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情-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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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
行路难,人生多歧路。
实际上,即使是意志坚强的人,也免不了做出一些荒唐的选择。正在这时,我听到了表哥的声音:“你说,你能爱上她吗?”
我惊讶地望着表哥,真没想到,表哥竟然问了我这样一句话。一时间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确切的说,对于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千万次了,但却我不能够给任何人一个明确的答案。
所以,直到我恢复了平静,才说道:“我不知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看着我。
“我是说,我还没有找到爱的感觉。”我说。
“你是城里人,是大学生,而她只是一个乡下姑娘。”他大声说道《“所以她配不上你,是不是?”
我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他说这些话到底什么意思?于是,我说:“我是说……”
“我可不想听那些无情无义的话!”我似乎越说越激动,“不管怎么讲,你应该爱上她,爱上她!”
尽管我不明白表哥的真实意图,但是我还是心平气和地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我才不听他们的屁话!”
“那你的意思是……”
“叫玉良那个混蛋见鬼去吧!”
“为什么?”
“因为她从来没有爱上他,他爱上她是想报复她。”
“既然她没有爱上他,那她为什么要嫁给他呢?”我装作不解地问道。
“她是因为我和敏英才答应嫁给那个混蛋哩!”
“那你为什么把我和她拉扯到一块啦!”
“好吧!我告诉你,”他说,“因为她深深地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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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关我的事!”于是,我大声喊道,“是他,是他,要我那么干的。”
如今,你终于摆脱了那个相貌丑陋的男人,从此,不再有鲜花被插到牛粪之上那门子事儿啦!你睁开了眼睛,见到一个花衫姑娘坐在你身旁。她说,她名叫敏英。而且还对我说了好多好听的话。有时,当你醒来的时候,却是一个黄衫姑娘坐在你身旁。她不告诉我她的名字叫什么,而她说话的声音,却好听极了,宛如林中小鸟唱歌一般。
我希望那个小男孩来到我身旁,可是他却躲得远远的,无影无踪。
这时候,她帮这我穿好衣服,梳了梳头,洗了洗脸。然后,他让我坐在那个老地方——房子遮檐下面。
我终于看到那个白衫姑娘,原来她躲在那间冒着烟的屋子里不肯走出来。
我当然知道,这个姑娘太凶了。
我真的好怕她啊!特别是她那双眼睛。
就这样,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而眼光却望着从屋子里冒出来的烟。我可不想见到她。
“你怎么这么笨呢?连火都生不着。”她说,“还弄了一屋子烟。”
“我没有生过火嘛!”他说。
“那么你发过火吗?”她笑嘻嘻的问。
“发倒是发过火。”他说,“但我对你决不发火!”
“该不是骗人的话吧!她说。
“你要我发誓?“
“呸!”她抿嘴一笑,“我觉得发誓的人并不城实!”
“你要怎样?”
“我要你给我背诵一首唐诗。”她说,“海山哥。”
那个小男孩高声喊道:“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你从来没有到过他的坟头上,那是因为你曾经很清楚地告诉他说——不关我的事,是他,是他,要我那么干的!
那个姑娘太凶了。她高声喊道:
“我恨他,他别指望用几个臭钱来求得心里安宁!”
她这是咋了,干吗发那么大的火。要知道,一个女孩子动不动发火总是不好的。
正在这时,那个小男孩从大门外跑了进来。接着,他大声喊道:“大姐,我的衣服又被树枝挂破啦!”
花衫姑娘从屋子里走出来,说:“脱下来,我给你缝缝。”
“真没想到,你的手那么巧!”他说,“缝得那么好。”
“还是赶快穿上吧!海山哥。”我说,“别着了凉。”
“可我觉得天热的要命,要是有一个蒲扇就行了。”
“为什么?”
“有你在我身边吗?”他冲着我笑了笑。
“你总是没个正经!动不动就瞎胡扯。”我说,“算啦!我不和你说了,还是赶快穿好衣服吧!”
“要不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
“什么秘密?”我不由自主地问道。
“告诉你吧!没有老婆的男人是没法子过好日子的!”
“那么,你就赶快讨个老婆吧!”
“你只要答应了我,我不就成了有老婆的男人了吗?”
“好吧!我答应你。”有一天晚上,夜空里星光灿烂,我来到那间亮着灯的屋子跟前,只听里面传出来周海燕的声音。
“是真的吗?”程维明说。
“我对你撒过谎吗?”
“我太幸福了,太幸福了!”程维明满心欢喜地喊道。
“那么,你告诉我,幸福是什么呢?”我瞅了周海燕一眼,问。
“我也说不好,不过,”周海燕说,“在我看来,所谓幸福就是能够和心爱的生活在一起。”
你站在院子里,这时,东屋里面传出敏彤的声音:
“大姐,你心爱的男人是他吗?”
“你瞎说什么?”敏英说。
“是他,是他,肯定是他!”敏彤的声音似乎大了许多。
“你再瞎说八道,我可要拧你的嘴啦!”
“要是东民哥的话,巴不得你拧哩!我这样说对不?”那声音宛如林中小鸟唱歌一般,好听极了。
“看得出,敏英喜欢上东民了。”伟辰说,太对了,每天下午收工回来,他总是坐在门前得石头台阶上面,抽着用写满字迹的纸卷好的旱烟卷。
“是吗?”她说。
“说实在的,我喜欢东民这孩子,要是你没啥意见,我同意他们交往。”他抽了一口烟说。
“你愿意敏英嫁给他?”她看了他一眼,问。
突然,白衫姑娘一下子站在院子里,她冲着那个小男孩大声喊道:“你是不是没有听你三姐的话,又瞎胡闹了!”
看得出,他很怕这个白衫姑娘,于是,他赶紧躲在花衫姑娘的身后,探着头说道。
“都怪彤姐,她叫我从地堾上跳下来。”
“敏慧,你就不要责怪小弟了。”花衫姑娘说。
原来那个凶巴巴的姑娘名叫敏慧,她老是那么凶,吓得我心惊肉跳,心神不安。这时,她又说道:“好吧!下午你留在家里做作业。”
“你三姐呢?”花衫姑娘说,“瞧,天就要下雨啦。”
那天晚上,她对他说:“你出去吗?大哥,瞧,天就要下雨啦!”
“爹老是念叨他的名字,”他说,“我想请他回来看看爹。”
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注视着他远去的身影。院子里的那三个人终于不说话了。突然,一团黄色的影子宛如一阵旋风似的从大门外一下子站在院子的中间。
“慧姐,饭好了吗?”
“就知道吃!”白衫姑娘说,“简直是一头猪。”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她冲着那三个人嘻嘻一笑,“你们干吗这样看着我?”
“你总是欺负小弟!”花衫姑娘说。
“那么,你们想知道原因吗?她的声音总是那么悦耳动听。
“算了吧!你还是洗洗手,洗洗脸,吃饭吧!”那个凶巴巴的姑娘说。
等她们在饭桌上面摆好饭菜之后,我被黄衫姑娘带到饭桌前,在她们之间坐了下来。我低下头,吃起饭来了。
可是,他们的声音很清晰地在我耳边响起。
只听那个小男孩说道:“二姐,彤姐要程皓哥今天晚上到咱们家吃饺子。”
“你们见到了程皓?”花衫姑娘问。
“他和东民哥在一起。”小男孩说,“你放心吧,东民哥也要来哩!”
“还是快吃你的饭吧!”花衫姑娘瞪了小男孩一眼。
“你别生气,大姐。”小男孩说,“彤姐告诉程皓哥说,二姐包的饺子最好吃啦!”
“海燕,你包的饺子真是太好吃了!”程维明说。
“是吗?”周海燕微微一笑。
“谢谢你,海燕,”维明说,“我不知道饺子是怎么包成的。”
“你们城里人就爱唠叨一大堆好听的废话。”她说,“听胜坤说,你不是吃疙瘩饭,就是吃小米饭。”
“除了这两样饭,我不会做别的。”
“那么,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好吗?”她嫣然一笑。
“如果不是做猪,做狗,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你教我读书识字,我帮你烧火做饭。”周海燕很认真地说。
“我希望那个小男孩坐在我身旁,就像现在这样,可他总是躲得远远的,无影无踪。
吃过了饭,她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此时此刻,天色更加阴暗了,花衫姑娘说得太对了,天真的要下雨了。
瞧,所有的人都泥泞的院子里忙碌着。只有他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看不到他的脸孔。
他死了,死了。红红的,那样子真是太可怕了。
天空中,雪花飞舞,可一到地上就融化了。乱哄哄的,黑压压的人群从院子里来到屋里,接着,又从屋里来到院子里。他们就像一群驼背的人,看上去他们就像正在低着头寻找地上的什么宝贝。
他真的没有权利说话了。同样,她也没有权利说话了。
可是,他却告诉我说,你有权利决定那件事情。于是我说,不关我的事,是他,是他要我那么干的!
而且他还说,只要你那么做了,他就会平安无事。谁知,他却死了,他死了。红红的。
鹅毛雪片纷扬不息,人们的头上,眉毛,还有鼻子尖上已经沾满了雪花。
最后,他们把那块红色的东西抬走了。
这时候,那个小男孩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那声音怪怪的,叽哩咕噜一大堆。那可不是唐诗,因为你曾经听到那个城里人念道:
身无彩凤双飞翼,春蚕到死丝方尽。
心有灵犀一点通,蜡烛成灰泪始干。
那个黄衫姑娘又跑到外面去了,另外两个姑娘躲在冒烟的屋子里不出来。
不久,从那个屋子里传出来剁剁的声音。
因此,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光却停留在那个大门口。
不错,那个凶巴巴的姑娘决不让你出门。除非地里的活忙了,她便把你带到地里,让你坐在树荫之下,一动不动。
于是,我和她一起来到树荫之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她大声说道:“你倒是说话啊!”
“我说什么?”我说。
“说你嫁给我哥!”她说。
“那是不可能的。”
“难道你真的要嫁给那个丑鬼吗?”她问。
“别说了,我心里乱糟糟的。”
“秋月姐,我们活着首先应该属于我们自己。”
“好吧!我决定嫁给你。”她说。
“你说什么?秋月。”他说。
“我说,我要嫁给你。”
“大哥不让你这么做。”他说,“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海山……”
“别说了,大哥。”她说,“我决定了。”
突然,黄衫姑娘旋风一般来到院子中间,随后,两个年轻小伙子从大门口走了进来。只听黄衫姑娘大声喊道:“慧姐,你看谁来了?”
“白衫姑娘从冒着烟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向那个陌生人说道:”见到你,我真高兴。“
“谢谢你,敏慧。”他说。原来白衫姑娘名叫敏慧。
“你们城里人说话老是那么一大堆客套话,多烦人啊!”敏慧说。
“他是一个城里人。”有一天,周海燕这样对我说道。
“是真的吗?咱村来了一个城里人。”我说。
“是的。”海燕说,“这个城里人怪怪的,每天晚上都要在河边溜达,倒像寻找什么宝贝似的。”
“你和他说过话吗?”我问。
“没有。”她说,“他好像满腹心事,却又好象没有。这个城里人真的叫人捉摸不透。”
花衫姑娘也走出来了,而那个陌生人对她说:“你好,敏英姐。”
我怎么忘了,她曾经告诉我说,她名叫敏英。敏英说得太对了。雨真的就要下起来啦!
巨大得雨点噼里啪啦落在地上,地上飞扬着尘土。
于是,他们赶紧躲到屋里去了。而我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些雨点并没有溅落到我得身上。
“真可惜,一朵牡丹花竟被插到了牛粪上面。”
“你是不是也想娶她做老婆?”
“我可不想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她和他结婚了。她认命了,一个不幸女人的命运。而她唯一的感觉只是她的肉体,因为她的心有如一名死囚犯终于在黑牢里死去。
那么,她只能把自己的肉体交给他。
赤裸裸地交给他。他从来没有强迫过她。她只是觉得她必须履行妻子的义务。兴许一个女人活在世上就是为了自己的男人。
多年以后,当她和伟辰圆房的时候,很自然地想到养父母的对话,正因为那声音很清晰地传到她的耳边。她说:
“你干吗把她们带回来?”
“你说什么?”他反问道。
“咱们给她们一些吃的东西,然后把他们打发走算了。”
“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