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郭家圣通-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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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你附耳过来。”郭圣通招了招手。
许美人膝行过去。
如此这般一通之后,许美人睁大了眼:“竟……娘娘好魄力!”
郭圣通摘下身上玉佩:“此乃信物,你便凭此出入我长秋宫中,调遣长秋宫之人。”
许美人双手接过,却又忍不住道:“娘娘,当日我将阴贵人引来娘娘殿中……娘娘真的放心我?将这重要信物交予我手?娘娘不怕我转身便同阴贵人定计去?”
“你不会。”郭圣通摇了摇头。
“娘娘为何这般笃定?我却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娘娘高看我了。”许美人咬牙道。
“我说你不会,是因为你是一个称职地好阿母,”郭圣通下意识地抚上小腹,“你不会放弃能够陪着英儿长大的机会,你不会愿意将英儿交给阴贵人。毕竟人心隔肚皮,她始终不是英儿的生母。”
许美人眼中含泪,一字一句道:“娘娘此番信我,我必不负娘娘!”
…………
四月的最后一日。
今日的雒阳城格外热闹。
自刘秀定都雒阳城后,便开始对其进行了修葺。雒阳城是一个不大规则的长方形形状,因南北长九里,东西宽约六里,故又有九六城之称。
雒阳城有城门十二座,东面三面,由北向南依次为上东门、中东门、望京门。昔年刘秀带军回城,便是这东面的城门候郅恽已规矩为由,拒不开门。而刘秀之后便升了他为雒阳尹,可这郅恽却是拒绝,言及自己并不适合为官。刘秀便封了他为三城城门都尉,统管这东三城的城门候。
这三城城门都尉一直乃刘秀专门为郅恽量身打造的,郅恽一直做得很好。今日的拜相父之礼,便就在这望京门内举行。
雒阳城城内有二十四条大街,城中大道皆分做三,中为御道供皇帝出入,今日郭圣通和刘疆,便是从这御道驾车而来。御道两边筑土墙,高四尺余,旁人便看不到异常,刘秀带的人极少,这很好的掩饰了他如今已毫无知觉的双腿异常;今日观礼的文武百官同百姓只能走左右偏道,左入右出,各有规矩。
因近五月,故夹道两侧的槐树花的清香已然可以闻到了。
今日是小太子刘疆的政治初场秀,他马上便要满一岁半了,今日拜邓禹为相父乃他目前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大事。昔日,周武王金台拜姜子牙为相父,方开启西周八百年天下之始……
那时,金台台高三长,象征三才,阔二十四丈,代表二十四气。又分三层,端的是气派无比。武王亲迎姜尚下撵。一层层引上台去,光是祝文便做了三大篇。最后周武王还上台,行了八次大礼方才妥了。
而今日小太子刘疆拜邓禹为相父,为的却是尽快开启他的成皇之路
周武王有些不同,如今这用在小太子刘疆身上的行头,自然不能同周武王相比。先是一个亲迎相父邓禹下撵,刘疆就无法做到,更别谈什么亲自上台对着相父行八次大礼了。
毕竟,太子刘疆如今能站稳,不要人扶着,慢慢儿走,便已经是很了不起。
雒阳城东,台高三尺,只一层,依旧是三道祷文。最后一道本该是武帝刘秀来宣读,却不知为何,刘秀却指了郭圣通上台去念。
世人皆叹刘秀果然爱重皇后,却不知,他是只能端坐在褥席之上,摆出威仪的姿态来。走路……却已然是十分艰难了。
郭圣通站在台上,从那小黄门手中接过了银轴黑面秀金龙的圣旨。
她打开:“维大汉光武四年,精。阳朔望,大汉光武帝乃敢昭告昊天上帝,后土神祇曰:‘呜呼!天矜于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今天下未统,乱臣贼子欺我汉室。臣秀欲一统山河,光复汉室,祗承上帝,为后继之火,乃聘请邓禹以助臣子疆。今特拜邓禹为太子相父,携领太子卫。神其鉴兹。伏惟尚飨!’
郭圣通读祝文之时,小黄门以引着刘疆走上来。刘疆每一步都走得极稳,郭圣通有意配合他的速度,所以当她读罢时,刘疆便正好走到邓禹跟前。
他还有些小喘气,此时正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珠看着邓禹呢,刘疆的笑是天生带的,初时他们还以为是他爱笑,后来才发现,但凡他睡着,醒着,不说话时,脸上都是一副小模样,左侧面颊还自带一个小酒窝,看上去极为乖巧可爱。
他这一路走来,已让众人惊诧不已,刘秀笑着听着身后百官和百姓议论纷纷,无不在惊叹小太子的可爱与壮实:他竟然能自己走路了!
刘秀心头自然是得意非常。
此时的刘疆站在邓禹面前,好奇地歪了歪头。郭圣通叫乳母教过他该如何行礼了。其实,意思到了就行,他毕竟小,众人也不过多苛求。
刘疆站那里不动,可是急坏了郭圣通和刘秀。
好一会儿,他终于动了,小手放到一起,似模似样地作了个揖:“父!”
他的词汇有限,如今说的最顺口的只有‘阿父’‘阿母’‘走’。‘相父’一词对他太难,他最后竟然只干脆的喊了一个字‘父’。
这一揖下去,刘疆更累了。
可还不行,大礼减为作揖,八次大礼变成三次小作揖已然是很折中了。他再累,也得把剩下的两个做完,这事儿才算敲定。
刘疆起身的时候,没站稳,一下子便跌在了地上,他也不哭闹。一团儿棉花包般的便又慢慢地起来,这动作他练习过无数回。众人却不知。于是文武百官和有幸能观礼的百姓,便在台下瞪大了眼睛,看着台上的小团子一点点地撑起身,慢慢地爬了起来。
他这动作慢的,众人都有些害怕了,好不容易站直了身,便听得一阵长长吐气之声。仿佛这人群也同小太子刘疆一般,使了老大力了。
无论如何,小太子刘疆今日这三揖最后总算是作完了。大家也都对小太子刘疆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这是个虎子,绝对无差!更夸张点的,当日回去便去千秋寺烧香磕头,眼泪哗哗的地泣道:“太子不凡,大汉将盛!”
乱世人不如太平犬,这一点没有经历过乱世的人永远不会懂得。
而经历过乱世之后,便会更加珍惜这难得地太平。
可惜,如今的天下,却不是真正的太平。
对于雒阳城的百姓而言,这已经算是太平盛世了。可对于刘秀而言,隗嚣公孙述一日不除,如头上悬剑,便一日不得安宁。
四月的最后一日,刘疆刚刚拜完相父。
五月打头的第一天,刘秀便同郭圣通,准备踏上出征隗嚣的征程。
这一日的出征,仿佛是感觉到了这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亲征,刘秀一时竟伤感起来。出征前,他端坐在马车之上,对大汉儿郎们进行了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动员。
到了最后,刘秀仰起头来,唱了那首《无衣》,他仿佛将毕生的力气都注入在了那一曲中,只引得这一干儿郎,都忍不住流下泪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在歌声中,郭圣通仿佛看到那一年马上的刘秀,饮酒,唱罢《无衣》,跳上马去,一挥手喊出那声:“儿郎们,且随我去!”
她心头有些激动。
刘秀唱罢无衣,仿佛从一场金戈铁马地梦中醒来。他垂下了眼眸:“二郎们,起行。”
如同被拔了牙的虎,他再也没有了当年那挥之方遒的气魄……
…………
此行,刘秀带了六员大将在身边:耿弇。盖延、臧宫、銚期、王霸、贾复。
才行了一日,便有军情到,原来祭遵在围剿陇山深处的隗嚣时,中了计,如今被隗嚣包了饺子。更麻烦的是,祭遵在陇山只看到了被打的鲜血淋漓的马援。
看来,马援传书的事已然败露了。隗嚣已然改了计谋,隗嚣将马援打的奄奄一息,扔到陇山,要么是要将杀了名士马援的名头嫁祸在祭遵头上,要么就是要让祭遵带上这个拖累,无法专心应战。
无论如何,祭遵算是被隗嚣给设计住了。
刘秀看罢军情,将其递给了郭圣通:“你也看看。”
郭圣通看过,心头也是一紧,她道:“文叔,该怎么办啊?”
刘秀微微一笑:“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郭圣通明白,这是刘秀要教她如何布阵了。
她状似冥思苦想一番后,方道:“隗嚣实在可恶,当严惩之,可是文叔,如今祭遵将军在与他苦战,若是,若是他拿了祭遵将军,我们该如何是好?”
“这个你先不要考虑,先说这局面该如何解?”刘秀笑道,他此时又重新找回了久违的自信。
郭圣通微微颦眉:“如何解,如何解?要不,咱们同祭遵将军里应外合?”
刘秀摇了摇头:“太难了,我们并不知道祭遵现在的情况,你再说一个。”
“恩,不然,就狠狠地打隗嚣?”郭圣通道,“像打兔子似得,围堵?”
刘秀笑了:“如何围堵打兔子呢?”
“文叔,我实在想不到了。”郭圣通道,“你就告诉我行吗?”
刘秀笑的越发得意:“隗嚣如果在陇山打败了祭遵,你想想,他会去哪儿?”
“去哪儿?雒阳城!”郭圣通眼神一亮,“他要来雒阳城,所以,他会东下!所以文叔,我们应该堵着东面!”
“孺子可教也!”刘秀满意的点了点头,“通儿好歹还不算太苯!接下来,我便要耿弇率军进驻漆县,盖延进驻旬邑,銚期进驻汧县,臧宫贾复王霸等人,全部前往长安城!”
“如此,隗嚣逃无可逃!这是一个死局啊!”郭圣通猛然抬起头来。
刘秀得意地笑了:“这便是我为隗嚣准备的精彩结局,死无葬身之地!”
…………
雒阳城,邓禹府邸。
邓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变成孩子王。
“郎君,快去看看,陈家的小郎君又在打架了……”
“郎君,快去看看,李家的小郎君现在在庖房赖着不走呢……”
“郎君,快去看看……”
邓禹晕头撞向之际,忽见一人奔来:“邓大人,快去看看……”
“停!”邓禹终于再也忍受不了,“一个个的来:陈家的小郎君在哪儿打架?快带我去……”
“郎君,庖房都要翻天了!”
“郎君,浣衣房所有的衣服都已经……”
“邓大人!快进宫去吧!”那后来的人猛地喊了一嗓子,“太子中毒了!”
☆、第73章
邓禹匆忙跳下马,便急急往宫内冲去。
宫中仆从正四处奔走,呼号,寻找太医令;十分不成体统。
邓禹没细看,认准了长秋宫的方向,便急急冲去;衣袖翻飞;步步生风。有几个仆从低头走路没让开;便被他一头撞倒在地。
邓禹挥了挥手,说了句‘抱歉’;也不停留;只留给他们一道背影。
“刚刚过去了一阵风,”有个仆从呆呆地说,“那阵风长得像个人。”
“那个人好像没穿宫衣!”旁边人说罢,狠狠敲了下他的头,“废话,什么风?那就是个人!”
邓禹可不知道,他被当做了一阵风呢。他如今已冲到了长秋宫门口;和那颤巍巍地老太医令撞在了一起。
“哎哟;那个不长眼的,我的老腰!”老太医令身上的药匣子哗啦啦一声响,他身子一歪,腰部正好磕在那药匣子棱角之处。顿时,他疼的龇牙咧嘴大叫起来。
邓禹认清了是他只好,便将他一把拎起,见他揉着腰仿佛走不动,干脆夹在胳膊下头,直接带了进去。
“喂喂喂……邓大人,我的药匣子,药匣子啊!”那老太医令忙喊道。
然后他看到了婢女已将药匣子捧起,便自觉地闭了嘴。
入内,太子卧房,药丞和方丞等人已都在了。见太医令来,忙作揖,自觉退后一步,让开道请老太医令先行。
刘秀改了太常和少府属下的太医制度,如今的太医令只有1人,秩六百石,掌管诸医。另有药丞、方丞各1人,药丞主药,方丞主药方。
此时,整个大汉太医署的人全部都齐聚在了长秋宫中,为大汉朝如今最尊贵的太子诊治。
太医令颤巍巍地上前握住了刘疆的小手,他一愣:这脉搏强劲,那里像有事的样子?可偏偏太子躺在那里面色发青,一动不动……咦?那面部似乎有点……
他揉了揉眼,便见面部和脖颈相接之处肤色有些不同。
葵女慢慢地开了口:“太医令大人不妨直说,太子病的十分急,喝完杯盏中的水,便突然倒地,太医令大人您直接说吧,太子究竟如何了?”
这太医令乃郭圣通的人,前番郭圣通生‘病’,便是他开的药方,如今他听了葵女这话,心头一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太医令捋了捋长须,叹息一声:“太子,太子此番不是病!而是中了毒啊!”
阿风差点叫出声来,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太医令大人,太子之毒该如何解?求您快为太子开药,太子的安危如今是最重要的事啊!”葵女忙道。
太医令会意:“不知是谁,心思竟如此歹毒,对一个孩子下如此狠手!此毒虽易解,只是,对身子的耗损实在是太大了!”
“如此狠毒!”邓禹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