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郭家圣通-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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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娃,如此擅长弄虚作假之道,不好,不好。”老太医令道。
可他自己的步履却从稳健变成了踉跄,慢慢走了出去。
外头的方丞看他出来,慌忙扶住,其他的医者也都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大人,如何了?”
老太医令喘了几口气:“水。”
众人慌忙递上水来,他接过一饮而尽,然后席地而坐,仿佛已经虚脱了般。额头上的‘汗’如水般往下滑落,众人慌忙又递上干净的汗巾。
他歇了口气,正要说话,却见药丞疾步而入:“大人,宁平长公主驸马带着公主来了,正在偏殿之中,请大人为其诊治。”
老太医闻言忙问:“脉象如何?”
“是疾脉。”药丞低声道。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常言道:疾脉来,躁而急,脉来一息七八至,亢阳无制真阴竭,喘促声嘶病危矣。
这可是棘手的很啊!
老太医令这会儿也顾不得装无力了,立刻爬起身来:“快快快,引路引路!”
此时又听外头传来郭况之声:“太医令大人在否?快些,皇子英出气急促,似乎不好了!”
…………
是去偏殿为宁平长公主诊脉?还是该立刻为皇子英诊脉?
老太医令在看到郭况怀中皇子之后,立刻有了决断:“是哪个搞得?皇子都溺了如此之久,竟连尿布都不曾换?这,这般下去可是要长疹子的啊!”
郭况瞬时火上心来:“我去了之后,便是这样,不仅没有给换尿布,他的鼻涕眼泪都糊住了。若不是张着嘴哭能换点气,只怕,只怕是……”
这些所有人都明白了,只是谁都不好直说,只是在心里头骂几句。
“是桃花彙 崩咸阶邢缚戳丝矗八飧黾窘诒悴桓帽С隼矗
“没有抱出来,是漪澜殿里头插着桃花呢。”郭况冷笑。
老太医令立刻不说话了,他又仔细看了看:“皇子英身子先天不足,不够健壮,方丞,记下方子:当归、生地、防风、蝉衣、知母、苦参、胡麻、荆芥、苍术、牛蒂子、生石膏各10克,木通、甘草各5克。三碗水煎做一碗,立刻送来,服用的时候,将半碗稀释成一碗,慢慢给皇子英用。”
“诺!”方丞运笔如飞,在新纸上很快写出方子来,然后递给身边童子:“去立刻煎来!”
童子点点头立刻走了。
“忍冬滕半两,放在大锅中煮了,立刻送来给皇子英沐浴,”老太医令又道,“这事……”
“我来!”郭况点了点头,“还请快将忍冬滕送来。”
方丞点了点头,写了单子,药丞便让身边童子立刻去取来。
老太医令这才抬脚往偏殿而去。
“阿露,太子当年的旧物可还有?”郭况看着怀中小小的皇子英忙问。
“有,娘娘都让收着,我去给郎君拿来。”阿露连忙点头。'。。'
阿雨早已让人送来了热水,郭况便抱着刘英去清理身体……
…………
老太医令同药丞很快便到了长秋宫的偏殿。
李通正跪坐在床榻边上,握着刘伯姬的手:“……我们走的时候,音儿又哭了,我觉得他是想你,等他会说话了,我教她先叫‘阿母’怎么样?以前你就是先教绪儿叫‘阿父’的……对了,不提这个。前几天你不是还说要亲手给音儿做一件小衣吗?我当时说,也要给我做才行。我知道我的衣服大,费神,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别做了。你昨天说想吃点鲜的,我已经让人买了很不错的鱼,就放在庖房里头呢……你睁开眼,看一看我吧。啊?”
他说到后来,竟是泣不成声:“别吓我,我们还有一辈子没走完呢。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我知道你累了,想睡觉了。可是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咱们等音儿长大了,一起走好不好?伯姬,伯姬!”
床榻上的这个女人啊,床榻上的这个女人啊!
她明明答应过他要同他偕老的啊!
李通到最后竟是只剩呜咽之声了:“伯姬,你曾让我答应,要同你生同衾,死同穴。绝不先走,可是现在,为什么你却想要食言了?”
老太医令站在门口默默地擦着泪水。
药丞亦长叹一声:“驸马与公主鹣鲽情深。”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而李通与刘伯姬,无疑是至亲夫妻。两人相识本源于一场政治投资,可走到今日,却早已拥有了极深的感情。
过了好久,李通才忍住了泪水。
他抬起头:“伯姬,你等着,我现在去太子卧房将太医令大人拉出来,即使是延误了太子病情我也顾不得了,你等着,别睡沉了,等一等我!”
他起身,踉跄了一下,继而毅然转身,却看见……
“我来了,”老太医令慌忙扯了扯药丞走了进去,“宁平长公主是怎么了?”
李通愣了片刻,仿佛还未清醒过来。继而,他冲过去,一把扯过了老太医令:“快,快救救我的伯姬,快让她醒过来!所有人都骗我说伯姬……我信你,只信您了太医令大人!”
老太医令被他扯得险些摔倒。他慌忙站直了,跪坐下去,将手搭在刘伯姬的脉搏上。
沉吟许久,药丞诊断的没有错,的确是疾脉,且来势汹汹。只怕此番……
老太医令摇了摇头:“驸马节哀。”
李通措然抬起头来,看向老太医令,只见他满脸无可奈何。他腿一软,跌坐在地:“伯姬……伯姬她……”
“我可以用火针刺穴,能使得长公主有片刻清醒。不瞒驸马,长公主思虑太过,心有郁气而不得发,已然耗空了自己的身体。恐怕,纵昊天大帝在此,也无力回天了!”老太医叹息道。
“片刻清醒?”李通笑出泪来,他向着刘伯姬的方向伸出手去,“片刻清醒吗?若,若是不让她清醒,她能不能好起来?”
他仿佛不知道自己在问一个很傻的问题。只执着地求一个答案。
老太医长叹一声:“驸马,若不让宁平长公主清醒,公主便会在睡梦中,慢慢离去。”
“让我想想。”李通坐在地上,忽然,他跳了起来:“来人,来人!去将音儿接到宫中来。快啊!”
…………
郭况刚刚给刘英用忍冬藤水洗了身体,正抱着他慢慢用著子沾药水喝。他做的很认真,很细致。
当年为了实现自己的诺言,他一有空便进宫照顾刘疆,怎么给孩子换尿布,怎么给孩子喂水。他甚至做的比郭圣通还要妥帖。
邓禹在旁边提笔写将要发给刘秀的信。
一片安静之中,忽然有人急急闯入:“疆儿呢,疆儿怎么样了?”
来的人正是刘黄。
刘黄同往常一样,一大早便去了千秋寺跟着沙弥做功课,然后在佛寺念经,冥想。用了素斋才坐着牛车回湖阳长公主府去。
不料,刚刚到了府中,便听了人说,太医署的人被全部召集到长秋宫中,仿佛说,太子病了!
这可了不得!!!刘黄连水都不喝了,直接起身,叫人牵马来,连公主形象都不维持了,骑着马便往汉宫而去。
这可苦了她的婢女阿冬,毕竟,刘伯姬是生长于战乱之中的,阿冬可是刚刚才成为她贴身婢女的。刘黄会骑马,她可不会。
无奈只能去找人带着她上马,可刚刚找了人,却发现刘黄已经跑远了。
好不容易下了马,刘黄前头小跑着往长秋宫去。阿冬浑身颠的都快散了,她跟着往前跑,跑的异常艰辛。
终于到了长秋宫,刘黄也不让人通告,直接就冲进前殿,看都不看殿中是谁,便喘着气问了声刘疆的安危。
因为刘疆的缘故,郭况和刘黄的关系很不错。他此时见刘黄来了,立刻起身将刘英往邓禹怀中一塞,自己扯了刘黄去旁边说话。
邓禹刚刚放下笔,还没去吹那新纸上的墨迹。怀中便多了个瘦弱的像只小猫似的婴孩。
他哪里会抱孩子?当即便愣在那里,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了。
郭况扯着刘黄,便将刘疆被人下毒的事情一一道来。刘黄听得忍不住连声痛骂。当听到刘英在漪澜殿的遭遇后,刘黄瞪大了眼:“丽华她怎么能……不能吧!”
“大姐你去看看那皇子英就知道了,皇子英现在刚刚用忍冬藤的水洗过,脸上的彙眯┝恕U饣岫艺诟挂D憧次艺庖律眩馐窍牍惺涛澜璧模嗖缓仙恚恐暗哪歉鼍褪腔首佑⒌摹嗔恕!
刘黄闻言看去,果然如此:“怎么会这样啊!她不是也有公主吗?为人母,自己的孩子便是孩子,别人的便不是了?岂有此理!阿弥陀佛,这番疆儿是遭了不少罪,我先去看看疆儿。”
她说着便要走,却被郭况拉住:“大姐,宁平长公主和驸马在偏殿里呢,听说宁平长公主晕倒了,一直不醒。”
刘黄皱了皱眉:“我先去看疆儿,然后去看看小妹。”
此时,她的婢女阿冬终于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殿门口,瞧着里头的样子,她大气儿不敢出一句,忙闪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刘黄路过邓禹的时候,便看他紧张兮兮地捧着个孩子,她低头看了眼,那孩子果然瘦弱的很,且脸上还有未曾消退的彙砩系男∫赂橇踅模飨员饶呛⒆拥纳硖宕螅缓仙怼?蠢蠢龌弧
她叹息了一声:“邓大人,你这么抱孩子可不行,他会不舒服的。”
邓禹闻言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公主可愿意帮忙抱抱?”
刘黄是心疼刘英,可里头躺着的那个孩子,是她亲眼看着长大,她为他做了那么多小衣……人总是偏心的。
刘黄道:“你去叫况儿教你,他懂得很,我得去看看可怜的疆儿,那孩子,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啊。想想都心酸。”
刘黄说吧便急速去了。
郭况双手抱胸笑着走了过去:“邓大人,你这样可不行啊,虽然我们疆儿乖巧不爱要人抱,可你做相父的,怎么能不懂怎么抱孩子呢?你不止要学着怎么抱孩子,你还得学学怎么和孩子玩啊。你不是负责太子卫吗?那可是要做孩子王啊。你能和孩子玩到一起吗?”
…………
长秋宫偏殿。
小黄门将抱着李音的婢女带了进来:“驸马,小郎君来了。”
李通抬起头来,却仍未松开握着刘伯姬的手。
那婢女走上前,将李音抱给了李通,李通却道:“我空不出手,你把他放在伯姬身边。”
那婢女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睛红肿,忙低下头,将李音放在刘伯姬同李通之间。
“伯姬,音儿来了。”李通道,“待会儿,要扎针了,可能会有点痛。你忍着点,忍不住就掐我。”
其实,那是奢望罢了,刘伯姬如今哪里还有力气掐他?
李通头也不回的道:“请太医令大人进来吧。”
老太医令走了进来,药丞帮他背着药匣子。他叹息了声:“驸马不让开吗?”
李通恋恋不舍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起身,看着老太医令将火针一根根刺入刘伯姬的头部……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他终于看到刘伯姬睁开了眼。
“次元。”刘伯姬看向了他。
李通心头狂喜,冲上去,竟将那老太医令撞开了。
“唉哟,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那么横冲直撞!”今天是他的倒霉日吗?被邓大人撞了磕在腰上不说,现在又被驸马撞了磕在同一个位置。
李通没理他,还是药丞将他扶了起来,老太医令慢慢走了出去,同时还张罗着人:“去给我揉揉,走走走,别打扰他们了,他们的时间不多。”
于是,偏殿的门被轻轻合上。将这不多的安静时间留给了房中那一对夫妻。
“次元刚刚说的话,其实我都能听到。”刘伯姬笑了,“我还记得啊,只是我一直以为次元要先走,没想到,先走的是我。留下次元一个,将音儿养大好不好?”
李通没有说话。
“次元帮我看着音儿长大,成人,娶妻,生子,让音儿的孩子,叫我一声大母可好?”她慢慢坐起身来,双手捧着李通的脸。
李通知道,她在等他一个回答,然后他便要被那个答案绑住,一个人终老。她太残忍,居然想要用一个承诺捆绑住他。
“难道,你不愿意答应我最后的要求吗?”刘伯姬凄然笑道。
“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李通流了眼泪,“你明明知道,我想随你一起走。”
“不要为我哭,你看,眼睛都肿了,次元,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很多,其实我此时离开,是最好的。对你,对音儿,对李家都好。”刘伯姬摇了摇头,“我太明白陛下的心思了,太明白了。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他变得很急,急着为太子清扫障碍。急的,好像他立刻就要禅位一般。”
李通猛然抬起了头:“你是说?”
他这个妻子,从来都比他聪明。
“绪儿,是他让人溺死的。”刘伯姬低声道。
“啊!”李通险些叫出声来。
“绪儿死后,我查了很久,线索不是中断了吗?其实没有……是我隐藏了下来。”刘伯姬笑了,“然后从那天起,我便开始留意。陛下很少在人前行走,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