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初熏-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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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可以是这个世界的任何，可是不会扯到子渊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连玥在有意回避。
第二天从圣山上下去，在一个小镇上买了一套男子的衣服穿上，因为小镇人口稀少，一匹马也是难求的，只买到一匹，两个人只能共乘一骑，幸好阿薰不是胖子，要不然那匹瘦不拉几的小马岂不要累死？
路上大多数时间都是阿薰坐在马背上，连玥执着缰绳走路。
连续赶了一天的路，傍晚的时候到达一个山谷，眼看天色渐渐变了，只好在这里生火休息。
四周的环境都是陌生的，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如果连玥带着她跑去个什么国家，那就玩完了！
“连玥，我们是去什么地方？”阿薰翻转着树枝上的烤鸡，看向另一边的连玥，赶路一天，他也风尘仆仆的，可是俊美的外表依然丝毫不减。
“去越国。”他简单地说。
虽然早就料到他不会把她带到子渊身边去，可想不到他这么坦白。
“我不去！”低着头，阿薰的声音里带着哽咽，“算我求你了……。”
连玥不说话，只是用树枝拨弄着火堆。
突然在山谷里响起马蹄声，连玥立刻警觉起来，挪到阿薰身边坐下，警惕地看着山谷里突然出现的几匹快马。
那几个人也看到了他们，勒住缰绳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天下大乱
阿薰明白了，这里应该就在天朔和越国的交界处附近了，否则这几个士兵模样的人也不会如此紧张。
连玥站起来说：“我们是到越国投奔亲戚的百姓，眼看天要下雨了，便在此地休息。”
那几个士兵看天色不好，也从马上下来，到他们生火的地方坐下来，为首的士兵说：“这老天爷也是说变就变，两位不用害怕，我们等雨过了就走。”
说话间，天上已经打了几个闷雷，然后大雨哗哗就下来了。
阿薰紧张地挨着连玥，这种小兵小将应该不会知道曾经的皇帝长什么样子，可是看到他们腰间亮晃晃的刀，还是觉得害怕。
她看着他们的盔甲，忽然问：“几位军爷是黑旗军吗？”
那士兵立刻提高了警惕，瞟了她一眼：“这位小兄弟好眼光啊！”
阿薰恨不得撕了自己的嘴巴！奶奶的，让你乱说话！
“军爷说笑了，小的只是看到您袖口上的标志而已。”阿薰指了指他的衣袖。
那士兵哈哈大笑起来：“老子怎么忘了！”
连玥把阿薰往身后藏了藏，笑道：“军爷们想必饿了吧，我们带了些酒，还有些野味，各位要是不嫌弃，就吃一些吧。”
那几个士兵听到酒立刻两眼放光，在军营里哪能喝酒？立刻不客气地点头，然后抓起酒囊传着喝了几大口。
阿薰心里忐忑着，看到黑旗军，离子渊好像又近了一步。
几个士兵喝的开开心心的，嘴巴里也管不住自己胡乱说话。
“帝都的皇上啊，也不是笨蛋！东豫王作战从来没遇上这种对手！”
阿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激动不已，这是首次听到别人提起子渊。
快！多说一些！多说一些！
连玥笑道：“这几年天下乱了，我们谋生也难啊。”
士兵道：“我们当兵也难啊！说不准那一天上了战场，就回不来了哟！”
东豫王成亲
阿薰插进去道：“哪有那么多战打啊？”天下不是一片安定吗？就算是天朔内乱，也不可能在战场上厮杀吧。
那士兵奇怪地看了阿薰一眼，叹道：“小兄弟年纪小，看来是什么都不懂啊。”
阿薰涨红了脸，她才不是年纪小！
“自从新皇上登基之后，和东豫王的矛盾就一天天加深，真是想不到啊，和东豫王最后的决裂的人，会是他当年一直庇护的七皇子。”士兵摇头叹息，火光中，每一个士兵脸上都有无奈的神色。
子渊和连陌……决裂了？
她会料到这样的结果，可是真实发生之后，又觉得难以置信。
“现在两个人势同水火，一山不容二虎，只是可怜百姓啊！”士兵继续叹道，“战火一烧就是三年，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阿薰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想来想去，她该怎么问出口呢？
这几个士兵看起来地位都不高，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东豫王，怎么会知道他的私事？
士兵吃了一块鸡肉，又开始说：“不过，东豫王娶了禁军大统领卓扬的女儿之后，倒让皇帝乱了一阵子。”
阿薰忽然觉得全身冰冷，冷得直透入心间去，整个人比处在玄冰洞里还要冷。
“什么？”她小心翼翼地问，刚才一定是听错了，听错了肯定是听错了！
那士兵笑起来：“小兄弟啊，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不知道？哎，你这年纪，要是没逃出来，说什么也要入伍了吧，要是不知道东豫王成亲的事儿，在队伍里可会被排挤的。”
“可是东豫王已经娶了王妃了……。”阿薰说，大雨倾盆，天色昏暗，火光明灭，没人看得见她脸上的伤痛，只有身旁的连玥才能感知她颤抖不已的身体。
“那位王妃已经死了，哎，死人怎么争得过活人？何况禁军大统领的女儿可是国色天香，东豫王娶她，不仅抱得美人归，还掌握了禁军的兵权，两全其美啊！”
不管你们的女儿
阿薰死死拽着连玥的衣服，她不能相信！不能！子渊，你竟然会娶别人……
胸口剧烈疼痛，她承受不了，真的承受不了……
“哎呀！看我们，差点儿把大事忘了！”几个士兵也不管大雨滂沱，向两个人道谢之后就立刻跨上马背，消失在大雨中。
连玥静静地等待着阿薰的发问，东豫王的事情全天下皆知，他早知道瞒不住。等了许久，没有听到她发问，却只听到她越来越大的哭泣，开始只是低声的啜泣，到后来的嚎啕大哭，她哭得撕心裂肺，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一样。
大雨，落得如此急，如此不留情面，一切的路途，在雨珠溅落后盛开的雨花里滂沱无踪。
她一直哭，直到泪水都流不出来，声音嘶哑了，整个人没有一丝力气，靠在他手臂上，昏昏沉沉睡过去。
整个睡梦都在呓语，叫着东豫王的名字，揪着他的衣服，又开始哭……
大雨停了，整个黑夜漫长得像是一生一世，连玥把怀里的女子抱紧，整夜无眠，等到天色渐渐亮起来的时候，怀中的人才动了动，然后睁开红肿的眼睛，默默地坐在一边。
“我们该赶路了。”连玥扑灭了火堆，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看着她。
“我不走！”她依然倔强地说，“我要去找他！我知道他有苦衷的，我相信他！”
“你去了之后只会伤心而归！”连玥第一次在她面前发脾气，“你以为自己在她心里有多重要？他只要这个国家！你算什么？”
“我知道我对他很重要！他对我也很重要！”阿薰哭着反驳，无论如何，她都相信子渊。
“如果你对他很重要，他不会不管你们的女儿！”
阿薰一震，抬起头：“你说什么？”
“那个孩子，现在在连陌手上。”连玥看着她的眼睛，“他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可是却不去救她，你知道连陌是什么人，孩子在他手上，会有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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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去吃饭，回来爆发，亲们表哭啊~太后是善良的女银~
陪你去
阿薰嘴唇颤抖着，踉踉跄跄站起来，转身要走：“我不信！他不会这样，我去问清楚……。”
“你给我回来！”连玥发狠，从后面抓着她的手一把拽回来，“你听清楚了！那个孩子不会活着！你问清楚了有什么用？他已经娶了别人！”
“你骗人！你骗人！”阿薰死命地挣扎，“我不会相信你的话，你只想让我死心而已！连玥，我不会死心！你休想让我相信你！”
“你以为我只是骗你？”连玥沉痛地说，“阿薰，你再回到他身边，你会释怀吗？他娶了别人，你还能留在他身边？”
阿薰哭着说：“我会留着，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他……。”
连玥忽然松了手：“好，你要去！我陪着你！”
阿薰怔了一下：“不，你不用陪着我。”
“我现在只有你了……。”连玥淡淡一笑，把马牵过来让她跨上去，“我们走吧。”
穿过这个山谷，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突然之间从山峦攒聚中走到广袤平原里来，眼睛适应不了那种开阔，微微眯起来。
阿薰指着前面问：“那是黑旗军的驻军吗？”她看到飘扬在风里的旗帜，上面有烈焰的图纹。
子渊会在那里吗？
“那是黑旗军，但是东豫王目前在锦都，这一批黑旗军会有一部分转移到锦都去，东豫王不打算驻守边疆了。”连玥说。
“可是驻守边疆的不是换成震北大军了吗？”阿薰记得那个时候震北大军全都进入边疆，为此，在天朔还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呢。
“震北大军又调回来了，塞外的蛮族根本不惧怕他们，只有黑旗军才能让他们收敛一点儿。”
可是现在子渊把黑旗军调到锦都去，蛮族肯定会趁势进来扰攘，到时候边疆的百姓怎么办？难道真的把这个烂摊子扔给连陌？让他瞻前顾后，阵脚大乱？
但这一招，子渊，你用的太狠心了，这要牺牲多少百姓？
花木兰从军
不行！子渊，你不能背上这么多生命，你是东豫王啊，让全天下都敬仰的东豫王，你怎么可以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顾！
“我们快些赶去锦都吧。”阿薰心乱如焚，不能在耽搁了！不管怎么样，她要阻止子渊！
连玥摇摇头：“锦都现在全城戒严，根本进不去，我们只能跟着黑旗军才能进去。”
“哎？”跟着黑旗军怎么进去，到路上不是一样被堵住？
连玥一笑：“你怎么变傻了，我们两个大男人，还不能从军？”
“啊？哦！”从军耶！！！！她从来没有干过这么新鲜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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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里灰尘飞扬，步兵在场地上持刀训练，相互刺杀，攻击，将军在木台上指挥布阵，骑兵绕着教场来回跑，训练马上的冲杀。
整个军营里看不到一个女人，一群男人散发出的气味在几里之外都能闻得见！
阿薰深深吸一口气，她真要去参军？
军营之外有些人排了很长的队伍，队伍之前挂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征兵’两个字，临时的征兵，看来都是战争到了紧要关头。
阿薰和连玥也过去排队，夹在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中间，阿薰显得又小又柔弱，像夹在大饼里的枣泥，连玥在后面护着她，避免一群男人的拥挤撞着她。
终于轮到阿薰，那个坐在桌子后，长了两撇小胡子的男人头也不抬地问：“叫什么名字呀！”
“咳咳咳！”阿薰咳了两声，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粗糙一起，大声喊：“花木兰！”
小胡子抬头上上下下打量她几眼：“你要参军？你是谁家的孩子呀！”
“官爷，这是小人的弟弟，我们两个一同来参军。”连玥在后面连忙说。
小胡子看看连玥挺拔的身材，似乎挺满意，又看他虽然穿着朴素，可是一身清贵之气，两眼如电，看得人直发怵，心想这定是哪家破落贵族的子弟，这两年啊，不知道倒了多少贵族呢。
火头军
“你叫什么名字？”小胡子问连玥。
连玥看阿薰一眼，说：“花木龙！”
阿薰扑哧一声，差点儿笑出来。
什么花木龙？花木兰有个兄弟叫这名字吗？
“你笑什么？在军营里可不是在家里，你要是不守规矩，有你苦头吃的！”小胡子瞪了阿薰一眼。
“是是是！”阿薰连忙点头如捣蒜，关于花木兰兄弟的问题，还是过会儿再想吧。
登记好了之后，两个人从小胡子那里领了二两银子，就被编排入伍了。
阿薰个头比较小，伍长看来看去不知道该把她往哪里插，弄得阿薰尴尬无比，在一群男人的笑声中，伍长终于决定把她编入火头军。
“火头军？”阿薰呆头呆脑地看着伍长，“那是……煮饭的？”
“是啊！全军最重要的队伍！”伍长义正言辞地说。
“那你怎么不去？”阿薰瞪着他，“不行！我要跟我哥在一起！”阿薰往连玥的身边挤。
“在军队里就要服从命令！你如果不服！先接受军法处置！”伍长大喝一声，吓得阿薰立刻跳出来。
“去吧，在火头军会很轻松。”连玥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