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斧·神工-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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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凤池和他的几个师弟向穆少言等人拱手告别,便与客栈掌柜的结了账,动身回往峨嵋山去了。此时,这灵梦居的掌柜方敢来到五人面前,对着穆少言和严烈深鞠一躬,口中叹道:“唉,小的是本店掌柜,刚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各位客官,还望恕罪。”穆少言一笑,说道:“掌柜的说哪里话来,是我们几人给你添了不少麻烦。”那掌柜的忙道:“这位少侠,小的绝不敢埋怨各位,但本店店小利薄,素日里全靠和气生财,万万不敢多生事端。各位客官刚刚打伤了那个人,听他说是什么教的,小的想他们过后必会前来报复,各位明日倒是结了帐走人了,可小的一家老小全在镇上,委实走不脱呀。”
聂雨荷在旁“扑哧”一笑,说道:“你这掌柜的好生无礼,你没看到刚才是那三个人向我们寻衅的吗,与你又有何干系,我们都不怕,你怕什么?”掌柜的垂头,带着哭腔道:“这位小哥所言听起来是有道理,可是若那些人回来,找不到你们,一怒之下砸了本店,那让小的该如何处呀?”穆少言问道:“那掌柜你的意思是……”掌柜的道:“这个……嗯……”严烈在一旁喝道:“吱唔什么,有话快说!”那掌柜的打了个寒噤,忙道:“小店庙小,实在容不下各位江湖大侠,这就退还了各位的店金,这顿饭的饭钱也免了,算是小店请客,还请各位大侠另觅他处投宿吧。小二,快把各位客官的银子拿来。”旁边的店伙计忙不迭地跑过来,送上了严烈押在掌柜上的住店银子。严烈恼了,喝道:“你这掌柜的也太过胆小了,你自开你的店,我们住店又不少你银子,凭甚要将我们赶了出去。我已打听过了,这个小镇之上,只有你们一家客栈,现在天色这么晚,你让我们往何处投宿去?”掌柜的被严烈一喝,吓得浑身又是一哆嗦,一时不敢言语,他看出穆少言像是这五人中的领头之人,只眼巴巴地看着他。
穆少言看看父亲,又问那掌柜的道:“掌柜的,我们即便此时离开,那些人若寻上门来,不见了我们,还要砸你的店怎么办?”掌柜的听他如此说,觉得有门,忙陪着笑道:“只要各位客官不在本店留宿,若那些人回来了,小的倒还好说些,还望各位客官、各位大侠体谅小的的苦衷,谢谢各位了。”说着,眼圈竟有些发红,已是急得差点落下泪来。聂雨荷见他又笑又哭,暗道,“这掌柜的倒会演戏。”叱道:“你是掌柜的好不糊涂,难道那魔教之人便会由着你不成,若是那么好说话,又岂会和我们打起来,哼!”
这时,一直都未说话的穆云舒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对穆少言和聂雨荷道:“算了吧,既然掌柜的有难处,我们也不必强人所难。言儿,我们就连夜赶路吧,夜路虽是难行了些,倒也无妨。”他又转头向掌柜的道:“掌柜的,那就请你将我们来时的车马备好,我们即刻离开就是了。”
那掌柜的听到这话,顿时如蒙大赦,连连鞠躬,忙命店伙计将五人的车马准备妥当,又亲自送至店门之处,口中一个劲儿地道谢不已。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七回 五道(7)
无奈之下,五人只得连夜赶往灵梦山。天气阴沉,山路崎岖,五人的车马沿着愈来愈窄狭的山路行进,委实艰难至极,所遇沟坎之处哪里能看得真切,有几次穆云舒乘坐的马车陷进了沟中,仗着穆少言与严烈武功卓绝将车弄出,虽并无大碍,却也耽搁了不少时间。三十多里的山路,五人缓缓前行,竟行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光渐亮、晨曦乍现之时,才来到了灵梦山的山脚下。这时,穆少言与严烈才发觉,全身的衣衫竟已经汗湿了。
灵梦山并不高大,也不险峻,倒可谓是一座小山包,从山脚至山顶不过几十丈高,比起周围的崇山峻岭来,显得小巧玲珑。山上也没有太多的树木,光秃秃的山坡上,裸露着早已风化多年的岩石,山风吹过,便会刮起层层的石尘粉屑,如同笼罩着一片云雾一般。见到此景,聂雨荷不由皱起了眉头,心中暗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呀,居然叫什么‘灵梦山’,住久了,不做噩梦才怪呢。”然而,就在这座毫不起眼、灰尘漫天的小山之上,却住着武林中的五位传奇人物。这五人常年在山上练功悟道,不问世事,几乎终年不下山去,简单的吃用之物亦全靠自产。但武林中人但凡一提及这五人,均是咋舌艳羡不已,有多少人想拜他们为师,以图修习一身震古烁今的绝世武功,有的人甚至干脆出家做了道士再上山来,但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回。武林中人也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是何时来此,因何固守于这山上的一座小小道观之中,也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大年岁,历经多少人间沧桑。几乎每个武林中人自记事和学艺时起,便听到过他们的大名,但对他们的背景却一直无从得知。这五人便是灵梦山上五行观中的五位道人,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姓,只知他们自称金道人、木道人、水道人、火道人、土道人,或许这便是五行观的来历吧。
来到灵梦山山脚下后,穆少言见有一条小路直通向山顶,虽是狭小了些,但比起来时所经山路要好了甚多,尚过得马车,便对穆云舒道:“父亲,赶了一夜的路,你的身体又不好,不如我们赶了马车直接上山吧。”穆云舒走下马车,望了望山顶处,摇摇头道:“不可,面见五位道尊,切不可举止不敬,我们还是徒步上山的好。”说罢,又对聂雨荷道:“雨荷,你且去车中取些水来,我们去了妆吧。”聂雨荷忙取来水,将几人脸上易的淡妆溶去。穆少言担心父亲身体,刚要再说什么,便被聂雨荷眼色制止,只得将话又收了回去,依言陪同穆云舒徒步上山。
穆云舒沿着山路径自向山顶走去,穆少言、聂雨荷、严烈与严伯一起紧跟在身后。穆少言与父亲走得最近,虽然山路不甚险陡难行,但由于穆云舒有伤在身,五人走得甚慢,约莫个把时辰之后,还未到半山腰处。穆少言向上眺望山顶,并未见到道观的所在,知路程尚远,便对穆云舒道:“父亲,不如先让严师兄去向五位道尊报个信儿吧。”穆云舒停下脚步,因连夜赶路,又走了一段山路,感觉体内所受的内伤又有些发作,胸口一阵发闷,他喘了一口气道:“也好。”严烈听到穆云舒答应下来,忙提起一口真气,加快脚步纵身而上,这等走势甚缓的山路对他来说简直如履平地。不多时,严烈的身影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了。穆少言、聂雨荷、严伯则继续陪着穆云舒缓步上行。
来至灵梦山山顶之上,已是正午时分。穆云舒等四人远远地便看到了山顶上矗立着一座青色道观,观门之外站着六个人,其中一人正是严烈,他垂手肃立站在台阶之下,另外五人则身着一式的青色道服,高矮胖瘦相差无几。待走得近些,穆少言看清了这五位道长的容貌,皆是形容清瘦、精神矍铄,正自颔首微笑注视着几人。
穆云舒不顾身子疲乏,忙抢上几步来到五位道长面前,一揖到地,恭声道:“云舒见过五位道尊。”五位道长一齐迎上来伸手相扶,其中一位道:“今日一大早,本观外的老树上竟有喜鹊叫鸣,贫道还与几位道兄说,怎的有如此罕事,原来是有贵客驾临呢。来,来,快快请进吧。”穆云舒一指穆少言等人,说道:“各位道尊刚刚已见过小徒严烈了,严伯一直跟随云舒多年,想必各位道尊还能认识。这是犬子少言,这是聂雨荷聂姑娘。你等还不快来与各位道尊见礼。”
听到穆云舒招呼,穆少言与聂雨荷忙向五位道长深施一礼,五位道长微笑着揖手还礼。聂雨荷仔细打量这五位道长,见他们看上去模样和服饰都相差无几,遂调皮地一笑,说道:“小女雨荷早就听闻过五位道尊的大名,只是从来无缘得见,今日一见,五位道尊真个如神仙下凡一般,风采非凡,可是小女却分不出哪位是金道长、木道长、水道长、火道长、土道长呀。”穆云舒在旁哈哈一笑,逐一向众人介绍了各位道长,穆少言与聂雨荷又一一上前见过礼。寒暄已毕,在五位道长的引领下,众人走入了五行观中。
五行观不大,建筑得倒也有几分奇巧,分为前后两个院子,前院正中最大的一座房室为正殿,周围按五行分布有五座小屋,乃是五位道长的栖居之所,后院还有几间小屋,便是客房和厨房了。
五位道长将穆云舒等人引入正殿,殿内青烟缭绕,沉香扑鼻,摆设甚是素朴,只有简单地几张木椅,一条长桌。正面墙上挂着一幅画像,画中道家始祖老子骑着青牛,形态端严,栩栩如生。
第七回 五道(8)
待穆云舒等人坐定后,火道人和土道人出去忙络了一阵,端来了几盏清茶。金道人对穆云舒道:“云舒,一别之后,算算已有三十年未见了吧,三十年弹指一挥,竟仿如昨日。”穆云舒道:“是呀,道尊,这三十年转眼便过去,云舒已然老了,各位道尊还是如此神清气朗,英风不减当年呀。”
木道人哈哈笑道:“哪里,哪里,我们这几个老东西都快老得不成样子了,哪里还有什么英风,怕是只剩下土风了。”五位道长之中,木道人最为健谈,听了此话,引得聂雨荷格格一笑,连穆少言和严烈也不禁莞尔。木道人又道:“云舒,贫道观你气色,似是受过极重的内伤,究竟是怎么回事?”穆少言忙站起身来,将此前发生的变故简要地向五位道长叙述一番,五位道长听后,一时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木道人方道:“贫道当日也曾前去揽秀山庄观礼,与那天星教中人还交过手,回观之后向各位道兄讲起此事,没想到这罗九幽沉寂多年,竟又复现江湖,还搅闹得如此纷乱不堪。贫道五人已不问世事久矣,清淡自修,寂寞无为,自不想多惹是非,故而未再去参加什么武林大会。不曾想又出来了一个天泽教,竟连云舒你也被卷入其中,唉,看来这太平江湖,势必又要风云作色,再无宁日了。”火道人插话道:“我们五个老朽实在是老了,对世事纷争已是有心无力,任其自然,不过,若是有人敢上山寻衅,我们这五个老骨头倒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云舒呀,你且安心在此疗伤修养就是。”穆云舒忙道:“这个自然,到了各位道尊这里,云舒早已身心平静如水,如各位道尊不嫌云舒叨扰的话,云舒倒想在此长住些时日,能与各位道尊一起清心修道,不问世事,也是云舒此生幸事呀。”火道人哈哈笑道:“云舒太过见外了,你若愿意,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只是令公子与这位聂姑娘,还有严烈,你们三个年轻气盛,若长久在此陪着我们几个老头子,恐怕难耐山中寂寞呀,哈哈哈……”
众人也随之一起笑了起来,穆少言与聂雨荷相视一笑,连日来抑郁的心情与赶路的疲乏倒被火道人的这几句话冲淡了不少。笑了一阵,土道人问道:“云舒,你的伤势现在怎样了,若不嫌贫道几个老迈,我们倒还可以帮你恢复一二。”他的话语平缓而谦逊,但众人深知,五位道长的功力深不可测,若是能够得他们相助,自会对穆云舒伤情的恢复大为裨益。穆云舒微微一笑,说道:“多谢道尊!云舒受得伤虽是不轻,但也算不得什么,慢慢疗养自可痊愈。倒是有一事想拜托各位道尊,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火道人大声道:“你与贫道几个还见外么,有什么事尽管讲来。”
穆云舒沉吟片刻,轻叹了一口气道:“云舒长居海外小岛三十年,亦早已不问世事,但犬子少言正值少年,血气方刚,理应有所作为,为匡扶武林正道尽一份绵薄之力,也不枉传承我穆家先祖高远之志。不是云舒妄言,犬子乃是自先祖穆承志以来我穆家难得的武学奇才,但以他时下的武功修为,恐怕还难以与魔教势力相抗衡,故而云舒想恳求各位道尊不吝赐教之,对他稍加点拨,不知各位道尊意下如何?”
五位道长静静地听完穆云舒所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下都沉默下来。众所周知,五行观从不授徒,穆云舒言下之意,分明是想让穆少言拜五位道长为师,这倒让这五位道长为难起来。穆少言听了父亲之言,深知以父亲的性格,从不会低头求人,今日为了他竟言辞恳切地请求五位道长传授自己武功,深挚的父爱之情溢于言表,心头忍不住一阵激荡。
过了一会儿,金道人干咳一声,打破了现场的沉默,说道:“云舒,正如你所言,令郎根骨清奇,内力精湛,实乃百年难见的武林奇才。穆家的绝技混元神功与金刚掌,乃穆承志大侠所创之独步天下的绝学,贫道几个自叹不如,令郎想必已深得你真传,又何需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