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刀传说-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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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彩衣笑道︰‘妹妹还是提个醒吧,要我如此大海捞针一般地瞎猜,姐姐我就是猜个三天三夜也猜不到啊!我倒也无所谓,就怕门外的卞大将等地着急。’
拓跋舞回头看了看雅间的门,知道不能久留,便一咬牙道︰‘这个人是姐姐和我在岳阳同时见过的……’
‘我们一同在岳阳见过吗?这就好猜一点了……’突然,蒙彩衣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来,可又觉得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
‘莫……莫非是鹰刀?浪子鹰刀?’
拓跋舞羞意上涌,转过身子背对着蒙彩衣,却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那天他那么对你,你还……你是不是疯了?’蒙彩衣只觉一股酸意涌将上来,很是难受。鹰刀呵鹰刀,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魔鬼?难道你真的如传说中所说是女人天生的克星吗?
拓跋舞转过身子,脸上挂着一丝令人心酸的苦笑,道︰‘我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那个人我本应该是恨他的,可自从那夜之后,我便总是想着他,念着他,他的影子总是在我眼前晃动,放也放不下……姐姐,只怕我当真是疯了……’
‘他……他是不是对你做过些什么?’蒙彩衣紧盯着拓跋舞的眼楮。她深知鹰刀从自己手中偷学去一套‘桃花千影销魂指’,这套指法专门刺激体内各处激发qing欲的隐秘穴道,即便是烈女贞妇也要俯首称臣,任其为所欲为。如果鹰刀以这套指法对付拓跋舞,相信拓跋舞是毫无抵抗之力的。
拓跋舞坚定地摇了摇头。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夜情景,仿佛又感觉到鹰刀灵动的手指在自己赤裸的胸膛上滑过时,那令人战栗的激动和快感。一时间,她只觉身体发软,燥热难当。
蒙彩衣幽幽叹了口气。拓跋舞那微泛潮红的脸庞落在她这大行家眼中,自然知道这是情欲奔涌之象。她几可肯定鹰刀确曾对拓跋舞有所动作,因此在拓跋舞的精神内刻下了一道深深的烙印,使拓跋舞一念及鹰刀便不由自主地情欲泛动,无法抑制。其实,这正是‘媚术’的一种极高境界——锁魂!
凡被锁魂之人,便如精神上被人加了一道重重的枷锁,终其一身也无法逃脱。
可是当蒙彩衣默运媚术中的‘察人术’仔细观察拓跋舞的眉间和腿胯时,却发觉拓跋舞依旧是处子之身。在不与对方交合的情况下,鹰刀究竟是如何锁魂的呢?真是教人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的解释只能是鹰刀乃天生修炼媚术的奇才,可以无师自通修炼成极高的媚功;又或者鹰刀是传说中的天赋‘情鼎’,凡异性靠近,都会不由自主地钟情于他。
师尊传给自己的《媚典》上有记载说,有一类人,天生会散发一种可吸引异性的精神力。一般异性靠近这种人,便会不由自主地对其产生好感。这类人若是刻意引诱异性,异性往往束手就擒,毫无抵抗之力,明知对方是一座燃烧着火焰的炉鼎,一旦投身进去势必会烈火焚身,甚至粉身碎骨,可即便如此,却依然义无反顾。是以,《媚典》将此类人称作天赋‘情鼎’。
天赋‘情鼎’之人古往今来可说少之又少,就是偶尔出现一个,也是女子居多,如商纣王之妲己、周幽王之褒姒等,俱是倾国倾城之色。而男子身为‘情鼎’者,则几乎闻所未闻。
如果说鹰刀便是天赋‘情鼎’之人,实在是教人难以置信啊!
‘可是,他是有婚约的人啊!他和邀月宫主楚灵定情之事天下知闻,你陷身进去未免不智,不如……你还是忘了他罢!’过了许久,蒙彩衣方出言劝道。
拓跋舞哀怨地望着蒙彩衣,眼中竟怔怔流下泪来︰‘你道我不想吗?我也是想忘了他的,就当自己做了一场梦,梦醒了就算了。可是……可是不行啊,我越是想忘记他,却越是想他。白天也想,晚上也想……姐姐,姐姐,你教教我该怎么办才好?我……我真的好害怕啊!我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他,我怕自己会一直这样不停地思念着他,那样……那样我一定会疯掉的……’
看着拓跋舞痴怨的神情,蒙彩衣仿佛感同身受,心竟也隐隐作痛起来。有一刹那,她几乎想将鹰刀失踪、生死不知的消息告知拓跋舞,可她深深知道,若是此时一说,拓跋舞只怕会立刻崩溃。
‘如果你是想问我鹰刀在哪里?那么我告诉你……’蒙彩衣右手爱怜地抚上拓跋舞的脸颊,温柔地擦去她满脸泪水︰‘我并不知道他的消息,对于他的行踪我一无所知。’
‘可是……我收到消息说他在襄阳……’拓跋舞轻声道。
蒙彩衣认真地答道︰‘不。他早就走了,在我来之前他便离开襄阳了。至于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我的确不知道。’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拓跋舞失望之极。似乎所有的力量瞬时间从她体内抽走,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连道别也忘了对蒙彩衣说一句,便飘飘忽忽地向门外去了。
望着拓跋舞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蒙彩衣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仿佛那个伤心离去的人不是拓跋舞而是她自己。确切地说,她从拓跋舞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原来……原己也是和拓跋舞一样,是那样的害怕,不,甚至比拓跋舞还要害怕。
‘我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他,我怕自己会一直这样不停地思念着他,那样……那样我一定会疯掉的……’
拓跋舞的这段话不停地在蒙彩衣的耳边响起,重重叠叠,回绕不绝。
鹰刀,鹰刀,你千万不能死!我可不想一直不停地思念着一个永远没有机会再见面的人,我不想啊!你一定要活着回来见我,要活着回来……
蓦地,体内内息如潮水一般呼啸奔涌起来,来势之凶猛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蒙彩衣甚至来不及运功抵御,便瘫软在椅上,动弹不得。一阵阵剧烈地撕痛感以丹田为中心,沿着四经八脉迅速地向四周辐射出去,片刻间便侵遍全身。
‘散功’先兆!
蒙彩衣微笑起来。与其受那无穷无尽地思念所折磨,还不如此刻便死,至少现在的苦痛要远远短暂的多……
一滴泪水沿着脸颊滑下,缓缓流至她的唇角、她的舌尖。那种又苦又涩的滋味竟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动人。
第七卷 潋滟长空 第八章 示之以弱
已近午时。深冬的暖阳照射在路旁光秃秃的树干上,越发显得那一道道斑驳的树皮杂乱无章,一如此刻卞停的心情。
卞停回过头,眯起眼楮凝视身后的天水茶楼片刻,等回转过头来时,眼内已充满了坚毅之色。
是时候做出决定了。与其与蒙彩衣这等虎狼之人为伍,不若自食其力。
他作出如此决定,即代表了纵意山城和花溪剑派、蒙彩衣的联盟关系彻底决裂。政治,有时就是如此可笑,前一刻还是亲密无间的盟友,下一刻便是刀剑相向的敌人。
卞停深吸一口气,胸中已是斗志昂扬。蒙彩衣啊蒙彩衣,你若以为仅凭你一人便可将天下英雄轻松玩弄于鼓掌之间,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总有一天,会让你见识到我卞停的手段!
然而,当卞停望见拓跋舞自始至终浑浑噩噩、失魂落魄地紧随在自己身旁时,胸中那股豪气突然不翼而飞。以小舞方才的表现,只能以政治白痴来形容,这是天生的政治鲁钝,资质所限,与聪明与否全无相干,只怕再怎么栽培训练也是白费力气。看来她果然不是领袖山城的人选啊!自己强迫她去坐上阀主之位,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呢?
卞停叹了口气,向拓跋舞道︰‘咱们走吧!’
拓跋舞这才如梦初醒一般,问道︰‘走?我们要走去哪里?’自从在蒙彩衣处得不到鹰刀的消息之后,她便一直恍恍惚惚的,满脑袋都是鹰刀的音容笑貌,就如陷入一个悲伤却又甜美的梦中,无法醒来,也不愿醒来。
鹰刀……鹰刀……你这狠心短命的小冤家,你可知我是这般地想你吗?
一抹嫣红飞上她苍白的脸颊,心中柔肠百转,凄凄婉婉,却始终无法将那人丢开放下。
卞停眉头一皱,摇了摇头,不再说话,默默地将拓跋舞扶上马匹,自己却在跨上马背之时狠狠地一夹马腹,以发泄心中的郁闷之气,只可怜他座下爱马无端端成了主人迁怒的工具。
两人骑着马匹在襄阳城内兜兜转转,穿梭于蜂拥的人群之间。看似是漫无目的地闲逛,实则卞停正用反追踪的技巧来试探蒙彩衣有否派人来盯梢自己。
终于,当卞停肯定没人追踪之后,方领着拓跋舞进入了城南一家靠近城墙的普通民宅。这间民宅正是他在襄阳城设立的秘密巢穴。
这间民宅的外表看起来和襄阳城大多数普通民宅全无二致。一样是带有天井和东西厢房的建筑格局,一样的青瓦灰墙,墙体上种植了一些爬墙虎之类的攀爬类植物,给人一种颇为陈旧有待修缮的感觉。然而,只有卞停知道,就是这间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民宅,山城每年要投入近千两白银进行维护和修整,并派有专人负责打理。
这是他苦心经营的‘虎穴’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在江北每一个重要的城市建立一个秘密巢穴,并驻有一定数量的特派人员,平时用来收集各地经济、政治以及帮派等情报,特殊情况下可以用作刺杀、破坏等秘密行动的据点。这就是‘虎穴’计划。这一计划只限于山城内的几个高层人士知道,外人根本不知情。
‘虎穴’外表看起来和普通民宅无异,实则内部却有着非常完善的防御系统和逃生秘道。土木结构的建筑内部涂有防火涂料,防止敌人火攻;看似木质的大门,其实内里夹有铁板,完全不惧敌人用擂木冲撞;天井和房屋、甚至房顶上都装有各种陷阱和机关,每一株普通的花木、每一片青瓦都有可能突然激射出致人死命的箭矢;最妙的是‘虎穴’一般都选在城墙边而建,这样便可以挖掘出一条直通城外的地道,以作逃生之用。
卞停高瞻远瞩,早在五年之前便已开始进行‘虎穴’计划,仅仅在最初的建设工作中便投入了近二十万两银子,还不计以后每年每座‘虎穴’的修缮维护费用。若算一笔总帐,这五年来在‘虎穴’计划上的投入足可以建立一个规模不小、固若金汤、一应设施俱全的城堡了。
投入尽管巨大,可山城从‘虎穴’计划中所得到的远远比付出要多得多。纵意山城以马贼出身,虽然近些年来在拓跋展翼的领导下已渐渐‘漂白’,但底子里依然是用黑道的那一套来运作。其经济来源除了向辖下商户收取一定的保护费用和经营一些妓寨、赌馆之外,劫掠和刺杀才是其获利最丰的收入。当然,和收取保护费、经营妓寨、赌馆这些正当收入有所不同,劫掠和刺杀都是在暗底下悄悄进行的,决计不能让外人知晓,否则的话一定会成为江湖和官府的公敌。正因如此,‘虎穴’的作用才在此刻显现了出来。参与劫掠、刺杀等秘密行动的人员可以充分利用‘虎穴’完善、准确的情报系统,确定目标的行踪,并以‘虎穴’为据点展开行动,一击即中随即远扬,完全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
‘小舞,你是否知道这次你错在哪里?’在‘虎穴’的一间秘室内,卞停严肃地对拓跋舞道。这间秘室内只有他们二人,故而卞停无须为了替拓跋舞立威而有意贬低自己,重新又恢复了教导者的严厉语气。
‘我……我怎么又错了?这次不是谈的很好吗?蒙姐姐并未背弃盟约,也没有更改以前谈妥的利益分割方案。’拓跋舞不服道。
卞停叹了口气道︰‘痴儿……痴儿……你上了蒙彩衣这贱人的当还不自知。表面上,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实际上我们这次将空手而归,什么也得不到,只不过白白做了蒙彩衣对付温家的一颗棋子而已!’
拓跋舞一惊,道︰‘怎么可能?’
卞停道︰‘你可记得当初结盟时双方是如何约定的吗?’
拓跋舞点头道︰‘当然记得。我们山城、蒙彩衣和洛阳何家联手对付温家,事成之后,蒙彩衣得长江水运系统,我们山城得关中,洛阳何家得襄阳……这条件对我们实在太有利了,有什么问题?’
卞停摇头苦笑道︰‘这样优厚的利益分割方案当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时局已经发生变化,我们将永远也得不到蒙彩衣曾经承诺给我们的东西。’
拓跋舞疑惑道︰‘时局发生了变化?’
卞停叹道︰‘小舞,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吗?现在的蒙彩衣已经没有能力给我们想要的东西,而等到她将来真正拿下温家时,她却根本没有必要将关中给我们了,相反的,她还要从我们手中拿去本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