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红烛-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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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忍着疼痛,不让自己晕倒,不然,等我醒来只怕商家已经完了!我挣扎着说:“逸之……事情真的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子的……是我……我曾不小心到过断嵋……你要相信我……我爹……绝无谋逆之意……季王也是知情的……”
说完,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像做了一个可怕的恶梦,置身在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到处一片黑暗。我只觉得冷和恐惧。依稀看到前面一个身影,我追了上去,却怎么也追不到,我急得大叫:“逸之,不要抛下我!”
只听到有人在我耳边焦急地唤道:“辰儿,辰儿,我在!”我好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一股温热的液体流进了我嘴里,我本能地握住手中温暖的大手,安然睡去。
等我醒来时,已躺在了床上,李放焦急地握着我的手。看我醒来了,又马上放开,默不作声。南成和易非也站在一旁。我这才想起了我晕倒之前发生的事。小心地打量着李放的脸,但他的脸上已无一丝表情。他是信了我的话吗?
南成见我醒了,也不顾得君臣之礼。上前一步对我说:“笛儿,你可醒了!怎么又发病了呢?上次茹太医说过,不是让你要放宽心,不要去想伤心的事吗?还是你又受了什么刺激?”
后面的话明显是针对李放说的,李放并不计较,只是问:“她以前也这样发过病吧?为何不着手医治?茹太医也给她诊过?”
南成躬身一礼说:“回皇上,笛儿曾在纵歌园里发过病。当时季王爷请了茹太医来给她诊断过。茹太医说这是心病,无药可医。只有心胸放宽,不受刺激方能不发病。凡是遇到伤心的事,都是极易发病的!”
不止李放,连一旁的易非都惊得睁大了眼睛。南成又道:“适才让下人去最近的镇上请的大夫怕是也快到了吧!只是这也只是治标之法,不能根治的。”
李放道:“不必了,朕带她回望京,着太医院的太医会诊!”说完这句,也不看我,一把抱起我向外走去。
早有侍卫将车辇备好了。李放把我抱进了车辇中小心地放下。然后在我身边坐下了。
一路上,李放并不看我一眼,也不对我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车帘发呆。我偷偷地打量着他,他的脸上仍是平淡得一点表情也没有。看来,他是不相信我的了。一个不相信我的男人是不值得我爱的,虽是明白这样的道理,但也是难免伤心。我的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却不敢出声,生怕惊动了他。
到了相府,李放沉着脸把我抱下车辇。我醒来多时,早已恢复了力气,可以自己走了,于是想挣脱他的怀抱。李放不语,只是暗只加大了力道,我又如何能挣得脱?我只好放弃了,由他把我抱进了相府。
一路上,下人跪了一地,爹领着姨娘们诚惶诚恐地迎了出来,看着李放怀里的我,虽是疑惑担心,却不敢多问。只是跪地行礼请安。李放仍是一言不发,黑着脸把我送回了我的房里。府里的人应该诧异了吧,皇上虽是幼时来过相府,只怎么对小姐的闺房这样的熟悉。他们哪知,李放早已来过我房里好多回。
李放把我放在房上,坐在床沿上,不说话。我的心也渐渐平静了,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怕也没用。索性闭目养神起来。
不多时,一群太医领命而至。轮翻为我号过脉后,一问发病时的症状,和茹太医说的大同小异。李放命太医们开下药房后就要起驾回宫。(奇*书*网。整*理*提*供)
这时易学却从外面走了进来,拉住了李放的手说:“皇上,是姐姐惹你生气了吗?要不学儿等姐姐病好后让她给你做最好吃的韭菜盒子给你赔礼,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你看姐姐的眼睛都哭红了!”
屋里顿时一片死寂,四姨娘惊恐地冲过去抱住了易学。谁都看得出来皇上正在气头上,这节骨眼上冲撞了皇上,后果不用想也知道。李放却是蹲下身子,露出了笑脸,说:“好!朕答应你!”这是这半天来李放第一次笑,虽是笑得有些勉强,但至少他笑了。
众人这才舒了一口气。李放转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但愿你这次没有骗朕!”说罢就走了。
爹和南成,易非一干人等自是送了出去。
第三十二节 或抄或诛
等到李放走后,爹一脸凝重地走到我房里,喝退了所有的仆人。并且关上了房门。我马上起身下床。爹在椅子上坐下,严肃地说:“笛儿,你倒是给我说说,今日发生了何事?为何皇上送你回来?”
我见事情是瞒不住了,于是详细地把经过说给爹听。从断嵋到今日的事。中间自是省去了我真实的身份和李放时常夜里会我的事。
爹听后,连呼:“荒唐啊,荒唐!笛儿,你可知这断嵋为何是皇家的禁地?世人知道断嵋者甚少,听说过的都以为皇家是因断嵋上的纯梅才给禁了的。因那纯梅是一种无解的幻剂,一旦中毒,就无药可解。其实断嵋列为禁地,另有隐情啊!先皇驾崩前五日,曾诏我进宫密谈。原来这断嵋之上藏着先祖的密令。渊源王朝本是立长不不立幼的。后因到了先皇的曾祖一辈时,出了点乱子。改立幼子。自此立长不立幼的规矩是给破了。但先祖下了道密旨:凡所立之君非皇长子而昏庸无能者,大皇子可到断嵋上取得信物,斩昏君,取而代之!将这信物藏于断嵋之上,也是因为断嵋凶了险无比,又有纯梅作为屏障,防了那奸佞小人有机可乘!先皇给了我一道密旨。嘱我辅佐当今皇上,如皇上无能,就助伯王去断嵋取得信物,取而代之。这些年我看皇上虽对我百般猜忌,却也不失为一位明君。故那日我求皇上饶过伯王,料定皇上不会因此事而杀我!伯王和皇上均不知我有先皇密旨一事。本以为事情就这样掩过去了,不想你……罢了,商家亡矣!”
说罢,爹竟是一阵咳嗽,老态尽显!爹才不过才年过四十,一日之间,竟苍老至此!我大哭道:“爹,是笛儿不孝,害了商家啊!爹,我马上进宫去求皇上!求他放过商家!”
爹颓然地摇摇头说:“没有用的,皇上这次是真的怒的。帝王之心,一旦生疑,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漏过一人!商家命运,或抄或诛!”
或抄或诛!我肝胆俱裂,又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已是入夜。红意伴在我身边。商府上下一片死寂。这该是一个人心惶惶的不眠之夜了。
我呆呆地望着烛台上那支独自垂泪的红烛,相府一直都有点红烛的习惯,为的是讨个吉利。如今还有何吉利可言呢?
我无数次地幻想着李放能像以前一样,能悄悄地出现在我身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要拯救商家!但是,李放直到天明也没有因为我的期待而出现。
皇上没有下旨定论前,爹还是要去早朝的。全府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聚到了府门口。心知爹此行必是凶多吉少。爹无力地对我们挥挥手,刚要上车,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一听人数不少,且应当是训练有素的队伍。我心中一凉,皇上的亲兵来了!竟如此快!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一个尖细地声音传来:“圣旨到!”
府中老小顿时跪了一地。但见那传旨者竟是汪贵。汪贵扫视众家小一番,又唱开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商焕祯之子商易非,聪颖博学,年少有志。朕欲诏其为婉和公主驸马,赐驸马府。定于下月初八大婚!钦此!”
众人高呼万岁后都松了一口气,看来皇上是放过商家了。用另一种手段来牵制商家了。
我紧了一夜的心总算放了下了。也没有去注意爹是如何谢恩,如何把汪贵请入府中的了。由着红意把我扶回了房。
天大亮时,听下人来报,婉和公主驾到。我马上迎了出去,却让几个侍卫给拦住了,说是公主正和商大公子在书房密谈。不见任何人。
这个婉和,定是得了李放要将她嫁给易非的消息,跑来闹事的。她心中只有南成,怎么会甘心嫁给易非呢?想到婉和的脾气,我不禁心中一寒,为易非捏了一把汗。而此时,我又帮不上忙,只有干着急。
一夜未眠,红意自是心疼万分,劝说我回房去歇着。我回了房,让红意接着留意易非那边的消息,一旦公主走了,马上给我说。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睡着时,红意来报,说是公主走了。我飞快地起身去找易非。
进了书房,只见易非坐在那里,神闲气爽,一脸的笑意。我狐疑道:“公主没给你难堪?”
他笑着说:“公主对我礼遇有加!”
看他脸上的笑不像是装出来的,莫不是他真的想取婉和?那华漪纹怎么办?我急道:“你真的想娶婉和?”
易非笑了,说:“姐,我自是不想娶的。就算我想娶,她也不会嫁的,人家都对我说了,她心里只有南成表哥!”
我瞪了他一眼,说:“这又如何?圣旨都下了,她敢抗旨啊?”
易非得意地说:“算了,不和你绕圈子了。婉和说了,她会想办法把婚事给压下来的,但是我得全力促成表哥和她!”
看他笑得那么阴险,忍不住数落他:“人家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你这是为自己插表哥两刀!明知道表哥不喜欢婉和,你还促成他们!”
易非心直口快地说:“这事搁以前,我是绝不答应的。都以为你和表哥是天生一对,不想你却对皇上芳心暗许。搓和他们二人未尝不是件好事。再说了,昨日皇上便让表哥去押送粮饷,这一去必是几个月,我想帮她也帮不了的。姐,这不算失信吧?”
易非这时才注意到我的脸色十分难着,说:“姐,你和皇上……不会是真的吧?”
我艰难地摇摇头说:“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你也一夜没睡吧?先歇着吧,我也回房了。”说完,我不再看易非,径自走了。
回到房里,我心中波涛汹涌。我和李放是彻底完了!他连一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就独断地用他的方式处理了这件事。随后我又自嘲道:他是皇上,只要不把商家或抄或诛,已是开恩了,我还奢求什么呢?
算了,就当做了一场梦吧。我取出收好的那件李放的衣服,摸了又摸,终是狠不下心丢掉。仍是好好地收了起来。
日子就是样平淡地过了,我又回到了从前那种看书,闲逛的状态。一样的书,一样的园子,一样的街市,心情却不同了。
身边少了南成,也无趣了不少。南成走了二十多天了,从没有写过信给我。我想,我是伤他太深了。
每个夜里,我都会坐在窗前,直到深夜。我的心里仍是希望李放能来。但是,陪我的只有那默默流泪的红烛。
第三十三节 初入皇宫
生活几乎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了。爹一样的上朝,易非还是常常外出。姨娘们忙着准备下月易非的婚事。这日宫里传来消息,婉和公主骑马摔断了腿,婚期延后。我和易非都心照不宣。
易非一定是得做做样子进宫去探视了。不料易非刚走,就有小太监来府里宣我进宫。咋一听,我以为是李放要找我了,紧张中带着几许慌乱。后来才打听清楚是婉和传我进宫,心里松了口气,却也免不了有些失落。
一路上暗自思索,婉和传我进宫做什么?从那小太监嘴里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我第一次进皇宫,以前曾在电视里见过皇宫的气派,但比起眼前真实的皇宫来,真的是云泥之别。像我这样无品无级的女子进宫自是不能走正门的。从北宫门进去,一路上园林幽深,奇花异石,小桥流水,无不张扬着皇家的霸气。穿过九曲回环的长廊,又走过几座后妃的寝宫,小半个时辰后才来到了婉和的新和宫。我心中暗暗叫苦,这后宫的主子们都是有车辇代步的,而我这一路走来,已是腿脚酸软。
一个小宫女通传后,我进了内室。婉和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我心里暗笑,这个婉和做戏还真有一套啊,她这个样子,李放一定给骗了过去吧。
我欲跪下请安,婉和却抬手止住了我,说:“姐姐无须拘束,来人,赐坐!”
这句话我爱听,走了这半日,早想坐下了。婉和又道:“今日冒昧请姐姐进宫来,婉和本欲去宫门口接你的,只是这腿伤了,行动不便,多有怠慢,还请姐姐不要怪罪婉和!”
这个婉和,那日见她对南成骄横无礼,倒底是皇家子女,真的讲起礼数来,也让人挑不出半点不是来。我礼节性地一笑说:“公主言重了!公主玉体欠安,前来探视本是臣女之本份!”
婉和挥手把左右的宫人都赶了出去,说:“姐姐,如今只有我二人了,你就不必拘那些礼节。想必易非已和你说了,妹妹这是来向姐姐求助的!”
我说:“公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易笛一定尽力办到!”心里却想,她不是要我去找南成,让南成娶了她吧?这可是件不好办的事。
婉和娇嗔道:“姐姐,你就不要叫我公主了。叫我慎儿可好?我自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