么晚才到,芷儿等了好久。”说完不忘用恶狠狠地眼神剜了笙平一记。原来是超级粉丝登场了啊,笙平耸耸肩膀。这个小屁孩儿,跟她八字犯冲,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被他无故掴了一巴掌。
  
  清台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锦盒:“恭贺小王子十五岁生辰。”
  
  銮芷却不接那礼物,巴巴地看着笙平头上。
  
  “烨姐姐,芷儿想要的礼物是那……”
  
  “王儿。”女皇忽然开口打断了銮芷下面的话:“众位大臣公子们都在等着给你祝酒,还不快到为娘身边坐好?”
  
  銮芷一脸不甘,却不敢违背女皇,只好接过清台的礼物,扁着嘴坐回原位。
  
  清台也忙上前拜见女皇,因她是王子师,所以不必施跪礼。女皇则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清台身边的女子,娇小身段,一身红裘。垂得低低的头上插着……哦?女皇不由得眯起眼睛--如果她没看错,那就是断翎钗。这只钗本是她赐给清台的,原本还以为会由清台的手交给自己的王儿,想不到如今却落了旁枝了。侧眼观瞧自己的爱子,竟怔怔地看着那红衣女子,红着眼睛紧紧咬着下唇不放。
  
  唉,清台烨徨,你是辜负了本皇的一番厚意啊。女皇深深一叹,面沉如水。“爱卿身边的这女子,本皇从未见过呀?莫非是本皇面目可憎,吓得忘了跪么?”
  
  在席地众人皆感到气氛地骤变,惴着谨慎,刚才还热闹着的宴会倾刻静如朝堂。女皇说话的口气虽是玩笑,但谁都清楚红衣女子的处境此时已是不妙。
  
  是要她跪下吗?刚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清台没有下跪,所以笙平也就没当回事。毕竟自己那个时代是从没跪过人的,来到南水国很久了,却也一直没见过什么大人物。这第一次需要跪的,想不到竟然是南水国君。
  
  跪就跪,她又不是膝下长了黄金的人。笙平放低身段时,忽然发现与清台的手还握着,正欲向下抽回自己的手时,想不到清台另一只闲着的手轻撩衣襟,就那么直直跪在了她旁边。理所当然得像为了配合那握着的手似的。
  
  女皇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众人猜想是因为清台这一跪表明了立场,誓要维护这不知底细的女子的姿态,让女皇下不了台。但众人不知道的是,女皇失态纯属生理原因,女皇此刻自己也纳闷呢,方才不过吃了几杯酒而已,对她来说如同儿戏,可怎么就忽然觉得天眩地转起来了?皱眉强抑着不适,这才发现清台和那红衣女子一同跪在了脚下。
  
  果然是清台吗?这个不寻常的女子,难道真是应了那个五百年的国运传说?她第一次见清台时,就知道她的与众不同,倾世的外貌只是陪衬,那骨子里面深不可测的灵魂……如果真的是清台的话,那自己会觉得眩晕就不足为奇了。如果她,真是创始女皇帝转世……
  
  “都起来吧。”女皇神色复杂地开口。她想不明白,如果真是创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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