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鲜生活-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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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但田少是个典型的夜猫子,看书看报看电视不折腾到两三点绝不睡觉,弄得若紫哈欠连天无精打采。
饮食习惯就更不用说了,若紫想起小时侯老家隔壁的一对夫妻,丈夫山东大汉,妻子上海小姐,妻子天天为丈夫吃大葱大蒜生气,丈夫则拒绝吃每一道放了白糖的菜肴,矛盾最终不可调和到离了婚。田少早先没和若紫点破之前,吃什么都顺着若紫,但现在则坚定地要求早餐喝鲜榨橙汁,吃奶酪面包,外加一个半生半熟的煎鸡蛋。若紫习惯早起喝粥吃白水鸡蛋或者煮一碗虾仁蔬菜馄饨就打发了。现在却不行,每天睡不醒不说,还得支撑着一个恶劣的心情早起准备两份不同的早餐,让她心烦不已。田少还酷爱西餐七八成熟的牛扒,若紫见着就恶心,可一旦若紫津津有味地吃点醉蟹黄泥螺,田少就紧锁眉头,掩面皱鼻,让若紫胃口全无。
若紫对两个人未来的婚姻越来越缺乏信心,但该死的大姨妈已经该来没来三天了,若紫的例假一向很准,莫非真的怀孕,非田少不嫁吗?若紫矛盾极了,她不愿在自己一切心理还未铺垫好以前就走进婚姻,并且在刚刚踏入婚姻,还没有来得及享受两人世界的时候,就有第三者来折腾自己。若紫不胜其烦,前些天看婴儿用品广告渴望当妈的心情转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就在若紫快要绝望的时候,大姨妈姗姗而来,若紫上厕所的时候,发现白色底裤上有深褐色的血迹,若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听天由命了,她若紫要认认真真地回头审视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可能性。
这些日子,若紫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落实自己被拖欠的佣金。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过着定期拿工资的日子,突然之间歇了下来,人虽说放松下来,但经济上的压力却陡增不少,她是一个信奉“要钱自挣,要儿自生”,鄙夷那种满世界找长期饭票的女人。虽然她手下不乏月月花光的新潮女孩,这些月光女孩还特正经地告诉若紫,您不是信佛吗,告诉您,我妈说了,用着用着菩萨送着,省着省着窟窿等着,所以您就尽情地花吧!
但若紫是一个没有太多安全感的女人,她绝不能坐吃山空。若紫觉得有时侯金钱在某种程度上比男人更可靠更有温暖感,尤其对于她这样一个不屑于依附男人生活的女人。
鲍比前两天还在游说若紫去广州,并许以高薪厚禄。若紫不客气地说:“先把佣金结了再说吧。”
鲍比倒也痛快:“好,你过来取支票吧,咱们再谈谈。”
若紫说:“我又不开公司,哪里去入支票,你给我存在折子上吧。”
若紫算过,拿完这笔佣金,她手头上也有一笔不小的资金,具体要干什么,她也没有想好。她可不愿意像苏晴那样守着个小店耗费自己残存的一丝青春,想做大买卖又没有那个实力,炒股票又没有定力,患得患失心理太重的人做不了这种投机买卖。也考虑过投资移民,可移到哪儿才是自己的家呢,若干年前的好友告诉若紫千万别去新西兰,那是个极闷的地方。去澳大利亚的也强不了哪里去,想打个麻将都约不齐人。若紫对一向自以为老大的美帝国主义充满排斥,对日本更是满怀敌意,尤其在网上看过一篇日本反华的文章后,更加坚定信念不去日本。潜意识里,她不知为何一直对布鲁塞尔充满好感,但刚从欧洲旅游回来的女友给她兜头一盆凉水,这个女暴走族说,知道从比利时到法国的感受吗?整个一个从通县到国贸的感觉。罢罢罢,倘若自己嫁给田少,哪里有这么多麻烦。
转眼的工夫就该过春节了,田少不停地怂恿若紫跟他去奥地利见他的家人,若紫也很动心,最近两三年以来,她一直战斗在地产前沿,虽说鲍比给的假期不少,但一个完整的长假却不曾有过,一直没有时间做一次长途跋涉的旅行。而且从私利出发,她也可以乘机考察一下欧洲是否适合自己。
但就在田少准备订机票的上午,远在老家的哥哥拨响了她的手机号,吓了若紫一跳。他们一向节约,从不肯轻易打长途电话,通常都是若紫给他们打,若不是要紧事,绝不会兴师动众打她的手机。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若紫的外婆一百岁大寿,所有家里的亲戚都得赶回去,甚至远在温哥华的表姐墨西哥的二舅。若紫自然没法拒绝,从小她就是外婆照看起来的,她当然得给亲爱的外婆过百岁喜寿。
没有想到田少听见了也嚷嚷着要跟着去,但被若紫坚定地回绝了。一是不想贸然带他回家,免得日后不成落下她父母和亲戚的话把,二是不想让田少的父母觉得自己还没结婚就抢了自己的儿子,连春节都不跟他们过了。
田少却不甘心,好言好语地磨若紫,说:“我恨不得四十年都跟我父母一起过春节,偶尔一回他们还巴不得呢,要是知道跟着媳妇儿一起回娘家,还不得美得冒泡……”
若紫当然不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田少,也不愿意多做解释,便断然拒绝。这一回田少真急了,他歇斯底里地冲若紫嚷嚷起来:“若紫,做人要有良心,我是不是怎么哄你,你都不满意,一说要见你我的家人,你就推三阻四,为什么,不愿意嫁,就直说,何必大家这么吊着,进不进,退不退的算什么,你是不是真觉得我没人可娶呀……”
还没等田少发泄完,若紫便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一转眼,冲出两人正在就餐的饭馆。
泪雨婆娑中上了一辆出租车,她知道,以田少的少爷脾气是不会来追的,他已经受够了。但若紫又不愿回自己家,她同样可以预料到,晚上田少没准儿会手捧一束鲜花去她那儿道歉。若紫想到这儿,更加自怜,她其实不是没有在努力,自从没有怀孕以后,心情就一直左右摇摆,舍取不定。但每一次和田少在一起,最后关头,她都放弃了避孕措施,怀不上孩子自然是天意,她若紫也没有办法。
情绪稳定之后,她决定去苏晴那儿过夜。但苏晴的手机一直占线,好不容易打通了,那边是苏晴情绪高昂的声调,一听就是心情不错。苏晴叫道:“是你呀,宝贝儿,咱的干儿子有戏了吗?”
很显然,苏晴又缓过来了,一个个都是踩不烂的塑胶花。
若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她已经改变主意不去苏晴那儿,她能感觉到苏晴身边一定有个男人。倘若有男人在身边,苏晴说话的口气是不一样的。若紫假装轻松,调侃地说:“孩子他爹还不知是谁,哪里出得来你的干儿子。”
苏晴在那头说了句:“SHIT,这么说,你还没中奖?”
若紫无心再和苏晴应付,简单地告诉她自己过两天要回老家过春节,苏晴则喜气洋洋地告诉若紫,她要去瑞士滑雪。
若紫心里默然一笑,很好,苏晴应该是找到一个不错的下家啦。
若紫本想去超市买点东西再回去,但她心里又盼着田少赶快来赔礼道歉,生怕自己去超市的时候错过田少。可转念一想,田少那难得一见的愤怒表情又让若紫的脊椎隐隐冒出凉意。按照她一向对田少的把握,这会儿他应该在花店。若紫想,留在家里是正确的,他们已经不是小孩子,没必要玩这些过家家的游戏。
若紫冲了冲澡,把自己洗得清清爽爽,想象着一会儿田少会良心发现,倍加呵护地爱抚自己。女人有时是犯贱的,田少这么一顿暴脾气,倒是让若紫对他另眼相看。
果然,若紫正扎头发时,门铃响了,她正不知用何种表情去迎接田少时,却已迫不及待地把门打开了,原来是物业人员,怕春节长假期间暖气设备出问题,派维修人员来检查。
若紫失望到了极点。
那个夜晚,若紫吃了睡,睡了吃,手机电话全开着,却等不来田少的一个电话,若紫一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那个夜晚,若紫一刻钟一刻钟地数时间,一会儿下定决心关掉手机,试图给田少一点颜色看看,一会儿又迫不及待地打开,生怕错过田少的电话。
若紫从来也没觉得黑夜有如此漫长,到天亮时,她已经彻底死心。
若紫的眼泪终于无声无息,滔滔不绝地奔涌而下。在此之前,她设想,如果在天亮以前,田少肯来自己身边,她就让他跟自己回老家,过完年就结婚,无论自己是否怀孕。但是没有,没有,没有。大家玩得都够狠呀!
若紫拔掉电话,关了手机,收拾好行李,直接奔了机场,买了最早的一班航班,直接回家。
十
若紫真是庆幸自己及时离开了这个小城,倘若她依然留在这儿,以她这个年纪还未出嫁,不是让唾沫淹死,就会被逼得精神失常。
父母亲的头发全白了。尤其是若紫的妈妈,苍老得不成样子,自从为哥哥操办了一场貌似盛大隆重实则千疮百孔的婚礼,老两口把毕生的积蓄甚至养老的钱都取了出来。哥哥的单位也很不景气,一直处于半下岗的状态,漂亮的嫂子没心没肺,整天热衷于搓麻,原本就是临时工,现在更是没活可干,两个人极不自觉,两张嘴都插在父母家吃喝,丝毫没有害羞之心。
若紫偷偷塞给妈妈一个五十万的存折,这是她从鲍比手里要过来的佣金,若紫权当自己没拿着。
妈妈老泪纵横,哆嗦着看了一眼,又递还给若紫:“姑娘,有你这个孝心就行了,我和你爸够吃够喝,实在不够用,再张嘴管你要,你一个人在外,花钱的地方多,自己存好。放我这儿,早早晚晚,得让你哥哥嫂嫂给逼光了。你说你呢,老大不小也不结婚,一个女孩子家家挣那么多钱干吗?你哥哥嫂嫂呢,又太没上进心,整天就想着怎么搜刮老人,结了三年婚,也不要孩子,非得养个狗,要是养个孩子,这会儿都会叫奶奶了……”
若紫被妈妈最后这句话逗乐了:“行了,行了,妈,这钱,你就收了吧,留着跟我爸养老,哥哥那头,你看着给点呗,谁让我就这么一个哥哥呢。”
若紫被田少冷落的心,在家里被父母亲暖暖的爱包围着,倒也不觉得有多不快乐多失落。
但一到晚上睡觉时分,田少的种种好处就浮现眼前,但她这个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坚决不肯拨电话给田少,再说她已经发誓肯定不会嫁给田少,又何必大家自寻烦恼呢,索性就一直关着手机吧。
年三十的晚上,若紫开始给朋友们发过年的祝福信息,刚开手机,扑面而来全是田少发过来的信息。内容无非是我错了对不起等等请求原谅的话语,让若紫有些战胜后的洋洋自得,可百战百胜不如一忍,她若紫又有什么可以值得炫耀的呢。
若紫给苏晴拨了电话,苏晴惊喜地大叫一声:“你这个死丫头,跑哪儿去啦,你那个少爷都快把我手机打爆了,满世界逼我找你,又怎么了,你们俩?”
若紫刚想仔细询问苏晴田少当时找她的情形,苏晴在那头叫道:“小姐,我在瑞士,不是苏州,漫游费好贵的呢,咱们回去好好再聊吧,我有个重大秘密要告诉你,哎,对了,田少让我转告你,他先去奥地利,然后再飞美国,顺便处理一些公事,大概三月底四月初的样子赶回来……”
若紫极其失落地挂断电话。
想到以前她一旦心情落寞的时候,田少总能够陪伴在身旁,但是这么一分别,就得将近两个月,她突然怀疑自己能否真的拒绝田少,就像她这次回家,见到年少时的女友,依然嫁给了自己赌咒发誓分手的男友。
女友对满脸不解的若紫说:“赌咒赌咒,权当吃肉,谁会当真呢,尤其是热恋中的男女,使小性子的话多了,哪能都信。”
若紫想如果田少在今晚十二点以前给他打电话,那就再给他一次机会,若还接不到他的电话,真的就算了。
吃年夜饭时,若紫不停地忙着接手机,发信息,打电话,一直没有田少的任何音讯,若紫的心情一点一点低落暗淡下去。吃下去的食物横亘在心头,让若紫堵得难受。就在若紫绝望的想回自己房间的时候,手机又急促地响了起来,没有显示电话号码,若紫感觉应该是田少的电话,正犹豫着是否略表矜持,等着下一个电话打来再接,还是赶紧迫不及待地去接呢,若紫眼急手快的嫂嫂以为若紫拿电话不方便,就近接了电话,嫂子特暧昧地看了一眼若紫说:“是个男士。”
若紫面无表情地接过电话,转身进了原先自己的小屋,关上了门。
田少一个劲儿地“喂喂”,不停地说:“宝贝儿,是你吗……”
若紫的眼泪在黑暗中流了下来,到底,他们俩是一对拆不散打不跑的冤家。
若紫假装生气地说:“刚才,你是不是也这么胡叫来着,那可是我嫂子接的电话。”
田少在那头不好意思地嘿嘿乐了:“若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