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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秦时明月万里长城-第4章

小说: 秦时明月万里长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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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管。”朱岐身为丹岳门掌门人,哪能忍受一个老太婆佣妇对自己如此无理?只是气归气,毕竟还是自恃身份,但也忍不住将手握在了钢刀之上。姜婆婆眼见朱岐似要拔刀,将桌子轻轻往前一推也站了起来。荆天明眼见情况不妙,心想就算会使好友受责,自己也得上前将原委对朱岐说个清楚才是。
荆天明尚未动作,高石然已抢在前头。“婆婆,您说话无礼了。”高石然一面指责姜婆婆,一面打躬作揖跟朱岐赔不是,“让掌门人见笑了。我家内弟素行如此,断没有言语得罪掌门人的意思。还望原宥。”高石然转头对坐在马氏兄弟身旁的马少嬅说道:“少嬅,你先带二位弟弟走吧。”马少嬅听丈夫呼唤自己,这才从出神状态中回复过来,也不管、也不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浅浅地对姜婆婆说道:“婆婆,我们走。”“走?走去哪?”“跟我走就对了。”“不打仗了么?”“太好了,战争真的有够无聊的。”“就是就是。兄弟我又佩服你了。说得太好了,齐王秦王楚王汉王燕王……哪个人当王还不是都一样。”“就是就是。都一样烂、一样烂。无聊透顶、无聊透顶随着马氏兄弟远去的声音,一场风波这才渐渐平息。”



第二章 水落石出
     
“师父!师父!”清霄派弟子曲显通大呼小叫的冲进内院,将赵楠阳吓了一跳。“显然,你也却收了几个徒弟了,还这般沉不住气,怎么行呢?”赵楠阳轻轻责备道。“师父,大师哥回来了。”曲显通说道:“大师哥被人打得奄奄一息,三师弟正在照看他哪。”赵楠阳一听爱徒身受重伤,连鞋都来不及穿好,便急忙穿堂而出,来瞧宋歇山。软榻上,“催云手”宋歇山正由三师弟左碧星搀扶着,赵楠阳眼见爱徒左手骨节给人一一拆卸,不由得老泪纵横。
“师父。”宋歇山虽然身上有伤,见师父到来却还是挣扎的想站起来。“罢了,罢了。”赵楠阳挥手示意免礼,急问道:“这是春老鱼冉下的手?”宋歇山忍住痛回话:“正是,徒儿冒险前进白芊红营中,不料终究还是老贼发现。那老贼本欲取我性命,后来动手时发现我是清霄门人,那老贼说看在师父面上这才留了我一只右手。但这条左手嘛……”宋歇山一生苦练清霄派绝学“缠臂金拳”,如今眼见左手被废,一生心血泰半付诸东流,心中凄苦却强忍着不说。“好孩子。”赵楠阳拉过宋歇山左手,细细检视,“别担心,这手嘛是废不了的。你忍着点。”说罢,便亲自为宋歇山接续断骨。饶是宋歇山铁汉般心肠,也只能忍住不出声,但毕竟还是在剧痛之下昏了过去。
“催云手”宋歇山回到城中的消息,很快便传进了路枕浪的耳中。路枕浪趁夜而来,更请赵楠阳想请盖聂、高石然两人前来共议。当盖聂应邀来至赵楠阳下榻之处,眼见在江湖上跟自己齐名人称“北盖南赵”的清霄派门徒众多,而自己的徒弟十数年来多已凋零,唯独剩下荆天明一人,心中不能不有所惑。“赵兄弟不容易啊。”盖聂开口赞扬年岁还比自己略小一些的赵楠阳道:“数十年来栉风沐雨,这才使得清霄门人遍及大江南北。”“盖兄说的什么话?”赵楠阳笑道:“这是江湖上大家给我面子。若论起真功夫,恐怕小弟及不上盖兄。”
“两位救别再相让了。”高石然微笑道:“正所谓‘北盖南赵’,两位皆是当今武林上说一不二的前辈高人,又何须推辞呢?只是今晚共商大事,怎么不见端木老爷子?”赵楠阳道:“是我的意思,如今天色已晚,端木老爷子近来身体不佳,怕打扰到他休息。若有大事,明日我亲自走一趟前去禀告便是。”三人正叙话间,路枕浪已会晤宋歇山,从内室走了出来。高石然见路枕浪脸色凝重,急问道:“路兄,莫非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路枕浪对席中三人一拱手,沉痛的说道:“诸位前辈大事不妙。只怕我们中了白芊红的计了。”赵楠阳等人惊道:“此话怎讲?”
路枕浪言道:“小弟门下方更泪等人曾多次登城眺望,素来秦军夜间举火为灶皆是十人一处,但歇山兄适才对我言讲,他此次潜入敌营所见,秦军却是五人一灶。”盖聂问道:“路先生言下之意是?”路枕浪掐指算道:“据我所计,敌军于一丈之内乃设有三处营火,一引三十,一里之内便有三百处营火。秦军盘踞我城外方圆近五十里,以一处营火有十多名敌军算来,应有一十五万秦军袭击桂陵。但如今,火堆仍在,却由十人改作了五人……”赵楠阳听得仔细,接口答道:“也就是说那白芊红分兵一半,另作他用去了。”听到这么大的消息,高石然惊叹一声,忙问:“那路兄可知那七万秦军的下落?”

“歇山兄拼着性命不要,这才探出原来白芊红分兵一半,由秦国老将王贲率领,绕道燕国,直奔齐国首都临淄去了。”
“怪不得、怪不得。”盖聂喃喃言道:“怪不得数次秦军来袭,均为数不多。前队被歼,后队却不来支援。路先生三番两次疑那白芊红使得是一个‘拖’字诀,如今看来确是如此。她是在桂陵城这里跟我们耗上了,要拖得我们无法去临淄赴援。”
“正是。”路枕浪又说:“我方不比秦军兵多将广。就算加上新近来援的墨者、儒众,满打满算也不过三万多人,倘若也分兵一半急奔临淄,抵御王贲大军,必是先失桂陵后丧临淄。”赵楠阳双手一拍,“言之有理。她分兵一半,尚有七万余人,我们可只有三万多,这点上务必不能中了她的诡计。”“唉。”路枕浪为难的说道:“但若不救临淄,王贲年岁虽高,却是用兵如神的老将,临淄内无粮草、外无良将,在王贲的攻击之下,恐怕撑不过三个月啊。到时候,临淄失守,齐王被俘。桂陵顿成一座孤城,前有白芊红、后有王贲大军,受此夹击只怕亦不能保。”
“这……那该如何是好?”三人听完路枕浪的分析,均觉得前途多舛难以抉择。一时之间,谁也不发话,陷入了沉思之中。沉默良久,高石然终于开口问道:“我有一计,不知使得不使得?愿说出来让路兄参考。”
“莫非是使计除去白芊红吗?”路枕浪看着高石然微微笑道。高石然没料到自己未曾开口,路枕浪已说出自己心中所思,遂点头道:“其实也说不上是我的计策,丹岳门朱掌门与儒家众人早已商议良久,只苦于想不出办法罢了。只是此时前有饿狼、后有猛虎,依我看来只有先除白芊红稳住桂陵,再行设法赴援临淄城才是。”赵楠阳也称是,说道:“没错。此时抛下桂陵去救临淄,无异于以远水救火,定不可行。若能先除白芊红,或可使局势反转也未可知?只是要杀白芊红……大为不易啊。”于是赵楠阳便将刘毕在食棚内所举出杀白芊红的种种难处,给转述了一遍。
路枕浪前后思忖:“这刘毕小小年纪,倒是见识非凡。他说的不错。白芊红无爱无挂,又惜身爱命。只怕难以将她从敌营之中引出。”
“路先生的意思是……”盖聂皱眉问道:“此计断不可行?”
“不!”路枕浪斩钉截铁的道:“不是不能行,而是难行。我本惜那白芊红实乃当今天下一等一的才女,不愿轻易取她性命,但为今之际,岂能让她躲在敌营之中,坐等桂陵陷于她手?”
赵楠阳见路枕浪胸有成竹,似已有了定见,忍不住疑道:“路先生别忘了,即便能除去白芊红,我方赴援临淄尚须时日方能赶到。路先生莫非真有把握在短时间内除去那妖女?”
“诸位放心,”路枕浪在心中计划群豪奔赴临淄所需的路程与时间,想定之后方答道:“我定于三个月想方设法除去那夏姬白芊红便是。”三人见他说得肯定,又见路枕浪万不肯将计策和盘托出,也就不再多问。商议已定,兼之也实在太晚,路枕浪、高石然、盖聂告别赵楠阳后,纷纷离去。高石然回返之际,路枕浪却悄悄拉住了他,言道:“高兄,小弟有一事嘱托。”
“哦?”高石然亦小声回道。
“我门下弟子探出消息,那白芊红派来一名极重要的奸细潜在桂陵,不知意欲为何?我想拜托高兄调查,一来查出那人身份、二则打探那人目的。”
“这……此时桂陵城中可说是龙蛇混杂,路兄可有线索?”
“有。”路枕浪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听说白芊红派来的那人不过十来岁的年纪,乃是一名少女。”
高石然自昨晚受了路枕浪委托后,一夜未曾好眠。他脑中反反复复的思索着,所谓的少女见习究竟会是何人?会是苍松派杨隼门下的小女徒?还是有人混在儒家女众中一块儿从濮阳城混了进来?亦或是……亦或是……“一个不好的念头打高石然心中升起,“那个现正陪在自己妻子身边的人,她不也是个少女吗?”

高石然不动声色,一如往常地跟在马少嬅、紫语、姜婆婆的身后,往食棚走去。“是啊。”高石然看着一路上马少嬅轻轻牵着紫语的手,与她有说有笑,心想:“什么时候紫语这女孩儿变得跟少嬅如此亲近了呢?”在高石然眼中看来,已有不知多少年马少嬅不曾与一个人如此亲近了,大部分的时候,她只是怔怔地出神,浑然不理会周遭的人事物,那个娇美贴心的妻子仿佛跟他们的女儿琉璃儿,在许多年前那个夜晚一起失踪了。
“伯伯!伯母说她怕吵,还是想在食棚外的树下用餐,你说可好?”紫语三步并作两步,从马少嬅身边掉头回来问道。高石然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紫语见他首肯,便硬要跟马少嬅坐在树下等他。马少嬅微微一笑,也不再推辞,只是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紫语在食棚内外张罗饭食。
“自己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少嬅早将无法给女儿的关爱转嫁给了紫语?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紫语改口称呼我们为伯父、伯母呢?”高石然心中又是自责后悔、又是疑惑,他看了一眼目不转睛瞧着紫语的妻子,心想:“若这女孩儿便是奸细,少嬅定然伤心欲绝了。”眼见紫语端着饭菜,从食棚中走了回来,高石然心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伯母,”紫语笑靥如花的说道,“今天吃……啊!”紫语话没说完却惨叫了一声,原来是高石然趁她走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使出一剑,削向她右手手腕。在高石然想来,一个不会半点儿功夫的奸细混入桂陵又有何用?此时若是紫语身有武功,自不能任凭他人废去自己右手,或闪或避之间,自己定能看破她的武功路数。但高石然又哪里料想得到,白芊红竟然真的派来一个丝毫武功都不会的奸细呢。此时紫语“啊”地一声惊叫,叫声未歇,手腕上已然见血。亏得出手之人,乃是高石然。高石然一见紫语毫无招架之力,顿收内力,但即便如此,剑锋还是轻轻划破了她的手腕,鲜血喷出,将饭菜都弄脏了。
“你!你干什么?”马少嬅倏地起身对丈夫怒道,又抢进一步检视紫语手上的伤处。“我……我……”紫语心中本就有鬼,此时吓得魂魄不定,勉强道:“伯母,我没事。一点……一点儿小伤……只不知……是哪儿惹恼了伯伯?”她说话之间,双目含泪,满腹都是委屈。马少嬅见确实只是划破了一点儿皮肉,出书之人虽是自己丈夫,马少嬅却不肯罢休,转头责问高石然道:“好端端地,人家一个姑娘家,与你非亲非故,侍候你用餐用茶。是怎么碍着你了?你倒是说啊?”
高石然眼见紫语一招都无法抵御,又受了伤,心中对她的疑心大灭。此时面对妻子的咄咄逼问,心下愧然,但又不能跟她解释自己受了路枕浪的嘱托,怀疑眼前的女孩儿是奸细,只好支支吾吾设法带过。马少嬅听丈夫言不及义,怒斥道:“走开些!你简直莫名其妙。”高石然碰了一鼻子灰,马少嬅又怒气不息,瞪着眼要赶自己走,也只好暂且离开。紫语站在两人背后,眼见马少嬅维护自己,不由分说地便赶走高石然,眼中虽是泫然欲泣,嘴角却不自觉的露出些许微笑,紫语自忖背对两人,断不会被瞧见。哪知道从头到尾,她的一举一动都给在一旁的姜婆婆瞧得一清二楚。
姜婆婆一声不发,自顾自地用餐。她不肯吃紫语端来的东西,也不肯跟她攀谈。女娃儿几次劝动服侍,姜婆婆都装聋作哑的不受。紫语见这丑老婆子不理自己,自己也无求于她,加之高石然已被马少嬅赶走,更加对马少嬅大献殷勤。姜婆婆见马少嬅正与紫语聊得开心,只是眯起眼睛在树下装睡。此时好巧不巧谈直却却吃完了午饭,正走出食棚,似乎要回官廨去。姜婆婆心中一动,轻轻伸了个懒腰,一声不吭的捞起拐杖便走。
谈直却之所以独自一人早离开儒家众弟子,急冲冲地要赶回官廨,是因为端木敬德坚持即便是战争之时,亦不可荒废讲学。今日下午恰巧轮到他主讲中庸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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