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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山海传说2-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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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皂白么?亏你也是著名猛将,就不怕落得助纣为虐之恶名?”紫姬道:“是啊,昔日你襄助曹操,此人饱受诟病,被人贬斥为奸雄,你也不免得个‘空负浑身武力,却不辨善恶忠佞,辅佐奸雄’的臭名,难道此时还不思教训,要替古公子做坏事么?”她双剑擎于手中,不敢轻出。典韦满脸黑红,瓮声瓮气驳斥:“君主既颁敕令,必有他的一番道理,我做属下的,焉能犯上过问?魏武帝文成武德、英明神勇,若非他怀大义奉迎献帝,立许昌为都,汉家的江山早就毁于西凉军阀之手,岂能再将社稷宗祀传递个几十年?孙权早有不臣之心,不服汉室;刘备不过是编织草鞋的卖履之人,偏生最能投机取笑,天下皆知,魏武帝看他是条好汉,请他于惶惶如丧家之犬之时入朝为官,谁知道他却趁机和皇帝攀关系,得了个‘皇叔’称号,从此招摇撞骗,敛聚羽毛,欲坏我家主公伟业。呸,我可从来没有当他刘备四条好汉。”

  典韦为人若是认准某理,勿论此“理”是不是合于大“道”,忠心耿耿守护,绝不妥协。青衣喟然长叹,道:“若似劳烦将军,便说——”便在此时,城墙之上有人喊道:“典将军,君王有令,不管是谁想要进入此城,若不能胜过你手中的双戟,纵然他是君王的长辈,也不可擅入。”青衣面色略有怫然。典韦反有些不好意思,抱拳道:“你是银发郎君的叔叔,他是君王之兄弟,那你自然也是君王之长辈。若非得刚才口谕,我也就开了门。”钟月敏冷笑道:“说此话便有些不识羞。你开始要是真能让我们进入,奈何挥戟相向?”典韦脸色微红,高声道:“各有各的难处,谁也休要责备谁?”双戟朝胸前交叉碰格,“当啷”铮鸣,道:“诸位,传令官于禁之言,你们也听见了。谁要想进城,先得胜过在下手中的兵刃,若不能取胜,便即请回。”神态威猛,气势睥睨。众人不禁又是大吃一惊,想不到城墙之上喊话之人,便是昔日魏国另外一员名将于禁。此人文武全才,素为曹操所重,唯独最后带庞德出征,为关羽用计水淹七军被擒投降,未免失节丢了颜面,反被后人嗤笑。钟月敏听典韦叫阵,手握红缨长枪,真是犹豫不决,心想自己再复上阵和他厮杀,纵然使尽浑身解数,怕也抵挡不了对方十招。典韦武功,确有独步绝巅之妙,非但气力甚大,世间罕有,而且招法也精湛高明。,

  青衣叹道:“战死之魂,往往胸衔一股怨念,不得超度。古狐侄儿游历九州八方,阅读佛道经文无数,造诣颇深。想必是他经过附近,看见你们苦楚,于是将你们解救出来,又筑城为营,供汝等栖息安身,所以你们感激涕零,愿意奉他为君主,效力听命。”典韦咳嗽一声,道:“不错。”青衣叹道:“说来也怪,青衣观附近,倒有不少三国名将,我观中却也有几位。”言罢拍拍巴掌,幻出一只白鸽,嘱咐道:“你回到藏书楼,告诉金龙侍者,教他去观中请来那将军。一人把持筝舟,颇不容易,我再赐你一张法符,变化伙计,陪他一并运驾。”说完话,摸出一张黄色符箓贴在白鸽身上,松开手,鸽子展开翅膀扑腾腾飞走了,直跃而起,转瞬掠过崖顶,不见踪迹。

  典韦放也不是,赶也不是,索性摸着城门前的一块石狮子,顺着它的鬃毛轻轻一拍,那石狮子登时便活了,仰天咆哮一声,前腿跪下,教典韦坐上。于禁提着一柄大刀立于垛堞之后,神情阴沉,他虽非战亡,却是从蜀国被送回魏国之后,在曹丕奚落之下郁郁寡欢而终,是以胸中的一股怨念尤盛。在其旁边,旌旗之下,尚站立数百人,观之穿戴,虽然都是披戴铠甲,却和本朝官兵服饰不同。穆双飞奇道:“小叔,典韦于禁亡故之地,皆不在青衣观附近,如何他们的魂魄,却能离开殓葬之地,游荡受困于此?”紫姬道:“是啊,若论常理,肉身埋殓之地,便是未得超脱之魂魄受到拘禁之所。”青衣道:“常理而论,自然如此。不过要是有人超度亡魂,偏生又未能完全超度,那亡魂便可脱离肉体坟冢,在各地游荡。”等了片刻,不见来人,那典韦有些不耐烦,叫道:“你们欲拖延几时,搬来的救兵究竟在何处?”青衣道:“我观中的客人,来此有些路途,稍安勿躁。”钟月敏道:“你要是害怕,便早将城门打开,我们便再放一只鸽子回去,叫人家不要来了。”典韦虬眉挑张,呸道:“我会怕?你少使激将法。”遂闭目坐在狮子上,双臂抱着短戟,养神安息。

  过了片刻,忽然城门大开,于禁绷着脸,抱着一条绸缎围裹的长条物什出来,欠身施礼,道:“铠甲在身,不能全礼,请青衣观主见谅。”青衣淡淡道:“不知于将军有何指教?”典韦虽和于禁同守常春之城,却厌嫌他投降变节,因此彼此不和,见他从身边走过,也未太搭理。于禁冷冷道:“君王怕观主在此寂寞,又知观主也是喜好风雅之人,遂令末将借上一具古琴,观主大可操琴奏乐,以为打发时光之用。待后面进入城中,见得君王,再把持琴归还不迟。”将古琴隔着前面一块灰白色的岩石上,转身即走。典韦沉不住气,喝道:“于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待后面进入城中’?难不成我便会输给他们请来的救兵?”于禁道:“典将军,末将只是转达君王原话,和我不相干的。”阔步迈入城中。那城门倒没有再关上,从里面抢出两列兵卒,排成双翼阵法,守在典韦背后。青衣揭开绸缎,抱起琴仔细观看,笑道:“此琴虽年深月厚,然泛泛无名,可是制作工艺莫不精细,足见匠艺之人也是甚用心的,在普通市镇要花上数十两银子吧?”拨了两个音,席地而坐,以膝撑琴,果真悠哉游哉弹了起来。穆双飞呵呵一笑,摘下腰间神箫,趋节踩奏缓缓呼应,正是一曲《醉渔唱晚》。众人闻之,莫不如痴如醉。须臾青衣琴声陡换,却是《百鸟朝凤》,穆双飞箫声跟着婉转而行,一时之间,周围许多鸟儿纷纷飞来,上下舞动,围绕着两人飞旋不停,恰到好处地啼鸣,如若唱合,蔚为壮观。紫姬见钟月敏兀自有些心神不宁,轻轻拉扯她的袖衽,柔声道:“别急,我们先听琴。”便依着穆双飞左右站立,看群鸟果如朝凤之状,尽皆心醉神驰。如此直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青衣将琴重新包好,依旧放在岩石上,拍掌道:“典将军,你的对手来了,亦可偿你一桩历年难了的心愿,岂非算我一桩功德?”典韦蓦然脑中灵光闪动,想出一个念头,忍不住兴奋问道:“是昔日蜀国帐下的哪一位对手?若似许褚,这等‘虎痴’,我和他打过架,倒无甚新鲜感。”话音方落,便听有人高声喝道:“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和我一决死战?”旋即一匹高大健壮的铁虎从崖边斜径猛冲而下,势不可挡。

  但见那员黑面将军,身高八尺约余,身若雄塔,声如洪钟,气势冲天,威风惊人,委实鬼神皆避、仙枭俱畏,驱马冲到了典韦跟前,二话不搭,抖手便是一矛送出。典韦大吃一惊,双戟并拼朝上搭档,厉声道:“开。”孰料丈八蛇矛不比红缨长枪,甚为沉重,典韦这一推非但没有将对方兵刃顶开,反陡觉臂膀堪负千钧,被那蛇矛压下,几乎便贴上自己肩膀,吓得登时震出一身冷汗。他有个习惯,每每临敌交战,出手勿论攻守,总要留下几分气力,以便试探敌人武功深浅,想不到今日面对张飞,兀自搬弄如此路数,却险些吃上大亏。张飞一击不中,哈哈大笑,道:“好个曹阿瞒的亲卫将军,亏你颇有本事。”典韦精神振奋,一柄短戟去勾其蛇矛,另一短戟从下往上划出,径取翼德腰际。张飞回矛抽转,矛身被画戟月刃卡住,难以继续收带,索性猛然叫劲,将丈八蛇矛朝前扑出。典韦惊道:“荒谬,这是什么不要命的打发?”要用单手之力扛撑其双臂执矛之劲,乃是万万不能,情急之下,另外一戟尚在半势,却不得不弃了招式,横拉格矛以为救援。两人俱是奋勇施为,不敢丝毫疏怠,兵刃交撞之时,各各吼声胜雷,那铁虎和石狮都被巨力推掀,拿捏不得身形,“噔噔噔”后退丈许,旋即又猱身射出,相互纠缠厮杀一处。

  令人连斗数十招,张飞手中蛇矛方始搬出一式,蓦然喝道:“且住。”遂凝顿不发,手指城墙之上,冷笑道:“那一位可是昔日被兄长水淹七军、擒获投降的大魏名将于禁是也?”典韦有些愤羞,忖道:“他将‘大魏名将’四个字说得忒也大声,好象武帝座下名将,个个都会投降似的,简直欺人太甚。”但见对方并未发招,自己也不好兵刃相迎,只好拍着石狮鬃毛,暂且等候。于禁提着大刀立于城墙之上,不甘示弱,喝道:“墙下的那一位,可是在酒酣之时,被宵小之辈斩下首级死得狼狈的乡野屠夫张翼德么?”张飞怒道:“老子是被人暗算,不比你软骨头,屈膝俯首,摇尾乞怜。”于禁讪讪尴尬,兀自辩驳,道:“本将军是审时度势,随机应变,却不同你浑噩鲁莽,粗野泼辣。”典韦忍耐不住,高声道:“堂堂的两国上将,难道只会妄逞口舌么,有什么争执,不妨凭武功见个高下。”张飞竖起大拇指,道:“有理,我先打败你,再和那厮算账不迟。”于禁自忖绝非其对手,恨恨不已道:“我怕你么?”

  钟月敏暗赞典韦双戟招式之妙,和他气力浑猛凶悍迥乎不同,攻御有度,章法密合,面临张翼德如此强敌,兀自极少的破绽,且往往不待对方乘隙攻之,第二招便已襄护住第一招的破绽,然后第三招又拦下第二招的破绽,如此连绵不绝,绕是丈八蛇矛如鬼神乱舞,凌厉无比,也不能近得他的皮肉。然典韦想要反攻获胜,却也极难,张飞乃昔日大蜀五虎上将第二位,文韬较之其兄武神关云长虽有所不及,然论及单打独斗之本领,断然不在其下,此番一柄蛇矛抡转开来,气势磅礴,堪称移山倒海之势。自古有名上将,但恃气力雄浑,而不懂运招之法,那只叫做力士,尚不足为帐前大将,典韦有力有招,张飞也是一般有劲有式。但见那丈八蛇矛抖动之间,无数矛头如梨花击雨,虚实相间,于杀气腾腾之间,变化无穷无尽。点、戳,绷、弹、劈、笃、推、挑、掀、撞、贴、迎之式,一气呵成,全无穿凿,矛法和枪法不尽相同,然彼此颇有类通衔接之处。钟月敏时而瞧得张口结舌、瞠目神驰,时而拍掌大叫,连连呼好,心下却默默记忆张飞的武功路数,暗自揣摩学习。一百余招过去,张飞和典韦只杀得天翻地覆、日月无光,相互都是精神陡长,犹然不分胜负。

  穆双飞忽然问道:“小叔。几位将军皆是陨亡已久,受了超度经文而未获超度,魂魄因之悠悠漂移于此,可是那副肉身却是如何铸就?”钟月敏听他提醒,也不觉恍然,当日天镇观的哈哈道人曾经说过,他们逢遇那蜈蚣精之前,曾经招了牛奔二等几个魂魄和华山四位鬼使对质问案,所采用的手段,乃是魂附白骨、借鸟传音之法,哪里能似这般给他们重塑肉身,活脱脱鲜蹦乱跳的?青衣告诉他,肉身塑造之法,其实不难,难就难在一个时机,譬如有魂魄前来求助,恰在边上正有一位才刚死去之人,便可用之尸体为载具,教魂魄躺卧其中,然后再传授其吞吐日月精华的法门口诀,在高峰树巅旦夕修炼,时长七日,时短五日,终能再塑肉身。如此一来,他们也自己多少会搬弄些变化神通,适才典韦拍击石狮,添为自己的作战坐骑,便是足证;而张翼德的那匹铁虎,也是青衣观后院一座塑像变化而成。半空啪啦啦响动,众人抬头观望,却是先前那只飞走的白鸽如今又飞转回来,落在青衣的手掌上。青衣颔首道:“你办事不错,金龙侍者还在藏书楼守候清点么?”白鸽咕咕几声,似是答应。青衣笑道:“辛苦辛苦。你自去观中和两个童儿讨泥像,然后在至符箓堂领受一张‘长生符’,慢慢修炼,自然能固化得实,变成真正之云鸽。”白鸽咕咕而鸣,欣喜离开。青衣道:“魂魄也可衣服于泥像之上,但要修成肉身,却极是不易,和变化之物求真修行诧异极大。”

  两人斗得性起,忽然典韦暴喝一声,撇开张飞,反手一戟朝后划去,竟然凌空虚击,露出胸口的偌大破绽。张飞那丈八蛇矛本可乘机而攻,却凝势不发,朝着城墙怒目而瞪。短戟极是迅捷,“吧嗒”声响,月任锋利,把一支羽箭削斫为两截。典韦怒道:“我和这野村夫打斗,你们谁敢悄施暗算?倘若此箭射中他,岂非是我担待一个暗箭伤人的罪名?”张飞道:“你这握旗的匹夫,确也光明磊落。只是一支烂箭便想伤我,倒也不易。”当年曹操募军,典韦来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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