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右相是我妻-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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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沐风垂首道:“主人放心,自当尽力。”
第7章 入局
两日后,景澜下朝,太医随行回府,据说是皇上恩典,特派来看脉的。程有很高兴,甚至有些兴奋:他身为人夫人父,一定得好好听医嘱,好好照顾景澜和孩子。
太医果然是他想象的那样,发带银丝,一缕长须,一脸沉稳。
他立在一旁认认真真地瞧,大气都不敢出。太医眯起眼,捋着胡须,细细诊过一时,又看了景澜的脸色、眼睛与舌苔,思量道:“请右相大人宽了外袍,给下官查看。”
程有蹙眉,景澜怀胎不到二十日,胎儿尚未成型,何须看肚子?
景澜听话地宽掉袍子,只着中衣,太医覆上右手,在小腹各处按了按。程有发现,随着太医的推按,景澜的眉目细微地蹙起,似有忍耐之状。
看诊完毕,景澜先道:“有劳秦太医,本相腹中胎儿如何?”
太医秦庸道:“胎儿尚好。只是……相爷近来可是小腹时长抽痛?”
程有立刻看向景澜,景澜点了点头,“本相以为怀胎都会如此。”
秦庸又问:“可是白日好些,夜晚厉害些?尤其子丑之交,最为疼痛难忍?”
“秦太医高明,正是如此。”景澜垂首,“不过……尚能忍受。”
太医摇头,“此时尚能忍受,再过一段时日,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程有吓坏了,“请教秦太医,为何行、行波会这样?可有法子医治?”
秦庸看了看景澜这位传说中摆摊做小生意的夫君,咳了咳道:“敢问相爷与这位……大人,房事频率几何?”
程有立刻脸色通红,景澜倒是镇定自若,道:“自怀胎后,并未有过房事。”
程有在心中猛点头,没错,若是太医怀疑他俩房事频繁导致景澜腹痛,那可万万没道理。
秦庸却道:“这就对了。右相大人体质偏寒,怀胎之前未经调理,身体准备不足。此时应适当行房,以男子精元削弱寒气,待胎儿成型后,便能通过食物和药物保持体内血气均衡。相爷只因体寒,每日子丑之交更是天地至寒之时,方才腹痛。现下及时调理,应可无碍,否则恐有滑胎之险。”
景澜默然不语,程有听得一愣一愣,“那……房事可会刺激胎儿?”
“动作轻些,”太医捋了捋长须,“三到五日一次。下官再开些药,给相爷安胎。照目下情形看,胎儿前期会长得慢些。相爷若有不适,请及时告知下官。”
“好,多谢秦太医。”
程有跟着抱拳,“多谢太医。”
太医走后,程有的目光与景澜一接,有些尴尬。
景澜又用浅浅一笑缓解了这尴尬,起身道:“有些累了,我去歇歇。”
“行、行波!”程有叫住他,吞吞吐吐,“对、对不起,我只以为怀胎不该做……那事,谁知耽误了你和孩子……都是我、是我不好……”
景澜心中一痛,这一切,明明都是自己做戏诓他!秦庸不过是薛沐风用易容术假扮的,开的药也并非安胎药,而是滋补助孕的药。皆因以怀孕作为成婚的借口,谁料婚后程有竟不与他洞房,只好出此下策,希望尽快怀上孩子,假戏成真。
谎言就是拆东墙补西墙,看着程有如此惭愧,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卑鄙。可是……饶是宦海中游刃有余的他也会害怕,害怕不堪设想的后果,害怕失去,不敢将真相说出。
就像一个疯狂的赌徒,将所有的赌注压在不确定的未来。
“你别这么说!”景澜握住程有的双手,“这不是你的错,不是。只要我们按太医说的做,孩子会没事,我……我也会没事。”
景澜的语带恳求,听得程有心中震动,“嗯,对!我们听太医的,下午你好好休息,晚上我们、我们就……”
程有说不出那两个字,嘴巴微动,脸色通红。
景澜的笑虽好看,此时却含着几分感慨与凄然。双手从程有的手掌中抽离,慢慢向上,通过结实有力的双臂,来到宽厚硬朗的双肩,再向上,捧起那麦色的脸,身体前倾,在那微微张开,有些笨拙的嘴唇上浅浅印了一吻。
程有当即傻了。
此时景澜已经放开了他,低声道:“我去休息,今晚等你。”
那一吻的温度和味道,留在程有唇上久久不散,可他没时间细细回味,他必须趁着景澜睡觉的空当,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出了相府,去往墨水街,顾名思义,临街的商铺全是书斋。定居京城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条街,也不知想要的东西在这里能不能找到。
寻寻觅觅,门面大装潢好的,估计卖的是正经圣贤书,走到街巷尽头,看见一个小店,门几乎被前头的大槐树遮了一半,还挂着个破布帘子。
程有想了想,决定进去看看。
店内光线暗淡,老板在柜台后眯眼打盹,一点儿没有招呼客人的意思。程有便从书架上一排排看过去,有正经书,也有笔记、轶闻。但看了半天,没有他想要的。
或许……在更里面的位置。
程有挠挠头,继续一本一本看书名,看到后来,老板不耐烦了。
“客官想找什么书?说出名字,我帮您找。”
程有脸色腾地通红,慢吞吞转过身,“名字……我也不懂,大概是……房中……”
“客官早说嘛,那种书怎能摆在外面大肆招摇?”老板心知肚明地笑,冲程有神秘地摆手,叫他过来,“客官可算来对地方了,不知你想要刺激些的,还是温和些的?是要图多的,还是字多的?要有故事的,还是没故事的?要真实些的,还是演绎些的?”
程有大窘,原来事事皆有学问。
“什么叫真实?什么叫演绎?”
老板小眼眯起,露出精光,“真实些就是平常我们怎么弄,它就怎么写;演绎些,比如夜御十人,前方粗长如儿臂,后方海纳百川伸缩自如,各种奇妙古怪的姿态……等等。”
程有臊了个大红脸,低声道:“我要真实些的便好。我刚刚成亲……”
老板双目一亮,“明白了!给你图文并茂,讲义似的,保证让你跟家里那位如鱼得水!对了,家中的是男子还是女子?”
程有道:“男子。嗯……我、我想让他别那么痛。”
上次把景澜折腾得又出血又生病,他着实害怕,何况如今景澜有孕,更要小心谨慎。
“没问题!”老板从柜台下抽出几本,“这些都是新到的货,不知客官是买是租?”
程有一愣,“租?”
老板点头,“租比买便宜,但有押金,有期限,若逾时不还,或书籍损坏,就要从押金里扣。”
程有心想,他只为从里面学东西,又不是一直要看,何况这种书也没地方放。租的话,还能多租几本博采众长。于是他租了三本,立了字据,一月后归还。
回府后听说景澜还在午睡,程有立刻前往花园假山后偏僻的缝隙处蹲下。翻开书页,果然图文并茂,生动形象。他专在里面寻找让对方舒服享受的方法,跟着描述,不自觉带入自己与景澜,很快便浑身便燥耐。想合上书冷静冷静,又怕漏掉更好的,便强自放松,坚持往后翻。
“你在做什么?”
太过沉迷,身后有人靠近都没发觉。这一声吓得他浑身一哆嗦,下意识把书合上,紧紧掖在怀里。扭头一看,竟是景澜。
程有脸色更红,“我……你、你醒了?”
景澜点点头,“你蹲在这儿做什么?”
“我……”程有的大脑飞速旋转,“方才见了个别致的小虫,就想捉住它,看个仔细。”
“哦。”景澜并不拆穿他,“小心地上脏。我与沐风下棋,你来么?”
程有想了想道:“你先去,我……晚些过去。”
“好。”景澜走了,留下程有一身冷汗。若被景澜发现他看这种书,真要把脸塞进裤腰带了。他思虑一阵,把该记的东西记牢,就地挖个坑,将书埋了进去。
晚饭后,二人早早沐浴完毕,回卧室外间坐着。程有备了酒,几杯浅酌,暖红灯光下只着中衣的景澜白皙的面庞泛着红晕,头发散着。程有忍不住想起学习的成果,口干舌燥起来。
又斟了杯酒,景澜调笑道:“这是最后一杯,否则喝多了,像上回那样可糟了。”
程有尴尬起来。酒喝完了,景澜起身,主动向红帐团裹的雕花大床走去,程有立刻跟上,又把计划在心里顺了一遍。景澜坐在床边,微笑着看着那张有些呆傻的脸。殊不知程有正在下决心,待决心已定,便坐在景澜身边,抱着他的肩,像下午景澜对他做的一样,倾身上去吻住那漂亮的唇。
香甜的酒味,伴着酒精的酥麻传遍全身,景澜搂住程有的腰,闭起眼认真地回应。
虽说他们曾有过疯狂的一夜,但那夜太过混乱,什么印象都没留下。对于程有来说,这才是第一次,因此每个细节他要记得清清楚楚。
而景澜更加明白,这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
双唇紧贴,情愫从心底一丝丝涌出,二人的身体也贴得越来越紧。抚摸中,景澜的手伸入程有衣内,有些迷失的程有这才想起书上的教导,解开景澜的中衣带子,在亲吻中将他的上衣宽下,缓缓压倒他,自己也三两下退了衣物,右手一拉棉被,将二人裹在里面。
暗红的灯光照在床上,程有第一次清楚地看着景澜的身体,白皙的肌肤仿佛月光般温和美丽,触感更如丝绸锦缎光滑。按书上说的,他讨好地抚摸着景澜的脖颈、肩头、胸前与腰身与小腹,景澜的脸上身上一点点腾起迷醉的红色,那人迷醉的神情,无一不刺激着程有的神经。
他很舒服、很享受,这都是自己的功劳。
而此人如此的美态,也只有他一个人能够欣赏,他的腹中,更有流着自己血液的孩子。
“你可还好?有没有哪里不适?”结束后,程有细心地拿帕子擦拭景澜头上的汗,又怕他着凉,将被子掖严严实实。
景澜露出满足而略显疲惫的笑容,“我很好。”
那话语似乎是在赞赏他方才的表现,程有有点不好意思,不敢直视那双笑眼。仿佛方才□□中尚可疯狂,现下他又变回了老实巴交的汉子。
“……你明日要早起,快些睡吧。”
景澜点点头,翻了个身抱住程有,缩进他怀里。
程有一怔,自成亲以来,他俩这是第一次不穿衣服睡觉,还睡得……如此亲密。他忍住又袭来的冲动,心想景澜和胎儿怕是不能再承受了,他也该保留实力,来日方长。
回雁楼二层的灯终于灭了,一身黑衣的挺拔男人站在院外,与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
他转身离开,唯有银色的剑鞘发出幽然凄冷的光。
第8章 公子沉璧
薛沐风此人,用“简单”二字形容最恰当不过。
简单的过往,简单的现在,简单的个性,简单的言辞举止。在这些简单当中,唯一略显复杂的,便是感情经历。
他曾喜欢过一个人,无疑是景澜。但他知道景澜不喜欢他,因此完全没打算表露心迹,他只要一直呆在景澜身边,看着他、保护他就好。
然后,他遇到了另一个人,从前对景澜的牵挂被分流,他想他大概是喜欢上了这个人,但又不确定。因为他对此人的感觉,与当初对景澜不太相同。
与景澜相处非常舒服快乐,可每每看到这个人,他心中一时高兴,一时难过,一时牵挂,一时忧虑,几次想放下,却都没成功。
总之复杂得很。
于是他继续奉行简单,想不明白就不想了,顺其自然。
他一见那个人心就会乱,为了防止这种事发生,他已然三个多月没去找过他。近日见景澜终于得偿所愿,他为他高兴的同时,内心也有些蠢蠢欲动。
譬如今夜,他站在回雁楼外,不是为了偷窥,更不是为了见证自己的失恋——准确地说,他在景澜身上,已经没有这种东西了。他只是无意或习惯性地经过,想着那人的幸福,再看自己眼下的孤单,有些伤怀而已。
腾身翻出院墙,朝烟柳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