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 黄易-第5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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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竹笠,垂纱掩面的女子,正向他招手。寇仲心中叫苦,却又不能不立即应召过去,虽看不到她的面貌,不过纵使对方化作飞灰,他仍可一眼看破是傅君嫱。小师姨宣召,那到他不乖乖遵从。祝玉妍道: 不用追啦!她们落脚的地方是城南仁里巷南泉桥头的小回院,你这么跟去,迟早会给人发觉。 徐子陵感激的道: 多谢指点。 祝玉妍沉声道: 若你轻视大明尊教,说不定一世英名,尽丧此地。 徐子陵迎上她透纱射来的凌厉眼神,深吸一口气道: 我明白,我们曾在花林与五明子之首烈瑕碰过头,确是个不简单的人。 祝玉妍默然片响,冷冷道: 你们住在什么地方? 徐子陵把落脚四合院的位置说出来,皱眉道: 祝宗主仍未回答晚辈早先的问题。 祝玉妍道: 石之轩肯定在这里,有新发现我再和你们联络,你的心上人来哩! 匆匆说出联络方法,起身离去。寇仲追在傅君嫱身后,穿过一条窄巷,一道温泉河横亘前方,两岸房舍对立,傅君嫱步上跨河石桥、停步转身,娇声呖呖的道: 你在那里呆头鸟般站着干什么? 寇仲正暗叹失去寻得美艳夫人的良机,闻言不敢不答,装出尊敬的神色道: 我在看人下棋嘛! 傅君始娇嗔道: 说谎! 寇仲苦笑道: 小师姨真精明,我确在说谎,事实上我在偷听店内两个傻瓜的对答。 傅君嫱手握剑柄,寒声狠狠道: 你再唤我一声小师姨,我就把你的臭头斩下来。 寇仲骇然道: 不唤啦!不唤啦!只要师……噢!只要大女侠你明白宇文化骨的事只是一场误会,你要我唤大女侠你作娘都可以。 傅君嫱出乎他意外的 噗嗤 娇笑道: 误会?亏你说得出口。 一声冷哼,从后方传来。有人大笑道: 少帅近况如何? 寇仲一震回头瞧去,两人悠然来到桥下,把后路封住,其中一人,正是曾在大海与他交手,高丽王的首席武士金正宗。另一人比金正宗还要高出少许,一袭青衣,背上交叉挂着两支各长三尺许的短戟,三十来岁的年纪,长得粗犷伟岸,意态风流,气度非凡。那人一揖到地,微笑道: 高丽韩朝安,向少帅请安问好。 寇仲心中叫糟,晓得中了傅君嫱之计,陷进前后受敌的劣局去。三人任何一人,已够他应付,何况是三人联手。傅君嫱娇笑道: 这是否你们汉人说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闯进来呢?
第二章 真情流露
徐子陵正细味祝玉妍临别赠言那一句 心上人 是意何所指,答案出现身旁,男装打扮、神色平静的师妃暄在他旁边坐下,淡然自若的道: 你和祝玉妍又有什么交易? 徐子陵心中一阵刺痛,师妃暄对他显是误解日深。就以这句看似平常的话,实带几分轻蔑鄙视,在以前更不会吐自她的香唇。他把心内的情绪隐藏起来,目光落在她静若止水的玉容上,耸肩洒然道: 只是闲聊几句吧。 师妃暄秀眸一黯,打量他道: 子陵兄语带不忿,是否心中觉有不平之事? 徐子陵想不到她竟能窥破自已的心事,苦笑道: 有什么语带不忿的?事实上我们确和祝玉妍有单大交易,目标是杀死石之轩。 师妃暄轻轻浅叹道: 我们的关系因何变得如此恶劣? 徐子陵拿起放在桌子中间的茶杯,放在她前,为她斟满一杯热茶,道: 在我心中,师小姐永远是我尊敬的人。 师妃暄秀眉轻蹙,露出一个 纵然尊敬又如何 的苦涩表情,这种神信罕得出现在她俏脸上,故而格外动人,举茶浅尝一口,柔声道: 塞外给你们三人闹得天翻地覆,途中遇上的人,总忍不住要提起你们。今趟来龙泉,不是要把五采石送给拜紫亭吧? 徐子陵心中涌起强烈的冲动!很想向她解释自己并没有违背与寇仲分道扬镖,不会卷进寇仲争霸大业的承诺,可是那等若暴露杨公宝藏的秘密,只好把来到唇边的话硬咽回去,道: 五采石确在我身上,不过仍未决定该如何处置,师小姐又怎会来到这里? 师妃暄漫不经意的道: 周老叹从大明尊敬的人手上脱身,可惜金环真已给带离山海关,幸好周老叹有一套追踪他妻子的方法,直追到这里来。我是今早才进城的。 徐子陵动容道: 竟又是大明尊教?他的什么追踪法竟能如此神乎其技? 师妃暄道: 周老叹夫妻一直和大明尊教关系密切。当年为逃避阴癸派的追杀,曾到回纥托庇于善母之下。回到中原后,苦无他法下只好向荣姣姣求助,故有金环真被擒一事。 徐子陵道: 你也晓到荣姣姣是大明尊教的人。 师妃暄道: 我是从周老叹口中听来的,荣娇娇是五明子中的妙风明子,属大明尊教领导层的人物。辟尘则是大明尊教在中原最亲密的盟友,彼此狼狈为奸,搅风搅雨。 徐子陵道: 这么说,大明尊教亦想染指邪帝舍利。大尊究竟是谁? 师妃暄道: 大尊身份神秘,恐怕只有大明尊教的领导层才晓得。善母莎芳现在的身份则为回统时健俟斤最宠爱的大妃,时健对她言听计从。 徐子陵不禁为菩萨担心起来,问道: 善母会否亲自来此争夺舍利呢? 师妃暄道: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不过目前当务之急,是要从大明尊教手上把金环真救出来,这是我答应周老叹的事。 徐子陵低声道: 可否让我们助小姐一臂之力? 师妃暄迎上他的目光,深深看进他眸子深处,唇角逸出一丝轻柔的笑意,平静的道: 徐子陵啊!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徐子陵苦笑道: 你大可当我是个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唉!舍利落到石之轩手上,我事实上内疚得要命,所以纵使是和祝玉妍合作,只要能杀死石之轩,夺回邪帝舍利,我亦顾不得那么多。 师妃暄皱眉道: 若舍利落到祝玉妍手上又为何? 徐子陵道: 希望祝玉妍没有骗我们。她说过只有与石之轩同归于尽,始有杀死石之轩的可能。若这两个魔门最顶尖的人同告完蛋,师小姐以后的日子是否会易过点。 师妃暄露出深思的神情,轻轻道: 你仍未肯老老实实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徐子陵愕然道: 什么问题? 师妃暄盯着他道: 徐子陵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徐子陵哑口以对,迎着她深邃澄明的眼神,心中涌起难言的滋味,好一会才艰涩的道: 师小姐为何想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师妃暄欺霜赛雪的双颊微现红霞,语调却出奇平静,缓缓道: 因为妃暄很想知道。 徐子陵抹过一阵强烈的渴望,假设能和这内外都纯净洁美、胜比天仙的美女并骑驰骋大草原,逐水草放牧,人生尚有何求?旋又想到此事绝不会发生,叹道: 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不应由我口中说出来。同样的问题,也恐怕没人能回答。我和寇仲出身市井,性情粗野难驯。在很多事情上没能节制,否则师小姐不会那么气恼我们。 师妃暄摇头道: 确有一段时间我在生你的气!可是刚才见到你,我的气恼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否则怎肯出来与你见面。 徐子陵一呆道: 你真的不再生我的气? 师妃暄叹道: 我现在只气自己低估你和寇仲间的兄弟之情。有你助寇仲打天下,现在更有突利站到你们一方去,中土什么时候才有太平安乐的日子? 徐子陵肃容道, 小姐可以放心,我绝不会介入寇仲的争霸大业去。 师妃暄道: 这又如何?寇仲背后有宋缺鼎力支持,他就算在北方失利,雄据南方仍是游刃有余。想不到大隋一统之局只能维持那么短的一段时间,天下又重回南北对峙,互相攻战之局。所以妃喧才想请问徐子陵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若真如我想象的那样,是否该为这情况想点办法? 徐子陵被她锐利的辞锋迫得无法招架,若笑道: 待李世民坐上帝座,我们再讨论此事如何? 师妃暄白他一眼道: 记着你曾说过这句话,妃暄尚有一事相询。 徐子陵整个人轻松起来,皆因师妃暄现在对待他的神态,已回复旧观,洒然道: 小姐请说出来。 师妃暄单刀直入的问道: 杨公宝藏究竟是什么一回事?若你们不晓得库内有库,为何能把舍利偷出来? 寇仲感到三人虽剑未出鞘,可是气势早把他锁牢,只要他有任何动作,就如要投往温泉河水去,均会惹来三人全力联击,那可非说着玩的一回事。韩朝安是翟娇指定要他杀的三个人之一,现在终于碰头,他反要恐惧会被他干掉,确是令人气馁的一回事。因傅君绰的关系,他下意识地不把小师姨傅君嫱视为敌人,所以全无防备之心,以致陷此进退两难之局。如若动手,傅君嫱肯定手下不留情,他却无法对她施辣手。此仗胜败,不用打可预知结局。声称用任何兵器亦能得心应手的金正宗,穿的是素白色的高丽武士服,不论头巾、腰带和马靴无不素白,一身洁白,与拦在桥上的傅君嫱双双配对,令人感到高丽人不好华彩的民族风情。寇仲更留意挂在他腰间左右的两把剑,一长一短,肯定不易施展,但若使得好,当是险奇兼备,非常难挡。当年与他交手,寇仲自问仍逊他一筹,幸好借风浪从大海脱身,此时看他精神气度,显然功力大见精进,纵使单对单,鹿死谁手,仍是未可逆料。韩朝安表面上对他最客气,踏前一步,微笑道: 少帅不是和跋兄与徐兄同行吗?为何现在只得少帅一人。 过桥的行人,见到桥上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的形势,无不纷纷绕道,从附近左右的另两道桥过河,亦有人驻足远处看热闹。寇仲笑道: 韩兄若想见他们还不容易,只要随小弟走几步路就成。 傅君嫱嗔道: 仍然胡言乱语,现在给你两条路走,是交出五采石,并废去武功,另一条路就是溅血桥头,伏尸此地。 寇仲抓头道: 娘并没有教过我如何自废武功,小师姨你不若先密传法诀,然后大家再作商量。 金正宗长笑道: 好胆色!少帅似乎并不把我们放在眼内。 寇仲苦笑道: 金兄说笑啦,你当我是傅采林或毕玄吗?怎敢不把你们放在眼内,问题是我真不懂散功之法,身上更无五采石,看来只好领教三位的高丽绝学。 傅君嫱一声娇叱,长剑出鞘,朝他迎头疾劈。韩朝安的双短戟,金正宗的长短刃同时出路,朝他攻来。寇仲哈哈一笑,丝毫不理傅君嫱劈头而来的一剑,更没有拔出井中月,攸地前冲,硬要撞入傅君嫱的香怀去。傅君嫱大叫 无赖 ,竟收剑后退。原来寇仲此一不成招式的招式,完全是针对她的奕剑术而设,灵感来自上趟在宇文化及宫内他不依章法出刀,反令傅君嫱无法发挥奕剑术的威力。他也是不得不使无赖,如若让傅君嫱展开剑法,肯定可把他缠死,教他无法分心应付韩朝安和金正宗的联手猛攻。在傅君嫱变招攻来前的少许空隙,寇仲一个旋身,羊皮外袍连着井中月脱下来,像一片白云般往韩金两人扫打,带起的劲旋,若龙卷风暴的往他们袭去。如此凌厉奇招,两人哪曾碰过。羊皮袍首先扫上韩朝安的双戟,此人不愧能与深末桓、呼延金分为名镇三方的马盗头子,左戟划往羊皮袍,另一戟电刺而出,直取寇仲面门,心忖只要能挡住寇仲此击,金正宗将可乘隙切入,一举毙敌。岂知 当 的一声,左戟划中的非是蓄满气劲的羊皮袍,而是藏在袍内连鞘的井中月,他的如意算盘立即打不响,硬给震得往后跌退,虎口发麻。袍尾拍打在他右手刺出的另一枝戟的尖锋处,声势陡盛连环挥打的扫击正要扑往寇仲的金正宗。金正宗哪想得到韩朝安竟挡不住寇仲的一扫,骇然下抽身猛退,狼狈非常。寇仲顺手拔出井中月,反手劈后。 当 !傅君嫱二度攻来的长剑像送上去给他砍劈般命中刀锋。螺旋劲山洪暴发般涌过去。一个是气势如虹时全力发刀,另一方则是仓卒变招,故以傅君嫱的高明,亦被他这以奕剑对奕剑的小师侄,劈得后着不继,触电般惨被震退。寇仲没趁此机会逃走,没乘胜追击,还刀鞘内,慢条斯理地穿回羊皮外袍,长笑道: 万事好商量,我和小师姨只是一场误会。与两位大哥更无他娘的什么深仇大恨,他***熊,有什么好打呢?不若大家一齐吃响水稻去,不是胜过打生打死,弄出人命吗? 傅君墙剑尖遥指寇仲,不住颤震,似是怕得发抖,只有首当其冲的寇仲感到那是一种玄奥的剑法,能把全身功力积聚创锋,且取向变化无定,教他难以揣测。此剑若攻来,将是洞穿山河之势,双方更无缓冲余地,必有一方落败伤亡方休。这才是傅君墙的真功夫。寇仲心中叫苦,看在娘的份上,他怎能杀伤她的小师妹。韩朝安和金正宗重整阵脚,再度往他迫至,前者哑然失笑道: 少帅你不是第一天到江湖来混吧!这十多天我们一直恭候大驾,难得你终于现身,为的当然不是喝酒吃饭这类事儿。 蓦地蹄声骤响,一队骑士如飞驰来,围观者立时四散奔避,乱成一片。带头的粟末靺鞨武士遥喝过来道: 少帅驾临龙泉,大王有请立即入官相见。 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