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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宋世流风-第44章

小说: 宋世流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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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屋去吧。天色变暗了,可能会有一场大雨。”

    我低下眉应了声,心里大概明白这话中的双关之意。

    可能会有一场大雨……

    于是,在这个下着大雨的午后,我决定把沈家的故事打听清楚。可爹爹了解得毕竟不多,他知道的……全都与过去的水盈有关。

    沈家与水家定亲,大概是在八年前。据说是水盈之母带着女儿回主人家看望沈老夫人,无意间成就了这段姻缘。

    “唉……哪是什么无意啊!”爹爹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迟疑,“当时沈少爷得了怪病,快两年没开口讲过话了。沈家求了好多名医,但是都没有成效。”

    我很诧异:“这跟定亲有什么关系?”

    “你去沈府那天,沈家小少爷对着你笑了。”

    “啊?”就只是这个原因吗?十四岁沈擎风不会早熟到对十二岁的水盈动情吧?

    “我听你娘说呀,其实是小少爷把你欺负哭了。可他平时对谁都不理的,这个反应让老夫人特别惊喜,连带对你也喜欢上了。恰好当天又碰上个游僧来化缘,老夫人见他佛法高深,便请他替你们排了生辰八字。那僧人算出小少爷早年有大劫,唯有你能帮助他平安度过,还说你们有宿世姻缘……”

    “然后呢?”

    爹爹笑了笑:“然后就真的很神奇,两家订下婚事不久,小少爷便渐渐好了。老夫人很开心,经常派人来接你过府。不知怎么回事,你却总是闹别扭不去,我们都没办法……”

    我没有说话,估计沈擎风那时应该非常恶魔,所以水盈才死活不肯去的,后来更是不顾自己有婚约在身而爱上了别人,最终还赔上性命。宿世姻缘吗?还是孽缘……这就是寒门女子嫁给富家少爷的故事吗?

    想起了冷清秋和金燕西,他们的结局是擦肩而过,从此天南地北……我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爹爹察觉了,关切地问:“觉得冷吗?”

    我摇摇头,装作不经意地继续问下去:“那您知道当年相公他……为什么突然得那样的怪病吗?您也是大夫,应该有替他诊治过才对……”

    “小少爷得的是心病。沈家大小姐的事情,想必你也是听过的。她从鸣凤楼跳下来的时候偏偏就被少爷撞见了,那样血淋淋的场面,没把一个孩子吓傻真是万幸啊。”

    爹爹说完,看我呆怔而毫无反应,便推了推我的手臂:“怎么了,今天突然提起那么多事?”

    我回过神来,掩饰性地微笑:“没什么,就是今天特别想知道。”

    爹爹闻言,跟着唠叨感叹起来,“爹爹老了,也记不得那么多……要是你娘在的话,那该有多好。你的事情,她肯定记得比我清楚,可以慢慢儿的……一件一件地讲给你听。”

    “爹,我现在很好。”我连忙上前安慰性地撒娇,“我有爹爹陪着已经很幸运了。”有些事情,也许不知道要比知道要好。

    “唉……,你这丫头真是没一刻让我省心的!”

第三卷:人间有味是清欢 第37章 答案

    沈擎风这一走,竟然又过了好些时候。一天,两天……我焦虑不安地数着日子,他仍然没有出现。

    我的身体状况渐渐有了变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便终日感到倦怠,动也不想动一下。我什么都不想吃,因为几乎是吃什么就吐什么。几天下来,我在水中看到了消瘦不堪的自己。天青色的罗衫披在身上,微风吹来,我感觉自己在阳光下融化,仿佛即将灰飞烟灭。

    “少夫人——”身后传来绿柳发颤的声音,回过头,那丫头圆睁着眼睛,“你……你坐在井边干什么?”

    我知道自己吓着她了,起身勉强扯出一朵笑容:“我不过想看看自己的模样……怎么样?脸色是不是太苍白了?”

    绿柳上前来扶我:“少夫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就是太瘦了,您应该多吃点……”

    见她少年扮老成,我不禁失笑:“先别说我,今天的作业写完了?”

    那天沈擎风回去以后,绿柳便来了医馆,还跟了一个稳健的老嬷嬷。他的确想得周到,不放心绿柳年纪太小。不过有她陪着,我没那么无聊。绿柳天资聪颖,是个极有慧根的孩子,可惜出身贫寒,五岁就被迫卖身为奴了。我心疼她的遭遇,早想着要把她当妹妹看待。偶然发觉她居然认得一些字,而且颇为好学,我便作主教她读书。

    还记得教她《诗经》第一章的情形。我跟她解释《关雎》只是单纯的描写男女相悦之情,而并非如毛传中所说的暗示后妃之德。沈擎风在一旁听了直摇头:“盈儿,你这样教法……简直是误人子弟。”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我不服气:“那东西都误了我们几千年了……”

    沈擎风也不跟我辩驳,只微微笑道:“你会教出第二个水盈来。”

    我侧头问道:“我这样子不好么?”

    他怔了怔,若有所思地望着我:“不是不好,而是……我担心没有第二个沈擎风可以与她匹配。”

    我还没反应过来,绿柳已经不依了,脸上蔓延着娇羞的红霞:“奴婢不学了,少爷和少夫人尽拿着下人寻开心!”说罢,小丫头便在沈擎风的朗笑声中狼狈逃走。

    ……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好像也不是很久吧,可我觉得很遥远了。也许,今后再也没有这样轻松的、同室谈笑的机会。

    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混乱,甚至有一些后悔,我和他之间……是不是非得走到今天的地步呢?我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洒脱。

    “少夫人,少夫人……”

    我被绿柳摇醒了,收回思绪,尴尬地低下头,将视线投在宣纸上。她默得很准确,字也写得越来越像样了。

    “青青子矜,幽幽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唉,倒霉的时候,一切事物都那么应景。

    “奴婢还知道这首诗说了什么。”

    我有些意外,绿柳平日并不是那么喜欢表现的:“那你说来看看。”

    “就是……就是……”她咬了咬唇,迟疑着:“就是少夫人想少爷了,怨他不给你传音讯。”

    我伸手敲了下她的头,轻声骂道:“我看你只学会了贫嘴!”而后,又不自觉笑起来:“不过……还是有进步。”我想我应该反省一下,连绿柳都看出来了……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我等来的人并不是沈擎风。他出现在水家医馆的时候,我也很惊讶,居然是公公沈毅天。

    “雁回楼刚刚开张,想必有很多事情要打理。爹怎么有空过来了?”

    公公平静地回道:“生意做得再好,家中不团圆……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低下眉,不知如何应对才妥当。做晚辈的在此任性,最难面对的就是父母长上了。

    “盈儿,我今天来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你现在的身子……可以坐马车吗?”

    我略略思索,便点了下头。沈家的马车我坐过,是豪华舒适型,如果路途不远,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能允许。

    “去哪里?”

    公公轻声地、一字一字地缓缓说道:“城南二十里,落霞山,清风观。”

    清风观?模糊记得在哪儿听过这个地方。然而,我几乎没有机会想起来。公公说让我去那里见沈擎风,让我去把他带回来。他相信我能从辽国平安带回沈擎风,这次……也一定可以。

    我敛下眉:“可是……”可是这次……作决定的人并不是我。

    公公沉沉地叹了口气:“醉霞楼的事我都知道了。你说的很对,他……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为父失职,在他年少时未曾管教得当,也没有好好地关心过他……”

    “爹……”后面,我却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像是灌了铅。我原先也不明白他以前为什么对沈擎风不理不管,无意中得知其中原委,竟也有一段故事。年轻时的沈毅天夫妇伉俪情深。沈夫人身体不好,本来就不大适合生育。在生了沈凤华之后,她调养了几年才勉强好过来。沈毅天爱妻心切,再也不愿让妻子冒险。无奈家中长辈施压,沈家必须要有一个男丁来继承香火,而沈毅天又坚持不肯纳妾……这就是为什么沈家姐弟的年纪会相差那么远的原因。隔了将近十年,沈夫人才又偷偷怀上了孩子。这一次……虽然如愿,却也送了性命。一对恩爱夫妻,从此天人相隔。沈毅天心灰意冷,别扬州而北上。之后,他长年在北方经商游历,有时甚至一年两年都回不了一次。估计是怕看着草木依旧而人事全非吧。

    看来这沈家之人……个个俱是情痴,却也未免执妄。

    “爹,我知道相公他从来没有怪过你。”

    “就是因为如此,我心中更加惭愧。盈儿,只当是为了爹,你对风儿……可不可以宽容一些?”

    我一时茫然,绞着十指:“我……”我不知道怎么办……

    马车转过了弯弯曲曲的山道,终于不能再前进了,我们只得下车步行。仿佛已经走到了山林深处,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生气,吸进心肺,教人浑身舒畅。就是有些凉意……公公却早有准备,从车厢里找出一件披风交给绿柳:“替少夫人披上。”

    看来他对这里的一切非常熟悉,肯定不是第一次来。我伸手拉紧了绿柳:“会不会冷?”

    绿柳似乎也不在状态内:“我没事。”

    我们一行三人沿着苍绿的石阶往山上走去。山道两边树木障天,几乎连阳光都无法穿进来,地上只是偶尔有些斑驳的白点,钻石似的,煞是好看。我不知道人间竟会有这种地方,仿若幽境,此处远远离开了尘世的喧嚣和繁华,很宁静,也……很忧伤。很奇怪,我居然感到了忧伤,因为这里肯定也是被人遗弃的……

    清风观是座落在深山里的一间女道观。时序已近秋季,道观周围却仍见山花处处,清风掠过枝头,繁英坠落,缤纷动人。

    正在惊叹间,从观内步出一位中年道姑。那人竟有着观音似的眉目,一双慧眼澄净而又明澈,仿佛真的看透了尘世的一切。我不禁心中暗忖,果然是方外之人,眼里毫无欲求。

    道姑与公公走近,低声问候了几句,然后,她便抬眉微笑着看向我:“这位……想必就是贵府少夫人了吧?”

    我轻轻颔首,方才在路上公公已经说了,这人定是清风观的女观主慈航师太。

    “水盈见过师太。”

    慈航师太打量了我几眼,“果真是位灵秀佳人,怨不得风儿如此念挂。”

    我觉得有些意外,想不到这道姑与沈家如此熟稔。

    “师太说笑了。”

    “去吧,他们在后院的观云亭上。”她说完,便转头唤了一名弟子领我进去。

    我迟疑着,不安地望向公公。这是怎么回事?好像一切都安排好似的,大家都习以为常,只我一人蒙在鼓里。公公脸上略略变了颜色,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挥手道:“去吧……我与师太还有些事情要商谈。”

    我们跟在那个小道姑身后,绕开祖师殿,直接穿过长廊和院子,尚未行至尽头,便听见前方隐隐传来幽怨琴声和……女子的歌声。愈往里走,花木愈见幽深,真有拜访古代高僧的感觉,然而,那歌……似乎不大对劲。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乡远去不得,无日不瞻望。肠深解不得,无夕不思量。况此残灯夜,独宿在空堂……”

    这是白居易的诗!我曾经在一部叙写白居易生平的电视剧里听过。剧中有一名歌女,她是诗人的初恋,是诗人的女神。奈何造化弄人,有情人各自漂泊天涯,终生相思。仔细听来,调子是不同的,可这相思之情……竟是同样的教人肺腑欲碎!

    “小师父,这里是方外之地,怎么会有人弹唱红尘之曲?”

    小道姑泰然解释:“夫人有所不知,这歌声与本观尚有一墙之隔。出了这面墙,外头自然就是红尘俗世了。况且,此处离主殿较远,平时亦少有人来,于清修无碍。”

    这是解释还是狡辩?不管怎么说,这清风观对居住在后院的人都算极为宽容的。是沈擎风吗?唱歌的是女子的声音,可这抚琴之人……越走近便越听得真切,推开虚掩的木门,我终于确定了他是沈擎风。

    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恰恰可以将观云亭上的情况看个清楚。亭中有三个人,坐在案前抚琴的是沈擎风,另外两个则是……女子!心弦一紧,我扶着墙壁险些站立不稳。难道在我为他如此思量的时候,他却在这儿和别的女子寻欢作乐不成?不,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

    可我开始慌张,开始害怕,紧紧咬着下唇。绿柳亦是不敢言语,默默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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