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公主的诱惑:媚杀暴君-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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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柔褪下上衣,赌气的随手扔在一旁。
白色细纱上精工绣出来的镂空牡丹花样,隐隐刺的她心疼发狂。
最后是穿了一件半旧不新的浅粉色藕荷花样系带小衣,紫婷怕她着凉,又在外头罩了那件月色锦缎暗花披风。
两人打着伞,一步慢一步的往歆月住的沉鱼轩而去。路上遇着几个看似从那边回来的姑娘,彼此见了面,皆是客气的打了招呼。
最后遇上脸色微愠的楼清风,看情形,她也是在歆月那里回来。只是,瞧着气色吧,倒像是碰了什么钉子吃了瘪一般。
嫣柔心中对她已然洞悉,虽说不上多深厚的情谊,但相处这么些日子,到底算是打心里感到失望。
见楼清风带着玉容过来,嫣柔拉着紫婷在路旁驻足,侧身算是礼让了。
“哟!这不是柔姑娘吗?我家姑娘才刚说起,一会去你们屋里看你呢!”玉容惯学着楼清风的八面玲珑,说话时仍旧好似从前毫无芥蒂一般。
嫣柔微微一笑,伸手掩住口唇,低声道:“不劳烦楼姐姐来了,我还得静养些日子,改日好了再亲自登门。”
说着,也不等对方再说什么,只管拉了紫婷径直就走。
到了沉鱼轩前院的檐下,紫婷才一脸不解的问道:“姑娘,您为何不理清风姑娘?”
嫣柔一阵默然,最后道:“以后我们做我们的事情,凡事不要跟她说,也不要听她说什么。知道吗?”
“可是……”紫婷正想再说什么,只听有人说道:“是柔姑娘吗?快请进来。”
锦王夜宴(3)
“这回又是一病好几天!才算大好了,你就敢出门?当心薛夫人回头又教训你不听话!你这身子骨,还真是弱不禁风呢!阿柔,有时间要多调养一下自己的体质,不然,将来可是受不得风吹雨淋呢。”
嫣柔进屋先问了安,而后歆月让她坐在了自己下首处的圆条宽木椅上。
“谢姐姐关心,嫣柔自知命薄,这身子……唉,熬一年算一年吧!”手上茶盏微烫,耳畔雨声寂寥。屋子里点着一种极为宁静清新的花果香,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嫣柔却只是感觉疲惫。
心里隐隐有一丝空落落的寂寞。
歆月微微一笑,她今日看起来心情极好。看了一眼左右丫鬟,不一会,众人都悄然退了出去。
“好妹妹,你当真没话跟姐姐说?”
嫣柔强打精神,少不得挤出一脸笑意,道:“妹妹就是专门过来给姐姐道喜的,其他的,不知道姐姐说的是什么?”
“还给我装糊涂!”歆月一双明眸在眼角勾了一条淡淡的深紫色眼线,卷翘的长睫扑扇而动时,满眼是止不住的风情流淌。
嫣柔掩嘴一笑,好在她早有准备而来。
“姐姐,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反正这银子也是来路不正,不如就送给姐姐添点首饰。”
十万两银票,在西京城里可以置下一处宽敞的私宅,采买十来个像样的奴婢婆子,可是嫣柔掏出来时,却是眼也不曾眨一眨。
歆月含笑扫了一眼那上面的字迹,五指一推,便将银票挡了回去。
“看不起你姐姐不是?你以为,我缺这点钱?还是以为,我喜欢压榨你们这些姐妹?”
嫣柔连忙坐正了身子,正色道:“非也,姐姐,我说了,这只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以酬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多方庇护和照顾。阿柔不是没有心肝的人,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日。姐姐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请收下。”
说着,再度把银票双手递过来。
锦王夜宴(4)
歆月深深的凝视了她一会,才道:“你说真心的?真心谢我?”
嫣柔连连点头,道:“莫非姐姐觉得阿柔心不诚?情不真?”
歆月叹了口气,转眼看向窗外缠绵的雨丝:“倒不是我不信你,不过,阿柔,你可知你那天遇上的,那位贵人真实的身份?”
嫣柔心中“咯噔”一跳,接着胸口是一阵火辣辣的细密刺痛。她低下眸子,道:“阿柔不知道……”。
“当真不知?还是,”歆月伸手接过那张银票,眼睛在下角处那个四四方方的印鉴上停留了一会。
“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她的语气,忽然一如那次在南醺水榭初见时,猛然寒霜带冰。
嫣柔十指一缩,心中却想:她,说这话,到底是何意?难道,歆月之前就认识摄政王萧锦彦?可是,昨日他是蒙着面纱啊…
“不用猜了,我一会尽数告诉你。
说着,她将手里的银票塞回嫣柔手上,“你自己看看,这间方圆钱庄,是大齐国唯一一间能够提供飞票的钱庄。而你手上这张银票,超过五万之资的,皆有银户印记为凭。这里,有一个很明显的印记,这个印记,代表着齐国最尊贵的家族姓氏。那就是……萧氏皇族。”
嫣柔细细一看,果然,昨夜自己并未留意到……
“阿柔,昨天锦王德胜回京,他给我带来一卷画卷,你,要不要也来看一下?”
说着,也不待她说话,歆月便盈盈起身,亲自去屏风后取那画卷。
嫣柔忽然觉得,今日,歆月的神态,与往日大为不同。可是,她到底是知道了什么?又到底想要跟自己说什么?
“早前听你说是从北秦皇宫里逃难出来的小宫女,我就已然不是很信。不过,各人有各人的难处,你不想说的,我也不便逼迫你。”
一副画卷,徐徐在她玉指下摊开来。画中,正是十二岁的嫣柔,身靠雀屏宝座,一身锦衣绣缎,那样无忧无虑的笑容,俨然便是天生的天之骄女。
锦王夜宴(5)
“秦国第一美人公主,傅华,封号高华公主,乃秦国宣武皇帝与皇后凌氏所生之嫡女。从小受尽万般宠爱,秦国人都说,这是秦国最尊贵的明珠……”。
歆月慢慢的回转身,凝视一脸震惊的嫣柔,嘴角抿起一丝妩媚的笑容道:
“嫣柔二字,这是你母后给你取的闺名吧?当然,载于史官笔下的,只有傅华二字。我说的,对不对呢?”
嫣柔慢慢的站起身来,双眼平视歆月。那张画卷,原本是悬在她寝宫卧房内的一个横幅。
想从前,自己何等肆意纵情?
每每的斜卧于软榻上,手抚母后最爱的那只雪白波斯猫,将那西域进贡的无籽水晶葡萄,一颗颗剥开皮,而后强塞进猫儿的嘴里…听得猫儿喵喵直叫,未几自是杯碟翻落在地,自己在宫女内侍的慌乱奔走中,笑不可抑…
泪水,忽然潸然而下。
或者,这就是所谓的风流折损了福寿吧……母后治下的大秦后宫,每年耗费秦国超过三分之一的赋税银子,宫中得宠的妃嫔住处,皆喜欢以夜明珠代替烛火灯油照明,说是烛火灯油燃烧时有黑烟,熏黑了华丽的宫殿墙壁,可为大是不美…
可当初那些如今喜欢奢华骄矜的如花美人,谁又能想到,自己那用百花精油秘炼香膏精心养护出来的一具曼妙身躯,最后会落得一个横死悬梁的下场?
闭上眼,仿佛依旧还能感受到哪白绫绞在自己颈间的窒息。
嫣柔缓缓的点点头,道:“你说的,都没错。我就是秦国公主傅华,宣武皇帝之掌上明珠,凌皇后的唯一爱女。”
只听歆月亦是缓缓从容说道:“很好,果然不愧是堂堂皇室贵女,承认的也算痛快!”
顿一顿,她又说道:“既然你并不对我隐瞒,好吧,我也来讲一段故事给你听。这个故事,是关于你脸上所用的梅花影怜的由来…”。
关于沈昭容的故事?
嫣柔忽然觉得,眼前的歆月,或许,真的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的女子了。
锦王夜宴(6)
“我知道,你所用的梅花影怜,原本就是出自秦国清平香翁世家沈家的绝学。普天之下,知晓这个配方的,除了我,便只有一人。”
明月楼的午后,静谧的花落无声。雨后初晴,却绽放出意想不到的一轮红日笼罩。那光影似剑,穿透厚重的树荫,将满地落花的庭院铺满一地金粉。
沉鱼轩,一室微凉的秋风吹落廊外桂花树,纷纷扬扬,洒落一地细碎香蕊。
床前罗帐被秋风拂起,银花帐钩簌簌轻响。
歆月身着杏黄鸾纹织金裳,额前凤坠摇曳,说到此处时,金光映出她眼中泪意晶莹。
嫣柔沉默以对,她此刻不知道该如何遮掩,亦或者,从来,她就没有立场在歆月面前遮掩那样惊心动魄的往事。
沈昭容之死,她隐隐知道,或许,并非那样简单的暴毙。
只是她是母后凌潇潇的女儿,年幼的她,当年只能选择沉默和刻意的遗忘。
歆月转身,云髻峨嵯,绰约婀娜,却是回首含笑凝视。
“你真不想问问我是谁?又或者,是你不敢追问我是谁?”
嫣柔低下头,只轻轻道:“沈昭容从前待我很好,她,是一个极好的人。我宫里的宫女太监们,都喜欢和她来往……”。
嫣柔低下头,只轻轻道:“沈昭容从前待我很好,她,是一个极好的人。我宫里的宫女太监们,都喜欢和她来往……”。
说着,一行泪珠悄然滚落下来。她,并非是在歆月面前做戏,而是到了这时,才真正领悟,原来欠下的债,都是要还的。
不管是她欠下的,还是母后欠下的,现在,都要由她来还。
歆月看着她泪落如雨,不知不觉间,她眼底的愤怒悄然隐退下去几分。
“我的故乡,便是秦国汾阳郡县清平镇,我家世代以制香为生。历经十代人的努力,终于成为香界圣手。我的外祖父,生有一女,名为沈蔷。”
************抽啊抽,这系统,唉,到底啥时候才能正常呢!
锦王夜宴(7)
嫣柔放在裙裾的双手不禁一抖,沈蔷?是了,那便是沈昭容的闺名。
那么,歆月,她是沈昭容的女儿?
这——怎么可能?
歆月深深吸气,仿佛亦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流露。她在窗边矗立许久,最后才轻转臻首。
行动之间,满堂高华锦绣,她独立于异彩流光的中央,所有光华,仿佛都汇集于她一身。
迎着嫣柔的目光,歆月微微扬起脸庞,孤独而骄傲,无依而自豪。
是的,她的面容气度,隐隐带着沈昭容的当年优雅。那样的内敛而沉稳,超越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有的心胸见地。
“你一定想问,为何我的母亲生下我之后,还能入宫为妃?”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托你母后的洪福!傅嫣柔,你欠我沈家的,你欠我母亲的,你欠我的——这一切,而今都要让你自己亲手来偿还!”
歆月的声调扬高,明眸之中冷光迸裂,精心敷上胭脂的绛唇亦是微微色变。
“不!你撒谎!你母亲进宫,关母后何事?当年秀女大选之事,并非内宫可以决断得了的!”
虽然说自己心底对沈昭容的死感到疑惑,但,毕竟只是揣测,毫无凭据。
嫣柔如何能容忍她言语之间诋毁自己的母后?当下就忍不住出言相回。
“不关你母后之事?呵呵呵……凌潇潇果然养了一个好女儿,便是到了今日国破家亡,还会为她她这寡廉鲜耻的名声力争到底。”
嫣柔双眉一皱,就要回击。
却见歆月一扬衣袖,将暗袋中所藏的手中书卷重重掷于嫣柔面上,劈头便道:
“若不是我母亲进宫,你以为,为何你会得到绝世秘不外传的沈氏香谱?难道,我母亲会心甘情愿将沈家数代人的心血献媚与区区皇后?你以为,你母后在秦国后宫二十余年恩宠荣华,你外家凌氏一门三侯,权倾天下真是靠着你父皇对你们母女的眷顾得来的?”
锦王夜宴(8)
她宽大的云袖劈面而来,那一纸昏黄的书笺,似夹带着无尽的秋风凄厉。
嫣柔忽然害怕再听下去,不!逝者已矣,为何,要在这样清冷的余生,再揭开这种不堪的真相和回忆?再多的回忆,也不能将死去的复生啊!
她怕冷似的抱紧双臂,瑟瑟往椅子后面靠去。
然而,并不是她选择回避,就可以抹杀过往的一切,不是么?
想母后身为秦国皇后,平生却并无儿子可以倚仗。出身贵胄,进宫时初为贵人,后历迁为贵嫔,昭仪,凌妃,直至最后登顶荣耀与权力的宝座,成为大秦中宫皇后。
从此,她在后宫执掌权柄,父皇再多的内宠,也不能撼动她的地位分毫……
从前,她以母后为天下女子之榜首,做女子,便该如此。驾驭夫心,弹压妾宠,扶持外家,安享尊贵荣华。
“你自己好好看看,这是你敬爱的父皇,临终前下的废后诏书。看看,里头都写了些什么?”
歆月的声音,如同水下澎湃的巨浪,在嫣柔的耳膜中震耳欲聋,碎心裂肺。
废后?父皇何时写过这样无情的诏书?不,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
仿佛是赌气,却又真是害怕,怕那谣言真假难辨,亦害怕自己从前十几年的万千宠爱,原来只是一场空。
嫣柔看着那张发黄的丝帛随风飘动,近在咫尺,她却无力捡拾起来。
歆月见她不捡,便亲自将那丝帛拾起,玉指徐徐展开,递至她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