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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山寨情话-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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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实在很反复无常,让人费解。”她抱怨道。

他耸肩没有回答她的话。

“等会儿我一定得泡在热水里。”她靠紧他,觉得自己愈来愈累,她快走不动了。

“你还好吧?”他低头看着她,担心地道。她看起来好脆弱,他松开她的手,改而环着她的腰,让她倚在他身上。“我们快到了。”

“好。”她将左手放在他背后抓着他的衣袋,她的头倚在他的肩窝,她眨眨双眼,觉得眼睛好酸涩。

又走了一会儿,她已经有些喘了,而且很疲倦。

沈廷军停下脚步,捧起她的小脸,关怀道:“累了?”

“一点点。”她喘气道,不晓得自个儿还能撑多久;在下雨天走路已经很累人了,而且因为他们滚下山坡,所以得多绕些路,使她的体力消耗的更快。

他看她喘气的样子,知道她累了,他抚着她的脸,对她说:“我背你。”

“不用了,我还走得动。”她摇头,他背她走路一定很耗力。

他背对着她,弯身道:“上来。”

“不用——”

“别和我争辩,念瑶,我背你走得快些,否则,以你现在的体力,承不了多久。”

他命令道。

她只得趴在他背上,搂着他的项颈,“如果你累了,就放我下来。”

他背起她,往前走去,念瑶已累得不想再说话,只觉得身体又开始冷了,她只希望她不会生病。她叹口气,紧贴着他,觉得愈来愈冷,愈来愈冷。

第六章

她快热死了。

念瑶觉得自己深陷在炼狱中,受着火烤的刑罚,那火烫得她好难受,她想逃走,可是不管她怎么逃,那火焰还是紧跟着她。

她拚命挥手,想挥开那团火,可是她做不到;突然,火焰化成吴益泯,抓住她摆动的双手,她吓的大叫。

“放开我,放开我。”她大喊,踢着双腿,死命挣扎。

她听到吴益泯哀叫一声,放开她的手;她得意的笑着,瞬间,又有人抓?她的双手,是沈廷军。

“你也在这里!”她惊喜道。“别让他抓我回去,我不要,我不能丢下念如他们,我好热,好热。”

吴益泯又变成了烈火,开始烧着她,她紧抓着沈廷军的手,呓语道:“我好难过,我要水,好热。”

一道清泉流过她的喉咙,她觉得好舒服,浸在凉凉的溪泉中,她在那儿抓鱼虾,还在森林中跑来跑去,微风吹着她,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她在树下睡的好满足,却有人推着她张开眼;是山猪,它要吞下她了!她尖叫着,开始往前跑,可是山猪在她身后追着她,她想爬树,但却上不去。

她难过地哭了起来,突然,大树变成沈廷军,将她搂在怀里。

“我不会爬树。”她难过地道。

“没关系。”他拍着她的背。

“可是有山猪。”她哽咽道。

“没有,你别怕。”他抹去她的泪水。

她抬头望着他,却看见山猪从树上扑下来。

“山猪。”她指着他的背后尖叫道。

她听到有人在笑,可是她看不清楚。他们认为她在说笑吗?

“那真的是山猪,它要吃掉我。”她喊道。“你要救我。”她对沈廷军说。

她听见他叹口气,而且她又听见了笑声;她四处看着,吴益泯又出现了,他站在她的左边,大声地笑着,他的手中拿了把剑,正刺向沈廷军。

她大声尖叫,捡起地上的果子,朝吴益泯丢去;他被打中了,她高兴地笑着,她听见他在骂人。

“你如果敢碰他,我就跟你抗争到底,还有,我不会和你回去的。”她大声嚷道。

可是,他又化成了火焰,开始烧灼着她,她痛苦的啜泣道:“我好热、好烫。”

她听见沈廷军在安慰她,他的手好凉,正抚着她的额头,她被火焰烧得好难过。

她不停地和大火对抗着,可是,这火一下子变成吴益泯,一下子又变成山猪,让她捉摸不定,尤其是吴益泯总笑着看她受苦,她好生气。

她气愤地叫着,吴益泯又抓着她想把她拖回去,她拚命地挣扎,想摆脱他的箝制。

她又瞧见沈廷军从火里走出来,她哭泣道:“你该保护我的,别让他捉我回去。”

“谁要捉你?”他摸摸她的脸。

“坏人。”她呢喃道,抓着他的手,“别赶我走,他会找人把我抓起来,那念如、子璇和念凡就会变成孤儿。”

“谁是坏人?”他又问。

“就是吴益泯。”她大声道。

“他为什么要抓你?”他询问。

“因为我逃走了。”她翻来覆去觉得好难受。条地,她硬生生的坐了起来,迷惘道,“我要水,我好热。”

沈廷军按住想下床的她,“别乱动。”

她扯着衣服道:“我要吹风。”

“不行。”他抓住她扯个不停的手,衣襟都快被她拉开了。

“我好热。”她想挥开他的手。

“你别乱动,我拿水给你。”沈廷军道。

“好。”念瑶点头。

他起身倒了杯水,转身回床榻时,只见念瑶扯开了衣襟,正在拉肚兜;他大惊失色的忙坐回床沿,右手抓着念瑶乱动的手。

“念瑶,水来了。”他引开她的注意。

“水。”她高兴地道,双手去接沈廷军左手里的碗。

沈廷军避开她的手,将水拿到她唇边;她一口气把水喝完,觉得舒服多了。他不敢起身放回茶杯,怕他一回身,她把单衣和肚兜全脱掉,于是,他把茶杯放在床沿。

她的脸还是热的发红,他伸手探她额上的温度,似乎没前两天那么热了;她被高烧缠了三天,在这期间不断高声大喊,神智不是很清楚,不断嚷着有人要抓她回去,呓语总是断断续续,以致他听得不是很明白。

他叹口气,摸着她发烫的脸,两天前他背她回寨的当晚,她就开始发高烧,是四人当中最严重的;念如、子璇和念凡虽然也病了,但并没有发高烧;如今风寒也都好的差不多了,就只剩念瑶还全身发烫。

他让她躺好,替她盖上被子,但她不耐烦地又把被子踢开,“好热。”她叫,一脚把棉被踢到床尾。

她不断地翻来覆去,无法安稳地睡觉;他能做的也只是擦去她身上的汗水,看她痛苦他也不好受,但他却爱莫能助,他痛恨这种无助的感觉。

他再次把被子盖在她身上,但她又愤怒地踢开它,“我不要。”她大叫。

沈廷军不知道要如何同她说理,再这样叫下去,寨里的人又不能睡觉了。他脱下鞋,上床搂着她。这两天,他都和她睡在一起,因为她根本不要盖被子,只要一盖被子就大吼大叫,可是,山里夜晚很冷,她不盖被子,风寒会更严重,所以,他都上床抱着她,帮她保暖。

念瑶蜷缩在他身上,梦呓道:“赶走他。”

他的下巴搁在她头顶上,圈着她的腰道:“吴益泯。”他是从这两天她的梦话中判断出来的。

“嗯。”她抓紧他胸前的衣袋,怕他会不见似的。

“他是你什么人?”他搂紧她,声音里带着怒气。这两天他一直在猜,吴益泯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他实在很想摇醒她好问个清楚,可是在她神智不清的状况下是不可能的。

“我讨厌他。”她嚷道。“我不要谈他。”

“你先告诉我他是谁,我们就不谈他。”他哄道,在这样打哑谜,他会受不了。

“他是我要嫁的人。”她不耐道。

“什么?”他咆哮一声,拉开她,俯身看着她;她张开双眼,眼神有点散乱,有点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你嫁人了?”他咬牙道,不敢相信他所听见的。

“没有,我走了。”她又开始翻来覆去。好热,他怎么一直问个不停?

他释怀地松口气。她还没嫁人,差点害他就要杀人了。他又把她搂回怀中,将她的头压在他胸前。

原来她是逃走了,难怪她常喊着有人要抓她回去;难道遇见她的那一天,她正从安池镇离开?这女人果然很大胆,他微笑地想着。

随即他又蹙眉的想,她对吴益泯有感情吗?他不喜欢这种可能性,不过,她总嚷着说讨厌吴益泯,所以,她应该没付出感情,这想法让他很高兴。

“念瑶。”他唤道。

她呢喃的挨紧他,没有回话。

他等了一会儿,才知道她睡着了,他的手指抚弄她的秀发,然后亲一下她的头顶。

他为自己柔情的表现感到讶异,这是他从来不会做过的,一定是因为她正在生病,而他觉得有责任照顾她。

他想了一会儿,觉得很有道理,微笑着和她相拥而眠。

※※※念瑶眨眨双眼,全身软趴趴的,没什么力气,她瞅着床顶看了一会儿,这才发觉自己躺在床上。

她偏头环顾房间,看见沈廷军坐在席上,蹙眉看着书籍。怎么他连看个书都皱着眉头?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出声问,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好沙哑。

沈廷军抬头看着她,讶异道:“你醒了?”他起身绕过矮几,走到床沿坐下来。

她半坐地倚着床头,“这不是我的房间。”这房屋的摆设和她以前住的不太一样。

这厢房只有一张床,而且是张大床,床尾旁有个屏风,床前有个方矮几,几下铺着蒲席,窗户都有竹帘垂下来,床头旁都是竹编的柜子和漆奁,摆设很简单。

“这是另一间客房。”他回答,“觉得如何?”

“很好啊!简单大方。”她不懂他问房间的陈设作啥?

他翻白眼道:“我是问你人觉得如何?”

“哦!你怎么不说清楚。”她抱怨道。

他可以确定她已迈向康复之路,因为她又开始好辩了,他的耐性又再次受到考验。

“念如他们呢?”她问。

“他们很好。”他回答。

“我怎么会往这儿?”她不解地道。

“你病的很重,一直大吼大叫,所以,我们把你移来这儿。”

“我生病了?”她讶异道。“我从来不生病的,还有,我也不会大吼大叫,那是很不礼貌的。”

他再次翻了翻白眼。“你昏睡三天了。”

“三天!”她惊呼,她怎么会睡了这么久。

“你一点印象都没?”他不可置信地道,她大呼小叫的模样,连死人都会被吵醒。

“一点点,我只记得好象在炼狱里被人烤,而且,我现在觉得自己好象被拧干的抹布。”她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虚弱得像只快死去的狗。

“我吩咐人替你拿些粥来。”她这几天都没进食,一定饿坏了。

他走到门口时,她问道:“这几天,你都在这儿陪我?”

“没有。”他怒道,推开门走了出去。

念瑶不懂他为何突然生气,果然是反复无常,可是,她一直感觉他在她身边陪着她,她才不相信他的话呢!

她觉得喉咙很不舒服,想喝杯水。她下床站着,才跨出一小步,整个人就瘫了下来。

她跪坐在地上喘气,没有力气起来。

“我果真病了。”她呢喃道,眼前还有金星在闪耀,而且头好晕。

她把手撑在地上想站起来,可是力不从心。

沈廷军一进门,就见她倒在地上,他着急地奔到她身前,“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想喝杯水,但浑身使不出力。”她拍拍他的手,叫他不用担心,他看起来似乎有些苍白。

他抱她回床歇着,训道:“你下床做啥?连生病也不安份。”

“我说过我只是想喝杯水。”她对他皱皱鼻子。

“你不会等我回来?”他起身倒杯水给她。

她喝口水,不悦地道:“你怎么老爱训人,我现在可是病人,病人最大。”

“你也知道你是病人,那就该有个病人的样子。”他骂她。

她嘟着嘴,转过头去不看他。

他摇头看着她孩子气的行为。“等会儿廷轩会帮你看看是否退烧了。”

“念如他们有无生病?”她担心的问。既然他们四人一起淋雨,而她病了,那么,他们是不是也病的不轻?

“你们回来的当晚就全病了,只是你病的最严重,他们三人除了身子仍虚之外,已无大碍。”他伸手试试她额上的温度,还好,应该是退烧了。

“那就好。”她顿了一下又道:“你方才说我生病的时候一直大呼小叫?”

“嗯。”他颔首。

“我说了些什么?”她不好意思地道,她该不会把从小到大的秘密都吼出来了吧!

他促狭道:“你该说的全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这可是事实,她什么话都用吼的。

她脸红道:“我到底说些什么?”令她觉得沮丧的是,她都没有印象。

他耸肩道:“你大部分都在说些小时候的事。”

她明显的呼了口气,还好,可是听到他的下半句话,她就笑不出来了。

“其它的事,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他轻松地道,凝视她的脸孔,见她浑身僵住,差点笑出来。

“我说了什么?你不要骗我。”她紧张地道。

“你不相信就算了。”他若无其事的说。

她捧着头,努力思考着她究竟说了些什么。她不可能会讲些见不得人的事,可是他那副样子,就好象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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