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闲御神录-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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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从金无患的角度来说。他的思考方式是很正确的。因为隐流离世太久,最近这一年才开始在南赡部洲活动。在中京几乎是没有什么根基可言。宁小闲就算再手眼通天,也绝无可能积攒起太丰厚的身家才对。她能坚持出价到现在,已足以令金无患刮目相看的了。并且吴管事谨慎的出价方式也起了误导作用,无形中助长了金无患的这种印象。
只可惜啊,济世楼恐怕是万万没想到,她没钱也能这么任性!
宁小闲斜睨了吴管事一眼,这个外表憨厚的中年男子苦笑,又出声追加了五千灵石。
这么好几千万灵石花出手。连个水响儿都听不着,对天上居的所有知情者来说,非要出价拍走自己亲手摆上架的东西不可,这真是个天大的乌龙事件。长老议席早已下了封口令,此事但凡有泄露者,杀无赦!
济世楼连着出了三次价,分别为三百万、二百万和四百万的叠价,所以现在场上的价格已经是八千三百万灵石了。台下众人皆是作声不得,连原本出价的几个包厢也沉寂下来。虽说南明离火剑的发卖的确是太过磨迹,但现在这个价。也实在是离谱了些儿。毕竟修仙之人最终讲究的还是心性、道行,神剑再好,也是外物啊。
当吴管事再度轻飘飘地加价五千灵石之后。全场安静。
金无患居然不再加价了。
金大掌门怎么不吱声了?宁小闲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突然反应过来:“他手里没钱了!”
就算济世楼是豪门巨擎、就算它在中京势力深重,动用这数千万灵石的现金恐怕也已是逼出了他的极限。难怪他方才要遣人来迫她妥协,原来也是攻心之计,想在自己的灵石额度彻底透支之前,从她口中问出杀人凶手的名字。
金无患身为一派之长权力固然是极大,但济世楼毕竟不像隐流这样是军团建制出身,仙派的管理相对松散。属下的诉求也繁多。他堂堂掌门要为仙派内的弟子负责,再任性也不能将这整个儿仙宗给抵当出去换钱。最重要的是。今日南明离火剑的出现太过突兀,谁都来不及筹齐更多款项了。
除了天上居这条稳居中京无数年的地头蛇。
所以。在这场艰苦卓绝的战役中,她终于成为了获胜的那一方。
“还有没有更高价?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拍卖师神色木然,口里发出了沙哑的机械之声。从清晨一直站到月上柳梢头,还要被这两个非同一般的买家折磨着,他一直以为自己会首开南赡部洲的新纪录,成为第一个累死在发卖场上的拍卖师。
“还有没有更高价?……”
他连着又念了七、八次,这才一个激灵,突然发现——没人叠价了!
最关键的是,台下众人也早已麻木,听他喊了好几声破音都没半点反应。
拍卖师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振奋起来,连声线都拔高了八阶,顺带着将台下看客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震醒过来:“没人再出价了?那么倒数开始,五,四,三——二——”
“一!”
他朝思暮想的那一记木棰终于敲到了台面上。
“成交!南明离火剑,成交价八千三百万零五千灵石,恭喜七百三十二号包厢的买家!”拍卖师几乎声嘶力竭!艾玛,他终于完成任务了,神器就是神器,发卖过程都如此荡气廻肠,他要赶紧回家好好吃点猪脑补一补!
一棰定音。包厢里面,宁小闲闭着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突然有一股浩无边际的喜悦磅礴而起,直接冲击她今日已经饱受刺激的心扉。
鸠摩见她听着了喜讯,面色却有些异常,不禁大吃一惊,上前一步传音道:“怎么了?”
宁小闲眼未张开,却伸手紧紧抓住她胳膊,传音道:“鸠摩,我,我心中,好生欢喜!”语带哽咽,竟是情难自已。
长天,我终于为你争到了这把南明离火剑,你欢喜么?
鸠摩心中突然泛起了微微的怜惜。哪怕是任了长老之职,宁小闲依旧还只是个不满双十年华的姑娘呀,这般层层叠叠的压力,这般劳心动体的算计,连巨妖也担受不住,也不知她是怎样扛下来的?
就这一恍惚,宁小闲已经放开了手,转身对吴管事温和道:“麻烦你将我在白玉京拍得的物件都送来,我这就签收!”
吴管事知道她心急拿到南明离火剑——任谁拍得这样的重器,也会想赶紧结账走人的——点了点头,赶紧走了出去。
她又转头对包厢内的小厮道:“让我们自己待一会儿。”
待得小厮也走了出去,这包厢内再无外人,宁小闲才慢慢坐倒,脸色也突然转白,显然是不再掩饰自己了。这一下连粗心的七仔也看出来不对劲的地方,惊急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有人暗算于你?”
宁小闲闭目不答。他待要再问,被鸠摩给拦住了,又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开口。
宁小闲不理会外界的响动,只专心致志地运转真一诀。
她自家人知自家事,今天一整天对她来说,太不好过。先是见着了神剑问世的激动,而后是银钱不足的烦恼,再接着是戚长老在天上居的百般刁难,以及与天上居、与戚长老甚至是与卞长老的种种博弈,中间穿插着眼睁睁看着神剑的价格被步步推高,而自己却囊中羞涩的无力感和焦灼感,还有贯穿始终、一刻不曾停歇的反复算计和推敲!
究其原因,是南明离火剑对她来说太过重要。别人争这神剑,得不着也就得不着了,最多是羡慕几声,只有她,是输不起的那一个!从前到后,她都是战战兢兢,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力,只恐有一步走错,与这释放出长天的惟一希望擦肩而过。
最后,是神剑终于被她收入囊中,那种狂猛而强烈喜悦骤然冲击心房,令她心中突生绞痛。
这么庞杂的情绪,这么曲折纠结的过程,这么呕心沥血的算计,这么大喜大悲大忧大怒的体验,就算她是铁打的人儿,也终于是抵受不住了。她这一松懈,身心突然便感觉到心力交瘁、疲惫已极,恨不得好好躺下来睡个三天三夜。
她知道,这是心魂过度透支的表现,此刻方知长天平时总挂在嘴边强调的打熬心性有多么重要了。可是此刻他们还留在是非之地,外头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怀好意。她没忘了那帮对她、对隐流虎视眈眈的家伙,她还必须打起精神来强自支撑。
两名手下均不敢打扰她,这包厢内一时静极。
宁小闲强摄心神,缓缓将心诀运转了几个周天。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自觉略有好转,这才慢慢张开了眼。只是她原本受过神魂之伤,知道除了魂修之外,这种伤势基本就只能靠休息、睡眠来弥补。反正拿到神剑之后,她就立刻离开中京,届时自能挤出时间好好将养。
这时,包厢精美的木门被轻轻敲响,吴管事来了,跟在他身后的黑衣壮汉,送来了她在白玉京拍得的所有物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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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章 史上最磨迹出价大法!
等喊到了第七轮,一千零一十九号包厢的出价已经变成了十万一加,而吴管事这里则是更干脆地变成了五千灵石一加!
围观的群众已经集体失声。尼玛,五千一加,你七百三十二号包厢这个价也好意思拿得出手!
一千六百号包厢中途倒是出过两次价,可每回它叠了个两、三百万上去之后,宁小闲这里必然再加五千,然后一千零一十九号包厢就会再加个十万。
这样玩了两三次,一千六百号包厢也许是大感无趣,也就偃旗息鼓了,一来是知道自己再这么加价下去,相比其他两家就像冤大头一样,还不如等他俩斗到最后了,再来看看价格是不是还在自己承受的范围之内;二来嘛,明显全场的焦点也不在自己身上了,而是这两个形同争风斗气的包厢成为人人瞩目的对象,他像第三者一样插足其中,实在兴味索然……
至于其他几个包厢,更是早早熄了火,准备坐山观虎斗。
台上的拍卖师可就难受得要死,因为接下来的发卖,变成了令所有人都痛苦无比的拉锯战!
一千零一十九号包厢依旧是小幅度地十万一加,而吴管事依旧五千灵石一加,看起来要坚持百年不动摇的模样。拍卖师喊得唾沫星子都要干了,时间也又过去了一个时辰,价格抬到了六千万灵石。
台下的观众都看得昏昏欲睡,性子急的都想站起来走人了,可是一想到看不着神剑被拍走的那一瞬间,会顿失接下去十天向外人吹牛的资本,也就咬牙忍着,继续坐等。无数人都在心底痛骂出价的这两个对头。尤其七百三十二号包厢的出价,出得那叫一个猥琐,那叫一个**!
就算坐在其中的吴管事知道了。恐怕也只能连声苦笑。他哪里是有意恶心别人?实是他在天上居的职位只是个小小的管事,每一次出价都要站在商会的角度去考虑。恨不得给商会多节省点儿钱啊。
南明离火剑刚刚呈到所有人面前,还是中午阳光最明媚的时候,而经过一次中途退场,再加上吴管事施放出来的磨迹加价**,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戌时(晚上7点)。
终于,台子上的拍卖师轻轻敲了敲手上的木棰,有气无力道:“中场再休息,一刻钟!”说完丢下棰子就进了后场。抓紧时间休息。这俩买家不是来买剑的吧,是来整他的吧?
依白玉京的规矩,当天上拍的物品,必须在当天发卖完毕,所以哪怕是已经过了白玉京的关闭时间,这场发卖还是要继续下去。
所有人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松动筋骨、盘活血脉。众修士倒不怕坐久了气血不畅,关键是这场发卖的叠价法儿无敌了,真是让所有人一眼望不到头,若这一对儿仇人俱都实力强劲。保不准要拍到明天上午……这真是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宁小闲虽说心里也着急得很,但她也知道吴管事的难处,加上天上居已经答应了出面来包圆儿。却没说要花多长时间,所以此刻也不好让吴管事一次加价几百万,毕竟那不是她的钱,只能由着他磨迹。
她伸了个懒腰,回头问吴管事:“那四颗道果,会落入哪几位长老之手?”
吴管事咳嗽一声道:“目前不得而知,毕竟兹事体大,诸位长老恐怕要细细商议才能决定它们的归属。”言下之意,长老议席此刻正忙着论资排辈。争夺道果了?
随后他却又笑道:“权长老德高望重,必然是有一颗的;叶长老身后的望金阁在天上居的股份最厚。按理也该是有一颗的。剩下两颗嘛,那就不好说了。不过戚长老今日反对你用金蚨令拖延南明离火剑的发卖,所以他得到道果的希望至少减了两成。”
“就是说,卞长老拿到道果的机率变大了,是么?”她懒懒瞥了吴管事一眼,心知肚明。
吴管事笑了笑,正想说话,门外突然响起了轻轻的剥啄之声。小厮走过去开门,这包厢能够隔绝修仙者的神念,她还没见到外头的人,小厮惊讶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咦,你不是商会的人,你找谁?”
不是天上居的人,那就是摸上门来找她的喽?宁小闲和吴管事互看了一眼,果然听到门外有个低沉的男子声音响起道:“我找隐流长老宁小闲,敢问可是在这个包厢之中?”
在白玉京发卖会期间,贵宾的资料都是保密的。这小厮面色不变,冷冷道:“我不知道什么隐流长老,你找错……”
他话未说完,宁小闲的声音已从身后传来:“无妨,让他进来吧。”
贵宾开口,小厮当即无言地退开一边,门外人大步而入,看到包厢中有两个女子。他目光一转,当即对宁小闲恭敬行了一礼道:“宁长老!我家主人有话带到。”
“我在听。”她轻轻眯眼。这人的装束一瞧就知道是下仆,却能一眼将她和鸠摩区别开来,想来至少也是见过她的画像了。她也不问对方是谁,想来人家花费了这么大力气,必会让她知道自己的目的。
“我家主人即在一千零一十九号包厢中。”见包厢中所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