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剑 (上卷)-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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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蓄势待发（6）
紫雨阁 更新时间：2010…8…2 7：40：18 本章字数：839
等众人静下来后，王崇真开口道：“武当封山多年，貌似与世隔绝，实则对武林之关心从未减退。我等虽身入道门，却从未失去斗志。凡我武当门下，誓死与正派武林戮力同心者，请举剑明志。”武当弟子纷纷拔出长剑，举向空中，霎时谷中一片长剑林立，寂静中显示出武当派不寻常的气势和决心。
凌霄在人群中旁观，只觉坐立难安，满怀焦虑。他再也难以压抑心头的担忧恐惧，豁然站起身，举起双手，张口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众人不知这少年是谁，眼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凌霄知道这话不该说，却不能不说，他吸了一口气，高声说道：“我知道各位决意与火教一决死战，但我劝各位应三思而后行，切不可轻举妄动！”众人闻言一呆，忍不住纷纷叫了起来：“什么不可轻举妄动？”“小子是谁，在此胡说八道！”“谁怕火教了，我等跟他拼个你死我活！”“谁要我们不要打，先揍他一顿！”
凌霄等大家静下了些，才道：“时机未到，这么去只是白白送死……”语未罢，众人已高声叫嚣起来，出家人还好，俗家弟子的用词则愈来愈难听。有的甚至站起身，卷起袖子准备上前狠揍他一顿。
凌霄耳听人群排山倒海的声浪，心知情势已无可挽回。他孤立在人群当中，心中感到难以言喻的悲怆，体会到“蝼蚁无法搬象，螳臂岂能挡车”这句话的含意：若没有自知之明，不早些走避，蝼蚁螳螂就只有被大象踩死或马车辗死的份儿。但他无法挥去自己清楚预见的下场，他怎能不出声？他怎能不劝阻？这些人今日活生生地站在这儿，嘶吼叫嚣，但是他日……他预见中的流血伤亡，惨烈厮杀，堆积如山的尸体……谁能装聋作哑，谁能视如不见？
陈近云感受到众人情绪激愤沸腾，生怕场面一旦失控，这些人冲将上来，凌霄处境便极为危险，当即抢上一步挡在他身前，低声道：“大哥，算了吧，我们走。”
一名少林弟子高声喊道：“这少年是谁？想必是火教派来的奸细，来此妖言惑众，涣散人心。启禀方丈，弟子请命，立即将他捉起，严刑拷问！”
正文 蓄势待发（7）
紫雨阁 更新时间：2010…8…2 7：40：20 本章字数：674
空如方丈犹疑不答，显然不愿抗拒众怒，但又无法做出决断。他迟疑之际，众人鼓噪声愈响，峨嵋派性子暴躁的僧人已推挤着争相上前，一向沉稳的武当弟子也纷扰起来。
便在此时，一个七八岁的小沙弥从人丛中钻出，高声说道：“长老请凌霄施主过去相见！”他尖锐的童音划过夜空，众人的鼓噪全安静了下来，对凌霄的敌意仇意一时之间如被冷水浇熄了一般，凝固在当地。
空如方丈点了点头，说道：“长老有令，自当遵从。快带凌施主去见长老。”那小沙弥转身当先行去，陈近云推着凌霄，让他跟上那小沙弥，两人一齐穿出人群。空如向清召使个眼色，清召会意，忙举步跟上。
待离开群众后，清召吁了口长气，抹去额上汗水，说道：“阿弥陀佛，幸好，幸好！”陈近云自然清楚，如果不是这小沙弥及时出现，方才的情况只怕一发难以收拾。他问清召道：“是谁要见我们？”清召道：“是敝派的长老。”陈近云好奇道：“这位长老，莫非地位比空如方丈还要高么？”
清召摸摸头，解释道：“也不能这么说，长老的地位和方丈是不同的。我们少林寺一向分为两派，一派称为‘武派’，主练武功；一派称为‘修派’，注重闭关修行。要见凌施主的性觉长老便是修派的首座。这山谷的藏身处原本是修派长老们在二十多年前开辟，用于长期闭关禅修。火祸之后，修派便接了武派僧人来此暂住避祸。没想到这一躲，便躲了十多年。因此在这大风谷中，修派长老占的地位十分重要。”
陈近云点头道：“这叫做‘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清召笑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正文 神通之谜（1）
紫雨阁 更新时间：2010…8…2 7：40：21 本章字数：845
神通之谜
正说时，小沙弥已领着三人来到一个石穴外，穴口挂着黄色粗布门帘。小沙弥站在门帘外通报道：“长老，凌霄施主来了。”
穴里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出：“快请两位客人进来。”
小沙弥掀开布帘，清召请凌霄和陈近云跨入石穴。但见里面是间小小的石室，甚是阴暗，只有高处一扇石窗透入光线。室中一无所有，惟独一个瘦小的灰衣老僧安然坐在一个破蒲团之上。他满面皱纹，不知有否上百岁年纪，屈着背脊，双眼似闭非闭，枯柴般的手指缓缓数着一串古老的菩提子念珠。
凌霄凝视着老僧，立即知道这老僧不是寻常人：他和自己一样，能通晓别人的心思。
老僧缓缓放下念珠，抬头望向他，混浊的老眼中露出智慧的光芒，凌霄“听”到他心中所想：“小朋友，你终于来了。”凌霄一呆，心想：“你在等我？”老僧微微一笑：“不错，我等你已经十年了。”
陈近云无法得闻凌霄和老僧之间无语的对答，眼见两人互望不语，甚觉奇怪，忍不住打破沉寂，开口问道：“老师父，您便是性觉大师么？”
老僧点点头，开口说道：“老僧正是少林性觉。坐下，坐下。”声音嘶哑缓慢，和凌霄所“听”见清晰快捷的思路全然不同。
凌霄和陈近云在老僧对面的蒲团上坐下了。老僧望向凌霄，无语道：“我愿意解答你的问题。我们可以就这么对答，或是你要我说出来，让你的朋友也听见？”凌霄微一迟疑，吸了一口气，用心答他：“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愿瞒他。”
性觉老僧点点头，开口说道：“小朋友，我能解答你心中的疑问。你有什么想问的，这就说出来吧。”
凌霄认真想了半晌，才开口道：“请问大师，为什么我能见到别人心里的念头？别人心里想些什么，我好似能看见或听见一般，清清楚楚；有时我也能在黑暗中看见事物，毫无阻碍。另外，有时我可以预知事情发生，或看见未来的情景。”
陈近云侧头望向凌霄，睁大了眼，满脸惊讶之色，却强忍住没有言语。
正文 神通之谜（2）
紫雨阁 更新时间：2010…8…2 7：40：22 本章字数：919
性觉老僧闭上眼睛，缓缓说道：“因为你具有神通。佛曾列举六种神通，即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神足通、宿命通、漏尽通。天眼通，即能见六道众生轮回苦乐之相，观看世间一切种种形色，无有障碍。天耳通，即能听闻六道众生苦乐忧喜，悉闻世间一切音声。他心通，即悉知他人心中所起各种善念恶念。神足通，又称身如意通，即身如其意，随念即至，可在一想念间，十方无量国土都能同时到达。宿命通，即悉知自己和他人的过去和未来。漏尽通，即断尽一切三界见思惑，永不再生于三界的悟力。其中以佛、阿罗汉所具有的三通——宿命通、天眼通、漏尽通最为殊胜。你所拥有的，应是天眼通、他心通和宿命通。”
凌霄怔然而听，问道：“为什么我会有这些神通？”
性觉老僧道：“得到神通的因由有四种，名为修通、报通、药通、咒通。‘修通’，乃是经由修习佛法中的四禅而得到神通。‘报通’则是由于前生的修行福报，今生一出世即拥有神通。‘药通’、‘咒通’则是借由丹药、咒术以达到神通力。我相信你的神通，乃是天生带来的报通。孩子，你家中之人，是否也有某些神通？”
凌霄道：“先祖神卜子，在世时能以卜卦预知未来。”性觉点点头，说道：“令祖神卜子是有大神通之人。没有些许宿命通之人，是无法卜卦的。”
凌霄想了想，问道：“您说咒通乃借由咒术达成，这咒术就是火教的咒术么？”性觉老僧道：“咒术分有次第。第一层的咒术，是让持咒者锻炼己心，以持咒启发慈悲心、精进心等。第二层的咒术，用于助长、赞美、奉献他人。第三层的咒术，用于止恶除暴，震妖慑魔。”
凌霄问道：“我见过火教中人施用咒术，能令人痛哭流涕，痴狂入魔。请问那是什么咒术？”性觉老僧答道：“那是邪咒。邪咒在咒术中，乃是等而下之的末流。邪咒能够侵入占据闻者的心思，受者如同中邪附体一般，被施咒者的强烈意念所主导，从而失去自我，陷入昏狂。邪咒能伤人，但也伤己甚深。”凌霄点头道：“要让对方痛苦，必先让自己感到痛苦。”性觉老僧道：“不错。咒术威力强大，须有深厚神通之人才能施用。”凌霄道：“因此火教中会使咒术的几个护法，加上段独圣，皆有神通。”性觉老僧道：“不错。”
正文 神通之谜（3）
紫雨阁 更新时间：2010…8…2 7：40：23 本章字数：1139
凌霄问道：“段独圣有些什么神通？”性觉老僧道：“与你相似。”凌霄问道：“他为什么有神通？”性觉老僧答道：“也与你相似。”
凌霄心中疑惑更增，又问：“我和段独圣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性觉老僧沉吟一阵，说道：“这得靠你自己去探究。”
凌霄吸了一口气，问道：“这里少林和其他正派中人，正准备与火教一决死战。你看见了结果么？”性觉老僧静默许久，才叹了口气，说道：“你所见的，与我所见并无不同。”凌霄忍不住坐直身子，激动地道：“如此结果，难道无法阻止？”
性觉老僧微微摇头，语重心长地道：“阻止是没有办法的，但有一丝转机。”
凌霄若有所悟，凝望着性觉老僧，想观望他不愿意说出来的所谓转机，却只看到一片灰暗迷蒙。他感觉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在泰山派做小道士玉泉的替身，火教来泰山三阳观封山杀人，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受。他知道自己就将处于漩涡的中心，但却看不清楚自己的角色。他知道性觉老僧不愿说出转机的内情，只能作罢，转开话题问道：“那二十四字呕血签辞，是否真实？”
性觉老僧睁开眼睛，望着他道：“你见过签辞？”凌霄道：“是。签辞现世时，我正在家中，亲眼见到家祖卜出签辞。之后我在师父药仙扬老家中，再次见到了这张签辞。”性觉老僧追问道：“你能看得见签辞上的字迹？”凌霄点头道：“原本看不见，但我凝聚心神，字迹便显现了出来。”
性觉老僧呆了呆，沉思半晌，才缓缓说道：“神卜子用尽心力，甚至数度呕血，才卜得了这泄漏天机的签辞。”凌霄道：“这么说来，签辞当中确实藏有消灭火教的秘密？”性觉老僧道：“信则为真，不信则为假。信不信全在你一念之间。”
凌霄又问：“签辞真迹为何会流传出来？”性觉老僧想了想，说道：“我知道这件事不是因为神通，而是因为令师药仙扬老曾与我通过信息。他知道这签辞的紧要，眼见火教节节逼近，离开虎山时便带走了签辞。”凌霄忍不住问道：“我师父怎会知道签辞夹在书里？”
性觉老僧望着他，说道：“因为有人见到了，告诉了他。”凌霄追问道：“是谁？”性觉老僧微微一笑，说道：“令妹。”凌霄恍然大悟，他登时想起，自己找到签辞的那夜，云儿刚好因为做了噩梦而跑来自己房中睡下。他绝没想到云儿当时并未睡熟，却将他找到签辞的情景都看在眼中，后来不知如何跟爷爷说起了这事。师父见到签辞后，当然知道事情严重，离家前便将签辞取走了。但是，师父为何从未跟自己说起？
性觉老僧看见他的心思，说道：“令师原本是打算将这棘手之物揽在自己身上，替你省去一桩麻烦。他想将签辞秘密带上华山，交由老友常清风保管。但不知为何，消息走漏，签辞未曾送达，便被人偷了去。”
正文 神通之谜（4）
紫雨阁 更新时间：2010…8…2 7：40：24 本章字数：1028
陈近云忍不住接口道：“是了，签辞定是被大盗上官无边偷了去，上官无边又托黄天易镖师将签辞送来岳州，交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