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妻-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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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许家还是觉得,太子是可扶持的?”文老爷的声音很低,几乎像是自言自语,就算是许氏离他那么近,若不是她屏息敛神,也不一定能听得清楚。
“我看是。”许氏点了点头,“虽然现在对太子的坏消息很多,可皇上也没有意图立刻就废了太子改立别人,况且……”她犹豫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道,“我总觉着咱们当今圣上的样子,不像是个能对人放心的,就算不是这个太子,再来一个,他也会不满意。”
“你说的对。”文老爷对许氏点了点头,赞许的看着她道,“没想到你一介不出内院的女人也能有如此见识,我夫人果然不一般。”
“倒不是我有如此见识,只是在家里就成日的听这些,”许氏语气并没有变化,只是在陈述事实的道,“如今到了文家,也是每天听这些,总会有几分自己的猜测和想法,要真是听了那么些年还一点念头都没有,也实在不成器。”
“又有多少人都是夫人说的那样,每天只知道布料首饰胭脂水粉的不成器的女子呢。”文老爷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伸手将许氏搂进怀里,被许氏推了三四次也不肯放开。
“这么大年纪了,被看着还要不要脸面。”许氏轻声呵斥,却挣不脱文老爷的手劲,不由得瞪圆了眼睛看他。
文老爷看着许氏气恼的样子,怕真把她惹急眼,连忙放开了手,还趁着许氏挣扎的时候偷了一记香,害得胳膊上被许氏狠狠拍了一下。
“夫人想的就是我所想的。”文老爷捋了捋胡子,对许氏笑了笑,又正色道,“我看皇上一时半会儿也并不想换了太子,虽说贵妃势头正旺,可就是因为太旺了,恐怕也不得皇上喜欢,皇上今年才五十,身体又好,要真是保养得宜,再活个十年二十年也不成问题,他费了那么多年的劲,才把太子一系打得打,压得压,就连大将军也不得不回京养病,旁人甚至都不敢和太子有什么交往,如今又怎么愿意再树一个新的太子,要知道再来折腾一轮,虽说最折腾不起的是朝中的臣子,可皇上自己也得元气大伤。”
“所以皇上只是扶起贵妃太后一系,好跟太子一系做一个平衡?”许氏有点难以置信的道。
“是。”文老爷点了点头,语气有几分沉重,“可两者之间的平衡很难找,他夹在其中也感觉吃力,腾不出手做别的事,我猜测他还会再拉出一系来,让这三者自己去争斗。”
许氏半天没说出话来,没了,才叹了一口气:“都是自己的儿子,这样又何苦?”
“咱们的皇上,有谋略,有胆识,就是没有容人的胸襟。”文老爷摇了摇头,“一旦四方平定,没了忧患,他就开始疑心身边的人是不是想要夺权篡位,可一国之君把全副身心都放在这种家务事上,又怎么能处理的好别的事?”
“怎么了?”许氏听出文老爷话里有话,忍不住问。
“今年西边大旱,南边又大水。”文老爷叹了一口气,“可就是为了让谁去管这事,皇上又在太子和贵妃直接做了权衡,把明明有能力有经验的人,就因为他曾经跟太子说过话,就晾在一边,偏偏派了一个压根就没管过这事的人去,结果果然两边都没处理好,回头办砸了差事,皇上又骂。”
“骂有什么用?还不是他自己选的人,还能有人逼他不成?”许氏忍不住冷笑。
“说的是。”文老爷在这件事上也明显气不顺,虽然声音压得低到不能再低,可语气里的不满却十分明显,“可这种事,大家也只能看在眼里,连多一句嘴都不行。”
“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忘了当年……”许氏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抓住文老爷的手臂。
“我知道。”文老爷轻轻拍了拍许氏的手,又反手握住她的,“我连那几个幕僚都没这么说过,也只能跟你说两句。”
“是这么回事。”许氏点头,又道,“既然如此,也不用太揪心。”
“错了。”文老爷摇了摇头,“最揪心的不是太子和贵妃两系,而是皇上究竟要扶持谁上来跟她们两方对持。”
“扶持谁,也没有这两位更尊贵了。”许氏笑道,“老爷实在没必要担心这些。”
“可是还有一个身份尊贵的人,”文老爷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若是皇上真的选了他,那天下就离动乱不远了。”
“你是说……”许氏吃惊的看着文老爷,见他点了点头,这才倒抽一口冷气,“皇上不会那么……”
“现在京里的局势,他很有可能就真的走这一步。”文老爷有几分阴沉地道,面色几乎带着铁青。
第六十五章 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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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回城
过了中秋,秋风就带出几分肃杀的气息,一夜秋雨将院子里的花打得七零八碎,早上起来天虽然晴了,外面还是一阵一阵的凉意。
“换一件厚些的衣服吧。”巧月轻声对舒玉道,“这会儿还是有几分寒意,昨晚上不就有点冷了?”
“这会儿是凉,可到了中午太阳一晒,又热了。”舒玉摇了摇头,“我难道还要一天准备两套衣服,早晚各换上一次?还不够麻烦的。”
“姑娘总得习惯身边有人。”巧月轻声对舒玉道,“这几天太太也吩咐了,说是让我们随时都跟在姑娘身边,不要像从前那样,姑娘出去我们留在屋里干活儿,姑娘去哪儿我们都不知道,回头让老太太看到了,又得说我们不懂规矩。”
“老太太还在京城里呢,哪儿能看得到。”舒玉一面整理着衣裙,一面笑巧月担心的太早。
“姑娘还说,”巧月壮着胆子瞪了舒玉一眼,“还不是怕早就有的习惯不好改,万一回头到了京城,忘了跟过去,不得……”
“我看你不用想那么多。”舒玉笑着安慰巧月,“太太不过是想敲打桃月呢,怕她性子跳脱,回头在京城里让老太太看着觉得家里这些年规矩没教好,真要回到京城里,屋里屋外都和现在不一样,来往的婆子丫头估计也是成群结队的,你哪儿还能记不住要跟着姑娘?怕是到时候恨不得天天跟在我身后。”
“姑娘说的是。”巧月点了点头,又有点犯愁,一面帮舒玉整理裙角上的褶皱,一面低声道,“就是总听说老太太规矩大,到底得有多大,我还真是心里没底。”
“到时候自然有人教你。”舒玉笑着道,“再说你也没有太多时间在老太太面前露头,用不着现在就诚惶诚恐,大大方方的过去,该干啥就干啥,规矩也没啥可怕的。”
“您是姑娘,才会觉得规矩不可怕。”巧月低声咕哝着,站起来,替舒玉整理头发,“我们这些做丫头的,当然更怕规矩。”
“你说规矩是什么?”舒玉咯咯笑出声来,回头看巧月,“不过是人划出来表明自己身份的东西罢了,实际上没有什么道理。比如身边跟着丫头,在咱们这儿,姑娘身边不用十二个时辰随时都跟着贴身丫头,可京城的文家呢,就要姑娘们身边随时不能离开人,你说到底哪边的规矩,才是规矩?”
“话不能这么说。”巧月没有被舒玉糊弄过去,摇头道,“这边家里是因为人手少,宅子没有老宅那么大,而且咱们这只是老爷一房住着,派头也不如京城里大,要是世世代代都在这儿生活,姑娘身边肯定也是得有人的。”
舒玉没想到自己随口糊弄居然没能唬住老实的巧月,有几分新奇,又举例道:“那这个比方不够好,再比如吃饺子,讲李家究的是一口一个,把馅料漏在碟子里,那是没规矩的事情。可张家却不一样,他们觉得一口吃一个饺子,那是没规矩的村夫才这么吃,必须得分几口吃完一个饺子,才算是合了规矩,可难免就会有饺子馅漏在碟子里。你觉得哪家更有规矩?”
巧月张了张口,半天也答不出来,好一会儿才道:“真有这样吃饺子的规矩?”
“真有。”舒玉点了点头,认真的看着巧月,“你觉得哪个才是有规矩?”
“那在李家,自然要守李家的规矩,去了张家,自然要守张家的规矩。”巧月也神情认真的回答,又继续追问,“文家吃饺子要咬开了吃,还是一口吃?”
“这你得等回去京城再问了,”舒玉笑嘻嘻的回答,“我是不知道。”
巧月点了点头,忽然像是反应过来,嗔怪的看着舒玉道:“姑娘这是又拿我取笑呢。”
“哪儿有。”舒玉努力压抑唇角勾起的幅度,脚步轻快的离开了屋里,“我去书房,你在屋里做事吧,不用跟着。”
巧月在舒玉身后喊了两声,也没能把她喊回来,不由得懊恼的跺了跺脚,放弃的回到屋里。
舒玉一路走到书房,就听见门口舒宁兴奋的大声嚷嚷,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推门进去。
秦鉴之风尘仆仆的坐在地上闭目养神,脸上黑乎乎的,若不是他的气势太独特,舒玉简直要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头发梳得很结实,可头上却树叶蛛网沙粒,什么都有,简直有几分惨不忍睹的样子,再看他身上,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淹没在灰黄的尘土中,脚底下踩的全都是泥巴,眼看着就是刚从外面回来的。
“舒玉来了。”舒宁看到舒玉,对她招招手道,“快过来帮忙,鉴之居然回来了。”
“不是说少说也得半个月吗?”舒玉奇怪的看着舒宁,却还是乖巧的走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他刚从墙外跳进来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舒宁拍了拍秦鉴之身边的一只箱子,对舒玉道,“快帮忙把这口箱子从他身上卸下来。”
舒玉看过去,这才发现秦鉴之身上缠着布条和铁链,将他和箱子紧紧的联在一起,她心中有几分惊慌,却还是走过去,低头细看。
“这个要怎么办?”舒宁无奈的看着一层一层捆绑结实的布条,对秦鉴之抱怨道,“你缠上的时候只图它不掉不断,却忘了到这里拆起来费劲。”
秦鉴之懒洋洋的掀开一只眼皮,瞥了舒宁一记,顺道还掠了舒玉一眼,也没说话,又合上眼,像是疲惫的睡着了。
舒玉被那一眼看的有几分不自在,站起身,后退几步,转到旁边的小几附近,俯身拿起针线簸箩,掏出里面用来剪布料的剪刀,对舒宁微微一笑。
“这就对了。”舒宁立刻更加灿烂百倍的笑了回去,伸手夺过舒玉的剪刀,咔嚓一声就将困扰他半天的布料剪掉一块,不由得精神大振,“果然还是得有个趁手的工具才对。”
舒玉继续俯身细看秦鉴之身上的铁链,将箱子上缠绕的铁链的一端找了出来,开始摸索着解开缠缠绕绕的铁链。
秦鉴之也不动,任由兄妹俩在他身边挥舞剪刀,又哗啦啦的折腾那条铁链,眯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似的。
“你也不说你这是从哪儿过来,回来就睡着了。”舒宁累得额头上冒汗,今天他一早出去,本来就穿的厚实,这会儿阳光进了屋,加上他又一直在动,难免出了汗。
“我娘怎么样?”秦鉴之突然开口问。
“她……她……”舒宁张口结舌,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垂头丧气地道,“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夫人,她这两天又犯了老毛病。”
李夫人自从那天舒玉走后就病倒了,听那个小丫头说,是从舒玉走了之后就没进过一粒米一滴水,又一宿的坐在屋子里不肯说话,第二天早上就发起了高烧。
这一次的病情来势汹汹,那几天又完全没有之前的坚定意志,甚至让舒宁觉得她是在求速死,差点吓得舒宁魂飞魄散,后来还是舒玉过去看了看,又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明里暗里的说秦鉴之,虽然看起来沉稳老道,可毕竟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若是身边真的没有亲人照顾,这辈子估计都会无法原谅自己。
大概是谈话有了些作用,李夫人终究还是不放心自己的骨肉,这才又有了精神,肯和舒宁配合,药也都认真开始吃,晚上睡觉虽然还是不好,起码每天都在床上歇着,劳神费心的事儿也都停了,这才渐渐好转起来。
舒宁原本以为秦鉴之回来得好一阵子,这样他这几天费力调养,估计等他到家的时候李夫人也能痊愈,他身为朋友也能说得过去,谁知秦鉴之居然就这么突然回了家,杀了舒宁一个措手不及。
“怎么?”秦鉴之立刻坐了起来,一双黑眸紧紧盯着舒宁。
舒宁还是头一回见秦鉴之这样的眼神,犀利又审视,几乎带着刀光,刮得他几乎感觉到脸上一阵生疼,不由得躲了一躲。
“是我们不小心让夫人知道你去边境的事了。”舒宁心虚的看着地板,不敢看秦鉴之,“她当天晚上就病了,一直到这会儿还没好利索。”
秦鉴之面色变得有几分阴沉,却还是道:“此事我也曾想过,一去那么久,必定瞒不长时间,只是没想到这样快。”
“是我不好。”舒宁连忙抬头,满怀歉意的道,“你托付给我的事情,我都没办好。”
“不关你的事。”秦鉴之摇了摇头,“我只是让你帮忙照看,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