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破晓-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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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沈怀弃把梁杏儿放到苏盈身边坐下,“现在就走吗?”
季拈商点头:“现在就走,免得夜长梦多。”
“好……”沈怀弃正要去抱起梁杏儿,却闻到了一股甜味,不禁道:“这是什么香味,怎么那么甜?”
季拈商暗叫不好,立刻闭气,却依然头眼有些发昏,脚下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坐在了一张椅子上。而眼前,沈怀弃、梁杏儿和苏盈已经昏迷过去。
季拈商唇边泛起一阵苦笑,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那道修长的身影,涩声道:“慕云,你的动作……还真是快……”
“你急着把他们三个弄走,让我不得不快……”阮慕云神色复杂,“我不能让他们三个离开季庄……”
季拈商惨然一笑:“我还是慢了一步啊……”
“你都知道了?”阮慕云走上前来,“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季拈商咬了咬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四年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阮慕云一愣:“那你还带我回季庄?”
“……因为我想娶你,”季拈商笑了声,“我知道你和那个斗笠人是一起的,也知道你跟我来季庄是另有目的……探卿也发现了你有问题,在昨天我一回来就给我提了醒,但是我依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今天一早你跟踪我去探卿那里,我也装作没有发现……慕云,你说我是为什么?”
阮慕云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再问下去——再问,恐怕她就下不了手了。
阮慕云望向季拈商,尽力保持平静地问:“探卿给你的东西呢?”
“……你要那个做什么?”
“给我。”
“先回答我。”
“把玉坠子给我,拈商。”
她要找的果然是玉坠子!——季拈商盯着阮慕云的眼睛,突然一笑,眼中泛着隐隐的痛苦之色:“……怀里。”
阮慕云伸手一探,却只摸出来一页纸:后院内月季下。
“慕云!”季拈商叫住了正要去后院找玉坠子的那人,“东西在那里便丢不了,我想听你的解释!”
“什么解释?”阮慕云犹豫了一瞬,退了回来。
“你可以对我说,你不得已。或者,你拿了玉坠子之后,我们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阮慕云望着那张熟悉的脸,探出手来,指尖从眉心一路滑到唇上,无奈一笑:“我要第十楼,拈商。”
“你拿了玉坠子,我陪你找。”季拈商目光坚定。
“要进第十楼,只有个玉坠子还不行,还得要玉如意、玉扳指和玉钥匙……区区你我二人,怎么办得到呢?”阮慕云却无奈摇头道,“拈商……对不起……”
沉思了片刻,阮慕云拿出了蝶翼——那柄被季拈商称作“蝉翼之妻”的剑,冷冷站在了苏盈跟前。
“慕云,你做什么?!”季拈商一惊,“你已经拿到了东西,为什么还要杀她们?!”
“嫁祸啊……”阮慕云苦笑一声,“让苏家二小姐和梁门千金死在季庄……”
“……嫁祸给我?为什么?”
“还有沈怀弃……也必须死……”阮慕云看着季拈商,“是‘必须死’——拈商你还不明白吗?”
季拈商心中一震:“你是虫楼忠字号孙易成的人!”
除了孙易成,谁还会想跟崔家一个鼻孔出气的季庄出事,谁还会想除掉虫楼准当家沈怀弃?!
“怎么不猜成看呢?”
“成看眼里只有钱,对虫楼大当家的权势没什么兴趣……”季拈商神情黯然,如果阮慕云执意要杀人的话,那他……该怎么做?
阮慕云微微一笑,不再否认,缓缓举起了蝶翼。
“慕云,你真不愿意放下一切?那第十楼有什么好?——我可以不要季庄,我们……”
“我不可以。”
“慕云,不要!”季拈商大喊。
阮慕云回过头来,浅笑道:“盈儿妹妹是真的很喜欢你……”
季拈商皱着眉,神色却很冷淡:“我想娶的,却只有你一个。”
阮慕云一笑,眼里的哀伤更加的明显,沉默了一阵,缓缓道:“也算盈儿妹妹有眼光,我便最后杀她……”
说完,阮慕云走到了沈怀弃跟前,眼中寒光一闪,蝶翼直刺那人心口。
然而,蝶翼中途却被一道金色拦下,同时阮慕云只感觉肩头一凉——微微一笑,转过头,阮慕云只见季拈商一手拿着蝉翼,一手握着拇指大的叶片形暗器——正是季拈商从梁杏儿那里缴下的那一个。
阮慕云浅笑着,身子如同枯蝶一般倒下——暗器上有剧毒。
倒下那人静静地看着季拈商:他果然还是出手了,她就知道,季拈商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兄弟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季拈商手里的蝉翼滑落,自己也倒了下去——那*的药性实在太猛,要不是他一直用“痛”来刺激自己,恐怕早就支持不住昏迷过去了。如果不用梁杏儿的暗器点阮慕云的穴,他根本就阻止不了阮慕云的剑——但是,他没想到,那暗器上竟然有毒!
——如今谁来救她?谁来给阮慕云找解药?!
“我真的可以为你放弃季庄,为什么你却放不下一座楼?”
季拈商倒地瞬间,心里却只有这样一句话——“……我杀了她!” 。 想看书来
第二十二章
天气微热,崔亦笑抱着兔子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随时都笑容满面的方仰。
来到鄯州,崔亦笑对这边的干燥有些不适应,第二天小腿就起了红斑。
“崔少爷,就是这家。”方仰拉住还想往前走的崔亦笑,“别露出那种鄙夷的样子嘛,我昨天找遍了整个鄯州,就这药铺最大了。”
见崔亦笑依然皱着眉头,方仰道:“实在不想进去,就按我先前说的,你把药方给我,我去给你抓药……”
崔亦笑不等他说完就已经走进了药铺,让方仰一时好不尴尬。
无奈一笑,方仰跟了进去,正见崔亦笑已经把一张写好的方子递给了药铺的掌柜,站在那里嗅着药材。
“这人参不错。”方仰凑过去说道。
崔亦笑扫了他一眼,冷冷道:“普通货色——不懂就不要开口。”
方仰只好闭了口,心里却有些纳闷,崔亦笑精通毒不假,但懂毒也不一定懂药吧?
等崔亦笑抓好了药,方仰才问:“我们什么时候去梁门?”
“晚上你先去探探看。”
“那你呢?”
“煎药,喂兔子。”崔亦笑提着药就走,让方仰一阵无奈——好在他方仰脾气够好,如果换了别人,早就对崔亦笑刀剑相向了!
入夜。
崔亦笑喂完兔子,把药一口喝光,微微皱眉。想起一年前也来过北方,但是去的是比鄯州要温润些的长安,所以倒没像这回这样长些红斑出来——若是被季拈商知道了,肯定会对他大肆打趣一通,说他崔大少爷娇气的。
崔亦笑放下碗,抱着兔子又朝白天抓药的那个药铺走去。
到了药铺门前,只见通街都打了烊,只有这药铺还亮着灯,门前的两只灯笼映得地面红黄交映。
“抓药,”崔亦笑从怀里摸出了一块木牌子,推到那掌柜眼前,“这上面写的我都要。”
“公子请随小的进内厅稍作等待,这些药材不好备。”掌柜把木牌子退回来,恭敬地说。
崔亦笑收了木牌子,朝内厅走去。
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随着药铺掌柜匆匆来到内厅,正见崔亦笑抱着一只白兔懒懒地给它喂人参。
“崔公子!”晋禾澄恭敬地拱手道。
“坐吧,”崔亦笑依旧只看着那兔子,“梁门这边情况如何?”
“梁锦得了玉扳指,藏在梁门后山的密室。这是宜相照从梁锦嘴里亲口套出的消息。”
崔亦笑听了并没多大反应,他早猜到梁锦不会笨到把玉扳指带在身上。
“让宜相照小心为上,不要暴露了红叶院这层身份。”
“明白……”晋禾澄摸出一张图来,“这是我们的人去探那密室绘出的地图,只探了一半不到……那个密室机关重重,我们的人损失很大。”
崔亦笑接过图仔细看了看,淡淡道:“叫宜相照放个消息给梁锦——‘玉坠子在季庄’,想办法在两天之内让梁锦把梁亭那个老家伙支过去。”
“公子是要调虎离山,亲自探密室?”
“不是‘探’密室,”崔亦笑扬唇,“是‘进’密室拿玉扳指。等梁亭前往季庄,你就带人跟去,暗中帮助季拈商和沈怀弃把梁亭解决掉。”
已是四月,阳光正好。
方仰跟着崔亦笑沿着梁门后山的林子往上,故意绕开了现成的山路。
没有带着兔子的崔亦笑让方仰有些不习惯,似乎没了那只白兔,眼前这个穿着紫衣的人就真的是一点和气都没有了,那种凌厉之气就那么毫不遮掩地散发出来。
“崔公子,”方仰想了许久,还是问出了口,“两天前我探梁门那晚,你到底去哪了?”
本以为崔亦笑又会一言不发,或者说几句冷嘲热讽的话,哪知道崔亦笑竟淡淡答道:“调了批人去季庄。”
“季少庄主和沈少侠有难?”
崔亦笑“恩”了声,心里正寻思着:大哥和怀弃加上晋禾澄,对付那梁亭应该是万无一失了吧?
“小心!”方仰猛地拉了崔亦笑一把,“有陷阱!”
崔亦笑低头一看,只见方才差点踩下去那地方的泥土,的确比周围要新些。
方仰蹲下身子观察了一阵,笑道:“是捕兽用的。”
崔亦笑冷哼了声:“梁门后山是猎人能随便来捕兽的地方吗?你踩一下看看是不是个普普通通的陷阱?”
“崔公子的意思是?”
“在我们之前有人已经来探过这里,被梁门中人发现,所以布了陷阱。”崔亦笑微皱眉,这批人绝对不是晋禾澄手下的探子,看来有人的动作比他还快。
“那……”
“不理会,继续上山,”崔亦笑绕过那个陷阱,“走的时候小心点,不要破坏了这些东西让我们暴露了行踪。”
再走了一阵,两人的眼前出现了一处断崖。
崔亦笑拿出了地图,仔细看了一阵之后,便神色了然地合上图,抬头来到前方断崖下,从右到左数了五株古树,道:“借你的飞刀一用。”
方仰从腰间取了一枚飞刀放在崔亦笑手心,看着崔亦笑用飞刀往那古树的皮上竖起一割——看样子似乎是顺着原本就有的沟壑滑下,接着,断崖原本毫无缝隙的崖壁上訇然裂出一道八尺高的入口,恰好可供一人通过。
“走吧。”崔亦笑把飞刀还给方仰,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跟着崔亦笑进了那洞口,刚走了十来步,那断崖的裂缝便合了起来,让方仰一阵惊叹。
崔亦笑却是早见识过类似机关,于是面色不变,看着密室壁上的夜明珠轻笑了声:“梁门真是富蔗。”
方仰疑道:“他们就不怕人偷了去?”
崔亦笑似笑非笑地盯着方仰,说:“你去偷看看?”
方仰见崔亦笑那笑中几分讥讽不屑,几分不怀好意,立刻反应过来那夜明珠肯定有玄机……梁门再是富蔗,也不会把夜明珠这种至宝摆在那里叫人轻易取了去。
“有机关吧?”方仰一问出口便立刻后悔,果然,崔亦笑挑眉一笑:“你碰碰看不就知道了。”
方仰只好不再说话,老实地跟在崔亦笑身后,笑得很无奈——似乎和这个崔亦笑呆在一起,自己就处处被比下去,而且总会说错很多话……不对,是说很多错话。
方仰不停找着话说,其实只不过想多了解崔亦笑一点——他急切地想要弄明白,他所想要超越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底细。为什么他总是一副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却又什么事都不知不觉在他的掌握之中?为什么他的武功,与年龄相差无己的自己差距大得让人不敢相信?
“方仰。”崔亦笑突然唤了声。
“恩?”方仰的笑容中带了点惊讶,这是崔亦笑第一次主动说话。
“你爹的寒冰飞刀,你得了几成?”
方仰老实道:“三成不到。”
崔亦笑差点就脱口而出一句“废物”,终究是忍了下来。
“怎么了?”方仰不解道,“虽然我不能使寒冰飞刀,但我这实体飞刀倒还是看得的……”
说完,方仰便想起自己的飞刀在崔亦笑面前,似乎不能说成“还是看得”,于是干笑一声,偷偷地看了崔亦笑一眼。
崔亦笑背着手就往前走,捏着扇子的右手指关节都泛了白——由此可见,崔亦笑忍那嘲人的话忍得多辛苦。
但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