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秀路-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二丫你知道这偷人可不是纯约会啊!天晓得二丫并不觉得偷人是贬义词啊,如果知道,她还会如此用到自己身上?当然这是后话了。
“偷人?”身后人似乎有点诧异于如此的答案。
于是这下一个的动作,便是提溜着二丫的后领和扭着她的一双手,没有让二丫有任何的反抗机会,便把她赶上了靠于秦淮河畔上的一艘画舫上。
“我都说了,偷人,偷人!你怎么还不放我呢?我告诉你哦,我可是苏。。。我可是有主子的人哦!”二丫被提拿着难受,心道如今也不怕了,想说反正横死都要豁出去的,她想着,或许报上苏家,这人应会有所忌惮吧,可,自己虽是在表小姐的授意下才跑出来的,但是实际主人家却是苏家,而她的偷溜,可没经过苏家的同意。所以,这下又不能说了,哎,她已经开始自认倒霉了。
“公子,小人在林中抓到了个鬼祟之人。”
汉子提拿着二丫,进入到画舫内,一个推攘后,便把二丫按倒在了地上。
二丫低着头,一副欲哭无泪,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敢抬头,只朝着一处方向道,“大爷,我真的只是在偷人啊!”
她尽量得使自己看起来弱小无害,想着,只要自己低微,或许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大爷您,英明神武,孔武有力,男子看见您,那是。。。那个跪地匍匐,女子看见您,那是。。。额。。。一眼倾心,您真是世间少有的伟岸男子!像您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冤枉我呀。”
二丫把那说书人的词一个劲地往面前这坐上之人套,想着,好话谁不喜欢多听呢。反正拍拍马屁,这可是她从苏家的奴仆们学来的,而且似乎主子们也都喜欢听,想说,这人都应该一样吧。
她暗自偷笑,正觉得自己还挺聪明的时候,下一刻,却不料一剂清冽之声使得二丫的幻想破灭,“英明神武,孔武有力。。。是少有的伟岸男子么?”
“是啊,可。。。不是么?”二丫此时还未觉得声音有何不妥,本就准备咧嘴继续谄媚,但是当她准备继续地套好话的时候,不料这抬头一瞧,面前之人哪是她想象中的一脸胡须,野蛮粗壮之人啊,这。。。这分明就是那说书人口中的观之可亲的翩翩玉郎嘛!
怎么形容呢?给二丫的第一个感觉是,此人的眼睛仿佛能溢出水,但是看似温柔可亲,却又叫人觉得近之而情怯。鼻梁高挺,唇瓣凉薄,墨眉轻蹙间竟因为。。。这桌案上的一盘棋?。。。。难道说他这是自己与自己下棋?
可更让二丫感到奇怪的是,这时正好是春夏交接之际,有凉意却也不算冷,怎么这人还肩披狐麾?
二丫大胆着观察着,但在座上人几声“咳。。。咳。。。”的咳嗽下,她又惊觉此时可是非常时期,可不能大意,于是她又埋起了脑袋。
这样的天,却穿起了厚麾,而且还伴有咳嗽,莫不是身体不适?二丫低眉自在猜测着,却不防还是听到了落字的一“啪”。
棋子落入盘中后,随着棋落而歇,那翩翩玉郎才稍稍眉间舒展。
适时,那壮汉拱手道,“公子,这丫头伶牙利齿的,可看出必是小有诡计之人,依小人之见,不如把她关上几天!就不怕她不重实招来。。。”
“她是苏府之人。”
清冽声音又起。。。这回可让二丫大惊,他怎么知道她是苏家的人?
而更让她惊讶的还在后头,这画舫内竟凭空又出现了一个持剑黑衣人,而且还是蒙着面的,只露出一双利眼。而二丫可以发誓,这人真的就这样的出现了,用凭空来形容,真的是一点也不夸张,难道是。。。二丫脑海里立刻出现了一个在月黑风高之夜在屋顶健步如飞的黑衣人。。。这就是所谓的江湖人么?于是二丫的背后更是升起了一层冷汗。
蒙面人恭敬地站于座上之人的身旁,而他的出现,仿佛只为了证明这二丫确实为苏府之人,只见他利眼一昵,那壮汉便似得了令,即可松开了二丫的后领。
“还不快走!”壮汉朝二丫低吼了一声。
可这时,舫外的甲板上却响起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蒙面人持剑撩开了一角舫廉,然后又低头与那座上之人咬耳。
“哼。。。”座上之人轻扬嘴角,拂袍而起的姿势显得那样的从容不羁,于是这一系列的动作,再一次让二丫看呆了。
而这一呆后,二丫竟悲剧地错失了逃跑的时机。果然是男色误人不是?
这边,壮汉本想把二丫押出画舫,可竟是有人上船了,那么这丫头便不可就这样地让她走,于是他悄声询问着,“公子?”
“无妨。”
起立后,衣袂翩然的人绕过桌案,而至二丫身旁。二丫见状,又赶忙低眉作小。
可从眼角余光间,一块悬挂着的麒麟吐珠玉佩进入了二丫的视线。
二丫虽然出身贫寒,但自入了苏家后,倒真是大开了不少眼界,而此时这块玉佩正是世间稀少的上等和田玉,光泽温润不说,就是那雕工也可看出应是出自大师的手笔。而恰好,她数次见过大公子苏士湍挂于腰间的和田玉佩,那上面雕的是鸿鹄展翅的图案,玉色虽翠绿,但也显然没有眼前的这块来得上层。
常说君子如兰,皎皎如玉。二丫忽又想到那说书人口水乱飞般地说着那江湖逸事的情景,而这句话,她虽然不大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搭配在眼前男子的身上,便觉得是无须理由的合适。
所以,这样的君子,应该是斯文的,有礼的,不会干什么粗鲁的事吧?
二丫暗自稍安,而且,从这舫外的声音来听,应是来了不止两三人,所以现在的情况,显然是人越多,于二丫而言就越安全,因为这样一来,他们更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把她杀人灭口的。
“起来吧。”
头顶处清冽中带着一丝玩味的声音又起,二丫于是作老鼠翻身般地站了起来,而那声音的主人早已率先步出了舫外。
他是让我走还是不让我走呢?二丫猜测着,可视线一转,那黑衣人却无动静般得就这样立于了她的身旁。而他露出的黑瞳就这样毫无波澜地盯着二丫。
于是二丫浑身打了个冷颤。
“跟上。”
“哦。。。是是。。。。。。”她胡乱地点头,想着,这样周身气息都危险的人,也听命于那个人,可见,那人应是不如他外表的那样儒雅吧。
二丫手抚胸口,想说顺顺自己的气息后才抬脚而去,可一想到那人身后站着的危险人物,她的脚却实在不听使唤。赶紧走啊,她欲捏自己的大腿。
嘶。。。疼。。。二丫把自己捏得蹙眉,但总算那腿可以走了,只是行动间却是麻感未退。
身后的人也不催她,像是好暇以待,只等二丫好不容易地走出了只有几步之遥的舫门。
但是一见日光,迎面而来的,却是一片哗然。
舫外哪里只有两三人?这放眼望去,这根本。。。根本就是至少超出二三十人啊。。。
但是,话说人多就要这样的表情么?而且这视线好像都是落于她的身上。这到底怎么了?
二丫左右环顾眼前众人,只见他们交头结耳,显然正在对她评头论足中。。。然后很快的,有人出声了,“段公子,这丫头就是苏府的人?”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八章 苏府丫头
说话的人,一身缎面金丝锦袍,戴冠而执扇,白皙富态,但观之眼神却涣散而显轻浮,而且瞳露红丝,怎么看怎么像纵欲而致。
他由上而下地扫了一遍二丫的小身板,越看却越作疑心状,且道,“坊间传言,苏府内上到小姐,下到婢女,无不是端庄秀丽,小家碧玉,怎么瞧这丫头,笨手粗鄙,观之俗气啊!”
这人最后还哀叹了声,显然是失望之极。
什么?二丫听后哑然。
她虽平时大咧,可如此被人瞧着,却还是第一次,且不说最后评论会是这样,纵是一向脑筋大条的她,也开始低眉打量起自己的衣着了。
端庄与俗气的比较?这样说来,她是后者罢。
可说到此人的说法,倒是道出了坊间对于苏家的一些传言。所以,空穴来风,却未必就不是事实。
但是,说到二丫呢,她也不是如那人说的这样不堪。只是今天的任务特殊,加之她是偷溜出苏家的,自然也就不可能穿那苏家定制的丫鬟袄裙了。
出门在外,总是简易为上啊。更何况,此刻她身上穿的也不算差,只是相对于那套无论从用料还是颜色上都颇为讲究的丫鬟袄裙而言,她的这身浆洗过后,越发显旧的短打衣裤,确实愈加衬得二丫本就瘦小的身材越显干扁起来。
况且就这传言中的苏家婢女,显然说得是苏家主子们身旁的大丫鬟,或者可以说是那些眼高于顶,从小生活在苏家庇荫下的家生子们,而当中的代表,从莞玉身上便可见一斑。
而且苏家历来,都是善待家仆出了名的望族。苏家的主子们对自己的房中人,从来护短。所以说像这些在苏家有一定地位的大丫鬟和手握小势的家生子们,她们通常都只干些轻活,比如说服侍主子的吃穿用度,或者时不时地外出采买,因此,那人说的某些苏家长的稍有姿色的婢女,应就是说的这些人了。
而显然这些人中,就不包括像二丫这类,出生穷苦,半途而来,只是服侍那如表小姐这样外戚的三等小丫头咯。
因此,空穴来风中的空穴,可见便是从这些街道巷尾的绸庄、胭脂铺、银楼里传出的。因为显然,这些大丫鬟和家生子婢女们都因常要遵循主子们之令而出来采买,于是光顾这些个专做后宅生意的铺子,也定是一回深二回熟了。
可传言显然不完整,而且还很可能有遗漏,比如说诸如二丫这类的。。。
如此,众人一见这苏家丫头如此这般,就再没有过多的浮想联翩了,而且你说就段公子这样的人物,还真看得上那样的丫头片子,又不是什么佳人,也就肯定做不了红袖添香之事咯。
因此,大伙都自动忽略了这个小插曲,很快的又转到了来此目的的正事上。
“段公子,关于那个,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管那些穿着华丽的商户如何殷勤寒暄,这时,一年龄稍长,衣着平素的人挤出了众人堆,准备向这显然是大伙目标的翩翩玉郎作揖。
“呀,那不是阮大管家么?怎么他家也要来抢这笔生意?真是不自量力了,难道还想着能以一博大,起死回生么?”
“就是,也不看他家的盐是什么货色!”
“哎。。。也不怪他,阮老爷死了,留下孤儿寡母的,那阮小少爷,才六岁。。。。你说,那阮家如今还未崩塌,还不是因有这么一个忠仆?”
大家压着声音讲话,但你一言我一语的,想说不给旁人听到也难,但是,这显然没有影响到那被称为阮大管家的中年人。
“段公子,我阮府的信誉,您可以在江南随便打听。。。纵是,纵是货色不好,稍次些,可我们愿意低价出售,真的,价格好商量呀。”
阮大管家话语中透露着无奈与诚恳,虽是他主人家遭难,但是他家三代皆是阮家的仆从,且主人家待他们甚好,所以弃主乱终的事情,他是坚决不会做的,况且是在这老爷不在的时期,所以,当打听到京城有位皇商段公子要来采买盐,他倒是准备一试,想着如果事情能办成当然好,但是如若事情不能办成,他估计那天来的应有不少盐商,自己露下脸,或许有其他机遇也不一定!
他等待着,却等来一抹淡笑,“阮氏盐,产自淮北,以量少粒精著称。”
“是。。是。。。段公子果然是个行家。”阮大管家一听面前之人寥寥数语便道出了阮家盐的特点,心中虽稍有骇然,但想着这段氏可是皇商,而这些也算不得什么秘密,所以便立刻附和称是。
“你们的供货主原是淮南的杜家商行。。。但是,在一次调运中,却盐沉入水,虽勉强捞上,数量也对,但克重却轻了,盐入水则释,原也不能怪你们,但是杜家商行却以此而拒收,从此,你们阮氏盐便在这一行内一崛不振。”
“是。。。”阮大管家听后哽咽,谈起那段日子,确实是阮氏落于人后的开始。
“阮管家以为我段氏如何?”
“段氏商行为京城皇商,自是一方杜氏不能相比的。”
“既如此,这。。。便是段某的答案。”
于是,风起,而声息。人群侧目,虽不是对这答案多么出乎意料,只是没想到的是,虽观这段公子年纪尚轻,却没想到竟是深谙这商场取舍之道的人。
而一方商行杜氏的做法,虽说从外行人看来那是太过冷血而无情,但是于内行人或者说是同是盐商的人来看,杜氏如此作为也未尝不对,因为有时候就算担了那好人的虚名,可却着实损害了自家的利益,如此一对比,想来,同样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上,不止是杜氏这些小商行,就是段氏这样的大商户,也会同样这样做的。
商人重利,本就没什么不对啊!
所以,阮大管家听后,虽心中早做了准备,但如此被拒,却还是甚为苦涩,但他面色依然保持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