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花开-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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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那条有力的手臂紧紧揽住,先前拉开的门缝生生的闭拢,门板合起时碰撞出沉闷的声响,也将她的心瞬间击沉。
揽在她腰间的手臂轻轻一带,她便不由自主的翻转过身子,尽可能向后靠去,斜倚着门板,仓惶的抬眼,视线对上他随意披搭在身上的藕荷色罩袍,他还是极好纯白的颜色,这罩袍并不见系拢,里面穿着丝白的衬袍,松垮垮的在腰间打了个结,微敞的襟口露出一小段极秀美的锁骨和一截辨不出质地的银白软丝。
尽管她已经尽可能的向后倾仰了身体,可腰身被他紧紧的缠着,自腰腹往下,无可避免的紧贴着她,他的气息拂过她的面庞,冰冷的堪比数九寒风,这本是极暧昧的姿势,可她却只感觉到了冷,冷得无法自持,端出公主的威仪,色厉内荏道:“放开。”
他嘴角的弧度愈发清晰,收回压在门板上的手,撩起额前的发,露出银色的眸子,流转着如他的人一般森冷的光芒,紧紧的锁着她,并不理会她脸上的愠色,玩味道:“无论雪歌是何种样貌,公主总能一下子便认出雪歌来,倒是要叫雪歌动容。”
说罢袖摆流动,先前撩起的发复又遮住了那诡异的银眸,而那只撩发的手已经捏上她的下巴。
兮若恍惚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不及躲闪,他已倾身吻上了她的微启的朱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好奇摸索
凉薄的唇,不沾任何情感的贴合,诚然,若把这样的碰触称为吻的话,委实太过牵强。
在她回神推拒之前,他已将一颗含带异香的药丸度入她口中,杂陈五味顷刻弥漫于唇舌之间,身子愈发紧绷,犹记得他第一次这样待她,用他特有的徐缓轻柔语调,带着清晰可辨的魅惑,附在她耳畔低声说着:“柔顺些对公主才有好处。”
那时她很自以为是,当他这样明白的规劝她,是望着她好,即便知晓放纵心意沉沦只会将自己逼入绝境,却还是偷偷将他的身影珍藏了,直到他绝然的卡住她的咽喉,她才幡然醒悟,他那些看似盛着绵软情谊的规劝,不过是警告她少给他添麻烦罢了。
兮若本能的抗拒着那不知用处的药丸下咽,雪歌感觉到了她的不甘,将揽在她腰间的手沿着她的背脊轻缓上移,一直抚上她的发。
她不喜欢繁琐的发髻,更不喜欢发油的粘腻,春儿顺着她的性子,简单的给她挽了个偏髻,以发带束好,为表甚重,又在髻边簪了两朵珠花。
他的手灵活的扯开她的发带,顺掉髻旁的珠花,以手指为梳,捋展她的青丝,那柔滑的触感让他流连,他讨厌自己的迟疑,猛然伸手扯住她的发梢,她吃痛的启口,先前流连在她发上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更往自己的方向压贴,唇齿相碰,他不带温度的舌探入她口中,将那药丸推入她抗拒不了的深处。
她已将药丸咽下,他却仍不松开扣在她脑后的手,只移开了冰冷的唇,凑近她耳畔,轻声呢喃着:“听话,也能少吃些苦头。”
相似的举动,仿佛的说辞,此时此刻,存着差异的,也只是场景的不同罢了,从心底腾冲上来的寒意令她止不住的抖,不待压下恐慌,周遭物动景摇,他竟将她拦腰抱起,快步来到床前,不存怜惜的将她甩上了床。
视线蒙上一层缥缈,兮若猜想大概是被他摔昏了头脑,勉强撑起上半身,伸手轻拍着脑子,略清醒后,悚然发现立在床前的雪歌已经甩开了罩袍,那藕荷色的袍子落地前竟舞出彩蝶翩飞的姿态,而他正扯着腰间的结扣。
霎时明白自己的处境,转身便向大床的另一侧快速爬去,只差尺余便能脱离险境,脚踝却被他抓住,彻骨的寒意从被他抓紧的脚踝向上蔓延,直钻入激烈跳动着的心底。
他微用力向回一拉,她扒着床沿的手指瞬时脱口,直觉《“文》反应便《“人》是抬起《“书》另外那尚《“屋》还自由的脚踢踹拉扯着她的那只手,却被他趁势抓住,随即翻转了身子,仰躺于床上,眼前一黯,他已倾轧上她,墨发垂落,成了一个别致的帷幔,笼住他和她的面容,咫尺的距离,与世隔绝,这里,只余他和她在。
兮若感觉自己的脑子愈发昏沉,他已褪去丝袍,露出线条完美的身形,先前瞥见的银白软丝此刻也显出真容,原来彼端竟悬着块玉佩。
看清那玉佩的同时,心慢慢沉入谷底,一切已然分明,雪歌颈子上悬着的这块龙形玉佩与墨羽那块是一般无二的纹饰,不同的只是环扣的方向,想来那原本便是一对的,怨不得她会觉得墨羽有些时候笑起来很像雪歌,传闻中,白千蕊有两个儿子,大的不知所踪,小的被她父皇带走,说是喂了饥兽,可那也只是说说罢了,原来事实如此,他们两个人,再多的相似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鼻间盈满浓郁的药香,她曾以为那些香气来源于他穿的衣服,如今他身上衣物尽褪,然那药香愈发深刻,她才知晓,那味道已经浸透到了他的骨子里,全由他身体发散出来,携着寡淡的寒意,混合着周边异样的香气,叫她愈发昏沉,那龙形玉佩摇晃的她头脑昏胀,可她却移不开眼,原本乌亮的眸子渐渐混沌,最后自她唇间含糊的挤出了两个字,“轩辕……”不再挣扎,如木偶一般仰躺在床上,虽然依旧睁着眼,可却对不准焦距,空洞虚无。
她那声音极其模糊,可雪歌却听了个清楚,已经探向她腰带的手微微顿了顿,眼底倏地闪过一抹愕然:墨羽,竟将这也告诉了她,那他更不可能将她留在墨羽身边了!
不再迟疑,腾挪出一点缝隙,将她的腰带扯开,徐缓的褪掉她身上的衣服,待到她和他一般光裸之后,他银色的眸慢慢深沉,冰冷的指尖存着分好奇,慢慢滑过她莹白软腻的肌肤,心中不免惊叹,这触感是比她的发丝更叫人流连的。
对于男和女的区别,雪歌在很久之前便已通透,凤仙桐尤其喜欢在他面前表演混乱的春宫活景,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叫人难以忍受,每每还要求他坐在一边抚琴,他本为轩辕氏异胎,又食天下奇毒长大,血冷,性子更冷,即便见了那些叫人难以自持的画面,对他来说也和寻常的名伶戏子表演没多大区别,他甚至怀疑凤仙桐那陶醉的表情会不会也是一种表演,这本该是世间万物繁衍生息的过程,至于叫人那么如痴如醉么?
他不曾找人验证过,也无法找人验证,他的血,他的体液,他的一切都带毒,寻常的人接触过后,不多时便会殒命,至于此刻被他压在身下的凤兮若,他敢接触她,并不是她体内被人下毒,不怕毒上加毒的缘故,而是因为她在被墨羽和德昭帝碰巧同时下了两种相辅相成的毒之后,却没有立刻毙命,且又能极容易的怀上轩辕氏异胎,昭示着她看似单薄的身子,其实超乎寻常,自然,这点他不曾同任何人提及。
墨羽喂给她的那些毒,本就来自北辰宫,下了之后没有克制的解药,她熬了七天便排除了,墨羽和锦槐以为那是正常的,只有他清楚,换其他的人,不过三天,定会七窍流血而亡。
他的指尖游移至她的心口处,墨色羽毛的根端斜交在那个浅淡的齿痕中心,试探的以唇代手贴了上去,恩,她的身子真暖和,他不是很讨厌她的身子。
兮若依旧无神、无力的瘫软在床上,任他好奇摸索,他的唇自她的心口处一路向上,留下一串清晰的痕迹,循着记忆里那些激烈的画面依样画葫芦,他看着自己刻意制造出的吻痕,略有些骄傲的觉得自己在这方面也比较有造诣。
最后贴上她欢快跃动着的颈侧动脉,轻轻咬了咬,见她手指略有抽动,他的嘴角复又勾起上翘着的弧度,声音魅惑徐缓,快慢一致道:“跟着我说。”
兮若手指抽了抽,视线依旧直勾勾的,红润的唇瓣嚅动了一下,恢复寂然。
雪歌凝着她空洞的视线,复又开口,“锦槐。”
兮若嘴唇动了动,空灵缥缈的跟着说了个,“锦槐。”
雪歌矮下身,轻啄了一口她的颈侧,道:“我有了你的骨肉。”
兮若:“我有了你的骨肉。”
雪歌:“带我走,求你!”
兮若:“带我走,求你!”
雪歌银色的眸子闪过欢愉,伸手刮过她面无表情的脸,轻道:“柔顺些,多好。”
彼时将军府,在兮若走了不多时,墨羽便骑着行云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入府后不曾下马,直奔着落芳居而去。
七天前他被急诏调离,到了之后发现并无诏书中说得那么重要,简单的处理后,便将事情分派下去,随即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顾不得一身风尘,一路上心中忐忑,总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入府之后,那不安的感觉愈发深刻,催促着他想尽快见到兮若,似乎只有她才能平复他心底的惶恐。
直接冲入落芳居,只见到了丫头小蝉在打扫院子,翻身下马,抬脚踢开房门,小蝉在他身后惶恐的拜跪,战战兢兢的喊道:“将军大人,公主暂时不在府中。”
墨羽未曾理会,直接冲入房间,发现满室清冷,心也跟着返寒,又风风火火的冲出了房间,伸手拎起小蝉的领子,怒道:“若儿呢,她去哪了?”
小蝉眼圈泛红,讷讷的,“公主,公主她也没去哪里。”
墨羽咬牙切齿,“再说废话,本将军拿你喂蛟鱼。”
小蝉身子筛糠的抖了,忙结巴道:“是,是和上次一样,去见锦,不是,是去宫里见,是见……”
墨羽眯起深邃的眸子,从小蝉支离破碎的语句中,他很清楚的分辨出了‘上次’,‘锦’,甩开小蝉,纵身上马,莫提闻讯匆匆赶来,正好拦住了墨羽的去路,恭谨施礼道:“大人,老奴有事正要与您禀告。”
墨羽挥手道:“回来再说。”
莫提愣了愣,疑道:“大人才回,如何要走?”
墨羽已现出不耐,冷冷道:“去找十七公主。”
莫提喃喃的,“十七公主,她没在府中么?”
墨羽不再理他,驱马向外狂奔,莫提回头望着墨羽的背影,心中悚然一惊,叹道:“大事不妙!”
第一百一十三章 暗香叠影
策马疾驰,横行于闹市,如此怠慢礼法,路遇者却只是纷纷避让,竟无一人出面阻拦。
他本是个严于律己的人,奈何此时心中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寻不到章法,自控不去失手伤人已是难得,逞论谨遵法制。
征战沙场,一夕之间风云变幻,绝非难以理解的局面,三不五时的突发情况,更是习以为常,是以那日天将露白,宫中急信便至,寥寥数语告之于他,乃是十万火急的变故,他尚来不及等她醒来同她亲口说一声便上了路。
等他亲见了那被浮夸为十万火急的大事之后,隐约明白自己大概是着了算计,心慌意乱,却还要安慰自己,消息是德昭帝的心腹太监高兴送来的,德昭帝巴不得他能将兮若宠上了天去,岂会在他们二人关系日益深厚的时候出来算计他?
可是这勉强的安慰在冲进清冷的落芳居之后,被那个他连名字都叫不出的丫头含糊不清的几个字给彻底击垮,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终究是德昭帝的女儿,且已经成功束缚了他的心神,将德昭帝的谋划完成的很好,德昭帝也该顺着她的意,或许,这本就是他们父女二人合谋的一出戏!
往时,他如讨糖吃的稚子一般伏在她身上乞求着她的真心,她只是眉眼盈着浅笑,静默不语的望着他;他不得所愿,恼羞成怒的啃咬了她完美的颈子,说她没心没肺,很是凉薄时,她依旧只是以笑脸相迎,嘴角的梨涡娇俏,叫他又爱又恨。
她终究是不爱他的罢,所以才会那么淡漠的应付着他的求欢,可是他这样的一个男子,天下间多少女人巴巴的望着他的一个回眸,她怎么就能不爱他,除非……除非她心中原本就藏了一个男人,所以才看不见他有多么优秀。
墨羽无法控制自己凡事总要往最坏方面打算的习惯,任凭胡思乱想占据着他整个脑子,再无思考能力。
过了朱雀门,进了承天门,行云被侍卫扣下,却未曾拦下墨羽的前行,他直接冲向太极殿,得知消息赶来的高兴在大殿外侯着他,墨羽瞧见高兴,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揪住高兴的前襟子,怒声追问着兮若的去向。
童弦将兮若送入月华殿之后,途中遇上他们的人,全被他通知上头给扣住了,因此高兴未曾接获兮若入宫的消息,如今被墨羽揪着领子追问,自是十分不解,实话实说了,反倒招惹了墨羽更炽的怒火。
高兴的回答让墨羽感觉自己先前的猜想得到了印证,如何能不气,既然是进宫,想当然是受了德昭帝的护航,张皇后是不可能护着兮若进宫与人私会的,作为德昭帝心腹的高兴竟然不知道兮若来了,鬼才信他这番说辞。
高兴哭丧着脸,信誓旦旦的保证他对兮若的去向当真一无所知,至于说德昭帝召见兮若,那更是没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