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月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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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复的很好，看来你倒是很稳得住，也没有因为她乱了心性。”

　　韩兰山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过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给蝶舞治过病？”

　　施青曼直直的看了韩兰山片刻，却没有说什么。

　　韩兰山却笑了：“呵，还有青曼答不上来问题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你总会顶的我毫无还手之力呢！”

　　韩兰山说完后，施青曼却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一动不动，仿佛要把他看到自己的心里，仅片刻，眼中的泪便夺眶而出。

　　“哎——”韩兰山脸上的笑容立刻消散了，叹了口气。

　　谁知施青曼听到他叹气，苦的更为厉害，扑进了他怀里。韩兰山也拥住了她，轻轻的敲打着她的背，缓缓说道：“过了今日，你便离开吧，去过你自己的日子。”

　　哭声转变为一阵阵抽搐，他终于开口要她走了么？她还记得他们的约定，只是没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

　　那时他刚救了她，她要求留在他身边，他却说了一句“我要你走的时候你要马上走”，几年过去了，她原以为他已忘了那句话，不想，这个日子却终于到了。

　　于是她抬起头，擦干了脸上的泪痕，笑着说了一句：“好。”如果一定要离开，也要让你见到我的笑脸。

　　转身出门，泪如雨下。

　　几天之后，韩兰山和沈蝶舞便出发去金陵，一来是回门，二来也是多找一些沈月明的线索。出发前，沈蝶舞依然没有见到施青曼，觉得有些奇怪，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青曼的人了，于是便问韩兰山：“青曼呢？我几天没见到她了，她人呢？”

　　“你倒是细心，”韩兰山笑了笑说道，“我放她出楼了，杀手的日子毕竟危险，她本也不是江湖中人，而且——”

　　韩兰山顿了顿，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沈蝶舞，继续说道：“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沈蝶舞似是知道他的意思，不好意思的将脸扭开，不再看他。

　　韩兰山一笑，也不再多言，冲碧文说了句：“走吧。”

　　一行人骑四匹马，飞快的向金陵方向跑去。本来韩兰山怕沈蝶舞身子吃不消，打算雇一辆马车，但是这样就放慢了速度，被心急想回家的沈蝶舞拒绝了。于是，四人马不停蹄，在天黑前赶回了金陵。

　　刚到家门口，李林看到了他们一行人，便飞快地跑进去，边跑边喊：“老爷，大小姐回来了——”

　　沈蝶舞冲韩兰山笑笑，示意他进去。

　　走进厅门，便看到她爹已迎了出来，沈蝶舞忙扶着她爹，韩兰山也扶住了沈昇的另一个胳膊。就在扶住自己的一刹那，沈昇突然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种可以依靠的感觉，便仔细打量他，倒是很英气，再看看蝶舞，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快，看来这个人对自己的女儿还是不错的。

　　沈昇坐了下来，握着蝶舞的手，力道不是很大，却舍不得放开，喃喃地说道：“蝶儿回来了啊，过得好吧？”

　　声音不大，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蝶舞看着父亲，心疼不已，立刻便流出了眼泪，答道：“嗯，女儿很好。”

　　韩兰山听着，问好的这句，虽然看似是问句，却是包含了肯定语气的，心里不由觉得自己给他的印象看来是不错的，便上前跪下抱拳道：“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看着韩兰山如此，沈昇立刻将他扶了起来说道：“罢了，我知道你们江湖儿女，没有这些繁文缛节的，起来吧。”

　　韩兰山起身笑道：“多谢岳父大人，爹请放心，我一定找回月明。”

　　沈昇见他已改口叫爹，心中便不由一喜，再听他后半句，更是欣慰了不少，对他先前的偏见一扫而光，只是对他杀手这个身份还有所顾忌。

　　沈蝶舞看到她爹的脸上先露出欣慰的神色，不一会儿却又凝重了起来，韩兰山又在旁边，也不好问他对自己的丈夫满不满意，便什么也没有说。只问道：“爹，这几日可有月明的消息？”

　　“没有。我请金陵最好的算卦先生算了一卦，说是月明在东北方向，没有生命危险，出行会遇到贵人，逢凶化吉。”

　　“这——准么？怕是浪费银子而已。”沈蝶舞说道。

　　沈昇知道沈蝶舞素来不信这些的，自己又何尝想相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回答说：“你放心，我给了他银子却被他退了回来，那人只说：‘不妨找到二小姐再谢也不迟。’我想真是借他吉言了，说不定真是个有些神通的。”

　　“哦——”沈蝶舞答应着，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当是大家都宽宽心，报个希望吧又说道：“我记得几年前我们一家人去过河南，那也是她唯一一次出远门，派人往那个方向找了吗？”

　　“嗯，我也想到了，也派人去了那个方向。”

　　原来我想到的爹也早已想到了，沈蝶舞不由得想。

　　“老爷——”李墨拿了封信进来，看到沈蝶舞和韩兰山说道，“见过小姐，姑爷。”

　　两人冲他微笑示意。

　　李墨顾不得许多，冲沈昇道：“老爷，金陵正气帮来信。”

　　“哦——”沈昇接过信，拿出来，将信离得老远，却还是说了一句：“蝶儿，你念给爹听听。”

　　站在一旁的沈蝶舞早觉得不对劲，听到这句话立刻喊了起来：“爹，你的眼睛？”

　　“不碍的，大夫说急火攻心，有点看不清字而已，不用担心。”沈昇安慰道。

　　“爹——”沈蝶舞又喊了一声，眼泪却是流了出来。

　　“哎，这孩子，不是说了没事的么？”沈昇急忙安慰道，“很快就会好了，乖了，不哭，快给爹念念信上写了些什么？”

　　“嗯——”好容易控制了情绪，沈蝶舞拿起信念看了说道，“信上说正气帮已联系了金陵其他各大帮派帮忙找月明，一有线索就会立刻告诉沈家。”

　　“哦？”沈昇发出了疑问，随后笑道：“是兰山的功劳吧！”

　　“哪里，沈家肯出这么多银子才是最重要的。”韩兰山忙说道。

　　“呵呵，”沈昇笑笑，对蝶舞说，“去看看你娘吧，哭了几天了，安慰她几句。总是这么个火爆脾气。哎——这次的事情对她来说也是一个教训。”

　　“是。”沈蝶舞说着，便出去了。

　　来到她娘方芝儿的房间，轻轻敲门走了进去，看到她娘靠着枕头半躺在床上，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忍不住含泪走过去抱住了她，轻声喊道：“娘——”

　　“蝶儿回来了——”方芝儿轻轻说道，似是感觉到蝶舞的泪水，轻声安慰道，“别担心娘，娘没事。”

　　说完，似乎也是哭了。

　　沈蝶舞不禁在心里想着，明明自己是来安慰娘的，怎么反而被她安慰了。她也深知自己娘好强的性子，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流露出一丝软弱，便什么也不再多说，只说了一句：“娘放心，我一定会将妹妹找回来的。”

　　方芝儿被蝶舞说穿了心事，哭的更猛了，这个女儿完全明白自己心中的苦啊。

　　沈蝶舞抱着娘亲，等她哭累了睡着才离开。进到大厅却看到韩兰山正在跟父亲商量着什么，走进去才知道是关于丐帮的事情。

　　只听父亲说道：“丐帮势力遍天下，若能借助他们，金陵沈家纵使花再多钱也不会吝惜，只可惜——”

　　“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亲自去试试。”韩兰山答道。

　　“等等——”沈蝶舞大喊一声，生怕韩兰山亲自去了丐帮会再用威胁的手段，反而弄巧成拙，便说道，“还是让女儿去吧！”

　　“不行，你去太危险了。”韩兰山立刻说道。

　　“你放心，丐帮又不是什么邪恶帮派——”

　　“那也不行！”韩兰山打断了她的话，厉声说道。

　　看着韩兰山如此紧张自己的女儿，沈昇心中安慰不少。他知道蝶舞既然想去自然是想了一套方法的，便微笑着说道：“如此，你们就一起去吧。兰山，蝶儿就交给你了。”

　　“是，爹。”韩兰山答应着，“我一定将你的两个女儿安然带回。”

第六章　　丐帮之行
“怎么样了？是什么情况？”沈蝶舞拉着碧文问道。今天一早韩兰山便去了丐帮总舵，傍晚才回来，一回来就谁也不见进了自己的房间，说是怕人打扰。沈蝶舞本来想了解情况的，可是被一帮不认识的杀手拦在门外，好容易看到碧文出来，便马上拉住了他。

　　“夫人——”碧文答应着，却是似乎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推脱道，“楼主吩咐碧文有要事要办，刻不容缓，还请夫人见谅。”说完后，立刻离开了。

　　“像风一样突然就不见了呢？练武的人就是不一样啊！”紫恋感叹着。

　　沈蝶舞却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来感叹，只是知道事情完全不顺利。按照韩兰山的性子，恐怕是对丐帮硬来，但是丐帮又岂会受他的威胁？想是韩兰山一气之下，说不定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毕竟，他是一个杀手，不是么？韩兰山连问都没有问沈蝶舞有什么方法，便拒绝她插手这件事，只说是男人的事，未免也太看不起她了。更何况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她非管不可了。

　　“紫恋，我要去一趟丐帮总部——”

　　“啊！小姐——”话还没说完，便见紫恋张大了嘴喊了出来。

　　“别喊，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丐帮又不是什么邪恶的帮派”

　　“那我跟小姐一起去。”

　　“不行，万一被韩兰山发现了，你还要替我圆谎呢！你守在屋外就说我病了，想休息，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可是——”

　　“没什么可是，放心吧，我两个时辰内就回来，你们小姐什么时候做过没有把握的事啊——”沈蝶舞说着，便出去了。

　　从客栈牵了匹马来到了丐帮总部，见到了四大长老之一的霍大刚。霍大刚曾经受过沈蝶舞的恩惠，这次见到她，也是极为有礼。

　　“见过沈大小姐——”

　　“霍长老真是客气了，应该是小女子见过霍长老才是。”

　　“哪里哪里，”霍大刚笑笑，“无事不登三宝殿，沈大小姐的来意，霍某已经清楚了，只是恕难从命。”

　　沈蝶舞心中一惊，忙问道：“不知为何？”

　　“实不相瞒，孤鸿楼主也来过两次了。只是夕阳楼杀了苏州第一剑客李孟然，小姐可知？”霍大刚问道。

　　沈蝶舞愣了一下，心想：难道这人跟丐帮有关？当下也只能答：“知道。”

　　“小姐可知是李孟然是何人？”霍大刚又问道。

　　“在下不知。”

　　“他是我弟弟——”只听见一个人大声说道，却不是霍大刚，而是刚刚从门外进来的一个人。

　　沈蝶舞打量着这个人，穿的跟其他人一样是破破烂烂，看她的眼神却是凌厉无比，仿佛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那人接着说：“李孟然就是我李霄然的弟弟。”

　　李霄然？沈蝶舞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好熟悉。在哪里听过呢？

　　李霄然？那不就是——是了！丐帮四大长老之一。她收集资料的时候曾见过这个名字。难怪他如此痛恨自己。

　　虽然有些怕，她还是定了定神说道：“原来如此。”

　　本来李霄然想等她道歉，却想不到她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原来如此”，不禁怒从中来。而他根本没有想到，沈蝶舞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消息一时慌了心神，不知该说什么，才不得不接了一句话。

　　只听见李霄然说道：“既然是夕阳楼的楼主夫人，想必很有价值，不等我们抓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好，我正好用你的脑袋祭我弟弟。”

　　说完，便挥着手中的竹棍向她打来。

　　沈蝶舞完全没有学过武功，看着他手中的竹棍向她打来，心中惧怕不已，只得用手臂挡在了脸前。

　　只听见“嘭”一声，竹棍并没有打在沈蝶舞身上。沈蝶舞再看，原来是霍大刚打落了李霄然手中的竹棍。

　　只听霍大刚对李霄然说道：“沈大小姐曾有恩于在下，我绝不能让她出事。况且你弟弟的死与沈大小姐无关，你莫要怪错了人。”

　　又对沈蝶舞说道：“沈大小姐请回吧，帮忙一事，恕难从命。”说完便准备离开。

　　“等等！”沈蝶舞大喊了一句，接着说道，“敢问霍长老，你曾深重剧毒，急需百年海龟血，是谁不惜千金给你弄来了这味药？”

　　霍大刚愣了愣如实说道：“是小姐。”

　　“很好，”沈蝶舞继续说道，“我再敢问金陵七年前大旱，三年前小旱，是谁发放粮食，助你们丐帮度过了难关，救了你们数十万人的性命。”

　　霍大刚仍然停顿片刻后说道：“是沈家。”

　　在场的人大多都是丐帮弟子，却不知霍大刚跟金陵沈家有这么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