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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重生之郭家圣通-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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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好便收的道理,寇恂是懂得,他本出身河北上谷,心里自然是倾向同出身北地的郭氏的。如今见郭氏又做的的确不错。但邓禹可不一样,邓禹出身南阳,又同阴识熟识。是故,他虽与邓禹为好友知交,却也不好过于说出太多偏向性的言辞了。

邓禹也是明白的。一方面,郭氏女做的的确是无错可挑,另一方面,他身为南阳氏族也有自己的利益团体,他的态度,代表的并不止是自己而已。

是故,明知郭氏女无错,甚至,他内心也有些钦佩这样的女子。但,在态度上,他仍是亲厚同样出身南阳的阴氏。

如今见寇恂不再提郭氏女之事,转而说到战事,他心里也松了口气:“不知道子翼兄可曾听过铜马军?”

寇恂微一思量:“我却是有耳闻,这铜马军仿佛是蓟城一带的暴民惧怕萧王,故而凝聚到一起的乌合之众?”

“乌合之众不假,”邓禹道,“只是,这乌合之众,却是有五十多万人。”

寇恂吸了口气:“竟有如此多的暴民!”

别人不知,他是管军需的,岂还能不清楚?萧王刘秀有多少人?满打满算,加上伤员也不过13万出头。而这铜马军,却有五十多万人。这,蚂蚁虽小,蚁多却也会咬死象啊!

邓禹叹了口气:“所以,这批粮草才催的如此之急。盖因,前次的粮草,被铜马军给烧了。”

寇恂叹道:“难怪这次仲华兄亲来了。”

“眼看便是冬天了,十万大军中,有两三万却是来自南地,听闻北方的冬季寒冷干燥。所以子翼兄啊。若是没有你这批粮草。这个冬天,该如何过啊!”邓禹再叹一声。

“其实这批粮草,还多亏了前些时日,郭氏夫人给我的一大笔银钱。”寇恂道,“那时候郭氏夫人只道,冬日将至,多买些粮草好囤积过冬。那知,竟正好补上了缺。”

邓禹听罢,脸色越加难看。

对比了下前些时日,阴家递来要钱的书信,在对比下郭家。他终是无奈叹了口气:“地域之争从来都在,只是如今,我却深羡子翼兄乃北地人了。”

寇恂隐约猜到他的想法,却也不说。只相对无言。

————

秋末,寒风阵阵。

夜色中,两骑行人。

郭圣通和葵女俱用厚厚的布帛裹了脸,又扬鞭使劲抽打了马臀。于是,跑的更快了。

这场夜奔河内,她却是早有预谋的。

说来可笑,她的血液里头仿佛是铭刻了商人的本性。在成为鬼魂的那些年,闲来无事,她竟一笔笔算了刘秀从郭家拿了多少财务走。

越算便越是心惊,越算,便越是感叹。

而这一笔笔财务的去向,她更是记得一清二楚。

在建世元年,最大的一笔支出,便是给大军新购粮草了。

能重来一回,她还来不及细想要如何将投入在刘秀身上的钱财变本加厉的收回来。便发现,自己重生的太晚,竟又是只能给刘秀贴钱的。

好在,她还有拖延的时间。好在,她还有个可靠的阿母。

郭家的钱财一分为三。一份变成了她的嫁妆和极少的银财维持郭府基本开支。一份转入暗处用忠仆之名私下购置天地。而另一份,则做起了这粮草和行商铺子的生意来。

这一两年下来,银钱早已翻了不知多少倍。

而建世元年,这场巨大的支出,她却是早有防备的。

当年为何会花费甚巨?

刘秀粮草被烧的突兀,大军无粮草,一时囤积不到,只能到处高价购买。那么她如今,便先从自家铺子买好了。用自己的嫁妆,过手给刘秀。

好在掌管军需的河内郡仍是上辈子那个出身河北的寇恂。他纵是觉得奇怪,为何突然要购买如此多的粮草,却也不会往对她不利的地方去想。

只可惜,她重生的太晚了。不然,还能做更多事。比如,如何在不动声色大张旗鼓的宣传出去郭家为刘秀投入了多少银钱时,顺手坑阴家一回?

可惜了,她重生的太晚了,在南阳扶植的亲信都是这一两年才出来的。还不能委以重任……

郭圣通正想着时,却听葵女道:“娘子,河内郡到了。”

郭圣通扬起鞭子,连抽两记,马嘶鸣一声,跃起丈高,越过了那路障。

“什么人?”当即有兵士喊道。

“我乃郭家圣通。萧王之妻,特来求见邓禹邓将军!”郭圣通扬声道。

☆、第17章

邓禹是在仓库中见到了郭圣通。

“郭氏夫人安好。”他看向郭圣通,忍不住惊叹一声,不过短短一年,郭圣通竟长的越发出色了。

郭圣通自然是没有错过他眼中的那抹惊讶。她这近一年虽没见过刘秀,却也做了些任务,自然又获得了不少属性值。

如今,体质不仅快到80点,外貌更是到了74点。

再加上,她渐渐已不再用化妆来掩饰容貌的变化,对于邓禹这个只见过她最初样子的人来说,自然是惊讶万分了。

不过邓禹没多想,他只是在心头感叹阴识上次书信中对自己妹妹的美貌推崇备至实在放心的太早。

郭家如此帮扶萧王,阴家却一直在问萧王索要东西。真不知道阴识到底是如何想的。难道看到北地形势紧张,便连表面上的平顺都不愿维持了吗?

邓禹摇摇头,他仍是不愿将自己的好友想的如此势利。

“邓将军安好。”郭圣通回了一礼,“将军,您可曾听过竹若大师?”

邓禹心头一惊,却立刻表现的极为正常:“某在这河北几年,倒是隐约有所耳闻,仿佛是为佛教的高人?”

郭圣通道:“将军,这批粮草,本来我是不打算买的。”

邓禹隐约觉得正题将至,却仍是故作惊讶:“哦,那夫人您又……”

“因为竹若大师,”郭圣通提高了些声音,显得格外严肃,当然,她也是为了更好的将接下来的话传出去,“竹若大师派人传了书信给我,说最好早被粮草,否则恐有祸至。但我与大师不熟,且,佛教也不太懂。而这买了粮草,花的却是我的嫁妆钱。将军大概听说过,我郭家如今其实也不过是外强中干,家中无男儿,弟弟未长成。钱财只出不进,阿母又极为爱我,出嫁便将家中能拿得出手的物什,尽数与我了。舅舅那头……”

她叹气一声,偷眼见在场的兵士和寇恂脸上都露出了些同情和钦佩之色,方话锋一转:“我是妇道人家,钱花一分便少一分。所以,我原是不打算买粮草的。”

邓禹听罢心头也不舒服,他看向郭圣通,终于一改之前的挑剔心态:“那夫人如何又决定买了呢?”

“为了上个月那场雪。”她转向了寇恂,“寇大人知道,我北地虽寒冷,但极少在秋时下雪。而当时竹若大师便预言了,有一场雪。”

她拿出书信递与邓禹。邓禹打开一看,那字迹苍劲,却飘逸非凡,没有一二十年的功力,是写不出如此好字来。

他匆匆一扫,便看到了那信底的落款。竟是三月之前。

他深叹一口气:“大师果然神人也。”

郭圣通浅浅一笑,这信自然是竹若写的,虽然上一世她的记忆里头并没有这个人,但既然是阿母的少时好友,想必也是可信的吧。

这信中的事,她连郭主也没有说过。她当初在前往邯郸城时,同竹若在亭中说话时,便提起了这件事。当时竹若只是又排了一卦,继而更疑惑地看向了她。

她仍记得,当时竹若这样说:‘奇哉,你竟预言的如此精确。’

她心头一晒:她哪里懂什么预言?不过是依照上辈子的记忆罢了,她小心翼翼地不敢太偏离上辈子的记忆,怕的就是,一旦错了,所有的事情,都会偏离曾经的轨道。

那么,她空有一辈子的记忆,还有何用?

不是永远遵循,只是,在时机未到时,她还不能轻易偏离罢了。

————

邓禹早从刘秀耳中听过竹若大师的名头。也是这位竹若大师,预言了郭圣通有凤命。

当时,他与刘秀心思一般无二:宁可错信,也绝不放过一丝可能。

可如今,看到了这信件,他不由得怀疑:‘难道竹若大师真能未卜先知?若不然,那场雪如何解释?郭氏女又为何真的去买了粮草?还偏偏,真救了急!’

可如今——

邓禹看向郭圣通:“不知夫人深夜来此,又所谓何事?”

看着郭圣通这般风尘仆仆的样子,邓禹不由觉得奇怪:‘若只是来宣扬竹若大师的神奇之处,她何必一袭男装,夜奔至此?’

“自然是有要紧事,”郭圣通道,“竹若大师几日前让人给我拿来了这个,让我交给一位姓邓的将军。因了那场雪的事情,我如今是对竹若大师的话,怎样都会信上几分,但我并不认识除将军外姓邓的大将了。而将军又不在河北。”

她皱了皱眉,从怀中掏出三只锦囊来:“说也奇怪,竹若大师竟如此看重萧王,大师竟如此三番要 他们竟是认识的?”

邓禹看着那锦囊,脸色骤变。想着手中信件,他几乎忍不住要上前夺过来看了。

用竹简写的书信要传递时,封存多用囊。而看郭圣通手中的那锦囊分量,邓禹可以断定,里头装的并不是什么竹简。

那为何要用锦囊封锁呢?

他有些疑惑。

当然,他并不知道后世有个罗贯中写了本历史同人小说叫《三国演义》,里头将锦囊同妙计做了个终身绑定。

这里郭圣通提前借用了一下。

郭圣通将那三只锦囊交给了邓禹:“按竹若大师吩咐,三只锦囊请交给萧王,当有疑惑时,以此打开锦囊,但不可一次全部打开,否则无效。”

邓禹接过锦囊,霎时觉得这三只小小的锦囊,重逾千斤。

————

刘秀在帐中,放下了那书信。

不管那信中言辞多么的冠冕堂皇,多么的好听。归根结底,都是问他来要钱的。

对阴家,他自认为已经足够厚待了。不得不承认,他起初对于阴丽华是愧疚的。毕竟,他为了和河北真定王室联姻,不得已娶了郭圣通为妻。

而后来,阴家又一直表现的非常谅解和低调。让他心里头那份愧疚之感越发浓重。

可是如今呢?阴识这信上,字里行间,都是在问他讨要钱财。虽姿态摆的极低,但他在南阳阴氏中不是没有暗访心腹。这信中所提的亏损是有的,但,哪有严重到揭不开锅的地步?

只怕。是他们看他胶着在这蓟城,心也越发大了吧……亦或者。是因为这天下的局势?

刘盆子称帝,更始帝刘玄曾下过的圣旨自然没了效用,但更重要的……是这天下,群豪又起。而他刘秀,却被铜马军困在这北地,看上去自然是狼狈极了。

可阴识不是这等无远见之人。难道说——

刘秀眼睛危险的眯起:“阴家竟是有了另外的效忠对象?只为了我给不了的那个正妻之位?”

这简直是不能原谅!

查!必须查!

刘秀下了决心。

“报!”传令兵喊道,“萧王,河内郡有书信至!”

“递来!”刘秀一撩长袍跪坐在了主位上。

于是,那帐门掀开,传令亲兵上前递上那信囊。

刘秀挥退他,用竹刀割开了信囊。展开竹简,这竹简乃河内郡寇恂所写。看日期,是写于一月之前。里头汇报了一下日常,又写到郭氏圣通用自己的嫁妆购买了粮草备用……

“王,仲华兄来信。”外头耿弇的声音响起。

刘秀将竹简先搁置一旁小几,起身带笑出去:“伯昭来了。”

耿弇递上竹筒:“伯山营内巡视。我收到了仲华兄发来的飞鸽。想必是有什么急事。王您先看看。”

刘秀接过竹筒,摸出一张缣帛来,打开一看,里头蝇头小楷,说的却是竹若大师之事……

他眼神剧变:“今日我还有点事,先不留伯昭吃酒了。”

耿弇虽不明刘秀为何神色剧变,却仍是从善如流告辞下去。

“郭家,阴家……”他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缣帛。

一个是他不得已娶的女人,却为他心甘情愿的给予了全部……一个是他倾心爱慕,年少时代心头最为向往的女子……却……

他捡起了小几上刘黄和刘伯姬写来的书信。那里头,字字句句,他已快背熟。无非是,阴丽华身体孱弱,却极想念他……

他原本不想怀疑的。

他原本也希望,这一切果然如这信简中所言的……

“可是,这些巧合也未免过多了。”他松开手,看向了阴识递来的那封信帛……

————

阴识无非是聪明的。

他从接到刘秀军中之人发来的飞鸽传说,说了粮草被烧之事后。便开始思考出路。

他并不想立刻便放弃刘秀,一则,刘秀胜算并不是没有;二则,阴丽华已然嫁给了刘秀,阴家在世人心头已同刘秀羁绊极深,若贸然舍弃刘秀,只怕会落下个刻薄寡恩的名头。

思来想去,他唯一能做便是尽量保全阴家的实力。于是,赶在刘秀想到从阴家借钱为购买军粮之时,他便抢先递了书信,言及自己辛苦支撑艰难。需要刘秀给予一点银财度日。

他的做法并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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