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刀传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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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恨道:“你,你怎么样,还能吃了我?荆流花那小子自从上月见过我之后就死缠着我,我没理他。没想到他胆子倒不小,这一次居然想硬抢。你回去告诉他,别以为你们花溪剑派可以横行霸道,无法无天,我爹爹要是发起怒来,恐怕他担当不起。”
鹰刀正洋洋得意自己诡计得逞,可一听那吕东成竟是花溪剑派的人,不禁傻眼了。江南武林黑道以天魔宫为首,白道却以花溪剑派为首。近几十年来,江南武林饱受天魔宫蹂躏之苦,黑道帮派附庸其下,暗中受其节制,鬼王府便是其中之一,而花溪剑派却能中流砥柱,联合江南白道对抗天魔宫。经过这么多年,它不但未被消灭,反而更加蓬勃发展,近年来似乎有凌驾天魔宫之势。至少,这几年不见天魔宫有什么对付花溪剑派的动作,如此一来,江南白道纷纷归心,庇荫于花溪剑派之下。
鹰刀暗叹自己时运乖桀流年不利,原本就因为杀了晁无心而成了鬼王府叛徒,如今又无缘无故地得罪了花溪剑派,看来,这江南是呆不下去了。不过鹰刀细想之下,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按理说,花溪剑派身为名门大派,江南白道之首,居然会为了贪恋那少女美貌而动手抢人,这种行为别说为白道所不齿,就是黑道中人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明着蛮干,莫非其中另有隐情不成?那荆流花是花溪剑派掌门荆悲情的二公子,在武林中颇具侠名,和他大哥荆流云并称为花溪剑派的“花云双剑”,隐为江南白道年轻一辈的楷模,这种人物又怎么会是贪花好色之徒呢?
吕东成道:“我等原本并不敢冒犯公主,只是三番五次请公主到小花溪一游均不答应,一时情急,行事有些卤莽,我等所做之事我家少主人并不知情,还请公主恕罪。”
那少女又是一脚踢去,笑道:“行事卤莽,我这一脚也是行事卤莽,还请你恕罪。”
鹰刀当然知道事情并非象吕东成所说的那么简单,却也想不出其中关键,便也不再去想。
正在此时,门外冲进一男一女。两人一见雪儿,鹰刀和吕东成均软倒在地,知道他们是中了安息香之毒,便不敢进来。那中年男人叫道:“小姐,你没事吧。”鹰刀一听声音,正是首先出声预警的那位高手。
那少女回头见了他们,先灭了安息香,答道:“没事。你们进来吧。”
两人等了一会儿,待香味散了后再进入舱房之内,先出手点了吕东成的穴道,待要点鹰刀穴道时,那少女微一迟疑道:“不用了,他是来帮我们的。”
她又问道:“曲大叔,外面情况如何?”
中年男人奇怪地看了鹰刀一眼,答道:“有四个人缠住了我们,不过现在都摆平了,还好小姐没事,若是你有什么不测,叫我有何面目去见主公?”
那少女点了点头,转头对吕东成说:“这次暂且饶过了你们,若还有下次的话,你就叫荆流花小心他的狗命。”接着回身对那中年男人道:“曲大叔,麻烦你把这人和他的同伙都丢下船去。”
那中年人点了点头,将吕东成后领一拿,看似毫不费劲地提了起来,往外走了。
和那中年人一起进来的妇人道:“小姐,这小子怎么办?”
那少女想了想道:“先把他弄到外面去,等他安息香毒解之后,再叫他来见我,我有话问他。”
鹰刀急道:“不行,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提来提去的,那成什么样子?你把解药给我,我自己走。”
那少女见他说的有趣,笑道:“安息香无药可解,只要不闻到香味,半个时辰之后,其毒自解。”
鹰刀见雪儿还坐在那儿,知道她说的不假,只得道:“那好,我就躺在这里,等毒解了我再走。”
那少女怒道:“这是我的卧房,你老是躺在这里象什么样子。”
鹰刀还待再说,那妇人早已将他一把提起,向外就走。
当门外兀自传来鹰刀的说话:“喂,最起码也要换个男的来吧,刚才那位就行了,拜托!”时,那少女忍不住笑出声来,一时间春花灿烂,美艳不可方物,只觉心情畅美,烦恼尽去。
那妇人提着鹰刀走到下一层船舱,找了一间看来象是下人住的舱房,随手将他往床上一丢便出房去了。
过了许久,鹰刀只觉丹田一震,内息渐渐流转,身子也慢慢能动了,他知道安息香毒已解,便翻身起来。他运气一周天,不但体力尽复,似乎比上船之前更是精神,这安息香的药力实在是令人称奇。
门被人轻轻推开,只见雪儿捧着一堆衣物走了进来道:“小姐请你梳洗沐浴之后去大厅用膳。”
第一卷 寒雨连江 第五章
鹰刀随着雪儿跨入位于船只顶层的大厅。
由于船只在继续航行中,清风徐来,夹杂着一丝清新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精神为之一振。
沐浴梳洗之后,鹰刀的确感到人舒服多了,虽然身上的这套看来象是仆役下人的衣物并不十分合身,但总比自己原先那套破破烂烂的好多了。
只见大厅中,那少女坐在上方席前,左右两旁分别站着方才那为姓曲的中年人和将鹰刀拎入舱房的那位妇人。在他们的对面正摆放着一桌精美的菜肴,更令鹰刀兴奋地是桌上还摆放了一壶酒。
鹰刀一见酒,也顾不上和那少女打声招呼,便旁若无人地走到桌前坐下,提起酒壶往嘴里倒。
一口酒下去,只觉得满颊留香,酒香扑鼻,正是极品汾酒。鹰刀大呼痛快,天可怜见,他已许久没闻过酒味了,此刻即便是一瓶普通的老白干下肚也是甘之若饴,更别说是极品汾酒了。
那少女见他粗豪不羁,脱略放荡,不觉心里微微有气,难道在他的眼中自己还不如桌上的一瓶酒吗?因为自他进来为止,还未正眼瞧过她一眼。
鹰刀喝一口酒,吃一口菜,转眼间桌上已是一片狼籍,而壶中酒已干。他摸摸自己的肚子笑道:“肚子啊肚子,今天你可是享到福了,也不枉你跟随我一场。”
那少女气道:“喂,你吃完了没有?我还有话要说呢!”
鹰刀道:“虽然还不十分饱,但马马乎乎也就差不多了。”
那少女道:“那好,我问你,为什么你会跑到我家船上来?你有什么目的?”
鹰刀道:“我也不是故意要上船来的,如果知道的话,你就是拉我上船我也不来了。”遂将自己杀了晁无心,被鬼王府一路追杀,恰好船只经过顺便上船的情形说了一遍。
他接着道:“我本来的意思是悄悄地上船找个地方躲起来,等船离了鬼王府的地盘就偷偷下船,谁知恰好被你撞见,也不知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
那少女道:“当然是我倒霉了,无缘无故地被你点了穴道,你有什么倒霉的。”
鹰刀道:“我被你打得象个猪头一样,你什么仇都应该报了。可如今我因为你们和花溪剑派结了梁子,弄得我无法在江南立足,难道说不是我倒霉?”
那少女看着鹰刀尚有瘀青的脸庞默然半晌,欲言又止。
雪儿看了那少女一眼,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鹰刀笑道:“有什么打算?走一步是一步罢了。我在这里已经呆不下去了,想到北方去碰碰运气。”
雪儿向那少女道:“小姐,反正我们也要去金陵,不如让他和我们一道吧。”
那少女道:“我们的船大,也不在乎多他一人,只是不知道鹰公子愿不愿意呢。”
鹰刀笑道:“多谢两位美意,只不过我正被人追杀,呆在船上恐怕会给你们带来不便和麻烦,还是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吧。”
那少女微露失望之色,口中却道:“鬼王府?我们还不放在眼里,但你若是一定要走,我也不好阻拦。”
鹰刀道:“如此多谢了。只要找个稍大一点的市镇码头,我就下船了。”
雪儿道:“你要下船随便找个地方偷偷走了便是,何必要找个人多的地方呢?那岂非暴露了你的行踪给你的仇家知道?”
鹰刀道:“我正是要人知道我已经离开了你们的船,那样就没人会因为我来找你们的麻烦了。”
那少女气道:“你以为以你这样的武功能逃得过你仇家的追杀吗?又何必强充英雄呢。你这种做法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鹰刀笑道:“我的武功是不怎么样,但他们到现在还不是没抓到我吗?有些事情并不是完全依靠武功来解决的。”
那少女见鹰刀一意孤行,心内又急又怒,大声道:“好,你既然要去送死,我又何必拦着你,你去死吧。”说毕拂袖便走。
鹰刀望着那少女生气离去心里暗存感激。他何尝不希望能轻轻松松地坐船离开,只不过鬼王府在这一带的势力非同小可,任何人只要惹了鬼王府,要离开此地就算不死也得扒层皮,眼见他们看来同样麻烦多多,又何必再连累他们呢?再说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托庇于他人保护之下,实在和自己性子不和。
那少女气乎乎地回到房内,只觉鹰刀实在可恶,自己有心要帮他一把,他偏偏不领情,若是就让他这么走了,又担心他有什么意外,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该怎么办好。
雪儿跟着她进入房内,见她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心里安暗好笑,便故意说道:“唉,鹰公子就要下船了,也许这一走,就不可能再见到他了,说不定还会横尸街头,叫他留下来吧,他偏偏不肯,真是急死人了。你说怎么办?”
那少女随口应道:“是呀,怎么办?”话方出口,才醒悟雪儿在调笑她,不由又羞又急,骂道:“死丫头,你胡说什么呀!”
雪儿笑道:“我没说什么呀,我只不过把小姐想的说出来罢了。”
那少女急道:“好啊,等回去了我叫爹爹把你赶出仙阁去,我看你还敢不敢乱说话。”
雪儿笑道:“本来呢,我有一个办法救那鹰公子一命,但既然要把我赶走,那我说不说就无所谓了。”
那少女喜道:“你有什么办法?快说出来。”
雪儿摇了摇头道:“不说,反正你要把我赶走,我为什么要说?”
那少女明知雪儿又在逗她,但现在情况紧急,不得不求道:“雪儿,你放过我吧,我都快急死了。”
雪儿噗嗤一笑道:“那鹰公子有什么好,你要这么对他?”
那少女羞不可抑,兀自口硬道:“他总算是对我们有恩,我帮他一下也没什么不对。你到底说不说。”
雪儿笑嘻嘻道:“说,我说。小姐既然是报恩,我当然会说,要不然岂非害得小姐变成忘恩负义之人了。”说毕,在那少女耳边耳语一番。
那少女听了,皱眉道:“这样能行吗?”
雪儿笑道:“可以的,你放心好了,他顶多受点皮肉之苦,却没有生命的危险。而且,我保证到时候就算你不去找他,他也会回来找你。”
那少女羞道:“你不要胡说,我找他干什么。”
雪儿笑道:“我怎么知道你找他干什么,只不过我们再不赶快行动的话,只怕来不及了。”
那少女忙道:“那你还在这里罗嗦,还不快去?”
雪儿笑着答应一声跑出房外去了。
转眼间,船已停靠在林家集的码头上。
林家集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城镇。因为紧靠湘水,水运发达,成为商家云集之地,故而由一个小小的市集逐渐发展为一个甚为颇为繁华的小城。但也因为如此,它成了一块各个帮会争相抢夺的大肥肉。
当然,在这个城里,势力最大的还是鬼王府下属的分舵。因为毕竟这里还是鬼王府的势力范围,它至少算得上是半个地主。
在这里任鬼王府分舵舵主的范歌,鹰刀不但认识,还很熟,他们是同一批加入鬼王府的。鹰刀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范歌是湘水边一个渔民的儿子,在和他们一批进入鬼王府的人中,他们两个人算得上是最穷最苦的了,因此一直受到排挤。正因为如此,他们刻苦习武,奋发努力,终于脱颖而出成为其中的佼佼者,受到赏识,一个成为“刀卫”的副统领,另一个成为分舵舵主。两人由于境遇相同,以前同在总舵之时,交情颇好。
鹰刀知道,也许一下船后第一个对上的就是自己昔日好友,但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鹰刀正要向那少女辞行,却见雪儿跑过来说道:“鹰公子,我家小姐有话要说,请随我走一趟罢。”
鹰刀答应一声,跟着雪儿来到那少女的舱房进去。
那少女见他进来便道:“鹰公子,这一次多蒙你出手相助,而我却多有得罪之处,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