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捕魔医之路拾儿-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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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宫里发生过什么事吗?”
“没啊,哪有发生什么事,就跟平常一样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某一天早上起来,他就开始躲着我了。”
“……某一天早上……起来?”药儿半张着嘴,楞楞地问。
“是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我夜里有时候会睡在他房里。”
“这样他还不知道妳是女孩子?!”
“嘘,小声点啦!”拾儿红着脸嚷。“我在宫里扮太监,连睡觉都是和衣睡的,怎么会知道嘛!”
“呼……”药儿哭笑不得地压压额头,觉得有点冒冷汗的感觉。
“那现在妳打算怎么办?再过两天我跟步云就要走了,不如……妳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不放心妳一个人流落北夷。”
“你们一定要这么急着定吗?”拾儿哭丧着脸问。“人家真的很需要妳在身边!妳现在心里只有风步云,都没有我路拾儿了……”
药儿不由得黯然。拾儿说得没错,自从有了风步云,她的确很少关心拾儿的安危,这令她不免有些罪恶感,她跟拾儿是彼此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了。
“所以我才希望妳跟我们走。”
“我跟你们去做什么?我才没那么不识相!”拾儿恼怒地起身。“去吧去吧!都走开好了!没什么了不起!最多我再回去当乞丐!也饿不死的!”
“拾儿!拾儿!”
药儿追出帐棚,但拾儿的武功原本就已经在她之上,经过这一番历练,功力更是远超出药儿许多,她又怎能追得上?
“药儿。”风步云走进了帐棚。“怎么了?刚刚那是拾儿?他那么急赶着去哪里?”
“唉……”
“怎么?”
药儿难受地低下头。“步云……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深夜里,拾儿回到帐棚的时候,风步云与药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桌上留下了一张字条:珍重。
看着那字条,她心中的委屈再也无法遏止!她怒吼一声,咆哮着将帐棚里的桌椅全掀翻了。
她不敢相信、不愿意相信。又一次!又来一次!
每次他们离开他,连半句话都不会说!连半句安慰也不给他!就这么悄悄的走,好象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走走走!全都走!全都走开好了!老子不稀罕!我不稀罕!”
那惊天动地的声音惊扰了营地里其他的兵士,他们纷纷围到营帐前,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这是笑话吗?滚开!全都滚开!”
“小王爷……”
“我不是你们的小王爷!我只是个没人要的可怜小乞丐!笑啊!你们笑啊!”
她的眼睛冒着火,血丝布满了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泪水、愤怒的汗水,千万种滋味混杂着,拾儿又哭又笑,随手抽出了一柄刀,将帐棚四周的牛皮全都划开!
“小弟!”战王闻讯连忙赶来,他赤裸着上身,威严地走进了帐棚。“拾儿,别再胡闹了!”
曾几何时,他也用这种对部下说话的口气对他说话……原来在金陵宫里那一切都是假的。
等他回到这里、回到“战王”的身分,她路拾儿就不再是他亲爱的小弟,而是一个与部属无异的普通人而已。
想到这里,拾儿更是伤心,但她却不哭了,她用一种睥睨的眼神朝他邪邪一笑。“我不是你的小弟,我这小乞丐不敢高攀。”
“你在胡说些什么?!”战王蹙起眉,伸手轻易地夺下刀子。“你又喝酒了?”
“喝了一点,不过我没醉。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我现在就走!”
“不许走!”战王长臂微展,登时挡住他的去路。
“老子要走,谁能拦得住我!”
拾儿怒极,发掌推开他的手。当年善驼教过他阴柔武功用来对付战王再适合不过;只见她双掌柔弱无力,一触到战王的手臂却立时发出阴寒掌力,战王一震不敢硬挡,连忙缩臂旋身。
“拾儿!你——”
冲到帐棚外,只见绿萼匆忙赶了过来,她身上只穿了件极为轻薄的水绿色肚兜,曼妙的身材一览无遗,而她胸前肚兜上那红艳艳的刺绣更是刺眼!
拾儿猛然回头!战王赤裸的上半身——她只觉一股怨气漫天覆地迷蒙了她的心智!胸口像是压住了千斤大石,连喘气都显得如此困难。
“小弟!”战王追了出来,欺身上前。“别再胡闹了!”
她是如何出手的?她自己也忘了,她只看到自己猛然发出了毕生最重的一掌,而那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战王胸前,他整个人哗地往后飞去!
绿萼惊恐无比约尖叫!
最后一眼,是战王那惊愕、不可置信的眼神与他唇角那一丝血痕——
金陵边关突然升起了旗帜,成千上万、军容壮盛的军队在关前集合,远处的城墙飘扬着金色大旗,左边大旗写着“帅”、右边大旗则写着“左”。
“左……”
“具探子回报,此次领军的乃是新上任的左丞相。”
“新上任的左丞相?”他微蹙起眉。左丞相辜定邦早已经死在右丞相李抗远手中,从来没听说过还有另一位左丞相。皇帝拔擢了谁来当左丞相?
在这个时候十万大军在关前集结,为的是示威?如果只是想灭他这区区三干兵马,根本不用派十万大军来。
这位左丞相意欲何为?
战王疲累地闭了闭眼。他的胸口依然疼痛不堪,拾儿那一掌可真打得不轻。幸好他及时运功护体,否则这一掌恐怕要打断他多条功脉。
“王,您累了,先歇会儿吧。”绿萼忧心地轻抚着他的手。
“小王爷可有下落?”
探于摇摇头。“属下已经派人四下找寻,但方圆五十里内都没有找到小王爷的形迹。”
“再去找!”战王恼怒地挥挥手。“眼下大军压境,一定要尽速找到小王爷,免得他落入对方手里用来要胁本王!”
“属下遵命!”
“你还要找他?!”绿萼娇艳的脸庞写满了不悦。“那小畜生竟然恩将仇报,将你打成重伤——”
“不许妳这么说他!拾儿只是喝了酒,又气胡涂了才会失手打伤本王,这是我们兄弟间的事情,不需要妳多嘴多舌!”
绿萼一窒,委屈的泪水立刻蓄满眼眶。“人家也是为你好,看你伤成这样,人家很担心嘛!”
“本王没事,只要调息两日就可以恢复了,妳下去吧!”战王厌烦地挥挥手,不想再看到她的脸。
绿萼起身,泪水如断线珍珠般落下。
昨天她是多么高兴!战王接受她的吻,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了她!
她以为他们之间终于有了进展,必然是因为战王离开她太久,终于明白了她的好处!
但在无人之处,他却又冷冷的拒绝了她。
就好象那只是一场戏。她真是不明白,她已经等他等了十多年,这样的痴心还不够吗?
连族母都已经下令,等战王回北夷之后让他们立即为他们成亲,他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为何他还要拒绝她?
难道真只是为了那“兄弟”?女人的直觉向来都是非常敏锐的,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对手,竟会是个男人!
第九章
她又搞砸了……
无垠的沙漠中,只有她一个人孤单地坐在沙上留着泪水遥望着天空的一轮明日。
“早知道自己酒品不好,干嘛那么爱喝!”
数落着自己,却还是不能减轻心里的罪恶感跟极度的忧虑。
大哥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该不会真的被她一掌打死吧?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她连连摇头,像她这种三脚猫功夫,哪有可能打死大名鼎鼎的战王!
只是,就算没有打死他,却也打断了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
原来,原来这就叫做嫉妒啊……原来嫉妒是这么可怕的情绪,可以让一个人完全失去理智,可以让她出手打伤自己最心爱的人。
拾儿垂下眼伤心地哭泣;是了,她承认自己最心爱的人是战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是否有一天真的会结束?
她这一生喜欢的人到头来都会离开她,就像善驼恶婆、就像金狂三、就像王药儿——就像战王。
他们离开她,远远远远,拋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在这世界上,一点乐趣也没有。
干脆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就这么孤孤单单的过完一生吧……如果喜欢的人总是要死、要离开,甚至怨恨她,那又何必再去喜欢谁呢?
战王现在一定很生气、很讨厌她吧?
从离开金陵皇城之后,他就一直躲着她了。他是从那时候开始就讨厌她了吧?虽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做错了什么事情……
她不能忍受战王那种逃避的眼神,不能接受战王漠视她的存在!他说过要陪她一生一世的,他说过的!
难道战王认为只要把她带在身边,供她吃好的喝好的,周围的人全都恭恭敬敬的唤他一声小王爷,这样就够了吗?
她不要那样!他宁愿回去金陵皇宫当个小太监、小宫女,起码每个夜里都能看见他,与他说说话。
“我才不稀罕当什么小王爷……我才不稀罕!不稀罕不稀罕!”
泪水流个不停,心中茫茫然全无头绪。
她好想回去看看战王,跟他说声对不起,投进他的怀抱里,求他不要讨厌自己——
可是他没有勇气。
他害怕看到战王厌恶他的眼神,如果他真的那样看她,她一定会当场就因为难过而死掉!
“快走吧快走吧,再晚就出不了关了。”
“急什么?出不了关,就先在关内过夜。”
“唉啊!你不明白。你不晓得吗?朝廷派了大军,已经到了关外啦!听人说可能会打仗勒,万一真的打起来了,咱们可就出不去了。”
“咦?有这回事?”
“就是啊!听说还是新上任的左丞相领军呢。”
“新上任的左丞相?那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总之咱们快走吧。朝廷派了十万大军呢,万一要是打起来,一定很惨烈。”
“啊对了,我前两天也听说北夷的战王领了几千兵马就驻扎在关外,该不会……”
“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我只知道万一打起来,咱们就走不了了。”
一小队商队从不远处急急赶路过去,他们所说的话随着夜风清晰地飘进了拾儿耳里。
朝廷派兵来了?可是皇帝不是答应让他们离开吗?难道皇帝后悔了?
拾儿当下跳了起来,脑海中终于有了成形的念头。
朝廷的兵马必然是来为难战王的,不管那个左丞相是谁,只要她能取下他的首级——这叫什么?将功赎罪?
对了!只要她能取下对方将领的首级回去将功赎罪,战王一定会原谅她的!
拾儿那小脑袋里想得到的,战王自然也想到了。以拾儿的个性,他绝不会就此一走了之,相反的,他一定再找寻各种将功赎罪的机会——还有什么机会比取下敌方将领首级更好?
派出轻功卓绝的骠云十八骑打探之后发现,拾儿果然已经暗中潜入金陵的边关之中。
在接到消息的同时,战王也离开了他的帅营,在没有知会任何人的情况下乔装成一个在沙漠赶骆驼的商家,悄悄地进入了金陵边关。
万一拾儿真的在冲动之下杀了金陵将领,那么北夷与金陵一战恐怕在所难免。
而万一拾儿没杀死对方,那么他的小命就危在旦夕!
想到这里,他的胸口不觉疼痛了起来!到底是因为伤?还是因为担心拾儿?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他知道自己这阵子蓄意冷落了拾儿,而拾儿永远不会明白那是为什么……或许这世上没人能明白他的挣扎与痛苦。
金陵边关因为大军压境的关系,显得格外热闹,街道上人来人往,忙得不亦乐乎!在这种情况下要想悄俏地找到拾儿把他带走,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拾儿性格冲动,绝不会等太久的时间。
当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求见这次大军的主帅。
只是,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战王请。”
金陵新上任的左丞相住在一间布满了淡紫色纱幔的屋子里,屋子布置得精致典雅,墙壁上满是文人雅士的书画。
一走进屋子,扑鼻的熏香迎面而来,令他不由得蹙起两道浓眉。
“战王请坐。”
大屋底部放着一张巨大的床,连床上纱幔也是淡紫色,一名头戴紫金冠的青年半躺在其中,含笑看着他。
“你就是左丞相?”
“正是。在下金陵左相风踏雪。”
“风踏雪?”战王一怔!“那风步云是……”
“正是家兄。”
“你是风步云的弟弟?”
“意外吗?”
战王终于明白,原来这就是躲在金陵皇城背后操纵着一切的人。没想到风步云还有个城府如此之深的弟弟。
“战王前来该不会是想与本相叙旧吧?”
“本王乃是来提醒阁下,近日内恐有人前来刺杀——”
风踏雪举起了一只手,那手软软地栖息在他手中。
战王瞪大了眼睛!蓦地往前踏了一步。“拾儿!”
“哈哈,战王指的是这只小鸟吗?”风踏雪微笑着轻啄那只小手。
“他是从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