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相府四小姐 尉迟有琴-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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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夜风第一次在她歇斯底里发泄的时候大吼出声。
他抿了抿唇,黑色的眼瞳暗淡下去,许久许久,才重新迈开步子往山下走去,脊背依旧挺直,那支洞箫紧紧地握在他的手心里——
告诉她又能怎样呢?不过是把自己变得更加卑微罢了。因为他的付出,她看不到,也不需要。那么,对于她来说,他所做的一切根本便是多余的。既然如此,何必自取屈辱呢?
神乐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忍着忍着,终于忍不住,背过身去,靠在粗壮的树木上饮泣。
夜风,你比她更加可恶。她至少还会问一问你有没有找过她,可是你,明知道我陪你跋山涉水走了那么久,却连一声询问都没有。。。。。。
一身白衣白袍的公子苏郁重新回来了,却已经变得不一样。
夜晚,她照旧坐在花园里休息,脸上的表情却不再茫然,和从前那种含笑的冷漠疏离也不同,是一种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快乐。
夜风靠在葡萄架下,望了望她,又收回眼睛,望着手中的洞箫。这支萧对于他来说,是特别的。
十年之前,他曾经来过云城,那时候,他还不是什么第一杀手,只是在江湖上开始小有名气罢了。彼时,少年轻狂,都很自负,可是,这天下就是有人令你挫败到自叹不如。
接连杀了好几个人之后,再一次的任务,他遇到了一个少年的阻挡。少年只有十四五岁,比他要小许多。然而小小的年纪却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他夜风的剑术常常被人赞赏,他便也以为自己的剑已经很快,快到可以一招致命,绝对不必用第二剑。
可是那晚,在那个少年的面前,他却如一个小喽啰般可笑,不论他出手多快,永远敌不过他。
少年没有杀他,只是警告他以后不能再再云城犯案。他们之间定下了十年的誓约,他夜风十年内不会踏入云城半步。
他当时觉得挫败,甚至有轻生之念,少年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似的,笑道:“你不必寻死。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今日败在我的手上你也不必觉得丢脸,暗夜宫的人本来就不是你所能想象的,何况是本宫主?”
那少年,居然是暗夜宫的主人。
震惊中,那少年已经消失不见。黑暗的环境中,他什么都没有记住,只记得那一身玄色衣衫,穿在少年的身上,显得格外的阴沉,与他的年纪并不相符。
十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去云城找他比试,十年后,他已经成了 第一杀手,是不是可以挑战暗夜宫主人的权威呢?于是,他借着做买卖的幌子,来云城找他。
可是踏遍云城,竟无处找寻。
及至,那个拥有琥珀色眼眸的玄衣男子出现,与脑海中深埋的玄色重叠在一起。
就在云城,他的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毫不避讳地望过来,直直地盯着他,那琥珀色眼睛与京华寺圣女像一模一样,然而却没有任何温柔可言,恰恰相反,看过来的时候带着让人不敢正视的冰冷,迫使每一个胆敢望着他的人统统低下头去。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
他就是暗夜宫的主人。
误惹相府四小姐 卷三解连环 126章 突然想念(二更)
如果,那人就是暗夜宫的主人。。。。。。
暗夜宫是一个神秘的地下组织,它的势力几乎蔓延到帝国的每一个角落,而暗夜宫的主人则是传说中无人能及的神话。白道上的武林人士称他为暗王,黑道上的门派私客杀手们尊称他为主上,因为,他是他们所有人的主上 ,毫无争议。
这种带着近乎病态的崇拜心理,百年来在江湖中无人推翻无人质疑。敢于挑战暗夜宫权威的人,一旦被列入暗夜宫的黑名单,那么子子孙孙都将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黑道上,人人都崇拜主上,然而,背地里,人人都想杀了主上,因为得暗夜令者得天下。
江湖是一个矛盾的存在,所有人之间的关系都是矛盾的,敬畏与厮杀相依而生,永不止息。
夜风握紧了手中的洞箫,静默如山。
这洞箫已经跟了他十年了,用的便是云城才翠竹制成的。它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不论他在江湖中拥有了多高的地位,不论第一杀手的名声那么显赫,在暗夜宫主人的面前,他其实,什么都不是。
“阿嚏——”远处花园中的少女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夜风望过去,周围很安静,那些杀手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前几日风生水起的暗杀明杀事件销声匿迹。除却暗夜宫主人的命令,谁能够挑战杀手界的潜规则呢?从来只活在传说中的主上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暴露身份。。。。。。
心烦意乱。夜风走过去,将手中的披风递给她:“披上。”
少女仰头看着他,接过披风,笑道:“谢谢。”
夜风转身要走,却被她叫住:“夜风,等一等。”
夜风回头,用眼神询问。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到底是谁派你来杀我的?”乔叶问道。从前她不在乎生死,觉得活着与死了也没有什么差别,可是现在,她想活着,因此,有些事情,她必须弄得明明白白的。
夜风微微垂眸,开口道:“我不会告诉你的,这是江湖规矩。”顿了顿,抬头望着她道:“可是我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
乔叶点点头:“既然你是杀手,又那么讲究江湖道义,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夜风一笑:“因为你是我的主人。”
“可是,我并不想做你的主人。”乔叶道。
夜风冷冷一笑,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如果她当初不把他的青冥剑拔出来,兴许一切都还有转机,可是现在,他已经别无选择地成为了她终身的奴仆,即便她的身边还有其他人的保护,他也不会离开她。
“你想不想,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要不要,是我的事,也于你无关。”他撇开头去。
“呵呵,就算你有强迫症,也不至于轻贱到这样的地步吧?好好的杀手不做,却偏偏要做别人的奴仆,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乔叶轻笑。
夜风第一次洒然地笑了:“你是大名鼎鼎的苏公子,跟着你,衣食无忧,总比杀手的风险要小吧?而且做杀手,总不能做一辈子,总应该找个稳当的事情做才对。你这么聪明,居然想不到吗?”
这也许是夜风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这就是他留在她身边的理由,任何人问起,他都可以这么回答。
乔叶莞尔,居然有这样不思进取的杀手,不过仔细一想,他说得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杀手的职业过于冒险,人的年纪一大就想求安稳。她的眼睛扫了扫地,也不再跟他争执什么了,既然他要留下来,就留下来吧,反正她公子苏郁多养活一个人不成问题的。
想起苏公子的名号,便想起那人说,信不信一天之内就让你苏公子身败名裂?
眉头顿时蹙起。披上披风,乔叶站起身来,却并不是往屋里走,反而是朝院外而去。
“去哪里?”夜风问道。
乔叶停下脚步,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她笑了笑,道:“出门去见一个人。”
夜风蓦然地跟在她身后数步远,自从今天她回来,行为举止,甚至脸上的表情都变得越来越不像从前的苏郁苏公子了,反而更像是一个女子。
垂下眸去,夜风无声叹息,她原本,就是一个女子。
刚刚下过雨,夜晚的空气有些湿漉漉的,闻着顿时便有了精神。小道上,十分安静,几乎没有夜行的人,因此马蹄“嗒嗒”地踏出有规律的声响,和马车车厢与车轮之间轻微的摩擦声显得格外明显。
乔叶坐在马车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如果他身上的伤口除了手上,就只有她做梦发疯咬出来的 那一块,那么她的白衣上不可能沾染那么多的血才对。她把衣服脱下来的时候,发现那些血迹到处都是,后背有,肩膀上有,胸口更是有一大片。面对很多事情时,她总是后知后觉,现在回忆起那个时候他的动作和神态,心里顿时不安起来。
泥团内的秘密,她见了,也一字不漏地记下了。一个男人,从五岁开始就懂得隐藏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只把最痛苦的事情捏进泥团里告诉已逝的母亲,他怎么可能会跟她说实话?就算受了伤,怕也是不肯说的。
夜风充当马车夫,一路平稳地赶着车。
行了大约半个时辰,马车在王府别院门前停下,乔叶下了车,突然觉得现在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三年在云城根本不曾为什么担心过,即便是生死,即便是受伤生病,也不曾当做一回事。可是此时知道他兴许不大好,心里却堵了起来,像是有什么梗在喉头,涩得厉害。许久许久,不曾有这样在乎的感觉了。
刚刚走到台阶前,立马有人迎上来问:“苏公子,你是要找小王爷吗?”
乔叶茫然点头,她还没有说话,居然已经有人知道了?
那人恭敬地行礼:“小王爷已经休息了,吩咐小人,倘若苏公子来了,就让小人请苏公子先回去,他明日再去找你。”
耐心又仔细的解释,生怕她不信似的,那人又赌咒道:“小人发誓没有说谎,要是苏公子不信,就明天自己问小王爷。小王爷真的是这么说的。”
这么可笑紧张的解释,乔叶想笑,鼻子却发酸,她眨了眨眼睛,道:“我不管他现在在做什么,我马上就要见到他。不管他是不是已经休息了或者正在做其他的事情。”仗着他的宠,她忽然信心十足没有人会敢拦阻她。
那守门人怔住,不知道该怎么对付才好,小王爷吩咐说,如果苏公子来了,要对苏公子把原因解释得清清楚楚才能让她走,而且言辞不可以激烈,必须恭敬温和,甚至,不论苏公子说什么都要答应。
可是,现在小王爷吩咐的两件事完全冲突了,解释是解释了,苏公子却步肯走,不仅不肯,还硬要进去见小王爷。如果他放她进去了,就是办事不力。如果他不放她进去,那么也算是忤逆了她。
真是左右为难。
然而,两害相较取其轻,那守门人很快便打定了主意,低下头去道:“苏公子,小人要是放您进去了,到时候小王爷怪罪下来。。。。。。。”
“让他来罚我好看。”乔叶笑道。
那守门人立马让出一条道:“苏公子请。”
走进院子的时候,遇到了苍堇,她显然也十分意外,但是瞧见守门人的仓皇,不由地心下了然,笑意盈盈地主动对乔叶道:“公子是来找我家主子的吗?这边请。”
穿过长廊,涉过小桥,到了一处安静的院落,虽然是夜晚,却仍旧能够感觉到这里与清逸王府布局的奢华考究完全不同,十分简陋的样子。
卧室的门紧闭,苍玄正守在门口,见到乔叶,吓了一跳,睁大眼睛正要说话,却被苍堇打断:“苍玄,苏公子来了,你把门打开吧。”
苍玄进退两难,这分明是在违背主子的意思啊,苍堇真是越来越疯了。
苍堇见他不动,她缓步走上前去,伸手将他推开,暗中狠狠地拧了他胳膊一把,推开卧室的门,回头冲乔叶温和地笑道:“公子,我家主子在里面。”
乔叶垂下来的手在袖中握了握,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来,一步一步走进去。
夜风望着她的背影,停在原地不再跟随。
苍堇笑容婉约,不动声色地关上门,回头对夜风道:“两位主子在里面很安全,不如我们出去坐坐?”
态度不卑不亢,语气沉稳,一听就不像是寻常的侍女。夜风也补说话,深深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转身往回走。
苍玄还杵在那里,苍堇转头,一把将他的胳膊拽住,拖着往外走,声音很轻,却夹着威胁:“榆木脑袋,又想挨骂是不是?不知变通!”
“可是,主子吩咐了现在不能让她进去!”苍玄坚持。
苍堇恨铁不成钢,站住脚,拽他胳膊的手转而拧上了他的耳朵:“有时候,你们男人都是愚蠢的,以为什么事情自己一个人背着那便是伟大,可是,到头来却什么好处都捞不着,换得自己一个人伤心失望。为什么呢?因为你们做的事情,别人看不到便没有了意义。主子太宠着她了,这样宠下去,又要不得安宁!”
苍玄“嘶嘶”吸气喊疼,瞪着她:“你的意思是,你不需要宠?你要我对你狠一点?”天哪,他的女人怎么这么说话?
耳朵立马被拧了一圈,苍堇气得牙痒痒,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