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为卿狂-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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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唐蜜蜜在一旁一脸黑线。
她是来讨债的哎，对方可以有点被逼债的样子么！
慕容春探出脑袋，好奇问：“话说蜜蜜你这次是怎么找到我的？”
那只小蛊虫不是被玉儿捏死了么？
“哼，这还不简单！你的新书出了，这里是首印地，你自然在这里。”
唐蜜蜜一脸傲然，对自己的推理能力很得意。
“玉儿我不该留下来啊！嗷嗷嗷！”慕容春再度将脑袋扑进了东方玉怀里。
原本两人打定主意私奔，虽然嘴里不说，心中却是默认要隐居江湖的，奈何自己虚荣心作祟，交了手稿后非要赖在城中看这本书的销量和读者反应，这才折腾到现在，于是被唐蜜蜜捉了个正着。
“……”
唐蜜蜜继续黑线。
慕容春在东方玉怀里嚎够了，才巴巴抬起头，打了个哈欠：“我饿了。”
“……”
唐蜜蜜彻底黑线。
东方玉倒是不以为意，招呼唐蜜蜜：“我们准备中午去醉仙楼吃醉仙鸡，要不要一起去？”
唐蜜蜜撇嘴：“我才不稀罕！”
半个时辰后，三个人在醉仙楼撕扯醉仙鸡，吃得酣畅淋漓。
原本，慕容春是风云阁主，在阁中多少被大管家束缚，做事总要有个阁主样子，所以用手撕鸡这样的事情是不能干的。如今脱离大管家和一干奶妈奶爸的魔掌，自然要尽情地放纵。
东方玉更是从出生到现在如履薄冰，早已疲累不堪。这次跟慕容春走，半推半就，也是打算脱离以前的一切，抛开所有，轻松地活一遭。所以，竟也选择了快意人生。
而唐蜜蜜，作为唐门大小姐，平时的束缚和压力也不比慕容春小多少，小小年纪实则背负太多，平时既要小心被同门玩毒给玩死，又要端着唐门大小姐的架子装稳重，着实辛苦。如今有江湖上两个风云变色的人物在那逗比，忍不住也就跟着学了。尤其跟慕容春耳濡目染了一段时间后，发现偶尔坑蒙拐骗做做坏事，也……挺惬意的。所以此刻，也便假装被强迫却实则内心欢喜地跟着撕鸡，双手左右开弓，完全视礼教为无物，真……爽！ 话说两人一落地，慕容春就将一直背着的大大包袱打开，献宝似的一样样往外掏：“玉儿你看，我给你带了最新款的衣服！你看，锦绣斋的，还有衣锦堂的……”
她对她家玉儿可是最上心的，即便是霸王，也只霸王专卖店的牌子货啊。
东方玉脸色僵了僵，没有说话。
慕容春以为她是看不上，于是继续掏其他：“你看，我还给你带来了江南干腌菜哦，听说很好吃的。还有今天上午刚打包的东坡肉……”
东方玉的脸色有些精彩了。
慕容春眨巴着眼睛，不太懂她脸上表情的意思。
也不能怪她，向来习惯面瘫和冰块脸的东方玉，即便是想摆出什么表情，也不是那么明显的。
最终，东方玉脸色恢复正常，回归冷峻，道：“其实你不必对我这么好。”
“嗯？”慕容春以为对方不好意思，便大手一挥，笑道，“没事，反正疼的是自个儿媳妇儿！”
东方玉怔了怔，有片刻的失神，却终是回复冷然，开口：“我正想跟你说，我们的婚约，取消了吧。”
“为什么？”慕容春急了，“你还在怀疑我上次是坑你么？不是的！我真没坑你！上次我……”
“我知道。”东方玉打断了她的解释，“与那个无关。”
“那与什么有关？”慕容春顺口问。问完一怔，心突然漏跳了一拍。这样的台词，何其熟悉！上辈子她也是这么问那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的啊。
为什么不疼我？为什么不主动关心我？为什么不记得我生日？为什么不在乎我感受？是我性格不好，还是不够漂亮，还是不够会来事……
其实，与那些统统无关。什么都不为，只因为——不爱你。
慕容春盯着东方玉的脸，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又生怕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东方玉的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她只是认真道：“我其实不是想借血凝子，而是想彻底据为己有。借了，就不会再还。”
慕容春沉默，半晌，道：“你想拿走，肯定有你的理由。”
“我的理由就是我母亲要。”东方玉冷笑了笑，口气里竟有一丝报复的恶意，“她想要血凝子，是占为己有，根本没打算要还。”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慕容春那张幸福微笑的脸，会有些堵。尤其，当她总说疼媳妇对媳妇好的时候。
是的，那个时候，心会震撼。而作为一个在刀剑里穿梭的人，她的心不能震撼；作为一个在尔虞我诈的江湖里行走的人，她的心不能震动；作为一个被母亲一边厌弃一边痴迷的人，她也不敢震动。
慕容春的爱，那么温暖、那么炽烈，让她害怕。
她直觉那不是她能拥有的东西。
所以，她反感。
说完那番话，她盯着慕容春的脸，似乎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放弃的表情。
然而，慕容春只是片刻的失神，便仍旧强笑：“没关系，你母亲就是我母亲，我家的就是你家的，还不还有什么所谓。”
“……”
东方玉突然没了语言。
“好了玉儿，不说那些了，咱们好不容易再在一起，一定要开开心心的，走，咱们游历江湖去！”
慕容春上前，搂住东方玉的胳膊，就要携着她往前走。
东方玉僵硬了片刻，终于还是一甩手：“够了！我、我是个……女人！”
她用尽所有力气，吼出了这句话。
她想，当这个真相说出来的时候，她跟慕容春，也就真的完了吧。
然而，慕容春却只是一愣，继而竟哈哈大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早知道呀。我媳妇儿嘛，可不是女的么。”
“……”
东方玉震惊当场，半晌，才重复：“我是女的。”
“是啊，我媳妇儿。”
“我、是、女、的。”东方玉一字一顿重复。这人听不懂吗？突然有种想点她眉心的冲动啊。
“我、媳、妇。”慕容春也笑眯眯一字一句。笑眼里，有打心底的愉悦与宠溺。甚至，有种早就知道的春风得意。
东方玉突然很想给她的脸一脚。
转身就走。
她算明白了：这人就是个死断袖啊啊啊！
看着媳妇沉默着暴走，慕容春大乐。她媳妇就是可爱，连抓狂都这么呆萌。
于是赶紧走上前，挽着媳妇的手，嘻嘻哈哈跟上。
一路上，她将在21世纪学到的所有同性文化都抛出，务求对东方玉进行快速的头脑风暴式洗脑。
东方玉一路闷声不吭。
好吧，她一直以女扮男装身份混迹江湖，以为是自己欺骗了全江湖，却没想到，是自己反被人欺骗了。原来慕容春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性别，还一直在那端着。哼！
慕容春一人在那说得口干舌燥，最终喝了口水：“所以玉儿，爱是不分性别的，懂么？”
东方玉狠狠横了她一眼，坐回到床上去。
慕容春挨着也坐了过去：“其实女同之爱更美好的，你看，女人很温柔的……”
说着，手已经往某些部位伸。
“喂！”东方玉一把按住对方的手，脸有些红。
显然，这孩子还是第一次以女人的身份被调戏。
慕容春看得更加大乐，于是手更调皮了，双手并用，就要往里掏。
“有人！”东方玉一面红着脸紧紧握住慕容春不安分的手，一面坐起，一脸警惕。
慕容春眨巴着眼睛。
“有人过来了，还是个会家子。”东方玉假装自言自语，实在顾忌对方的自尊解释道。
毕竟，作为风云阁阁主不会武功是件很丢脸的事，她就算是解释，也得顾及人家尊严。
不过，她显然高估了自家爱人的脸皮厚度。
某二皮脸闻言只是点头，然后笑眯眯：“玉儿你真厉害！”
“……”
东方玉默。
不一会儿，脚步声传来。
慕容春点头：“果然！我也听见了。”
“……”
东方玉再默。
已经到门口了好么，再听不见就是聋子了好么！
果然，“笃笃笃”的敲门声立刻响起。
“还是个懂礼貌的人。”慕容春笑嘻嘻，起身去开门。
东方玉也跟着站起，不动声色地站在守护慕容春的最佳位置。
门一开，一张明艳的少女脸露了出来。
而这张脸上，还红扑扑地显示着来人一路跟来的气喘吁吁：“慕、容、春！”
“咦，蜜蜜！”慕容春倒是一副惊喜的样子，“你怎么跟过来了？”
“你说我怎么来了？你用完我还没给钱呢！”少女怒目而视。
而东方玉却变了脸，看向慕容春。
慕容春知道对方所想，赶紧举手声明：“我只是用她当保镖而已！”
拜托，大小姐，“用完不给钱”是可以乱说的么？
唐蜜蜜也知道自己一时口快让人误会，也红了红脸，但立刻又说：“就是保镖的钱！你还没给我呢！”
她容易嘛，一路上任劳任怨跟着坑蒙拐骗，最后还让雇主跑了！她从归一山追到这里，容易嘛！
慕容春眨巴着眼睛，也很好奇：“你是怎么从归一山找到这来的？”
“这还不简单！”说到这个，唐蜜蜜也不免得意了，“我可是蜀中唐门的人。随便在你身上动点小手脚就可以了。”
“我不是百毒不侵么？”好奇宝宝继续问。
“我没用毒啊。”唐蜜蜜得意地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小钵，揭开，里面有一只金色蛊虫，“看到没有，这是母子蛊，专门用来追踪用的。跟你在一块的时候，我就把子蛊放在了你身上，母蛊在我这里。母子蛊母子连心，只要子蛊离开母蛊，它就会向母蛊发出讯号，不管相隔千里万里，母蛊都能找到子蛊！我顺着指示就来喽。”
“原来这就是母子追踪蛊。”
东方玉一面点头，一面从慕容春的衣领上拿下一只小小的金色蛊虫。
“那是！”唐蜜蜜傲然。
要知道，这可是天下第一追踪蛊。
“你欠了人家多少钱？”东方玉转向问慕容春。
慕容春巴巴答：“一万两。”
“哦。”东方玉手指一捻，子蛊“叽”的一声，便没了声息，“现在她找不到我们了。”
“……”
唐蜜蜜震惊地看着两人手拉手离开，半晌，才对着地上小子蛊的尸体，痛嚎：“一对狼狈为奸的坏人！！！” 东方玉眯起眼睛。
慕容春讪笑，有些不好意思。
而此时的四影守因为不想跟东方玉正面冲突，所以都攻向慕容春，在东方玉失神思考间，四柄长剑竟又袭至了慕容春的咽喉。
魔教影守，一出手，便是直取性命。
东方玉瞪大眼睛，几乎悚然了。
这一刻，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不会武功！这个可怕的念头，在她的脑中蓦然炸开，震得她几乎站立不稳。因为，四影守的杀招已出，绝不空回。
“找死！”东方玉听到自己的声音紧张得不似人声。
长剑出鞘，竟然是她一直缠在腰间从不为人所察的软剑。
软剑，自古便被誉为“百刃之君”，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可直接切断血脉和关节韧带，杀伤力极强。但因为其使用起来有极高的难度，且练习起来需要极度的专注，所以很少有人用。
而东方玉用此剑，一来是为了迫使自己练剑时全心全意，能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另一方面，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个退路——将软剑伪装为腰带，即便是她的母亲，也没有告诉。这，是她留给自己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护身符。
而现在，为了救眼前的人，她毫不犹豫，将这把软剑暴露，甚至，只嫌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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