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神记-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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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该你知道的，你迟早都会知道。”玉叶真人似乎看出叶飞云心存疑问，却懒得再解释下去，对欧阳孤枫说：“先带他熟悉一下环境。”行走时，他举壶仰头，轻摇了两下，却没有滴出半滴酒水。
“是，师公。”欧阳孤枫向叶飞云摆了一下手势，道：“师叔，这边请。”
“……”
叶飞云心里直冒汗，看年纪，他跟自己差不多。虽然，在明月殿听到他叫玉叶师公时，心里已经有了疙瘩，可此时亲耳听到这声师叔，心里头还是掩不住激荡。
“师叔，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刚才上山太累了，要不，我先带你回房休息一下如何？”
“不用了。”叶飞云急忙罢手，又道：“孤枫，你看我们年纪都差不多，你这样称呼，我实在有些不习惯，要不，你直接叫我名字好吧，就叫我飞云吧。”
“这……不太好吧……”
“行了，没什么好不好的，就这样定了。”叶飞云拍着他的肩膀笑说。
“……”难道师公会看中他，原来他也跟师公一个样，无规无矩。还好，这是在孤雁峰，要是换了其它地方，这样做可是大不敬。
“对了，孤枫，这孤雁峰，怎么除了你和师傅之外，都没见到其他人啊？”这烟霞山为明月派所在之地，其气势、和人丁之兴旺，非同小可，刚才去明月殿的所见所闻便是最好的例子，这孤雁峰为明月派五大支峰之一，却不曾想到竟是这般冷清。放眼望去，景色虽好，却是一片萧瑟之意，几间房屋也是简陋得紧，与主峰毫无可比性。
“这都是因为师公的性格所致……”
在明月殿中，玉照真人曾说：孤雁峰人丁单薄。跟他所执掌的绝壁峰相比，实在不值一提，甚至还不如绝壁峰看门的人手多。
两年前，孤雁峰曾有三人，便是玉叶、江剑、欧阳孤枫。
半年前，江剑殁命于无魂洞，孤雁峰更是冷清。
在明月派，比孤雁峰更为冷清的地方，也仅有一处地方，那便是岚云涧。
在主峰后崖旁，一条曲折蜿蜒的小径一直往深处延伸，走到尽头，便是环境清幽的岚云涧。前面百倾莲池，池中绿叶飘萍，红莲争艳。池上面有左折右拐的木桩栈道，过了莲池，对面便是青河静修的所在之处——简陋的小木屋，有些孤独的小木屋。
二十年了。
二十年里，没有谁来打扰过，也没有谁敢来打扰。
今天，却是个例外。
木屋前的坪地上，虚空中银光乍闪，出现一个人，童颜鹤发，白衬青衣，正是玉阳掌门。
他对着小木屋拱手施礼，恭敬地说：“弟子有一事不明，冒昧前来打扰师傅静修，还请师傅见谅。”
“所为何事？”又是一道银光，声者凭空凸现，同样是鹤发童颜，却与玉阳掌门有着不一样的气势。
“今日，我派新收一位弟子，乃青阳师伯所荐。”他拿出那封仅有一句话的手信递给对方，又道：“弟子曾在经阁见过师伯手迹，确实无假。只是，叶飞云那孩子，目前修为平平无奇，可他却是从‘少阴’上得山来，弟子怀疑……”
“你心中早有主意，又为何还要怀疑。”
“师傅的意思是说，他当真是东方紫龙的第九世轮回宿主？”
青河轻捋银须，仰首望天，道：“你青阳师伯当年铸下大错，这么多年来，只因心存内疚，一直隐居不问世事。此时，他既然亲笔书信荐叶飞云上烟霞山，亦是一番苦心。”
“那孩子自说与师伯只是泛泛之交，想必，这也是师伯的一番苦心。奈何我近日便要闭关，我原想让他拜入玉照师弟的门下，奈何几位师弟也料到那孩子与师伯的关系并非表面这么简单，忌惮于对师伯的尊敬，均不敢收飞云为徒。如今，飞云被玉叶师弟收入门下，不知师傅觉得此举是否妥当？”
“你当初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心中不是早有结果吗？”
“此事事关天下苍生的命运，弟子心中实在有所顾虑。”
“在五位弟子中，玉叶虽然是最后入门的一位，但他资质上佳，悟性极高，他的修为并不在玉照之下，甚至可与你并驾齐驱。再者，他行事不拘一格，可令那孩子毫无顾虑地进行修习，如此安排，无疑是最为妥当的……”
青河话未说来，空中突然传来“嗤”的一声响，俩人的目光齐向天际望去。只见一束天蓝色的光束直插天府，如过眼流星一般，很快却又消失不见。
那位置，蓝色光束正是从明月殿中射出。
俩人的脸色顿时罩上了一层凝重的神色。
“九盏蓝藜灯，已经相继熄灭了七盏，希望一切还能来得及。”玉阳道。
二十年前，青河禅位归隐时，在明月殿中利用九盏蓝藜灯，以至上道法设下“九曲藜火阵”，以随时感知“四象封印台”的状况。每熄灭一盏蓝藜灯，便昭示着离封印被毁的日子又近了一步，如今，仅剩两盏，谁也不知道，这两盏灯还能够维持多久。也许两年、也许两个月、甚至更短的时间。
“该来的，终究都要来。”青河拿出一颗珠子，如牛眼一般大小，却通体透着阴寒的蓝色光茫，触手即凉。“这‘冰魄珠’，是时候交给你了。”
玉阳心领神会地点头，道：“师傅尽可放心，弟子一定会不遗余力，尽自己所能，让其他三位宿主尽快归位。”
这冰魄珠乃冰晶所化，千年方能结出一颗。拥有它，可抵御一切炙炎。明月派一直都将它当成至宝。
两年前，玉叶真人的弟子江剑，为了追杀血帝，入无魂洞，结果被血帝的“熔炎阵”困住，而后，虽被玉叶及时救出，却被阳炎侵体。冰魄珠可以救他，可惜，这冰魄珠只有一颗，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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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我是你师叔】………
“那是什么地方？”
远方高耸的山巅上，雄伟的石柱从空旷的峡谷拔地而起，像笋尖一样，真正的一柱擎天，周围淡雾萦绕，似仙似幻。无数的水珠浮在擎天石柱的上方，晶莹剔透，它们在空中旋转着，是那么自觉自律，速度越来越快，像个大漩涡。不一会儿，那些密集的水珠，竟自动组合成一条水龙，飞向对面的山峰。
“砰！”
震耳欲聋的巨响，远方尘土飞扬。叶飞云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土地也震动了。
目光回到那擎天石柱，那个“水龙”操纵者，正仰首举壶。
“它以前叫‘天柱峰’，后来，师公觉得那名字太俗，便将它改名为‘竹峰’，并且，一直以来都把它当成一棵竹子。”欧阳孤枫看得出神，露出无比倾慕的神色。“师公的道行真的很了不起，我等即便是苦心修上百年，怕是也难及一半。”
虽然是远看，却也看得真切，能够把水元素运用到如此境界，功力可见一斑。叶飞云对此却并不关心，他不屑于及其一半，而是下定决心，一定要超越于他。倒是那“竹峰”，这二字似乎有些含意。“竹及凌云处，尚虚心。”可见，师傅也是个歉谨之人。
“师傅那是在练功吗？”
“不是吧。”欧阳孤枫摇头，又道：“自从我师傅去世之后，就再也没见师公出过手，也没见他练过功，他的生活中，似乎只有一件事……”
“喝酒？”
欧阳孤枫点头，脸上掠起一丝忧伤的神色。“我派的冰魄珠明明可以医好师傅的伤，可当时师公……他亲眼看着师傅被阳炎侵体，慢慢地化为灰烬，都不肯去向师祖索取冰魄珠……”
“……”叶飞云心想：跟师傅刚接触，说不上了解，但看得出来，他应该不是那种人。
“唉~~~不说这些了，走吧，我带你去其它地方看看。”
冷冷清清的孤雁峰，几间简陋的木屋，这竟是明月派的四大镇派支峰之一，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一路走来，除了听欧阳孤枫对明月派的介绍，便是听虫鸣、听鸟叫。叶飞云倒是觉得，这里更像是一种隐修之地，不像其它支峰那样来气势磅礴。
“师兄~~~孤枫~~~欧阳~~~~臭枫叶，你死哪里去了~~~~”前面的木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咆哮声，嗓子拉得老长。
“孤雁峰不是没有其他人了吗？屋里是谁？”叶飞云问。
“是小师妹，绝壁峰玉照真人的徒孙，她是来求药的，三天两头的事，等过些日子，你就见怪不怪了。”欧阳孤枫皱起了眉头，向屋里喊道：“别叫了，我这里的创伤药都已经用完了，先忍一忍吧。”
“什么！”惊叫声刚落，屋里又传来“嘭”的一声，似乎是有椅子被撞倒，“哎哟~~~~我的**~~~~”
“真不让人省心。”欧阳孤枫走过去时，她正面朝里头，爬在桌子上，**翘得老高，看不出半点淑女的形象。“师妹，你这是何苦呢？就不能安份点吗？你说你不好好修练，整天有事没事总偷偷溜下山去干嘛？”
“呜~~~我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数落我，还不快点去给我找药，怎么做人家师兄的啊。”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先忍一忍，我这就去找药。”欧阳孤枫走到门口时，却被叶飞云给拦住了。“不用去了。”
“飞……师叔……”欧阳孤枫看着他，他的脸色很严肃，也不敢直呼名字，心中不禁替小师妹紧张起来，如果他要责罚她，或是不给上药，那也是不能违背的。
叶飞云没有理会欧阳孤枫，目光一直盯着桌上的女人。
“师叔？”女人呢喃一句，转过头，看清时，当即瞪大了眼睛，脸色立刻大变，指着叶飞云大叫起来：“你！好啊你你！害得本姑娘这么惨，还敢送上门来，今天一定饶不了你，孤峰，给我好好地教训教训他！”
欧阳孤枫吓得面无人色，心想：完了完了！师妹这次真的闯大祸了。
看了看师叔，他还是那副冷静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看不穿他在想什么，也许，只是怒不形于色。
“师妹，你胡说什么！还不快拜见师叔。”欧阳孤枫挤眉弄眼地给她使了个眼色，又回头向叶飞云陪笑道：“师叔，小师妹不懂事，她有口无心，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你紧张什么？我不是说过吗？不要叫我师叔。”叶飞云笑了，欧阳孤枫也苦笑，心想：他一会严肃，一会又不拘一格，真让人捉摸不透。
叶飞云走到夏紫蝶面前，笑问：“我怎么害你了？你又想怎么教训我？”
他真的是师叔？
夏紫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怒火攻心，心直口快，似乎真的闯祸了。
他怎么就成了师叔呢？
“我……你……”
“你什么你，我是你师叔！你也知道怕了？”
“……”夏紫蝶感觉自己的脸颊越发热腾起来，嘀咕一阵之后，一咬牙，毫不客气地说：“谁说我怕了！师叔又怎么样，如果不是跟你在山门前嚰叽了半天，我哪会被印猿抓个正着？不被他抓住，又哪会被打得**开花，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你还真会恶人先告状，你害我差点被灵兽的烈火烧死，这笔帐~~~~又该怎么算？”叶飞云说。
欧阳孤枫脸色煞白，额头冒冷汗，心想：小师妹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夏紫蝶：“……”
叶飞云：“你知不知道，按照派规，你对长辈忤逆顶撞，可不是打几板子**就可以了事的，甚至乎，可以直接将你驱逐下山。”
叶飞云发现，她静静地听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眼神中写满了委屈，就这样看着，怔怔地看着，不再声语，也不求饶。
“师叔，求你给紫蝶一次机会，你要罚就罚我吧，我身为师兄，都怪我平时督导不力。”欧阳孤枫跪了下来。
“师兄，不要求他！”她哽咽着说，两行清泪滑落脸庞，很快又挥手抹去。
这个刁蛮“剑仙”，倒是有几分傲骨。
叶飞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昔时，自己又何尝不是这般倔犟？
“好，我成全你。”叶飞云当即出手，轻轻一掌，便把她击晕，干脆利落，不容她反抗。
“师叔……”欧阳孤枫看了看夏紫蝶，目光又落到叶飞云身上，说不上恨，心中却百般不是滋味。
“行了，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人，快把她抬到床上吧，我好给她疗伤。”
欧阳孤枫绝望的眼神，此时立刻变了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师叔，你要给她疗伤？”
“再叫一句师叔，我便真的是你们的师叔，按规矩，我只能处罚她，不能救她。”
“是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