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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回眸-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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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寒摚'手,便鑽進車子。

  『要好好拍電影啊!』韓寒的車子起動後,我朝車後大喊:

  『別光顧著和女孩子談戀愛啊!』

  「師兄!」韓寒將頭探出窗外喊:「這樣也是一種執著啊!」

  告別了韓寒後,我到貢覺林路上搭車回拉薩。

  西藏的公車只是小巴,不是一般城市裡常見的公車。

  因為只有小巴才能在綿延幾千公里的山路上行駛。

  沿途見到幾次陣陣白煙,通常在遠處升起。

  那叫「煨桑」,是西藏最普遍的祭祀活動,隨著浚|上升的白煙,

  人們認為自己的身、語、意和願望,已傳遞給神臁

  我也椋科矶,祈求能好好扮演這一世的角色。

  下午四點左右回到拉薩,然後又到第一天來拉薩時所住的飯店。

  安頓好行李後,直奔瑪吉阿米。

  「哇!」石康帶著一壺青稞酒走近我,「幾天不見了!」

  我和石康便聊起這幾天的所見所聞。

  「原來耍齑贪酌⒖萘鹨率沁@意思。」石康似乎恍然大悟。

  我說我的假期快結束了,不打算去珠穆朗瑪峰,打算明天離開西藏。

  石康說他這代理老闆的身份今天也會結束,明天真正的老闆會回來。

  「明天我送你到機場吧。」石康說,「然後我也想去珠穆朗瑪峰。」

  這次西藏之行認識了一些新朋友,臨別前夕有些不捨。

  我和石康就在瑪吉阿米內拍了幾張照,留作紀念。

  『啊?這……』我看著數位相機內的圖檔,說不出話。

  石康將頭湊過來一看,驚訝地說:「又是光圈!」

  「我還是去打印出來吧。」我們同時沉默一會後,石康終於開口。

  那是我和石康站在掛滿老照片的黃牆前的合影,

  光圈出現在某張老照片上頭。

  這次的光圈只有一個,而且呈現金色,

  和布達拉宮佛像壁畫上的光圈明顯不同。

  我洠Ц翟俅20分鐘內回來的賭,只是靜靜坐著等他。

  石康將帶有光圈的那張老照片影像裁剪下來,放大印成一張A4紙。

  我們坐著琢磨一會,又站起身到牆前研究那張老照片有何特異之處?

  甚至研究那張老照片的裱框。

  結果都是一樣,看不出奇特的地方。

  石康拿起數位相機,用相同的角度往同樣的地方拍了幾張,

  照片也都很正常。

  『難道還要再去問大昭寺活佛嗎?』我苦笑著。

  「不好吧。」石康也苦笑,「再問下去,活佛便可兼職幫人分析臁

  照片了。」

  「問我吧。」

  我和石康聞聲轉頭,又是穿黑衣黑褲戴黑帽的神秘人蔡駿。

  「你應該是懂得一個屁股。」石康說。

  「什麼意思?」蔡駿問。

  「懂個屁!」石康大聲說。

  蔡駿不理會石康,直接坐了下來,向我伸出手。

  我將那張A4紙遞給他。

  「嗯……」蔡駿沉思一會,說:「我懂了。」

  『真的嗎?』我很驚訝。

  「洠уe。」蔡駿站起身,突然伸手指向我和石康的身後,說:

  「外星人!」

  我和石康反射性回頭,但什麼也洠Э吹健

  轉頭回來時,蔡駿已拿走那張紙並跑到樓梯口。

  「混蛋!」石康大罵。

  「我不是混蛋,我是神秘人蔡駿。」蔡駿跑下樓,邊跑邊說:

  「我去問大昭寺活佛。」

  晚飯時分快到了,石康說今晚乾脆讓他請吃飯。

  盛情難卻之下,我便留下來吃晚飯。

  菜很豐盛,我對牛肉餅和香濃的犛牛酸奶留下深刻的印象。

  吃過飯後,正準備告辭時,蔡駿又突然出現在樓梯口。

  「活佛見到我了。」蔡駿說。

  「說反了吧。」石康說。

  「我洠дf反。」蔡駿說,「我洠б姷交罘穑罘鹨姷搅宋摇!

  『什麼意思?』我聽不太懂。

  原來蔡駿跑進大昭寺內,在佛祖等身像前拼命磕長頭。

  可能是因為他嘴裡咬著紙,喘不過氣;也可能是他磕頭太用力,

  磕了一會頭後,他便暈過去了。

  等他醒來後,身旁站了位喇嘛,喇嘛說活佛剛好經過看見昏倒的他,

  也看見他嘴裡咬的紙。

  活佛除了幫他灌頂外,還說了一句話。

  「哪句話?」石康問。

  『喇嘛把活佛的話翻成漢語,寫在一張紙條上給我。』蔡駿說。

  「紙條呢?」石康問。

  蔡駿洠Щ卮穑瑥目诖e拿出一樣枺鳌

  「看鏢!」蔡駿突然說。

  只見一團枺鞒液褪碉w過來,我反射性閃開。

  「唉唷!」石康慘叫一聲。

  我見到那團枺魈稍诘厣希瑥澭鼡炝似饋怼

  那是一張揉成團的紙條包裹著一顆小石頭。

  『是雞血石嗎?』

  我看見石頭上的紅色部位,便用手指擦了擦,顏色竟然掉了。

  『啊?』我嚇了一跳,『是血耶!』

  「混蛋!」石康右手摸了摸後腦杓,奇Qīsuu。сom书然後看看手心,

  「我流血了!」

  蔡駿又溜掉了,石康不斷咒罵著。

  我攤開紙條,紙條上寫著:巴松錯中錯。

  『巴松錯中錯這句,讓你想到什麼?』我問。

  「好痛。」石康回答。

  我等石康擦拭好傷口,簡單上點藥,再一起研究巴松錯中錯。

  我知道「錯」在藏語是湖的意思,那麼錯中錯呢?湖中湖嗎?

  這不合道理啊。

  「我知道巴松錯,那是俗稱紅教的寧瑪派拢!故嫡f,

  「但錯中錯我也搞不懂。」

  石康果然也不懂,我們又陷入沉思。

  「不如明天我們去趟巴松錯吧。」石康說。

  『遠嗎?』我問。

  「距離拉薩300多公里,開車的話要六個鐘頭。」

  『這……』

  原本打算明天離開西藏,但又很想知道巴松錯中錯到底是什麼?

  「別執著了。」石康說,「多待一天再走吧。」

  『說得對。』我笑了笑。

  「我也要去。」蔡駿又出現在樓梯口。

  「你還敢來!」

  石康像隻猛獸衝了過去,蔡駿閃得也快,兩人的身影迅速消失。

  過了一會,石康才回來。

  「混蛋,跑得真快。」

  石康喘口氣後,說他明天一早會開車到飯店接我。

  約好了時間,我便離開瑪吉阿米。

  隔天一早,天還洠Я粒覀儽愠霭l前往巴松錯。

  為了節省時間,石康帶了些糌粑、犛牛肉乾和酥油茶在車上,

  中餐不打算下車找餐館吃。

  旅途很順利,下午一點半左右就到達巴松錯。

  我們踏著地上的積雪沿著湖邊走,湖畔原始森林密佈。

  我很驚訝巴松錯的湖水可以如此幽深乾淨。

  湖水清澈見底,四周山峰倒映其中,像是世外仙境。

  如果你夠無聊,原地倒立也能看見相同的景象。

  我在一處石堆旁停下腳步。

  「那是瑪尼堆。」石康說。

  這些石頭上雖然洠в锌虒懭魏挝淖趾蛨D像,

  但當它們被堆成金字塔形狀後,便開始與眾不同,彷彿充滿臁畾狻

  「瑪尼堆中的每一顆石頭,都代表一個藏人純淨而虔盏男摹!

  石康從地上隨手撿起一顆石頭,先將石頭貼在額頭虔漳b祈对~,

  然後把這顆石頭安放在瑪尼堆上。

  「你可以繞著瑪尼堆轉三圈,這會給你帶來安慰。」石康說。

  我順時針繞著瑪尼堆轉三圈,轉完後覺得自己就像巴松錯的湖水,

  內心清澈而且平靜。

  然後我在遠處樹林中耄Ъs看見屋角,像是寺廟的殿簷。

  走近一看,發覺是座小島,而且還有浮橋與陸地相連。

  夏季水位高時,小島的樣子應該很明顯,或許得搭船才能到島上;

  但冬季水位降低,小島幾乎快與陸地相連,浮橋只約20公尺長。

  遠遠望去,很容易铡詾檫@小島是湖邊陸地的一部份。

  我和石康二話不說,走上浮橋到了小島。

  島上有些奇岩怪樹,還有一棵桃樹和松樹長在一起的「桃抱松」。

  走洠Ф嗑帽慊砣婚_朗,看見一座寺廟。

  這是寧瑪派古寺,大門左右兩側各有男、女生殖器半身人形木雕。

  這間寺廟很小,主要供奉寧瑪派始祖——蓮花生大師。

  這尊蓮花生大師佛像很特殊,造型非常凶惡,像憤怒的鬼怪。

  傳說蓮花生大師為了普度眾生,具有八種變相,即蓮師八變。

  這尊佛像應該是其中的忿怒金剛像。

  寺內昏黃的燈光下,眼前突然矗立此一忿怒金剛,心頭不禁一驚。

  這樣也好,如果我有心魔,魔障或許可以被驅除。

  走出寺外,舉起相機拍下這座寺廟的外觀。

  拍完後,檢視一下圖檔,我竟然又在寺廟上的耍炜吹焦馊Α

  先是驚訝,繼而感到一陣熟悉。

  我想起來了,考完大學聯考準備填志願的那個午後,

  我在窗外天空看到的像光又像影的枺鳎褪沁@種光圈。

  「扎西德勒。」

  我聞聲抬頭,只見一位年約60歲身著紅衣的喇嘛站在我面前。

  他頭上還戴著一頂禦寒用的白色毛帽。

  『扎西德勒。』我雙手合十。

  「你從城市裡來?」喇嘛問。

  『嗯。』我點點頭。

  「你覺得城市和西藏有何不同?」

  『在城市,路是寬廣的,但視野狹窄。』我回答,

  『在西藏,路是狹窄的,但視野撸煛!

  「拍出佛寺的美了嗎?」他又問。

  『佛寺的美,根本拍不出。』我搖搖頭,

  『因為佛寺的美,不在外觀。』

  他點點頭,又問:「天堂與地獄的間隔有多遠?」

  『只在一念。』雖然迹麗炈@麼問,但我還是恭敬地回答:

  『因為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他終於露出微笑,說:「歡迎來到千年古剎——錯宗寺。」

  這間寺廟叫錯宗寺?

  原來巴松錯中錯不是指湖中湖,而是巴松錯湖中的錯宗寺!

  8。遇見自己

  我由於震驚,半晌說不出話來。

  「錯宗寺建於唐代末年,已經有一千多年歷史。」喇嘛說,

  「你很驚訝錯宗寺的歷史竟有這麼多年嗎?」

  『不,我並非對錯宗寺的歷史感到驚訝。』我回過神,說:

  『而是因為巴松錯中錯。』

  「巴松錯中錯?」

  我洠Ъ毾耄苯痈嬖V他我收到巴松錯中錯這訊息的源由。

  甚至還說了耍齑贪酌⒖萘鹨碌墓适拢

  這讓我體會到這一世當個水利工程師是有特殊意義的。

  「你著相了。」喇嘛聽完後,說。

  『著相?』我很迹麗灐

  「嗯。」他點點頭,「著相就是魔,離相才是佛。」

  『啊?』

  「可以讓我看相片嗎?」他問。

  我立刻把夾在台胞證那張布達拉宮佛像壁畫的照片遞給他。

  『光圈在這,有兩個。』我用手指指著佛像下巴的位置,

  『大昭寺活佛說,每個光圈代表一尊佛菩薩。』

  「光圈在哪呢?」他說,「我洠Э匆姟!

  『明明就在這啊。』我又指了一次。

  「還是洠Э匆姟!顾f。

  我很驚訝,楞在當地不知所措。

  「心在菩薩,即成菩薩。心在佛,就成佛。」他微微一笑,

  「佛菩薩只在心中,怎麼會在相片裡呢?」

  我嘴唇微張,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搞混了什麼。

  「佛菩薩都是慈悲的,如果佛菩薩與自己有緣,要生歡喜心,而不是

  起執著心與妄想心。佛家講求清淨平等,有分別心就不平等,起了

  執著心或妄想心,便不清淨了。」

  『是。』我雙手合十,『我知道了。』

  「《心經》上說五蘊皆空,將一切視為空,卻不執著於空。到最後連

  『空』都要放下。」他微微一笑,接著說:

  「這也就是《金剛經》上所說: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我大夢初醒,不禁脫口而出:

  『師父,我懂了。』

  「藏人的生死觀很豁達,生和死就像屋子裡和屋子外一樣,雖處不同

  空間,卻在同一世界。所謂的生死其實只是由屋內走到屋外,或由

  屋外走進屋內而已,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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