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妇-第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苍有些摸不准他们究竟是一时心急,还是有意为之,现下的当务之急是摆脱莫熙廷,然后另寻栖身之所。
事到如今,闹了这么大一场,这下河村,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住不下去了。
“罗大哥,今日多谢你了。我们有些家事要处理,改日再登门向您致谢。”白苍出言道。
“日后都不许见他!”莫熙廷侧身一步,挡住白苍欲要上前的脚步,冷森森地说道。
白苍抿唇,待罗屠夫走后,才细声细气道:“二爷出来这么久,想必侯夫人也该担心了,您快早些回去吧。”
刚刚还他说什么她都答应,现在形势一变,果然立马翻脸不认人,莫熙廷气到一声冷笑,“你觉得有了他俩做倚仗,我便带不走你?”
白苍心里却是这样笃信的,灰影和柳梢既然能进屋子,便说明外面的小厮都被摆平了,她不认为莫熙廷会是灰影的对手。
“奴婢与您之间断无可能,请二爷早日歇了这份心思。。。。。。”
话音刚落,忽听柳梢一声惊呼,“灰影!”
白苍猛地看过去,灰影身子摇摇欲坠,将大半身的力量都靠在柳梢身上,才支撑着未曾倒下。
显然是在方才的打斗中受了伤。
“呵呵!”莫熙廷忽然觉得极为可笑,再不顾其他,一手攒着白苍的腕子,神色变得阴沉可怖:“如今你还不跟我走吗?”
白苍抬头定定的看着他,面上毫无惧色,反倒是一片决然,“二爷若舍得,便拿刀杀了奴婢一尸两命吧!”
莫熙廷面上同样带着一丝狠戾,“你心里既没我,我杀了你又怎的?”
柳梢断没料到二人之间三两句话就能弄成这副局面,也顾不得灰影了,只将他小心放在一边,扑过去抱着莫熙廷的腿道:“二爷万莫冲动,姨娘历经艰辛才逃出侯府,她若心里没您,为何不好好在府里待着,为何千方百计也要逃出来?”
柳梢边说边向白苍使眼色,希望她能说两句软话,先把莫熙廷哄住再说。
白苍是下了决心要和他撇清关系的。
莫氏的两个兄弟,无论沾上哪个,她都不会落得个好下场。
但若真把他惹急了,保不准他真会动手。
白苍想了想,对柳梢道,“你先扶灰影去治伤,我与二爷说。”
柳梢唇动了动,找不到理由留下,只得扶着灰影走出房外,并贴心地将房门关上。
等屋子里只剩下两人时,莫熙廷的脸色又重新变得柔软,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我方才是气话,你莫要放心里去好不好?”
白苍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人的脾气怎么像六月的天似的,说变就变的。
白苍拉着他到榻上坐了,看着他的眼睛,一脸认真道:“奴婢猜想,奴婢失踪后,大爷定找过二爷,以为是二爷将奴婢劫了去,对也不对?”
怪就怪他自作聪明,从浩然楼到听雨楼之间挖了一条地道,结果地道刚挖好,白苍就不见了,莫熙宁自是根据这条地道找到他头上,兄弟二人因为这件事大打出手,弄得阖府皆知,最后还是莫侯爷出面,一人各打五十大板,才将此事压了下去。
莫熙廷嘴张了张,知道她要说什么,但就是不想轻易松手放弃。
白苍见他一脸的纠结和茫然,心里竟生出些不忍,语气里也带着一丝哀伤,“大爷只怕亦在寻求奴婢的下落,您又是他重点监视的对象,只怕此时,他已知晓奴婢藏身之所也未可知。”
莫熙宁放在她肩上的双手忽然紧了些,白苍忍着肩上的剧痛,道:“二爷自以为,您比之大爷,谁能力更胜一筹?”
“你莫要将我看成一个草包!”莫熙廷面色不忿道:“你肚中怀的是我的骨肉,我去母亲面前撒娇痴缠一番,求母亲哄父亲出马,父爹为着大局着想,定会劝大哥息事宁人。”
白苍凄然一笑,使得莫熙宁的心里惴惴的,就连目光也变得飘忽起来。
“奴婢贱命一条,肚中的孩子亦不是什么好出身,二爷日后会娶正经的闺秀,会纳出身清白的妾,一个贱妾生的孩子只怕还入不了太太的眼,更何况他的生母还曾纠缠在一对兄弟之间。”
她白苍何德何能,竟成了锦衣候府乱家的根源!
“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莫熙廷忽然对着她低吼道。
白苍心里亦是一酸,不知为何竟落下泪来。
他们二人之间是没有出路的,或者说,跟着他,他们母子只有死路一条,很久之前,她就知晓这一点。
这眼泪亦不是她所流,而是体内岑寂了许久的原主凄楚无依情感的流露。
白苍心里生出些许警惕,好在原主在经历上次的事情后,不敢贸然出头,在白苍暗自警告后,她默默地将自己蜷起来,缩在某个角落里,一动也不动。
“你莫要伤心!我想到法子了!”莫熙廷有些慌乱地抬手擦掉白苍面上的泪水,面上一片激动之色,“若大哥真如你所言派人关注我的行踪,只怕此刻他已得知消息。你先随我走,我在附近有个庄子,我们先去那里,留下一部分小厮在大门处守着,装作将你藏在那处,然后再从后院溜走,我再寻出隐蔽的地方将你藏起来,这样他就找不到你了!”
“二爷能藏奴婢一辈子么?”白苍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莫熙廷比之莫熙宁,不是差了一星半点。
“待你生下孩子,出了月子,就是年关。我借着外出收账之名,将你带出京城,到时天高海阔,我们自然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那锦衣侯府呢?侯爷夫人呢?世子之位呢?二爷一律不管了么?”
莫熙廷愣怔了一瞬,嘴角噙着一缕冷笑,“大哥做了这么多事,不就是为了那个世子之位么?他要就拿去好了,一个虚名如何比得上你重要?”
若是原主,在听到这些话,定是感动地无以复加,抱着莫熙廷喜极而泣了吧?
但,白苍不是。
前世,她与丈夫在大学里相识,相恋,毕业后同甘共苦,直到成婚,他们也曾有过幸福的时光,也曾蜜里调油,认定彼此是今生的唯一。
可后来呢?
她意外流产,无法再孕后,却在某一天,亲眼目睹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另外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
她相信此刻的莫熙廷对于“白苍”是真心的,甚至愿意为她付出一切,那么三年后、五年后、十年后呢?
待他们真如他所憧憬的那般逃到江南,真正开始过日子的时候,他一个自小锦衣玉食的侯府少爷,又如何与柴米油盐酱醋茶打交道?
她不否认他的真心与激情,只是这些在现实面前又能持续多久?
保不准哪一天他就会厌倦了这种生活,后悔自己年少轻狂时的冲动,继而将一切的帐都算到白苍手上。
更重要的是,喜欢莫熙廷的是原主,期盼与他一起过日子的也是原主,她作为一个后来者,已经与她共用了一个身体,难道还要共用一份感情和一个男人?
这种事情,她绝不能不接受!
………………
虽然更新有点晚,还是厚颜求个收藏。O(∩_∩)O~
第六十三章 摆脱
“二爷,您不在乎,但奴婢不能不在乎。”
白苍握着莫熙廷的手,湿润的双眸凝视着他的双眼,白皙的面庞抑制不住地流露出哀伤,“您出身富贵之家,又备受侯爷夫人喜爱,将来承了爵,就是正经的锦衣候,您会娶一个身份地位配地上您的女子,而绝不应当自甘堕落,为了奴婢,不值得。”
“我觉得值得便是值得!”莫熙廷反手握住她的双手,攒地紧紧的,生怕她跑了似的。
“好!奴婢便听从二爷的安排,随二爷走!”
看来莫熙廷是不会改变主意了,也对,他这个年纪,正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时候,“但二爷必须答应奴婢,待奴婢生下孩子后,就放奴婢走。日后二爷若是想奴婢了,可以偶尔来看看奴婢,如此可否?”
“好!”莫熙廷干脆地点头,继而拉着白苍的手,“我们走。”显然并未认真去考虑白苍的话。
“二爷稍等片刻,柳梢与灰影好歹伺候了奴婢一场,也是随奴婢一块儿逃出来的,奴婢去嘱咐他俩两句,若他俩落在大爷手里,只怕也落不得好。”
莫熙廷心里虽然有些不乐意,但还是答应了,“我随你一块儿去。”将她看得紧紧的,心里还是怀疑她会玩什么花样。
白苍点了点头,站起身,却往床榻而去,莫熙廷有些不解地跟在她后面。
“奴婢这些日子卖肉夹馍也略有积蓄,虽不多,也攒了十几两银子,就放在床板下面的木子里,二爷帮奴婢取出来好不好?”
这么十几两银子,莫熙廷压根就不在意,但看着白苍殷切的眼神,他点头表示同意,让白苍待在一边,躬身去抬床板。
白苍乖乖退到两步远,手抓着帐幔,掌握好力度和角度,用力拉了一下。
“唰!”莫熙廷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整个身子被一个粗绳编织的网罩住,白苍急忙上前,将网口一手,用力打了个死结,这才大喝一声,“柳梢!”
柳梢听到白苍急切的叫唤,不由与灰影对视一眼,灰影朝她无声点了点头,柳梢这才低头,大步往白苍卧房而去。
“你力气大,快将二爷绑在床上,越紧越好。”
柳梢愣愣地看着白苍从床头柜里掏出一串结实的绳子,再看看莫熙廷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被粗绳编织的网袋罩住,正在里面用力撕扯着。
“小苍耳,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莫熙廷边解死结,边气急败坏道。
“还不快来!”见柳梢愣在那里,白苍忍不住道。
“柳梢,快放了我!”见求白苍没用,莫熙廷只好转向柳梢,“你若放了我,我立即给你白银千两,让你带着灰影逃之夭夭如何?”
白苍见柳梢面上带着纠结之色,脚步迟疑地往莫熙廷走去,似乎有些动心的样子,急切之下大声对她道:“你若放了他,我立刻撞墙自尽!”
柳梢脚下果真一顿,抬眸看向白苍。
“你若顾念我们这三个月的情分,就听我的话把他绑在床上。”白苍垂下眼眸,只将右手伸出,手里握着一串粗绳。
柳梢与白苍相处了这么久,知道她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虽然绑了二爷会破坏了大爷的计划,但若白苍这条命没了,大爷的计划亦变得没有一丝意义。
两厢权衡之后,柳梢接过绳子,避过莫熙廷挥舞的手脚,憋着一股劲儿,将他提到床上,用绳子缠在他身上,穿过床柱,绑了一圈又一圈,确定他动弹不得这才作罢。
待她绑好了,白苍走近,从绣中掏出帕子堵住了莫熙廷的嘴,对他道:“二爷总有一日会明白,奴婢此举是为您着想。肚中的孩子我会悉心抚养长大,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求他这一生平安顺遂。您还有大好的前程,何苦吊死在奴婢这个树上。”
不管莫熙廷是否听懂或者明白,她话说到此处,二人之间便不该再有一丝纠葛。
“我们走。”白苍没有去看柳梢,径自走出了卧房。
院子里,灰影一手按着腰腹,见白苍出来了,挣扎着未能直起身子,嘴唇抿了抿,道:“属下来迟,让姨娘受惊了。”
白苍见他额头沁着一层细汗,唇舌也略显苍白,看来这伤八成不轻。
白苍面色变得凝重起来,灰影伤成这个样子,要及时就诊,否则现在天气热了,若伤口感染,引起发炎就难办了。
她转身,从怀里掏出荷包,将里面的银子掏出一半递给柳梢,“将银钱拿好。”说完挺着大肚子往外走去。
她怀着八个月的身孕,并不适合长途跋涉,应该找个安全的地方将孩子生下来。
想必莫熙宁也会想到这一点。
有什么地方是莫熙宁想不到的,她又能安然藏身呢?
一直躲在东屋里的杨老头见西屋没有一丝动静,这才躲在墙后面探头探脑,见白苍等人走了出来,忙不迭地跟上前去,拉着白苍的袖子道:“你们招惹来的这群人,可不能就这样跑了!”
这锦衣华服的公子一看就是大有来头的,也不知这刘兄弟一家人将人怎么样了?莫不是偷偷杀死在卧房了吧?
一想到自己这宅子有可能牵扯进凶杀案中,杨老头就吓地直哆嗦,“老头子是招谁惹谁了,你们若这样不管不顾地走了,他们可不得要了我的命么?”
虽然他年纪一大把,也没有几年的日子可以活了,但安详地老死在自己屋里总比被人杀死强吧?
白苍目光触到杨老头抓住她手腕宛如树皮般缠绕纠结的苍老双手时,就有些不忍心。
“是我们给您惹麻烦了。”但那又能怎么办,她必须要离开,“不若您去亲戚处躲一躲,他们要寻的是我,待发现我走了,自然也不会为难您老人家!”
“你说的倒是轻巧,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杀人不眨眼!老头子一辈子勤勤恳恳做人,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临老了,怎么就碰伤这种事情呢?真是造孽哟!”
杨老头一边说着,一边老泪纵横,抓着白苍衣袖的手愈发紧了。
“您若不嫌弃便跟我们一块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