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难锁相思梦-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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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不知道,玄火盟前任盟主祝天舟随着玄火令传下来的还有一幅画,画中人身着奇异的服饰,手上拿着玄火令,那正是玄衣前世的模样,这幅画除了三位长老有资格见过,其他人包括左右使都没有,菊笙之所以见过,是因为她是大长老玄木的唯一传人,玄木今年已近九十,深感时日无多,准备将其一生功力和长老一职传给菊笙。至于祝天舟何以会知道玄衣的模样并将她画了下来,不用想也知道,定然获取了“牍”的能量后,留在他脑海中的影像,毕竟玄衣才是“牍”的主人,那个东西从她生下来起,就放在她的身边。
左使令曲寒柳的伤,已是拖不得,他因练玄火功而走火入魔,寒毒发作得越来越频繁,如今他已成功地颠覆了周家在亶国的一切势力,与弟弟曲姜由一起回到了亶国。亶国国君这才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并没有死,十八年前周氏为了登上皇后之位而陷害前任皇后的阴谋也在曲寒柳搜集的多项证据面前一一曝光。拜周氏所赐,这些年来亶国皇帝子嗣单薄,除了周氏所生一子,年方十六岁,其他妃子并无所出,周氏案发,其子被贬为庶人,幽禁深宫。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她所居之处突然出现刺客,将其暗杀。一日吃饭时,皇帝装作无意地对两个儿子提及有朝臣上书彻查此事,怀疑此事是已被封为太子的曲寒柳所为,问他怎么着。
曲寒柳冷笑道:“那日儿子在工部尚书大人府上商议新建太子府一事,谈得尽兴,彻夜把酒言欢,不曾离开,要赖在我头上也得讲个证据,不过这人分析得对,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与其将来有一日让他来杀了我兄弟二人,让父皇只剩一个儿子,或者结局再不好点,咱们三兄弟同归于尽,令父皇断子绝孙,那倒不如今日杀了他,好歹您还有我和姜由两个儿子继承香火!”
老皇帝听得手脚发颤,作声不得,知道即使不是他,小儿子的死也与他脱不了干系。转念一想,他说的未尝没有道理,若是自己再查下去,将这个儿子治罪,恐怕他那个唯大哥命是从的二儿子也不会善罢甘休,况且若不是自己当年亏欠他母子,又何来今日之祸,于是泪眼涟涟,将小儿子死的这件案子压了下去,找了个替罪羊草草结案。等小儿子的死被时间冲得淡了些,他才发现了这个儿子惊人的能力,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赏罚分明,不过月余功夫,就将那般朝臣收拾得服服帖帖,有不同意见的全部被他以这样那样的借口给弄回了老家。这样一看他倒又欣喜起来,这个儿子太适合当皇帝了,不狠做不成大事!于是一门心思地培养起这个太子来,将手中的大权慢慢全部交到他的手中。
曲寒柳如此狠毒,当然是有原因的,当年周凤蝉将已被打入冷宫的前皇后一把火烧成了灰,若不是有个老太监受过前皇后的恩惠,悄悄送来消息,他兄弟二人也逃不出来。为救他兄弟二人性命,还牺牲了两个刚进宫的小太监,活生生的命啊,开始几天还和兄弟二人一起玩过,曲寒柳还记得小家伙满脸羞涩的样子,一转眼就和他母亲一起被烧成了炭。他们的娘为了不让周凤蝉发现端倪,坚持不逃,让老太监带了儿子快走,在老太监的打点下,他们是藏在装大粪的桶中出了宫门,流落民间。从小锦衣玉食的他那时还不到七岁,带着小他两岁的弟弟一路讨饭,只记得娘亲的话,走得越远越好,于是一路走到了纪国,路上他和野狗抢过食,又曾被人打得遍体鳞伤,他咬紧了牙,从来没有哭过一声。如此过了两年,有一回在街头和一群小乞丐打架,他的狠劲受到了当时玄火盟令主展无双的注意,于是将他收为徒弟。展无双收徒甚严,这一生他也只收了这么一个徒弟,姜由资质差了一些,没有通过他的考核,在路上便被他丢给了玄火盟西北坛的坛主漠北绝煞,幸好姜由也算勤苦,一步步从底层爬起,十八岁那年打败了玄火盟一干青年高手,夺得了掌盟右使之职,至此,两兄弟掌控了整个玄火盟。
展无双武功高强,却不字不识一个,他人也不算坏,但此生一大爱好就是收集美女,这一点与当初创盟的祝天舟可完全不同。他找了一批漂亮的小姑娘,培养她们成了玄火盟的九护法,于是曲寒柳身边从小围绕着一群小美女,可是这并没有为他带来半点幸运。展无双对他严厉得几近苛克,稍微练不好功夫就会被鞭打,而施刑的正是这些看起来千娇百媚的小姑娘,她们既是不忍心,也不敢违背展无双的命令,于是在小小的曲寒柳心中,对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就没下了阴影,展无双喝酒醉死后,他成了玄火盟的左使令,从此再不让女人近身。
菊笙,梅磬等人是曲寒柳手下护法,有几个从小就对曲寒柳有情,可是在他的眼中,她们只是下属,可是要不是因为她们是玄火盟的人,他根本就不会看她们一眼。所以当菊笙从昙筝的口中知道左使令看上了一个女人,要娶她为妻时,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因为她以为这辈子曲寒柳都不会亲近女人。昙筝对她说那女人长得和天衣山庄的大小姐一模一样,也不见得如何漂亮,却不知使的什么手段,勾走了左使令的心。这描述和她现在看到的玄衣完全不同,天衣山庄的大小姐菊笙见过,眉眼依稀有些像眼前的女子,但是若站在一起比,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她从未见过生得如此好看,有如此有灵气的女子,左使令大人真是好眼光,菊笙想自己若是个男子的话,也必然会为眼前的女子而心动。
她看了看苑荣,那男人不时会为玄衣理一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一会儿递水给她喝,一会儿问她累不累,体贴入微,温柔细致。这样性情温柔的男子,正是这个天仙般的人儿的良配!玄衣虽然没有表现出来,菊笙却能从她的眼中看出,这是个坚强有主见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什么都威胁不了她,什么都打动不了她,除了温情,这样的女子,也必然容不得与她人分享爱人,她的爱人,只能属于她自己!左使令太过强势,做事狠辣,而且他如今是亶国太子,将来的亶国皇帝,怪不得他得不到这个女子的芳心,可惜了那么相配的一对人儿!
玄衣再次见到无影,他因寒毒发作正陷入昏迷,那原本带着邪气的眼睛紧紧地闭着,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嘴唇可能在疼痛来袭时咬破了,上面有着干涸的血迹,结了一层浅浅的疤,尽管天不热,但他的脸上汗涔涔的,有个年轻男子正在一旁替他抹着不断渗出的汗水,见到众人进屋,起身对着玄听低低叫了声师父。
路上玄衣交代过三位长老,不要让人叫她什么劳什子的盟主,否则她便不会管这档子事,所以他们并未对其他人说些什么,其他人看到他们对玄衣恭敬有加,很是奇怪,但因为三人是玄火盟地位最高的人,也不敢多问半句。
玄衣看着床上那张熟悉无比的脸,心中骤然一痛。她想起了最后见到的筠,他被癌症折磨得整个人脱了形,那时的他该是多么痛苦,可是玄衣不仅不在他身边,还在心中恨着他,骂着他!无影此时的样子,与他那是一定也差不了多少,她的眼中一片迷蒙,有片刻的错觉,她以为躺在面前的人是筠。
“玄……衣……”无影在梦中呢喃,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存在,紧紧抓住了她伸过去搭脉的手。玄衣抬头看了苑荣一眼,他正在问菊笙无影的症状,离得稍微远些,无影有说得含糊,但愿他没有听到。
“玄衣姑娘,请你务必救救他,时局越来越乱,玄火盟何去何从,还得听听左使令的意思,这些年都是他带着大家……”
“您别说了,我知道,我会救他,放心吧!”玄衣打断了玄听的话。不救能行么?照他的意思,俨然已把玄衣当成了盟主,如果不把无影救醒,只怕不管玄衣答不答应,整个玄火盟的事务全要丢到她的身上。何况无影与她本就无仇反倒有恩,尽管他胁迫过她,可是也没有为难过她,就算他是个大恶人,因为那张和筠一样的脸,玄衣恐怕也不会见死不救。
来时的路上三位长老差不多将无影的身世讲了一遍,这时玄衣才知晓他的身世竟是那么波折,如今已是亶国的太子,姜由不在此地,如今亶国是由姜由易了容在那儿冒充他,而身为二皇子的姜由则被人说成是个游手好闲之徒,四处玩乐去了,朝臣中谁也不知他们面对的太子就是他们所说的游手好闲之徒!如此看来,玄火盟迟早也要归入亶国旗下了。
从三位长老口中,玄衣不难听出无影有夺取天下的野心,她这么聪明,想一想便知道了纪国太子与淳王之间的争端必是无影推波助澜,否则以太子懦弱的性子,又怎会拉开大旗与淳王明刀明枪地干?这么一想,救他救到什么程度便使他迟疑起来。若是让他彻底恢复,势必要将玄火功全部传予他,如此一来他的功夫一定能够成为天下第一,再加上亶国太子这个背景,放眼天下,他可就无人能敌了,如果那样的话,玄衣不知道是为自己培养了一个敌人还是朋友。但是如果恢复他的健康,不让他练玄火功,就只有将他的全身武功废去,那么他几十年的苦不是白吃了?他受得了吗?
“玄衣,我们出去了,不打扰你为左使令疗伤,他的寒毒看来只有你能治,我带下山的还有些上好的人参,现在就去配药,等你帮他祛除寒毒后服用。”苑荣含笑着看着玄衣说道,眼中坦坦荡荡,没有丝毫的不信任。
“好,大哥,你与几位长老去吧,菊笙姑娘留下给我打下手。”玄衣回道。她现在已经公开了巫家人的身份,不在乎被人看见用灵力,她是有夫之妇,不想与无影再有什么纠缠,有菊笙在侧,即使无影醒来了也不会怎样,而且这样也可以让苑荣不担心,毕竟无影迫婚的事,他都知道。
玄衣问菊笙:“菊笙姑娘,你有没有戴玉镯,借用一下。”
听从玄衣的吩咐在门口吩咐人烧水备用的菊笙走过来,脱下手上晶莹透明的白玉镯,递到玄衣手中,她不解地看着玄衣手上戴有两个“镯子”,不知她为何舍近求远。她不知道玄衣手上戴的这两样东西都不是镯子,虽然它们长了个镯子的样儿!玄衣寻玉镯,是因为玉镯比较有灵气,她准备将无影的寒毒吸附到玉镯上,这样的媒介最好了,还可以为菊笙制造一个别样的镯子。
她操纵着灵力,右手套上了菊笙的白玉镯,放在无影的心口。他的衣衫被玄听那个弟子脱去了,露出了小麦般的肌肤,因为长期练武,身上肌肉纠结,尽管被寒毒折磨得瘦了一圈,仍旧结实有力,他的心在玄衣的手下,缓慢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
菊笙静静地看着玄衣,她知道巫家人都是有法术的,却为亲眼见人用过。只见玄衣轻轻阖上了眼,嘴里念念有词,她额上的紫苒变幻着颜色,从淡紫变成了透明,又从透明变成了淡紫,最后颜色越来越深,最后成了紫红色,发出夺人心魄的光芒。她的左手在左使令的身上各处游走,菊笙仿佛看到一丝细细地黑线随着她左手的动作向左使令的心口游移,过了一会儿,她惊奇地发现戴在玄衣手上的白玉镯中缠绕了一丝黑线,随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到将整个白玉镯填满。
无影睁开眼看到了玄衣,眼中先是不可置信,随后嘴唇一动,就要喊出来。玄衣的手压在了他的唇上,阻住了他想要说出口的话。
“你现在不能说话,试着运功,让真气在体内游走四周天,我可不想看着你残废,别让我前功尽弃!”
他的眸光复杂莫辨,里面饱含了热情、不信、难过……更有说不尽的缠绵萦绕其间,玄衣被这目光给包裹住,一时意乱,忘了收回手,就任他含着笑,将她的手按压唇上,吻了一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无影就松了手,闭上眼依她之言运功游走全身。她尤如被火烫到一样收回了手,暗悔自己又走神了,再一次把他当成了筠。
“菊笙,这个还你,只是你的白玉镯,成了墨玉镯了!”玄衣清了清嗓子,将玉镯脱下还给了菊笙。
“多谢!我正好比较喜欢墨玉!”菊笙微笑着接过。心中掠过惊涛骇浪,她说她不会武功,有这手法术在,什么武功又能奈何得了她!再看她的额,紫苒已恢复如初,如同一块半透明的紫玉,装饰在她的额上。
玄衣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她也发现了刚才施术时额上的一样,额心处似乎发出了光芒,她的灵力如同空气,随心所欲地获取,源源不断。她挑松了一缕发挡住了前额,甚是别扭,这儿的人都不兴梳刘海的,紫苒却是开在额正中,她考虑着是不是该剪个刘海来将它挡住。
“一会儿他运功完毕,让人打水给他淋浴。”玄衣吩咐菊笙。
最后看了一眼呼吸均匀的无影,她轻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