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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少年丞相世外客(又名:梦里梦外)-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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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库缓缓松开了手,脸色却更是阴沉,冷哼了一声,语调有些失控:“说什么风帝……这忘恩负义的男人,当年临宇如何厚待于他,岂知养虎为患,如今竟成了他掌中之物。高贵的风神?皇族后裔?我呸,还不是小小……”

“少爷!”维慕的声音猝然打断索库的怒斥。我抬眼望去,只见维慕眼有忧色,手中还拿着张纸,见我在场欲言又止道:“还请少爷回房,属下有事禀奏。”

索库随意嗯了一声,向他走去,还未迈出两步,忽然回头道:“以后别再唤我殿下,想让人听见吗?”顿了顿,他脸上显出几分犹豫之色,片刻之后却像是下了什么决定,沉声道,“我便信你是临宇的师妹,想知道什么与我一起进来吧。”

我猛地抬头看他,忍不住惊呼:“索库,你……?”

索库笑了,五天里,第一次见他露出这般明净的笑容:“你既是临宇的师妹,必然有鬼神莫测之能,说不定还能助我出云一臂之力。不过……”

他声音一顿,面色霎时冰冷:“我若发现你骗我,必倾尽一切,将你斩杀!”

我胸口滞了滞,有些涩痛,随即露出淡淡地笑容,尾随他而去。

第34章 放纵(上)

在古代待了七天,我知道已是极限,必须回去了。也幸好这晚我们终于下得船来,一进客栈我便声称自己头痛,锁了房门将要探视我病情的索库关在外面,转动了水链。

睁开眼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米黄色的窗帘被拉开一半,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照进来,不那么烈,却又带着烤面包般的香味。

我伸了个懒腰,把自己摆成一个夸张的大字摊在床上,看外头都快到中午了吧,可还是觉得很累。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我现在只有一个身体,在古代待七天醒来是早晨六点,也就是昨晚我只睡了三四个小时,不累才怪。

而且问题还不只这些,索库本就没有尽信我,若让他发现声称头痛的我消失在房中,他定会以为我欺骗了他。到时,麻烦就大了。看来,果真要快点去找寻新的宿体了。

我对着天花板扮了个鬼脸,爬起来进浴室洗漱。看着镜中那张绝不会超过二十的娃娃脸忍不住叹息,为什么明明看起来不过是个少女的我,却总要思考这么深沉又古怪的问题呢?

可是换个角度想,历经两世,我都是快四十的人了。这么说起来,反倒觉得自己太幼稚了。

我晃了晃脑袋,开始刷牙。牙刷一下下摩擦着牙齿,带出泡沫。我脑中却在毫不着边际地想着那个让伊修大陆人人闻风丧胆的风帝。

风帝凤冥,字凛然,乃几百年前穆嘉王朝皇族与神族之一风族的唯一后裔。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身份如此特殊的男子,怎么会在我眼皮底下沉寂十几年而不被发现,风吟朝臣又是凭什么确信他就是那唯一的后裔。

然而,这些迷惑我却只能搁在心里,因为时局的紧迫已容不得我思考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我必须赶到风帝身边看看他究竟是谁。既然他率领的军队仍号“赤宇”,那么由他那打听亦寒等人的消息,必是不会错的。然而,北部传来的危讯,却让我越加猜不透他,这样一个集胆识智慧和冷酷于一生的男人,怎么会容自己陷于如此险境。

半月前,劸刕城西驻扎的十五万金耀军忽然受赤宇军偷袭,因为劸刕城以西仍属于金耀国土,且劸刕易守难攻,又有重兵把守,所以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绕过天然屏障紫云山脉,冒着被前后夹击的风险,偷袭军营。

是以,金耀军损失惨重,一役过后十五万精兵所余不到十万,而那赤宇军却只损失了区区两千人,退入紫云山脉。

本来,这一战就该以风吟的小规模奇袭胜利结束了,毕竟追击入紫云山脉,金耀必然损失惨重。谁料想,赤宇军撤退当晚,金耀当时主将杨潜竟收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原来那五千突袭士兵首领正是风帝。杨潜当场哈哈大笑,直言是天要亡风吟。

紧接着,竟指挥劸刕城中一半以上的守城兵将,及城外剩余的十万精兵连夜深入紫云山脉追击风帝。杨潜所抱的,是即便倾举国之力,也要将风帝斩杀的信念。

我深深叹了一息,取下毛巾开始洗脸。杨潜率二十万大军追入紫云山脉,却没有占到什么便宜。风帝利用地势之便,以及手下的灵巧度,让他们吃足了苦头。

然而,二十万与三千,那终究是遥遥千里的人数之差,是无论如何厉害的主帅也无法弥补的。所以两日前,风帝和他所余不过一千的手下终于被围困在云山北侧无垠谷中。风帝命属下布下阵法,杨潜强攻一次却损伤无数,只得将他们团团围困,不时以弓箭袭扰。

无粮无水,更无法休息。我叹了口气,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唯一可由水路突入的出云相救,恐怕即便强似风帝,也必死无疑了。然而,身为一国皇帝,他怎么会不明白匹夫之勇不可逞的道理呢?治一国和治一军,根本就是天壤之别,他既能把风吟国治理得繁荣昌盛,怎会不明白君王决不可孤身犯险的道理,竟把自己置于这样的绝境?

我甩了甩脑袋,又随意拨了下微卷的头发,暗暗好笑:现在想这么多做什么?等过两天见到他,自然就知道那是怎样一个人了。

走下楼的时候,我脑袋还在随意转着那个世界的许多事,忽然一阵陌生的银铃般的笑声传入我耳中。我愕然抬头望去,不由怔住。

偌大的客厅里就算坐了两个人,看上去也是空荡荡的。只见我名义上的丈夫徐冽正坐在沙发上双手摊开,而一个我看不到脸的女子正将头埋在他胸口笑个不停。

我咳了一声,笑声顿时停住,两人齐齐回过头来看我。那是个极秀气的女子,年纪比我大了几岁。虽然妆容有些浓,但并没有掩盖她的纯,清新中有着娇艳,艳丽中又带着单纯,是个很容易吸引男子保护欲望的女子。

我垂下眼帘,避过徐冽似笑非笑的目光,走进厨房。随意弄了个三明治出来,就着牛奶边喝边有些为难地走到客厅。其实我最想的是避过他们直接离开,可是下午上课的两本教材还在那里。

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我勉强又尴尬地冲他们一笑。徐冽抬头神色淡淡地问我:“回来了?”

这话有些没头没尾,但我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点了点头。随即拿起茶几上的教材道:“我去上课了。”

徐冽忽然站起来,走到我前面,没说什么话,却挡住了我的去路。他看着我笑,眼底却一点笑意也没有:“见到你心心念念的人了吗?”

心里有些涩痛,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我勉强笑笑,摇头道:“还没有,不过,总能找到他的。”

“总能找到……”徐冽喃喃地重复我的话,眼底一片冰冷,笑容却更灿烂,“说得真不错。对了……”他挑起那两道英气的眉看我,朝沙发上有些呆滞的女子努努嘴,“我带人回来,你不会介意吧?毕竟,我也要找到我‘真正’的妻子,你说是吗?”

他把真正两个字说得很重。我再也笑不出来了,本就睡眠不足,现在更是头痛欲裂,面对徐冽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讷讷了半天也只听到自己发出低哑的声音:“徐冽……你别这样……你爸妈会担心。”

徐冽冷笑一声,眉宇间的怒气像团团的风暴,越卷越大,仿佛随时会爆发。可他依旧在笑着,仿佛漫不经心,对我只有轻蔑和无视,再不会被我伤到。如果……如果没有眼底那抹痛的话:“你可真是好儿媳,好妻子啊!你的父母不能伤害,我的父母不能伤害,徐林两家的名声不能伤害,所以能伤害的就只有你丈夫我了,是吗?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这般维护我徐家家声,孝敬我父母呢?”

若不是你设计失忆的我进结婚礼堂,我们又岂会有今天。我想这样反驳,却最终化为苦笑,我们这般互相攻歼,又有何意义呢?年轻时候的感情总是意气风发,肆意任性的,等把缘分挥霍光了,就以为还能靠着相互的刺激争吵寻回来,却不过是异想天开罢了。

徐冽忽然撇过头,垂在身侧的双拳狠狠握紧,随后又慢慢松开来。到再回过头来时,他的脸上已挂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算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管你是想去古代还是现代。就算你哪天凭空消失了,我也会给你编个壮烈的理由,来维护徐林两家的名声。当然,今后我带什么女人回家也与你无关,甚至还要帮着我遮掩。你知道,我也不想爸妈伤心嘛!人前人后,我们怎么也是一对模范夫妻。”

我撇开眼,不敢再看他的脸,心一下一下跳得缓慢,牵动脉搏,让全身都隐隐痛着。

下巴骤然一紧,徐冽修长的手指已掐住我,迫得我对上他灼灼的目光:“怎么?我带人回来,你觉得羞耻吗?可你该清楚,你丈夫我也是正常的成年男人,也会需要慰藉。当然……”他的脸一寸寸靠近我,灼热的呼吸吐在我脸上,几乎让我不能呼吸。然而那么近,我却还能看到他唇角勾起的笑容,冰冷而妖异:“当然,如果作为妻子的你肯提供这项服务,我也不介意……”

“啪”一声响,我打掉他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淡淡道:“如你所愿,我会配合你遮掩。对不起,上课时间快到了,请让我过去。”

我掠过他扬长而去。并非没有窒闷的烦躁,并非没有一点心痛愧疚,当年的事谁对谁错,婚礼前后的决定又孰是孰非,事到如今还怎么说得清楚呢?

只是,仇人已经得到报应,眼睛重见光明,连时光也不留情地在我心底转了五年,曾经炽烈的爱,刺骨的痛,都已成过往云烟,缭绕在心头,却再也进驻不到心底。我和徐冽的缘分,终究还是在那个灿烂的春季,挥霍殆尽了。

下次更新:7月11日

第34章 放纵(下)

有些不可思议,我发现仅仅只是恢复了一段记忆,以临宇的身份去听心理学课程,居然发现有许多可以挖掘深思的东西。也难怪,在我放弃历史学转而念完金融学课程后,子默会坚持让我再修心理学了。

当时可能是因为赤非还在我体内的关系,学东西变得比从前快了一辈,短短三个月不到时间我就补上了当初金融学缺的学分。当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获得金融学士学位,这等完全不合理的事情,没有徐家的帮忙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

从心理学课堂出来,头还是有些痛了,毕竟以前穿越不过是精神上的疲劳,如今却是精神肉体双重疲劳,不知我可能熬过三个月?

走出教学楼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很意想不到的人。我扯出个笑容,眼底映着她清爽干净的容颜,却再无法如以前那般单纯欣喜:“薇夜。”我说。

那一头短发,英气十足的脸上带着干净笑容的女子,不是许薇夜又是谁?

薇夜走到我面前,忽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脸,笑道:“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去谈谈。”

我微笑点头。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我发誓,薇夜那温温软软的声音永远让我喜欢。

我们没有去咖啡厅或是茶馆,而是在一个僻静的草地坐了下来。屁股一着柔软又有些刺人的草,我便觉得全身的疲惫一咕脑儿涌了上来,我砰地一声躺在地上,两手摊开,看着上面的蓝天白云。

“伽蓝,你已经猜到我是谁了,对吗?”薇夜没有躺下来,只是抱膝坐着问我。

“应该说是想起来了吧。”我笑笑,保持姿势不变,徐徐的风吹在脸上,让我都想睡过去了,“你的声音,还有你的笑容真的很特别。当时我虽然快昏迷过去了,大概还是把你的音容刻在了脑子里,所以一见到你就觉得熟悉。”

我侧了个头,忽然笑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巫女吗?那种可以让人穿越时空的水链哪来的?为什么会选上我和宇飞呢?”

薇夜低低笑了起来:“你的问题还真多,我来一个个回答你吧。第一,我不是巫女,而是伊修神的使者之一——伊修大陆时空连结的管理者。其实我也是个普通人,只不过能看到许多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罢了。第二,水链是时空裂缝开启的工具,我既然是时空管理者,当然会有。至于第三……要说的就太多了。”

薇夜叹了口气,爽朗的笑容终于蒙上了一层阴云,眼底有隐隐的歉疚和无奈:“伽蓝你还记得天星流剑派历九代成魔的事吗?”

我点了点头,坐起身来,静静听她说。一时很清楚,薇夜此刻要说的,正是一切的开始,或者也会是终结。如此想着,就忍不住无限惆怅。

“为了自身的修为,也为了伊修大陆战乱后的统一,神子赤非每隔几百年便会与某个不足十岁又天资聪颖的孩子灵魂融合,使他的智力魅力运气等等呈数倍增长,直至他死亡。但成为神子转世之人,虽有常人难比的智慧,却通通活不过二十五岁。这大概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天妒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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