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麟儿之天龙陷情-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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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左、小右咬着唇,脚尖前后移动几次,终于退了下去,转身时,眼角竟都悄悄地红了。
眼利地看到这一点的风飞扬,不由得问,「他俩怎么了?」
皇甫清狂淡淡地说,「谁知道!或者是因为我今早将他们骂了一回,心里还在不舒服吧。」
大户人家里,责骂奴仆本是平常事,风飞扬听了,随意耸耸肩,没有追问下去。
两女一男就随着皇甫清狂向桃林深处走去。
走了十几步,李丹丹拧着柳眉,轻声说,「很浓的酒香。」
不知道为什么,越向桃林走去,一股香浓的酒香便铺天盖地而来,只是闻着便觉得有几分醺醉。
李丹丹不胜酒力,不知不觅地粉颊已经红起来了。
风飞扬摸着鼻尖嗅一嗅,朗笑起来,「一定是将藏在地窖里的百年女儿红拿出来了,难得的好酒,
一拍泥封,幽香十里,我们今天有口福了!」
神秘地勾着唇角,皇甫清狂但笑不语。
就在终于可以看到置于桃林中心一片空地的幔子、桌椅时,皇甫清狂忽地拍拍额头『哎呀』两声。
「我忘了吩咐小左将我新写的诗拿来,供大家品评品评。」
风飞扬说,「哦。叫小玉去厨房叫他吧!」
那叫小玉的丫鬟向李丹丹请示,李丹丹亦点头同意了。
轻轻走近那名丫鬟,皇甫清狂伸出修长的手指,向林外指点。
「厨房离这儿也不是很远,妳一直向东走,穿过两个游廊,向左转,从小花园行过去,八十步左右
,右转,会看到三间厢房,之后,穿越一个小厅,在左侧,看见两道小门,直走,就是了。」
一连串的话说得又快又繁复,那名丫鬟顺着皇甫清狂所指的方向,傻愣愣地走去,也不知道到底听
明白了没有。
目送她的身影渐渐走远,皇甫清狂还来不及偷笑,便听风飞扬说,「我就常说,这儿伺候的人不够
,表弟,我看还是照我以前提过的,叫我府上的下人过来帮忙吧!」
皇甫清狂摇头,「一个月后,你就要办婚事了,府中的下人应该也不够用吧。等你的婚事办好,再
说别的。」何必多此一举?今天过后,财富、大屋、下人,他什么也不需要了。
引领着风飞扬与李丹丹入席,风飞扬扶着未过门的妻子坐下后,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桌椅。
「其它人未到?」奇怪……时辰应该差不多了。
他抬头仰望天色,再看着皇甫清狂。
没有回答,皇甫清狂惑人的凤眼轻轻一溜就溜到李丹丹身上。
「李小姐的声音如黄莺婉转,人想必也美得不可方物。」
微笑着恭维,看到露在面纱外的肌肤泛得更加嫣红后,皇甫清狂接着说,「清狂无礼,可否请李小
姐揭开脸纱,让清狂一睹芳容。」
这的确是一个无礼的要求,闺女的容貌焉能供人随便观赏?
李丹丹描着青黛的柳眉颦着,立刻便要摇头拒绝,但回心一想,就想起那些流传已广的流言,不由
起了比较之心,当即解下脸纱。
素手一抬,粉色的轻纱落下,露出一张鹅蛋脸儿,胭脂双颊,上镶着一双浑圆的杏眼,翘起的圆润
鼻尖,朱红的菱唇。
少女的娇丽容颜,令皇甫清狂就像被刺伤了般起眼睛。
自信他自然有,只是,一名男子,即使长得再俊美,又怎可与美丽的少女相提并论?他不懂持家有
道,亦不会生儿育女。
「果然是温婉娇美,难怪……难怪……」
喃喃自语,皇甫清狂忽然转过头去,对着风飞扬说,「表哥,你说是清狂长得好看?还是李小姐长
得好看?」
风飞扬大感难堪,这个问题一答,少不了引起一场六国大封相,只得说,「表弟,男、女子的容貌
,焉能相提并论。」
「表哥以前不是常说,天下间再美的女子都比不上清狂的一根指头吗?难道都是谎言?」皇甫清狂
用指头绕着发尾,斜看风飞扬,嗓子里带着娇嗔的媚意。
在流盼波光之下,风飞扬更感尴尬,嘴巴开合几次,始终说不出话来,心中大有错赴鸿门宴之感。
「李小姐,表哥对妳盟誓的时候说什么?他是说『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台,乃敢与君绝』?还是
说『若他日负妳,就天地雷劈,不得好死』?……想不想知道他对我是怎么说的?」
看着脸色渐渐僵硬的两人,皇甫清狂伸手指着头顶上的桃树,「他在桃花树下发誓,以后都听我的
话,疼我、爱我,生生世世,若他日负我,就……」
「清狂!说够了!」风飞扬受不住地大喝起来。
皇甫清狂果然住口,但不一会又将唇角重新勾起,看着李丹丹说,「我不明白,李小姐,妳真的爱
他吗?难道妳不知道外面的传言?妳是怎样忍受自己未来的夫若有另一个情人,而且是一个男人?」
李丹丹的脸立时阵红阵白。
风飞扬与皇甫清狂间的流言,她自然知道,甚至风飞扬亦曾对她暗示几次,希望她与他的表弟和平
共处。
男子三妻四妾本来就是平常事,她的娘亲还说,那是值得庆贺的一一一个男子不可能威胁她正室夫
人的地位。
她亦有自己的打算,风飞扬长相英俊、温文有礼、家财万贯,实在是难得的佳偶,他的少少缺点,
暂时眨眼开眨眼闭便是,待入门后,以她的美貌温柔,总不会捉不住一个男人。
这次随风飞扬到来,实有观察敌情的打算。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皇甫清狂竟然如此不要面子,直接将一切说破。
粉拳紧攥,她还未想出该如何应对,坐在她身旁的风飞扬立即猛然站起来。
「表弟,你今天胡涂了,我俩不便打扰!告辞!过两天,你清醒一点,表哥再来拜会!」
说完,便拉着李丹丹气冲冲地准备离开。眼见爱郎与皇甫清狂决裂,李丹丹心中窃笑,眼角得意地
向皇甫清狂睨去,却见他脸上毫无慌乱之色,反而勾着一抹绝艳的微笑,朝着他俩,轻轻吐气,说。
「等等!」
风飞扬顿步,「还有什么事?」
「还记得表哥对清狂说过的事吗?表哥不想听我的答案了吗?娥皇女英……」
听到皇甫清狂突然提起当日他在书房说的话,风飞扬只道他已经知错了,声音微微温和下来。
「嗯……说吧。」
皇甫清狂却不急着回答,挽起长及地上的金蝶袍,缓缓踱步前行,越过两人。
乌亮的长发在红、白、金交快的衣料上晃动出炫目的光晕,挺直的肩头与腰背的协调动作优雅而动
人。
走到环绕空地的桃树前,扬手,拿下一盏挂在树上点缀的纸灯,仰起下巴,凝视风飞扬半晌。
就是这个男人,令他心伤、心痛。
痴心错付,这怪不得别人,不过他向来比较自私,要痛就一起痛吧!
皇甫清狂白皙的脸孔上带着微笑,接着,将手松开。
「这、就、是、答、案。」
在充满说不出的嘲弄之意的嗓音中,纸灯落地。
『轰』的一声,迅雷不及掩耳之间,一条火龙滑过地面,瞬间,点燃一切。
一息之间,火龙首尾相接,围成一个火圈。
「发生……发生什么事了?」
「火!很大的人!」
相对于风飞扬与李丹丹的慌乱。皇甫清狂的神情平静,以赏玩的眸光看着眼前的熊熊火圈。
一百坛女儿红泼上树干,渗入泥土里,烧起来,酒气在高热下挥发,那般酒香就更浓了。
烈炎如花,酒香醺醉,轻抚温热粉靥,那一双凤眼始终忍不住向风飞扬看去。
风飞扬正呆呆地站着,呆呆地看着火焰,亦呆呆地看着他,似乎尚未明白一切。
皇甫清狂自然不会吝啬于向他作出解释。
「你要婚嫁,既然我无法阻止,就只能要你实现当日对我许下的誓言一一烈火焚身,死无全尸。」
声音温柔如水,脸上的神情亦是软软的,唇角轻勾,甜得像融了的酥糖。
看着他带笑的神情,风飞扬反而像被针刺中地大叫起来,「清狂!这样连你都会被烧死!」
皇甫清狂但笑不答,风飞扬试图从火场内冲出外围,可惜桃树重重,烈火如海,无处不在,试了几
次都是徒劳无功。
李丹丹怕得缩在桌底,高声向外呼救。
「失火了!救命!救命!」
「省口气吧!」冷眼旁观,皇甫清狂说,「侯府占地千亩,人丁又少,等他们赶到时,我们早就死
了。」
火势越烧越近,只怕不到一刻就会将桃林中心的这片小地方亦燃烧起来,即使府里的人及时赶至,
也没有办法扑灭大火。
「不!我不想死……我没有对不起你……为什么要连累我?你要杀,杀他便是!我不想死……不想
死!」
热火渐渐迫近,李丹丹歇斯底里地大呼大叫,皇甫清狂连眼角都懒得向她睨上一眼,只看着已经绝
望地呆立的风飞扬,柔声说。
「不用怕。表哥……我会陪着你,天上仙乡、地下酆都城我都会陪你……我们三人死在一起,也算
圆了你的美梦『娥皇女英,共事一夫』!」
语末,皇甫清狂吃吃地笑起来,听到他的话,风飞扬白了一张俊脸,『娥皇女英,共事一夫』,他
又怎会想到,就是这句话令皇甫清狂恨之入骨,从而升起杀心。
自从姨丈杀死姨母死后,所有人都说皇甫家的人身上流着疯血,他总是一笑置之,现在却不得不嚷
道。
「清狂……你疯了!」
「或者吧,反正皇甫家本来就是专出疯子的家族。」皇甫清狂轻轻笑着,环顾群树,桃花烈焰紧紧
交缠,就如一对缠绵不舍的恋人,「以前,有我爹!现在,有我!」
春蚕到死丝力尽,蜡炬成反泪始干……这是爹最爱的诗句。
以前,他总觉得爹很傻,为了一个红杏出墙、拋夫弃子的女人先是沾得满手鲜血,接着,更挥剑自
绝。
后来,却不免想,或者,爹是对的……只有死亡才是中止一段爱情的最好方法。
被拋弃、被辜负的痛,就像千刀万剐,削骨割肉,这是一个人所不能承受的,或许,他真的疯了,
早在知道自己的情人另结新欢的时候,他已经发疯了!
「宁为玉碎,不作瓦存……表哥,你还记得宁王府的心王爷吗?小时候,他来家里玩,要抢我最心
爱的玉马,你叫我送给他,我不肯,一手就将玉马掷在地上打碎了,就好象那只玉马一样……既然我
得不到你的全部,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不过,我是个公平的人,我要你死,我亦会陪你去死!我不会
让你一个人孤伶伶地去。」
自红唇吐出的声音经细动听,却毫无波澜,就好象他说的根本不是什么生死大事,只不过是在闲话
家常。
唯有玉脸上两道楚楚泪痕,蜿蜒如溪地道出了皇甫清狂心中千丝万缕的悲伤恨绝。
第六章
身后,浴火之中,开**朵万朵将魂魄迎向极乐净土的灿烂红莲,火红晕橙纠缠桃红,点点火星燎
上衣,红火、金光、泪影……既是绝盛,亦是凄迷。
火苗缠身,皇甫清狂毫不动容,风飞扬跺跺脚,终于忍不住扑上前去救他,差点就要碰到他的衣角
之际,一双手比他更快地将皇甫清狂拉过去。
青袖一挥,点点火星倏歇,皇甫清狂愕然抬头,对上一双冷澈的眼睛。
敖广?怎么可能?他怎样进来的?
把皇甫清狂衣物上的火星扑灭后,敖广抬头,看着燃烧的桃花,冷冷地说,「这么美的桃林,烧了
不可惜吗?」
语犹未毕,熊熊大火倏忽熄灭就好象被一双大手同时压熄,热火橙红无声无色地没了影子。
本来被烧得焦黑扭曲的花枝,在大火熄灭后,忽然恢复生气,皇甫清狂亲眼看见一朵朵花苞重新自
枝头上长出,接着,缓缓绽放。
眨眼间,桃花再次满园,甚至开得更美丽、更灿烂。
皇甫清狂用力地揉着眼皮,不可置信,却在看见另外两个人也做着同一个动作时,知道一切并非错
觉。
眼前的事,绝非人的能力所能及。
敖广,不是神,就是妖怪!
正常人有这个认知后应该非常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