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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烟霭九重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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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灵芝明眸微转、螓首轻点:“不错!素喜竹,况这香点得容易,便用了!蔚公子也喜欢?”
  蔚缌秀致的脸庞显出几分依恋之色:“家父爱竹,房中只用竹香!”
  水灵芝不接话,竞自吩咐守在帐内的婢女将香撩得更旺一些。
  方晏望向蔚缌,暗暗思忖:但不知他父亲究竟是谁,既是个爱竹之人,想必君子坦荡,耿直清朗!
  领路的和管事带著三人来到帐内,借著灯光看清了蔚缌的面容,怔立片刻,呐呐著说不出话来。水灵芝淡然而笑:“和管事,这擂快要开始了,你要不要到前头招呼一下?”
  和管事回过神,哈著腰点头:“有劳水姑娘提点,小人这就去了,这就去了。。。。。。”犹自回头瞧了蔚缌几眼。
  少年并不曾十分注意那个弯著腰的管事,却回过头对著方晏微微笑道:“方大哥,这里果然别有天地哪!只是可惜,这是後舱,瞧不见前头的盛况!”
  方晏走上前,牵住他的手神秘地一笑:“怎会瞧不见?随我来!”转身对著水灵芝一揖道:“多谢你带我们上船,你且准备准备,我们便不打扰了!”
  水灵芝掩嘴低笑:“你又要爬杆子了?”
  方晏摇头:“你尽是把我想得和猴子一般,此次不需要爬杆子了!我来时已瞧得清楚,这舱顶头虽是飞檐,却也可坐得人,况前头丝帐垂缦,我们俩人坐在帐後,拨开些,既可瞧见擂台,也可不为人所觉!”
  水灵芝晒笑:“没见过有你这样的,做什麽弄得偷偷摸摸的?”
  方晏笑眯眯地牵过蔚缌的手:“有时候取常人未行之道,也是一番趣味!缌缌,水姑娘还要打扮打扮,我们走吧!”
  蔚缌灵动的美眸添上几分欢喜之色:“在舫顶上看吗?好呀,还不曾做过这种事呢!”
  水灵芝叹了口气:“蔚公子君子翩然,若是与你时间待得长了,终究有一日也会被你带坏了!”
  方晏脸皮厚,并不在意,嘻嘻哈哈牵著蔚缌的手大摇大摆出了帐,走到船侧,二人互视一眼,眼底俱有笑意,齐齐跃身,转瞬上了舫顶,挑了个正对擂台的位置,双双坐下。
  蔚缌从小在庄里长大,除却十二岁那年偷溜出庄,平常下山总有父亲陪在身边。父亲严谨,又对爹爹一往情深,这种风月之地不要说来了,便连看一眼都极为不屑,蔚缌虽然很是好奇,却不敢在父亲眼皮子底下造次。
  此次终於一人出了门,又甩脱了两名暗卫,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眼下又与一个初识之人偷偷摸摸跃上红粉舫头,偷看脂粉争豔,一时间兴奋异常。
  岸边传来人声鼎沸,方晏悄声道:“出来了!”
  蔚缌望向前方,果见空旷的擂台上立了一名温婉的女子,笑意流转、美目顾盼,斜抱琵琶,半边粉腮微遮,转轴拨弦间,曲调悠扬激越。蔚缌侧耳细听珠盘玉落之声,轻轻喟叹:“果然金陵绝胜之地,风流者比比皆是!”
  方晏瞧向少年的眸光温柔似水:“并非全是如此,今日上台之女子皆为各坊头牌,这夺花魁一赛其实也是各坊之间的竞争罢了,要想夺得第一的名号,岂不是要尽力而出?”
  蔚缌有些好奇:“那水姑娘是哪家坊里的头牌?”
  方晏微微一笑:“她自成一家,并不归於任何花坊!”
  蔚缌扬眉:“水姑娘倒是个与众不同的奇女子,今日舫里打成那般模样,她仍是处之泰然,可见胆识过人!”
  晚风轻拂,方晏瞧著少年鬓角一缕秀发挣脱发簪的束缚飞飞扬扬舞下腮旁,忍不住伸手向後轻捋:“头发散了!”
  蔚缌随意抹抹鬓角:“方大哥,又上来一位姑娘!”
  方晏顺著他的手指望了过去,嘴角笑如弯月:“这位姑娘年纪大了,想来坊中无人,只得拿她来顶用!”
  蔚缌啧啧道:“看那模样,倒不觉得多大啊!”
  方晏摇头:“其实也不算大,年方双十罢了。”少年的目光有些不解地望了过来,方晏淡淡微笑:“只不过做这一行的,过了十八便数年长,她已二十,如何不大?”
  蔚缌怔了怔:“过了十八便算年长,怎地有这般稀奇的规矩?”
  方晏轻轻叹息:“这行当哪有什麽规矩可言,还不是因了那些大老爷们儿的喜好!”
  蔚缌蹙了蹙眉:“我瞧著这些女儿家一个个水聪玉嫩,就这麽做了别人的玩物,著实让人心生不忍!水姑娘也与她们一样吗?”
  方晏瞧著他双颊映蕴灯光,肤色白皙、莹光流滑,心头蓦然砰动,勉强压抑住激越而上的情绪,放缓语速:“水姑娘卖艺不卖身,与她们并不一样!”
  蔚缌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原来如此!水姑娘这麽个冰清玉洁的人,我看著实是不像!”说著闭了闭眼,神情竟有些疲倦。
  方晏对他很是上心,看出他有些不对劲,急急问道:“怎麽了,不舒服吗?是不是胃。。。。。。”
  蔚缌回眸轻笑:“方大哥,多谢你如此关心我,没什麽事!只是那药有安神的效果,每次用过後总是有些困倦。不要紧,过会儿便好了!”
  方晏怜惜地拉住他的手:“若是觉得倦得很,便歇歇吧!”
  蔚缌不答,却问著:“水姑娘什麽时候出场?”
  方晏心下窃喜,自己几次抓住他的手,都不曾被他甩开,想来在他心中对自己应是有些信任的!嘴里漫不经心地回答著:“她总是最後一个。。。。。。”
  蔚缌眯上双眼,身体斜斜靠了过去,打断了方晏的话:“想来还要很长时间,方大哥,且让我靠著歇会儿!”
  第四章
  春夜微寒,风轻轻吹过发丝,方晏小心地绕开手臂,将靠著自己的柔软身体拢进怀里。
  少年的体温偏低,凉凉地拥在怀中,想来那药确实有安眠的效果,只片刻时间,便睡得熟了。方晏叹了口气,前头丝帐外琴响语娇,时不时还有人群叫好的轰然声,乱纷纷的环境,他竟然睡得香甜。
  垂目瞧著怀里的人,长睫细密,随著平缓的呼吸微微抖动,如枝头轻颤的花瓣,卷起春色无边;白皙的脸庞带著熟睡中些微的晕红,红梅点点,绽出几多风韵;殷红的朱唇似抿未抿,宛若夏日荷心,总是甜蜜的色彩,诱得人。。。。。。
  方晏慢慢俯下头去,双唇正待触上微凉的樱角,忽地一惊,猛然直起腰身,呼吸有些粗重,拢住的手却愈发收得紧了。
  蔚缌睡得迷糊,似是觉得不舒服,扭了扭身体,想要脱开方晏双手的束缚。
  方晏感觉到怀中人的异动,怜惜地笑了笑,松松收紧的双臂,想了想,抽出一只手脱下自己外衫,将少年细细地裹将起来。
  蔚缌下意识地往温暖的地方钻去,双唇微张,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想是感觉到了舒适,朱唇微勾,一丝笑意若隐若现。
  方晏痴迷於淡淡的笑颜中,那抹笑宛若勾轮,云遮雾掩後,一瞬间明丽绝豔、美得不可方物。
  前头一阵激烈的叫喊声拉回了方晏飘得远远的注意力,抬头望去,原来水灵芝竟已上场了。
  方晏轻轻一笑,居然过了这麽长时间了!眼瞧著怀里的人睡得深沈,实不忍心这时候打扰他的睡眠。
  蔚缌睡得并不深,事实上虽然药力作用使得他非常困倦,但他本非贪睡之人。由於小时候身体较差,睡眠比一般人要少了许多,便是睡著了,也是十分警觉,些微风吹草动便能将他惊醒。方晏刚将他搂进怀里,他便清醒了几分,尔後场内场外时不时的欢呼声也是历历在耳,只那片刻。。。。。。方晏解了外衣将他裹住更深地搂抱著。。。。。。那会儿,他觉得舒服温暖,确实睡深了。谁知,水灵芝甫一登台,观赛的人群声浪迭高,立时便清醒过来。
  有些疲惫地抬手揉了揉眼睛,微眯著睁开,青年俊秀的脸庞便在眼前,微微笑著,声音柔和:“怎麽?被吵醒了!”
  蔚缌复又闭了闭眼,再睁开,淡淡的笑容绽放,在方晏的扶持下坐起身来。
  瞧著身上裹著的外衣,蔚缌清澈的双眸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抬头间复又恢复如常:“方大哥,是你的衣服?”
  方晏笑了笑:“你的身体被风吹得有些凉,所以替你盖著点!”
  蔚缌笑嘻嘻:“我自小如此,并不是风吹的。便是睡在被窝里,也不暖和!”
  方晏眼色微深:“怎会如此?”
  蔚缌毫不在意地甩甩头:“其实也没什麽大不了,父亲说我是早产儿,出生时早了两个月,故而身体要差了些。这麽多年调养,已经很健康了。”
  方晏皱眉:“先天之故。。。。。。”
  蔚缌“嘘”地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水姑娘开始唱了!”
  方晏垂目,想著前些时候夷邦王子送来的那株双瓣雪莲还留在府里,或许对缌缌的身体有益。。。。。。
  前头台上,云罗翻舞,水灵芝抚著琴,轻吟曼唱:“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水灵芝音色甜美、语调悠扬,筝声激越而出,蔚缌不禁眯起了眼:“易安居士的词委婉清丽,辞未明而意已至,水姑娘可谓深得其精髓!”
  方晏毫无听曲的心思,随意答道:“灵芝素慕李易安,如何唱不好易安的词?”
  蔚缌侧耳细听:“听这曲,似有变动的音律。”
  方晏笑了开来:“不错,灵芝曾对曲谱作了些微修改,难得这点细微变处也被你发觉了!”
  蔚缌垂目:“我的祖父才华横溢、精通音律,爹爹虽比不上祖父的造诣,却也稍有涉猎,自小便教我一些。”
  方晏好奇道:“你的祖父。。。。。。”
  蔚缌似是不愿意提及这些话题,急急接口转开:“水姑娘唱完了!”
  方晏抬头望去,云罗白纱缠绕如烟如雾,水灵芝曼妙的身影盈盈立起,向著岸头嚣嚷的人群敛衽为礼,抱了筝,回身嫋嫋亭亭地走入舱内。
  方晏笑道:“这就结束了,我们也下去吧!”
  蔚缌脸上微显惊讶,抬手指向场中:“方大哥,又有人出来了。这位姑娘可真奇怪!”
  方晏顺著他的手指瞧向擂台,心下颇多疑惑,想不到此番灵芝竟非排在最後,难道这位姑娘比灵芝还要。。。。。。待瞧清了场上的女子,更是怔愣。
  擂台上果然立了一名女子,一身蓝色短打劲装,头挽高髻,虽是男扮,却一眼便能瞧出女相来。
  这倒罢了,最让方晏吃惊的却是那女子的模样,柳眉杏目,鼻腻如脂,唇红若朱,乍看倒是一名倾国倾城的美人,谁知侧过头来,右脸上赫然一块深紫胎纹,使得整张俏脸莫名添上了几分诡异。
  方晏实在想不通这样的女子怎会出现在夺魁大赛上,忍不住回眸望向身侧的蔚缌,却见少年清丽的面庞先是惊异,既而显出几分疑虑,片刻後猛然跳将起身,一把拉住方晏的胳膊,急声道:“方大哥,我们快走!”
  方晏一个不妨,被他拉得踉跄几步:“怎麽了?”
  蔚缌跺著脚:“你先别问了,快随我走!”忽地叹了口气,急匆匆的脚步却停了下来:“来不及了。。。。。。”
  方晏尚未及答话,便听得一个陌生的女声幽幽响起:“小少爷,还想溜吗?”
  方晏抬头望去,面前立著一个短打劲装的纤细身影,右脸一块骇人的紫色胎纹,正是方才立在擂台正中的女子。
  蔚缌讪讪地笑:“雪姨,风叔叔呢?”
  女子微微一笑,抬手指指二人身後:“诺,不是在你们後头吗?”
  蔚缌咽了咽口水,心念电转,决定采用最直接的办法,绝丽的脸庞漾出真诚的笑容:“雪姨,让您和风叔叔担心了!我知道错了!”
  短衣女子淡淡而笑:“小少爷,你真的知道错了?”
  蔚缌连连点头,脑中飞快地转著主意,但听身後清朗的男声平静和缓:“小少爷,不要再动歪脑筋了!你瞧瞧岸头这许多人,便是你轻功再好,能逃得了吗?”
  蔚缌骇了一跳,嗫嚅著不知该怎麽回答。风叔叔真是太厉害了,自己还不曾想到如何应付,他竟一眼瞧出了自己的不良居心。
  不良居心。。。。。。呵呵,蔚缌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虽然只逃开了半天,想必两位长辈定是焦虑难安,怕还会愧悔自责。雪姨和风叔叔是义父的弟子,从小对自己这个义父的挂名儿子关爱非常,平日便是父亲些许喝斥,两人亦极力维护,此番出庄,虽说是受了蒲歆之托,实际上却是二人放心不下,一路跟随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蔚缌垂下头,开始自觉地忏悔。
  尹氏兄妹看著他长大,对这位小主人的心思摸得很准,眼瞧著他低下了头,兄妹二人对望一眼,俱有欣慰之色,小少爷毕竟是懂事的!
  尹竹雪莲步轻移,走上前执起蔚缌的手,柔声道:“我和你风叔叔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自幼被关在庄内,想出来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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