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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天使之翼-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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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刘季寒回答,卡达便忙著说:“没问题,那是应该的,除了第一辆之外,其馀的骆驼马车请尽管使用无妨。”

那人匆匆施个礼後又离去了,卡达则好奇地望定刘季寒。

“贵属下称呼阁下是大将军,不知……”

“安西都护府,刘季寒忝掌安西都护府。”

卡达的双眸蓦地睁大。“难道是安西都护府的大都护镇武大将军?”

刘季寒点头,随即告罪一声,便转身朝马车大步走去。

卡达愣了愣,立刻跟了上去;却见汝宁跪在马车边关心地一把拉住刘季寒的左手直咕囔,“怎麽办?,还在流血耶!要是血流光了怎麽办?你以为喝两口水就可以补回来了吗?还不快点上来让我瞧瞧!”

“不用了,”刘季寒说著,在自己的左肩上点了两下,血流便止住了。“这样就可以了。”

汝宁不觉满脸佩服地连连赞叹道:“厉害,真是超厉害的,这一招要是用在二十世纪,肯定削翻了!”

刘季寒蹙眉,可什麽都还没说,汝宁又瞪著那支短剑抱怨道:“不能拔下来吗?也许你自己觉得插著一把短剑在身上晃好像很威风勇敢的样子,或者多插几把你会更爽,可是对我来讲,那样看著实在很……很……”

刘季寒侧首瞄了一下,随即亳不在意地右手一抬就自行拔出短剑了,还好没有那种夸张的血注喷出来,否则汝宁非当场吓晕不可。

可即使没有昏厥倒地,汝宁也倒抽了一口寒气,而後大叫,“你……你干什麽呀?!也不通知人家一声,你想吓死人家吗?”

刘季寒满脸阴郁地盯住她。

“你才是想吓死人吧?”

“呃……”经他一提醒,汝宁立刻很不情愿地想起自己干的“好事”,不觉窒了窒,继而忙岔开话题。“你还是上来让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刘季寒身子没有动,却伸出手去抚在她隆起的腹部上。

“孩子……还好吧?”

汝宁拍拍他的手。“活蹦乱跳,好得很哪!”

“最重要的是你……”刘季寒深深地凝住她。“你看起来脸色很不错,应该也很好吧?”

汝宁耸耸肩。“只要不太挑剔,马马虎虎还过得去啦!”

刘季寒颔首。“是卡达王爷要送你回家了吗?”

“啊?回家啊……”汝宁瞥了卡达一眼,又瞟了刘季寒一下,随即低低的垂下头去。“我是想回去拿个东西,然後……然後……”

刘季寒叹了口气。“汝宁,无论你怎麽想,打算怎麽做,请你别忘了你是我刘季寒名正言顺的妻子,你不能老是这样一走了之呀!”

他俩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在卡达眼里看起来是如此),一旁的卡达脸色早已经比地上的土沙还要土了,而後又淬然听见刘季寒居然说汝宁是他的妻子,卡达立时失口惊呼,“她是你的妻子?”

刘季寒这才转过头来感激地对他点了点头。“想来是王爷救了拙荆吧,季寒感激不尽,如果……”

“等等、等等!她真的是你的妻子?”卡达还是不敢相信。“可是……可是她说她的丈夫已经……”

“stop!”汝宁突然低吼一声。“拜托!卡达,那都是你在说的,我可一次都没说过哟!”

又是Stop!卡达一听,顿时傻住了。没错,都是他在说的,但是……但是她都没有否认啊!

“不过这样正好,”汝宁来回看著两个男人。“卡达救了我,子秋又救了卡达,刚好打平,免得我老是记挂著欠卡达一条命,没事就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刘季寒皱了皱眉。

“不过,王爷最好还是小心点儿,不能松懈下来,我相信一次失败并不会促使咄陆就此放弃,反而会更积极地妄想夺取王爷的命,因为……”他回头看了一下适才拿短剑刺伤他,却反被夺命的尸体。“那是咄陆的长子,新仇加上旧恨,他更有理由劫杀王爷了。”

闻言,汝宁和卡达不约而同地惊叫出来。

“耶?不是强盗?”

“咦?是咄陆?”

刘季寒神情凝重地点点头,这时,他的部下又来报告了。

“大将军,一切都处理好了,就剩下咄陆儿子的尸体。”

刘季寒手一挥。“埋了他,之後就启程!”

“要启程了?”汝宁又盯住刘季寒的伤处。“子秋,上来让我替你包扎伤口,否则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走!”

刘季寒无奈地摇摇头,可最後还是乖乖地爬上马车去,脱下上身的衣物露出伤口。侍女则在备好伤药後,就很识相的爬下车去,还细心地放下布帘。

汝宁熟稔地动手清理伤口,可无论她如何拨弄,刘季寒却一迳的动也不动、吭也不吭,只是专注地深深凝视著她。

“必须缝几针,前後都要。”汝宁小声地说。

“尽管动手吧!”刘季寒漫不经心地回道。“你真的打算离开我吗,”

抓著针的手若有似无地抖了一下。“我是打劫被人抓走的。”虽然只是整个故事中间的一小段而已,可也不算谎话吧?

“那你为什麽不回来?”

汝宁的双眼紧盯在整齐的伤口上,小心翼翼地戳下第一针。

“我病了,之後当我清醒过来时,差不多已经过了半个多月,没有人会在西域的七月天里赶路吧?所以就拖延下来了。”这也是事实,只是少了一半。

“是吗?”

之後有好一会儿两人都没再说话,直到汝宁转到刘季寒身後去处理他背後的伤口时,他突然又开口了。

“你反对我娶秋霞作妾吗?”

感觉到身後的小手停了一下,可很快又接著动作了。

“不,我不反对。”说谎!我知道你早在娶我之前就打算娶她了,所以,让她作妾已经是很委屈她了,“我有什麽理由反对呢?”违心之论!“放心,既然娶了她就好好疼她吧!”放心个屁啦!竟然说这种话,她自己都快吐出来了!

背後下针似乎此前面下针要用力得多,当然也痛得多了,特别是她在说话的时候,可刘季寒却反而觉得有点好笑,“我……”他慢吞吞地说:“没有娶她。”

身後的小手又停了。“可是你有足够的时间娶她了呀!”

“我没有,”刘季寒立刻否认。“我忙著找你,也忙著公事,没有时间考虑到其他的事。”

“可是……她比我重要……”

“你为什麽会这麽想?”

“因为她是你青梅竹马的爱侣,我却是你仇人的後代;她是你本来想娶的对象,我却是被硬塞给你的,难道这两个理由还不够吗?”汝宁理所当然地说。

“青梅竹马吗?”刘季寒沉吟著。“应该算是了,而且,我也没有料到她竟然婉拒了那麽多世家子弟的提亲,一心一意只认定我,所以,我本来也是想在交城安定下来後,就向官家提亲的,可是……”

“回大将军,一切准备妥当。”马车外一声回报,骤然打断两人的交谈。

刘季寒皱皱眉,随即回应道:“好,准备出发!”

让汝宁为他扎好了绷带後,他便下马车去了,临放下布帘前,他又深深地注视了她一眼。

“汝宁,回家後再好好谈谈,好吗?”

汝宁迟疑了一下,而後才点头应允。刘季寒放下布帘,不一会儿,换侍女爬了回来,接著车队就开始前行了。

真糟糕,情况似乎比她想像中稍微复杂了一点点……不过,还是没关系,这麽点小问题是难不倒她这聪明的小女子的,其实,这样还比较方便她拿回自己的东西呢!

反正他大概也只是想对她“晓以大义”一番,让她明白要他放弃一个多情多意的女孩子是多麽没良心的事,特别是那个女的又长得那麽美、那麽温柔,那就更残忍啦!如果她能“谅解”最好,不能谅解的话,他就拿“夫是天、妻是地”的帽子来压死她!

好吧!他爱念就让他念吧,只要让他念到爽,然後快快赶他去接小老婆,她就可以乘机堂而皇之的落跑啦!

在沙漠中,沙暴总是在无可预期的状况下来袭,真的是瞬息万变。

一刻钟前,汝宁还瞪著一望无际的沙海,暗叹著这片无情的苍凉还真是浩瀚伟大得很哪!不一会儿,马匹、骆驼开始不安地狂嘶哀呜,只见所有的人立刻紧张地跳下马找寻躲避的位置,汝宁就在莫名其妙之中被刘季寒塞进了马车底下。

下一瞬间,只见天空慢慢地被一层灰色的薄云覆盖,大风很快的从远处吹了过来,骤然间变得如此强烈,眼前顿时变成一片混浊的黄。狂风怒吼著!带著沙砾卷起一个个巨大的黄色风柱,忽左忽右以旋涡状向前推进,如此狂暴、如此凶猛,令人战栗悚然。

大风夹著沙粒砸在脸上,零散的用品、坐垫等在空中飞舞,宛如断线的纸鸢。顶在头上的马车开始发出吱嘎吱嘎的哀呜,刘季寒更加抱紧了她。突然,她瞥见卡达在空中手舞足蹈。

“卡……卡达!”

刘季寒迟疑了一下,随即猛一咬牙,放开她从马车底下冲了出去,几乎就在同时,马车发出解体的惨叫,刘季寒惊骇地回过头来,却只来得及看见汝宁彷佛破布娃娃般被狂风卷走……

“汝宁!”

双眼还没张开,汝宁就暗暗直呼自己实在是有够好狗运的!

那次被咄陆抓走差点病死,结果竟然跑到疏勒王宫去享福,这已经是够奇迹的了,如今“御风乘沙”在空中卷了半天,居然也没翘辫子,而且……

她睁开眼伸手抚向腹部……孩子好像也没事耶!

她不会是不死人吧?

自我解嘲地笑笑之後,她慢慢坐了起来,觉得身体情况还不错,反倒是脸上还有点痛被风沙砸的。而後她开始打量周遭,简陋的穹庐,到处都是兽皮、野麻,还有阵阵烤鱼香味,引得她肚子里的馋虫开始造反。

她忙不迭地爬起来顺著香味钻出穹庐,愕然发现眼前竟然是一片安静美丽的湖泊,岸边长满了高大的红柳和芦苇!还有十数座穹庐。湖里有孩童在玩水,岸边有人在烤鱼,那些人全穿著粗陋的兽皮和麻布衣。

怪哉!他们又是什麽人呀?

不到一会儿,汝宁已经知道他们虽然看起来不太进步,人却热情豪爽得很,问题是……她还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麽,甚至於是她完全没有听过的方言,也就是说,她只能和他们用比手画脚做一些基本沟通,譬如要吃、要喝什麽的,其他就完全没辙了!

无可奈何地跟他们混了几天以後,汝宁突然发现有个人拉了匹驴子,上面放满了兽皮,好像要上哪儿去似的。她灵机一动,立刻上前表示她要跟他去,对方也无异议!很快的就有人借了匹驴子给她,两人就这麽上路了。

果然没错,翌日清晨,他们便来到了博格达沁——焉耆的国都。在那儿她找到了几位要回中原的汉人商旅,请他们顺便带她到交河城“找夫婿”。

土不亲人亲,那些人看她肚子挺大的,也就很爽快的答应照顾她到交河去。

就这样,好几天後,他们终於来到了交河城,那氐溪人商旅倒也好心得很,还很热心地把她交托给在交河城城外的一对汉人夫妻之後才离去。

汝宁在那儿好好休息了几天後,终於觉得可以行动了。

头痛的是,交河城里的居民大部分都认得她,於是,她只好扮成一个又老又胖的吐鲁蕃妇人,用一口半生不熟的吐鲁蕃方言到处打探。没有多久,她就知道卡达被刘季寒安全的救了回来,两天前才被刘季寒派人送回去,至於刘季寒本人的行踪就不太清楚了。

汝宁想了又想,最後终於决定去碰碰运气,因为她觉得最近自己的运气真的是满好的。

老实说,要混入都护府实在不容易,唯一的办法就是正大光明的走进去,所以,她就光明正大的进去了,跟在一群吵架要求仲裁的当地居民身後进去了,然後在适当的时刻与地点,一溜烟的窜进府後——有点笨拙的,因为大肚子造成的障碍,简直就有点像是在趣味赛跑。

熟门熟路地来到镇武大将军的寝室,汝宁毫不犹豫地就推门进入,大白天的,我们镇武大将军绝对不可能在房里的!她目不斜视,一路往内室冲进去,跑到床前便趴了下去,然後……

“耶?手提箱呢?”她惊叫。

“在这里。”

她倒抽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却见刘季寒提著手提箱伫立在内室门口,她顿时傻住了。先把内室门关好後,刘季寒才徐徐地走过来将手提箱放在床上,而後将犹趴在床前的汝宁扶起来上下打量她片刻。

“太可笑了,回自己家需要这样吗?”

汝宁蓦地噘高了嘴,随即很不高兴地转身到盆架前把脸洗乾净了,再一把扯掉头巾,脱掉那可笑的暗色宽袍,这才又回到他面前。

“这样可以了吧?”

刘季寒满意地看著她的肚子点点头,也不晓得是满意她现在的模样,还是满意她肚子的形状。接著,他拉著她的手并坐在床边儿,然後从怀里掏出那张信纸和小画像放在她的膝上。

“能为我解释一下吗?”

“啊!”汝宁顿时愣住了。

我哩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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