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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三生酒·神仙醋-第8章

小说: 三生酒·神仙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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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抱着阿寒,阿寒抱着那个梨埙,旁边歇着个入夜可照亮的小灯笼。流水滑动的声音在耳边悠然划过。
  划桨的温玉渲突问我:“你……是不是很喜欢二师兄?”
  我一愣,有些应对不及,而后很快故作淡定,睁眼说瞎话。
  “啊,是这样的,我很感激二师兄。”
  温玉渲静默了一下,似思量了下措辞才开口,语气含蓄得不得了:“你也知道,二师兄这个人,比较难亲近。”
  “……他一向如此。便是近年偶尔随他一起外出斩妖除魔,其他同道的师姐妹对二师兄表示好感的不知道有多少,但二师兄一应不假辞色。”
  “昆仑山的那二位师妹也是如此。此次千里迢迢而来,多少也是有些心冷。”
  虽然我之前也有些物伤其类的意思,但见天儿看这姐妹俩与司檀那婆娘绊嘴打架,也没那份闲情了。我佯作不经意:“二师兄对六师姐不是很不错么?”
  温玉渲一顿,才点点头道:“二师兄对师们的姐妹一向很好。”
  一向?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想到了那位三师姐。
  我沾了儿子的光,虽可以出入帝君的那处院子,但内庭其它地方依旧有层层守卫,不可擅闯的。因此自做了那个梦,哪怕我心中好奇得抓心挠肺,也只能望城空叹,没法过去印证。
  帝君为人冷淡,温玉渲的担忧其实不无道理。
  我内心其实忐忑,偏还要打肿脸充胖子,上了河岸,还故作潇洒地对他说,你放心罢,我只不过因为二师兄生日那天没有到场很是歉疚,想把那天没有做好的事做完而以;这便是我的心意,二师兄若不来,也是没关系的。
  于是温玉渲勉强笑笑,将小船拴好,又细声嘱咐了几句,御剑走了。
  这一晚,我从金乌西沉等至月上中宵,倚着亭栏数着池中荷瓣一片二片至无数片,阿寒在我怀里睡了醒,醒了睡,帝君却一直没有来。
  我很是情伤。
  连雷公雨婆也不帮我,明明瞅着要下雨,后面却半点也无。
  帝君他该是和他美貌师妹练剑去了罢?
  懒得搭船划桨回去,失魂落魄间也忘了将温玉渲的劝告当回事,背了儿子迈向山道,想在夜风里走走清醒清醒。
  等我想当回事时,迈出的步子已经收不回去了。
  不远处一个红衣小姑娘在山道飘来荡去的,不正是女罗那小妖物?
  于是,早先还一脑门风月情痴浆糊的我,哗啦啦像给淋了盆冰水,清醒了。
  12
  当时我以最快的速度吹熄了手上的小灯笼。
  犯困的阿寒似乎对我骤如其来的紧张不解,我眼明手快捂住他的嘴巴。
  距离结界已经大段距离,此时调转身往回走只怕弄出声响,反把那小妖物招来。
  我只好原地僵着,只盼着这小煞星快快离去。
  好在两人前面有一片浓荫遮挡,黑夜中不易发觉。两人尽量摒蔽声息,只要这女娃长的不是狗鼻子,便不会发觉我们。
  在我心中叫苦不迭的时候,女罗那愁人的娃却一直在前头徘徊不去,两眼放空,嘴巴里神神叨叨的念着些古怪的话。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莫不是落地脑子便有些毛病吧?
  她不走,我就原地硬挺着。
  入夜蚊虫甚多,我勉强裹了衣幅遮住儿子一身,又不敢挥赶弄出声响,最终无法,捋起袖子露出整条手臂把蚊虫都吸引过来,诶,此驱蚊法子好不壮烈,希望明天别要太惨不忍睹。
  温玉渲找到我们的时候,大半夜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女罗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他解了自己的外袍给我罩上,叹气:“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他说:“二师兄早遣了弟子过来叫你回去。下半夜巡哨的弟子发现那名弟子晕迷在山道上,才知道事情有异。你莫要怪二师兄……”
  此时我哪还有心思想那风月之事?
  我痛苦道:“五师兄,我也很想听你磕唠嗑唠,可是我……”我忍不住了。
  我将儿子往他手里一撤,放心地晕过去。
  这一病,足足病了二日。
  我的身体原也没这么娇弱,只是前夜已然吹了半夜山风,铁打的也经不起再吹半夜,因此我病得很彻底。
  也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乱七八糟地做着梦,具体什么梦忘记了,只记得自己一直在追打蚊子。
  一边打,一边还颇奇怪地喃喃说:蚊子咋这么多?
  醒来时,自己正躺在床上,头痛欲裂,口里一嘴药味。
  房里一大一小二人,大的捧着书看,小的则靠在灯下临着字贴,小身板儿挺得笔直。
  我瞪突了眼睛。
  不是因为看到帝君他老人家出现在这里,而是因为我看一大一小两人,半边俊脸都红红的。
  难道他们吵过架?不对,就算吵架了,我儿也没那个力气把帝君老人家的俊脸打肿哪!
  我哼哼了二声,二人立刻都停了手中物事。我自是不敢去招惹帝君他的,忙拉了我儿的手,摸摸他的小脸,心疼道:“谁把你打了?”
  我儿眼光闪烁,三分委屈望我。
  我注意到儿子身后的帝君微微把脸别开,清清喉,道:“醒了便好。”推门出去了。
  一个二个,态度好生奇怪。
  难道……我病中做梦拍死的两只超大的蚊子,是帝君与我儿的两张俊脸?
  算、算了,本仙姑明智地决定不再就此事追问。
  我这一惊吓,对帝君幽怨的心情立刻矛盾搀杂了心虚。不久后他复又推门进来,手里竟端了碗药。
  他在我床边坐下,舀了一勺药汁,还动作细致地吹了吹。
  我想我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同时心中又暗暗恼恨他时而绝情时而暖昧的做法。我心想此次脸丢至此种地步,不给他说开,以后休想在帝君面前抬头做人。
  我挺自尊自爱道:“多谢二师兄,我儿来便好。”
  帝君顿住,拿他深幽如渊潭的眼睛望我。
  又来了!我在帝君这样的眼神下心总撒欢的跳。
  我暗恨自己太没出息。
  我想象自己咬文嚼字特有气质特有范儿地说话来着,可事实上我吐出的话却嗑嗑巴巴的,我说:
  “二师兄切莫、切莫因为此次的事情心怀歉疚。其实、其实此次约二师兄到亭子里,不过、不过是为了向二师兄、表达感激之情。”
  “此次、二师兄的生日,我没到,那天是我不对。其实、其实我与寒儿有为二师兄的生日排演了一支曲子,约二师兄到亭子,只是想把这支曲子吹给二师兄听听,没、没别的意思。”
  我说:“其实、其实真的没别的意思,二师兄切莫、切莫听其他人胡言乱语、不着边际的话……”
  我还想其实下去,帝君他突兀放下药碗儿,轻声问我:“现在可起得来?”
  我懊恼地发现帝君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我挺骨气地点头,还特别大方地笑了笑:“不过吹了阵山风,早该没事了!”
  他随手拿了件披风,给我裹到身上,道:“那好,你随我来一下。”
  我呆呆地随他指挥,不明白他意欲为何。
  话虽说的漂亮,站起身才发觉眼前景物摇二摇。
  马上有只手扶了过来,我有点惊吓的发觉,帝君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眉头皱得极凶,衬着脸上红艳红艳的巴掌印颇有惊心动魄的效果,我给吓的,马上不敢摇了,精神也集中了。
  走出了房门,我才发觉,我竟是在帝君的那处院子里面。
  帝君领着我进了另一个房间,里面空无一人。我正奇怪,回头看褥子里正卧着一只白眉鸟儿,鸟儿的两粒小豆眼紧闭,身上羽毛乱糟糟的跟得了鸟瘟似的,两只鸟爪软绵绵垂着散发着随时阵亡的信号。
  我心一动,咽咽口水,问:“这是剑铭那小光头?”
  帝君点点头。
  “他误食了为山脉戾气孕结所生的果子,差些便死了。”
  我想起上山那日他对着那株红色朱果流口水的模样,便有些哭笑不得。
  这馋鸟,果真还是忍不住。
  帝君说:“我施法救了他一日一夜,那晚我没去……实在是因为脱不开身。”
  帝君竟是在跟我解释。
  我慢半拍后,开始心花怒放。

  Chapter 13。14。

  13
  亭子风波后,本仙姑已经彻底不知名声为何物。
  也不知哪个缺德鬼,竟捏造事实说,本仙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约他们二师兄到亭子里企图来个霸王硬上钩,好在他们二师兄内心与那明镜似的,坐怀与那柳下惠似的,这才没让那无耻妇人得逞。二师兄还将计就计,略施惩戒,骗那妇人吹了一夜山风,好不令人快哉。
  对于本仙姑竟然出现在帝君院子内一事,司檀那婆娘显得十分暴跳如雷,偏又忍着不在我儿面前发作,忍得委实辛苦。好不容易觅了空档,恶狠狠威胁我,长得像母蛤蟆便乖乖找那公蛤蟆去,别缠着她二师兄!
  那二日我心情好得很,也懒得与她计较,还大方送与她一个仙气十足的微笑,道,六师姐此言差矣,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那不是好蛤蟆,把她气的,差点又拨剑劈我。
  帝君很忙。弟子说,为了照顾小光头那只瘟鸟,还为了应付他徒弟那个不要脸的娘,二师兄很累,已然快三日没合过眼;弟子又说,不知道哪个混蛋竟然在三清祖师法身上涂了好大一团灰,连累得他们二师兄要重新塑祖师金身;弟子狠狠地:让他们抓到那个忤逆作乱之徒,定要好好治他一个对祖师不敬的大罪!
  把我心虚的跟什么似的。
  山腰那枚朱是被小光头吃下之后,便好像有什么给触动了一般,一夜之间,山上结界之外多出很多奇形怪状的花花树树,结了许多奇形怪状的果子。我听温玉渲叹气:山上聚积的戾气越来越重,看来正道邪魔之战,劫数近矣。
  他跟我解释:天地万物合而生,阴阳接而变化起。废兴之兆,相生相克。人间自古有清浊二气,清便是正道之气,浊便是天气戾气,两气间此消彼长。现在正是数千年一度的清气减而浊气长的劫数,势必会因这股戾气滋生许多邪魔为祸人间。
  他接着又乐观:幸好三清祭将近,到时祖师定然指示抵挡邪魔之法。
  随着好几个巡哨的弟子入夜莫名其妙受到邪物袭击,山上渐渐笼罩着一种低气压,别说外庭,就是中庭的一些弟子都有些如临大敌的意思。
  这种时候,我提出下山一次,显然很不受赞同。
  帝君闻言只轻声问我:“去几日?寒儿呢?”
  我拍拍面色变得极难看的儿子呵呵直笑:“不出十日,寒儿便托二师兄照看了。”
  倒是温玉渲闻言过来劝我:山上不平静,山下面恐也好不到哪里去。世道乱,不是什么紧要事,何不等清平些日子再去?
  晚上帝君把我叫到房里,对我道:“把手伸出来罢。”
  他拿了一支沾了金漆的笔在我手心画了一个古怪符号,而后说:“这是五行天雷,若遇什么危难可对准邪祟张手念咒,普通邪物便不敢欺近。”说完又教我一道简单法咒。
  我傻傻道:“这五行天雷随时管用吗?需不需要什么避忌?比喻不能碰水什么的。”
  他轻声说:“不用。”
  一室幽静,帝君细细的呼吸似在咫尺间。
  灯花堪剪,我心怦怦乱跳。
  且不管帝君这个举动是否是因为我儿之故,他如此细致关照,令我激动。
  回去之时我忍不住便回了头,看到帝君竟倚在门扉之间,面沉如水,不动声色了看我,我这一惊一乍吓的,差点跌到地上来个狗□。
  最终成行时,小光头随我一同下山。此次这只小馋鸟也算吃了个大堑,人虽没变聪明,好歹警醒了些,元气恢复后愁眉苦脸来与我道歉,那晚亭子之事,是给他办砸了去。
  他对将离开宝贝阿寒几日十分不舍,偏又对我承诺他的,将带他从集市的街头吃至巷尾一事十分向往,纠结得一塌糊涂。
  我儿的小脸足足绷了二日。
  下山帝君挽了他的小手送我,自内庭直送到天门再送到半山腰,颇有十八里相送的意思。我望着帝君他老人家,好几次真是欲言又止:何必送得这么辛苦,帝君您老人家不是会御剑么,御个剑送送我们多好啊,省时省力还省腿,考虑到这话有些破坏气氛,所以最终忍着没说,忍得十分辛苦。
  此次下山是为了去照看我那几间供生计的铺子。一到人烟之地便发现,戾气已然弥散到四处作乱为祸。天数有变,一些不好的流言便趁机四起,一时间,人心有些慌慌。
  到了我所住的那处城镇,县里正闹哄哄地宣传着“玄衣神仙”的光辉事迹。
  “那日,原本正风和日丽的天时突狂风大作,乌云罩顶,劈头盖脸下起暴雨!”
  “一时间,但见电闪雷鸣,城外的千年古树都给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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