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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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37°2
作者:'法' 菲利普·迪昂
内容简介:
一反温情脉脉的浪漫爱情故事,《37°2》颠覆性地以异于常情的方式重新定义了浪漫以及坚贞不渝的爱情。女主角贝蒂,在她的身上凝聚着非常态的性格:疯狂而且歇斯底里,蔑视一切文明礼仪和道德规范,肆意妄为,我行我素。然而世俗的偏见和虚伪无情地摧毁了贝蒂和她的爱情……
作者简介:
菲利普·迪昂(PhilippeDjian),1949出生于巴黎,是一位拥有众多崇拜者的当代法国作家。他被看作是反对世俗文学传统的作家之一。就像作家笔下的人物一样:迪昂一直在奋斗、漂泊,试图营造一种围绕在他们周围世界的感觉。1981年,他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问世。当时作家还在一条偏僻的高速公路收费亭里做夜班值班员。此后他便拥有了一批忠实的读者,他们几乎每部作品都不错过,与小说的人物一同成长,并且总是渴望重新回到他们自己熟悉的世界中去。如今菲利普·迪昂已经出版了十四部长篇小说及短篇小说集,其作品已经进入法国伽利玛出版社的颇具影响的“黑色系列”丛书中。较有代表性的作品有:《地狱般的蔚蓝色》、《腐蚀地带》、《脊椎》等,其中最负盛名的是其长篇Chu女作《早晨37度2》。该书累计销量超过100万册,先后被翻译成十几种文字,在世界各地出版。其中包括:德国、英国、巴西、西班牙、丹麦、美国、芬兰、希腊、荷兰、以色列、意大利、日本、波兰、葡萄牙、瑞典、南斯拉夫等。
尽管作家一直在不断地努力,试图维护其作品原貌不被曲解,但是最终未能如愿以偿,然而,由法国导演让…雅克·贝纳克斯根据《早晨37度2》改编的同名电影(又译:《巴黎野玫瑰》),却在商业票房上获得巨大的成功,使这部作品一夜之间享誉全球。
菲利普·迪昂的小说,在法国平均每本销量均在8000册以上。当他因出版第十部小说《圣…鲍勃》,接受法国一家周刊采访时坦言道:“我是法国近二十年来,为数不多的没有获得过任何一种文学奖项的作家之一”。对此作家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满与遗憾。
菲利普·迪昂除了写小说之外,还从事歌曲创作。与他长期合作的瑞士法语歌手斯蒂凡·艾舍尔(StephanEICHER)也逐渐成为活跃于欧洲歌坛的重量级歌星。
正文
第一部分 37°2 (1)
虽然天气预报说傍晚有雷阵雨,但是天空却依旧蔚蓝,云淡风轻。我走进厨房瞧了一眼,看看平底锅里的东西有没有烧焦,一切都安然无恙。我来到阳台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冰镇啤酒,驻足片刻,整个脸都沐浴在阳光下。这种感觉太好了,一个星期以来,我每天早晨起来都晒太阳,眼睛眯起来,仿佛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认识贝蒂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我要再一次感谢上苍,伸手拉过躺椅,脸上带着些许难以名状的喜悦。我仿佛是一个时间富足的人,惬意地坐着,手里端着一杯啤酒。整整一个星期,我的睡眠时间顶多只有二十来个小时,至于贝蒂,就更少得可怜了,也许她根本就没有睡过,我无从知晓。通常情况下都是贝蒂来叫醒我,因为总是有更要紧的事去做。哎,你别走,不要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儿,她说,嗨,你在干什么呢,醒醒吧。我睁开眼睛,笑了。我吸着一支烟,哄骗或是杜撰出一些故事来,尽可能掌握着节奏。
我很幸运,白天的工作不是很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快到中午的时候活儿就干完了,余下的时间我就轻松了。很可能我就在附近歇着,一直呆到晚上七点,如果有人叫我时再返回来。一般来说,天气好的时候他们会在我的躺椅上找到我,我可以一连几个钟头都躺在那儿,我想在生与死之间寻求一种最完美的平衡,我想找到一种惟一的睿智的东西,为此需要好好思考五分钟,并且意识到除了一些不能被背叛的东西之外,生活并没有让你表现出任何惊天动地之举。我心里惦记着了贝蒂,启开了手里的啤酒。
“噢,该死的!你原来在这儿……我正到处找你呢!”
我睁开了眼睛。这是住在隔壁三号的那个女人,她满头金发,体重四十公斤左右,声音又细又尖。阳光使得她的假眼毛不停地眨动。
“你惹什么麻烦啦?”我问。
“该死的,这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浴室里的水流得到处都是!我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活儿立即赶过来,唉,我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我马上坐起来,这种事根本不会让我感到头疼,因为只需把这个女人看上几眼,就会明白她是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我知道她令我感到厌烦,她那干瘦的肩膀上垂着的披肩,从一开始就让我感到晕厥。
“我要把桌子收拾一下,”我说,“难道就不能再等五分钟吗?你不能对人客气点儿吗?”
“你没玩笑吧!情况确实很严重,水流得到处都是。走吧,赶快跟我过去……”
“你先别急,把话说清楚,你究竟把什么东西弄坏啦?水是从哪儿流出来的?”
她在太阳底下傻笑着,两只手插在衣袋里。
“好吧……”她说,“你很清楚……是从马桶里流出来的,该死的,地上到处都是卫生纸!”
我摇晃着脑袋,咽下一口啤酒。
“喂,”我说,“你没看见我在收拾桌子吗?你的眼睛就不能闭一会儿吗,这就那么难做到吗?”
“嘿,你疯了吗?我可没开玩笑,我劝你马上过去……”
“好吧,马上就走,你别发火了。”我说。
我站起来,接着回到屋里,把煮菜豆的火灭掉,差不多快做好了。然后我拎起工具箱,跟着这个疯女人出发了。
一个小时以后,我回到家里,全身上下都被汗湿透了,肚子饿得要命。在冲凉之前,我用火柴把锅底下的火点着,随后又想起这个女人,刚好感觉到水从头顶上流泻下来,菜豆的香味儿从我鼻子底下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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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充满了木板屋,天气很好。我知道白天的烦恼已经结束了,下午我还从没碰到过两个厕所全都被堵塞了呢,大部分时间都平安无事,简直可以说是一片寂静。这里的房子有一半是闲着的。我微笑着坐到饭桌前,因为我的时刻表都是计划好的,吃完饭接着一头扎到阳台上,在那儿一直等到晚上,直到她晃动着腰肢走进来,坐在我的膝盖上。
门被完全打开的时候,我刚把锅盖掀起来。是贝蒂回来了。我笑着放下餐叉,站起身来。
“贝蒂!”我说,“太棒了,我想这是第一次天还没黑就见到你了……”
她摆出一种姿势,把一只手伸进头发里,头上的饰物纷纷掉下来,落得满地都是。
“喔噢……那么,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她问。
我坐回到椅子上,用一种冷漠的眼神望着她,一只胳膊从椅背上伸过去。
“好吧,你的腰部感觉还行,腿部也还过得去,对了,你转过身去,让我瞧瞧……”
她就地向后一转,我站起来伏在她背上,紧紧贴着她。抚摸着她的Ru房,亲吻着她的脖颈。
“不过从这边看,确实很完美。”我低声说。
然后我寻思着,她怎么这么晚来这儿,我起身离开她,发现离门很近的地方有两个帆布箱子,但是我没有吭声。
“嗯,这里能闻到一种奇特的香味儿。”她说。
她俯身到桌子下面去看平底锅,接着发出一声尖叫:“哎呀,天哪!……这不会是真的吧!”
“怎么了?”
“我说呢,是一只红辣椒!别告诉我说,你想自己吃这只红辣椒吧……”
当她把一根手指伸进平底锅时,我从冰箱里取出两罐啤酒。我时刻都会想到有人站在我们面前,这种感觉简直就像吞下一粒鸦片一样。
37°2(2)
“噢,天哪,真了不起……这是你做的吗,我喜欢吃这个,这太不可思议了。不过这种热量,会让你疯狂的……”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能吃下一只红辣椒,甚至是挥汗如雨的时候,辣椒和我,好比是一只手上的两根指头一样。”“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我肚子都快饿坏了……”
她一走进这扇门,木板屋立刻焕然一新,我觉得什么都不需要了,跑来跑去为她拿餐具,她走过来用胳膊搂住我的脖子,我喜欢这样,可以感觉到她的长发。
“嘿,你见到我高兴吗?”她说。
“给我点儿时间好好想一下。”
“这帮家伙太可恶了。我以后再向你解释。”
“贝蒂,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她说,“那些根本不值一提,别把红辣椒放凉了。亲我一下……”
两三勺味道辛辣的菜豆入肚之后,我便忘却了这团小小的疑云。贝蒂的出现给我带来几分惊喜,而且,她总是有说有笑的,对我的菜豆赞不绝口,夸我的啤酒味道不错。她从桌子上把手伸过来,抚摸着我的脸颊。而且我还不知道,她能够在短短的一瞬间,从一种状态转变为另一种状态,变化之快犹如光速一般。
吃过饭后,有一段时间我们要尽情享乐一番,眉目传情,说笑打趣。我饶有兴致地望着她,发现她的神情不大对劲儿,突然,她在我面前变得判若两人,她变得面色苍白,目光中流露出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冷漠,令我瞠目结舌。
“正如我给你讲过的,”她开始说道,“这帮家伙全都是流氓。当然了,这种事早晚有一天会发生的,一个姑娘还会再次拎着自己的皮箱回来的,你遇见过这种场景吗……”
“可是你到底想说什么呢?”我说。
“你还没明白我在说什么吗?你在听吗,至少,我应该向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总是不想听我说呢……”
我没有回答,不过我想去摸她的胳膊。她在往后退。
“你要好好弄懂我,”她说,“我不只是期待着别人给我一个吻……”
“知道。”我回答。
她叹息着,一只手伸进她的头发里,然后向窗外望去。窗外一片寂静,只有一些木板屋沐浴在阳光下,道路穿过乡村一直向前延伸,它几乎把所有的山岗都吞没了。
“其实,我本来打算在这个夜总会呆一年的。”她低声说。
她目光呆滞,双手并拢放在两腿之间。她的肩膀弯曲着好像一下子变得非常疲惫。我从没见过她像现在这样,我完全读懂了她的笑声,我觉得她身上蕴藏着一股能经得起任何考验的力量,或许它已经来临了。
“有一年了,”她接着说,“上帝赐予的每一天,这个坏蛋都在贪婪地看着我,他的老婆从早到晚不停地嚷嚷,把我们的耳朵都快震聋了。我忙活了一年,不知道伺候过多少顾客,我收拾完桌子,接着打扫餐厅,最后竟会是这种结果。就因为你把手伸到我的大腿中间,老板就炒了我的鱿鱼,一切又重新回到起点。我只有这两只手提箱……所以我没过多久,就给自己买了张火车票。”
她不停地摇晃着脑袋,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我,现在她笑了,我又认出了她。
“你不知道最糟糕的是,”她说,“我甚至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当我匆忙地收拾东西时,其他的姑娘们都瞪大了眼睛瞧着我。‘这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想多呆!’我对她们说,‘我决不能忍受再见到这副流氓的嘴脸了!’”
我打开一罐啤酒放在桌边上。
“好吧,让我来告诉你,你做的很对,”我说,“我百分之百地赞成。”
她那双蓝色的眼睛向我眨动着,我感觉她又恢复了活力,腰板突然又挺直了,她的一头长发在桌子上飘来飘去。
“没错,这家伙满脑子里想的是,我只属于他一个人,你瞧瞧这种人……”
“是的,我认为你说得很对,请相信我。”
“嘿……我想自从他上了年纪之后,就变得彻底疯狂了。”
“你这样认为吗?”
“没错,确实如此。”
我们收拾好桌子上的杯盘,然后我拎起两只手提箱,把它们提到屋里去。她已经在忙着刷洗餐具了,我擦去溅到她脸上的水珠,这让我联想起一种很奇特的花,它长着半透明的触角,花心是淡紫色的,我不知道别的姑娘穿上这种颜色的超短裙,是否也会感到很惬意。我把手提箱扔在床上。
“喂,”我说,“从某种意义上,这对我们来说,更是一件好事……”
“你这样认为?”
“是的,通常我讨厌别人来,但是你能来住我这儿,我很高兴。”
次日清晨,她起得比我早。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和别人共进早餐了。我忘记有多久了,更想不起感觉如何。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