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郭家圣通-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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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母不要什么锦绣前程,”郭主抚摸着她的秀发,“阿母要的是你和况儿,一生一世,康健喜乐。”
…………
待离了郭府,邓禹立刻劝道:“将军三思,住在郭府,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仲华,我知道你的顾虑,”刘秀挥了挥手,“但这次你的确是多虑了。”
说罢,他便将郭圣通对他爱慕非常的事情细细讲了一遍……
“这便是全部的事,郭家小姐天真浪漫,郭主又是爱女如命的。刘扬,呵,你觉得他能做出什么来?”刘秀道。
邓禹听罢便知刘秀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这样做。他心头仍是万般不放心,却只得道:“那,请允属下同将军一起住在郭府。”
刘秀闻言,看了看他不亚于自己,且生的比自己白净许多的面庞。终于道:“只恐郭主听了,会心生不满。如今,我需借真定王府的势力。这联姻一事,再不能出什么差错。且,真定王府兵卒好逸恶劳。须得勤加练之。否则,接下来同王郎之战,只恐反倒成为拖累。”
他这番话,有理有据,且又的确是迫在眉睫之事。邓禹反驳不得,只能抱拳:“属下便即刻住进那军营去。”
“往后秀不在军营时,一切都托付仲华了,”刘秀心头松了口气,却做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众人中,秀唯敢信仲华。”
邓禹听罢,便觉浑身充满力气:“禹必不负将军!”
只是他心里头,到底对那未曾谋面的郭圣通存了几分不满……
…………
刘秀第二日便住进了郭府离郭圣通并不远的阁楼中。
说是住进来,不过只是每日回来睡觉罢了。
这日,刘秀正往阁楼走。便听到了假山石后,几个婢子的私语。
“小姐又昏迷不醒了。这到底是什么病症啊,竟如此怪异!”
“高僧说了,这不是病了,乃是入魔!”
“天哪!那岂不是没救了!”
“不,却也有救,只是高僧说的那救法,却等同没说。”
“什么救法啊!”
“说是,要小姐倾心爱慕之人的血肉。”
“呀!那不是刘将军吗?”
“岂是如此简单的?那人还必须有真龙之气!否则吃了立刻离世,否则,郭主为何不直接求刘将军讨要?小姐倾心爱慕刘将军不假,但是刘将军哪里有真龙之气了!”
“怎么条件如此严苛啊!小姐究竟是怎么了?”
“我说了,你不要说出去啊!”
刘秀顿住脚步,倾耳细听。便听那婢子道:“高僧啊,说小姐是有国母之相,可,这是什么时期啊?天下大乱!邪魔外道,哪能允许出现个有国母之相的?小姐遭的这个灾难啊,是命中注定。谁让小姐命里头注定今年必将嫁给未来的天子呢!”
“天哪!那岂不是说,若是能用血肉让小姐平安醒来的人,不仅是小姐倾心爱慕的,还是未来的……天啦!这高僧说的话是真的吗?”
“岂能有假?郭主特意请了云若寺的高僧竹若大师算的!不然,为何郭主不敢去求刘将军的血肉?郭主一向是疼爱小姐如命的!”
“云若寺,竹若。”刘秀默念一声,放轻脚步,缓缓离去。
一个藏在树后的婢女朝那两个躲在假山石后的婢女做了个手势。这两个看到了,便又扯了几句闲的,方才朝郭主住处去了……
……
刘秀是个心细的人,第二日便借口身子不适,同邓禹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军营。
他去的地方,竟是云若寺。
“竹若大师。”有人敲门。
“进来,”竹若放下了手中木鱼,“怎么了?”
进来的那僧人双手合十:“有一自称郭府家奴的人,送来一封书信,特意交代要给大师。”
竹若在听到‘郭府’便手指无意识动了下。他努力平缓了语气:“哦,信呢?”
那僧人便呈上了信件,复又双手合十:“小僧告辞。”
竹若待他走后,便看向了那信件。
入目,是他此生永无法忘却的字体。
“平君。”他忍不住用指腹细细摩挲着那字体。
然后小心翼翼启开火漆封口……
信不长,但里头的意味,对他,却是重逾千金……
终于……
“罢了,这既然是你希望的,便是说谎又如何?此生,我竹若早已为你身入地狱,又怎差这一句谎言?”他脸上浮现出释然的笑容,“平君,若这你期望的,我便十倍,百倍,千倍做好,必不让你忧心……”
☆、第5章
刘秀并未立刻动身去往云若寺求证。
不可否认,那两个婢女的话,的的确确说进了他心底:真龙之气,国母之相……
天下已大乱,更始帝刘玄不过一无能竖子。他至今记得,那刘玄以刘稷拒绝接受抗威将军一职为由,率诸将和数千兵卒去往刘縯驻地,将刘稷当着刘縯的面,收喜,下令斩首。刘縯不过是上前为爱将刘稷争辩了几句,便被逮捕。一并诛杀。
为了降低刘玄的戒心,他知道刘縯死后,不仅不能为亲兄服丧。还要去低三下气对刘玄负荆请罪,引咎自责。不敢宣扬一句昆阳的战功。又收买了刘玄近臣,伏低做小多时,方才又重新得了刘玄的信任。封了他为破虏将军,武信侯。
论血脉,他虽不如刘玄,却也好歹乃汉室之统。论才能,那刘玄不过是一小彘……
这皇帝,他能做得,自己为何就做不得?
刘秀越想心头越热,只恨不得立刻回去割肉喂了郭圣通,来试试自己究竟有没有真龙之气。
不过……
他放缓了脚步。朝着一个穿着文士服的中年文士迎了上去,作了个揖:“这位兄台,在下初来贵宝地,听闻贵地有一云若寺。敢问云若寺该如何行走?”
那中年文士看了他头顶的文士巾,又观他气宇轩昂,不似凡品,方笑道作揖笑道:“小友有礼了,云若寺不仅在这河北之地赫赫有名,寺内竹若大师更乃人中龙凤。其对佛理,世事堪称无一不通。若有幸得见,能与之交谈,乃人生一代幸事!”
刘秀笑道:“听兄台言语之间意思,莫非竟与那竹若大师熟识?”
“在下哪有那个福气,”那中年文士脸上涌起一抹自得之色,“不过是机缘凑巧,与大师偶遇,闲聊几句罢了。”
刘秀立刻表示出了极大的羡慕之情。
那文士脸上笑意更浓:“哪里,哪里,小友气宇轩昂,想必,定是有缘能见到竹若大师的。”
彼时,佛教刚刚流入中土。与黄老一派并存,且相依相辅。不过,此时信佛,多为研究佛典佛礼。信佛者,多为士族权贵。
刘秀从善如流道:“那便多谢兄台吉言了!”
那文士随后很是热情的为他细细说了路。方辞别而去。
至此,刘秀心头对那未曾谋面的竹若大师,更多了几分信任……
————
及至云若寺,刘秀便看到了一片烟雾迷绕。
山脚下,寺中传出厚重的钟声。惊飞一群鸟儿。霎时,便有了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刘秀听到了心脏激烈的跳动声。
他深吸了口气,踏上了入寺的白玉台阶:一步,两步,三步……
“施主,”一个小沙弥上前,挡住了他的路,“施主有何事?”
“在下刘秀,对贵寺竹若大师向往已久,今次偶遇河北,便思前来求见。”刘秀做了个揖道。
“请施主稍后。”小沙弥听罢向旁边人使了个眼色。
过了片刻,那人便从内出来,摇头道:“竹若师叔正在做功课,恐无缘与施主相会了。”
刘秀心头生出一分惆怅:“不知大师何时才能做完?”
“无定时,或一日,或两三日。”那沙弥道,“师叔可一月不食。”
刘秀心头涌起一番激概,更觉竹若大师果然高深莫测:“多谢小师父告知,明日,秀将再来拜访!”
他转身,心头激荡莫名。
这眼前的大道,同来时相比,仿佛开阔了不少。
他深呼一口气,顿时,胸中浊气一清,快意了不少……
————
刘秀这日回去时,便先往书局高价买了一册佛经。
刘秀前脚买了佛经,后脚书局的老板便亲自换装入郭府求见郭主。
待送走那老板后,郭主脸上的笑容却是如何都挡不住了。
“阿母是找了竹若大师?”帷帐后,传来郭圣通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郭主脸上的笑容顿敛,她皱了眉头,“*呢?”
“我支使她去给我拿披风了。”郭圣通道。
郭主方松了口气,复又道:“你身子还未好,怎么能如此莽撞?”
郭圣通笑了笑:“阿母,我刚刚看忠叔过来了?”
郭主也不瞒她,只细细将所有的事情讲了一遍,且留意着她的神色。
“……之后,忠叔便赶紧过来了。”郭主见郭圣通神色从始至终没有变过,心头有些欣慰,“通儿如今懂事了,阿母却有些不习惯。”
“阿母。”郭圣通心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难道,阿母猜到了什么……’
“阿母很欣慰,”郭主道,“士家中,原不适合天真浪漫。你阿父是太溺爱你了,阿母一直想扳回你的性子。如今来看,这梦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阿母的女儿长大了,阿母心头甚慰。”
“阿母!”郭圣通红了眼。
前世,郭主也一直劝她学一些权谋之道,告诉她一些内宅的阴私,甚至,叫她看账……可那时,她心头是厌恶的。觉得那些都太庸俗,太过市井……
如今再想来,竟处处都流露着郭主的拳拳爱女心。
回想前世,刘秀告诉她刘扬叛变。她那时竟冲动地想要立刻动身去真定指责刘扬,还愤愤觉得刘扬不懂的顾全大局。等刘扬被诛九族的很久之后。她拜见郭主时,偶然间听郭主同忠仆谈话,说及刘扬,对他叛变表示质疑时。她才恍然想起,以刘扬的谨慎小心,哪里敢如此夸张的给自己编造什么天命所归,要造反呢?
她当时冲动地进宫要找刘秀理论,却被郭主拦住。多次劝诫于她,而她却仍不信邪。如今想来。后来被废,未尝没有她自己愚蠢一次次上阴丽华的激将法,一次次冲动所致……
郭圣通一想到前世郭主的满头白发及眉间永未褪去的忧色。心头更是难过:“阿母!”
郭主小心翼翼抱住突然扑入她怀中哭泣的女儿。轻轻拍打她的背部:“阿母在,阿母在,别害怕,阿母永远在。”
她以为,郭圣通又想起了那个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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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母,”郭圣通看向郭主,“您不必为了女儿的事情,去找竹若大师……”
虽不明白为什么,但是郭圣通却的的确确的记得,郭主是厌恶佛教的。而对于河北权贵之家人人称赞的竹若大师,也一直置若罔闻。
如今,却听到她写了信给竹若大师。郭圣通怎么想也觉得这其中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事情。无论谁是谁非,对郭主而言,让她去找竹若大师帮忙,定是一桩并不怎么美好的事。
郭主看懂了她心头的顾虑,只淡淡一笑:“那竹若大师,俗家名字是朱若。他少年时,与你阿父及我是一同长大的。”
“啊!”郭圣通惊呼一声。
这惊讶却是真的,世人皆传竹若大师来历成迷,可郭主竟如此清楚。那么……这朱若,难道也曾是世家子?
可,河北哪有姓朱的世家?
看着郭圣通惊讶的眼神,郭主淡淡笑了:“朱家当年也是上流世家。鼎盛期,还出了个妃子。一时间在河北风头无两。不过,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那位妃子却被查出有巫蛊之事。要害皇上的子嗣,于是,被诛九族!”
“那……”
“这是你未出世前的事了,”郭主陷入回忆,“通儿,阿母今日便与你说一句话。你且记在心头。这世上,莫须有的罪名太多。编织罪名者,不过都是些大权在握之人。那妃子哪里是行巫蛊事?你道朱若是如何逃脱的?是皇帝使人透露了风声。朱若才逃出的!”
“平帝在时,王莽势大。已隐约有把持朝政之相,那妃子昔年我也见过,却是一等一的聪明伶俐人。阿母只告诉你,那妃子死去半月后,平帝暴毙。平帝当年多大?弱冠之年,便暴毙。王莽扶植宣帝玄孙继位了。”
郭圣通看向郭主:“阿母是说。那妃子其实并未行巫蛊之事?”
“不,”郭主摇了摇头,“她行了。”
郭圣通看向郭主:“阿母?”
“因为,所有人都这样认为,”郭主道,“众口铄金,若能记载于史册,那么,在后人眼中,她也的的确确是行了巫蛊之事!”
郭圣通浑身一震:“阿母!”
“通儿,”郭主盯紧了她,“这便是阿母要教给你的第一件事:握有权势的人,永远是最有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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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刘秀果然又去了云若寺。
却依旧只得道竹若大师仍未出室的消息。
他这次却并未急着离开,而是要求进寺拜佛。
这是刘秀第一次进佛寺,看到所谓的佛祖。那佛祖,与常见的道教供奉的三清之相不同。佛陀大多奇形怪状,高大,一脸福相。
小沙弥在一旁引导:“此乃我佛释迦摩尼。相传,当年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